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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路(第七章)

时间:2021/2/19 作者: 文一-温柔的海水 热度: 406979
  第七章

  安徽滁州的某个乡镇的一个汽车站。从车子上陆续下来我们十四五个的身影。十四五个高低不一的身影,不停地忙上忙下从汽车的车棚顶上传接着大小背包,就在大家准备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箱子忘记在车棚顶上了。

  一位姓陈的中年人连忙爬上车篷上,母亲在下面守着,箱子竟然砸到了母亲的眼角上一点;砸了一个一寸多长的口子,白花花的肉瞬间被鲜红的血漫起来。血就像缺堤的水那样汹涌而出,衣服上就像在下着血雨。

  “快送医院!”郑宏说,“告诉老板,让他送点钱过来。”

  母亲的眼角被缝了好几针,看着那个像鱼钩似的针,我很害怕。可是我还要装着不害怕的样子,这样母亲担心才会好一点。住在医院里的母亲也不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发生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我事后也问过母亲,母亲就说,小孩子要知道那么多事情干什么啊?

  我也就不问什么了,就在没有事情的时候,想着那些细节,看看究竟是谁的错?我看到的只是这个乡镇的荒凉和冷清。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看到的比我们家还要贫穷和荒芜。

  这家医院是没有食堂的,吃饭都是到外面小饭店去买的。饭店的菜不贵,一盆红烧鱼只有一元五角,一碗饭二角钱,汤,是看汤认价。最高的也不超过一元钱,最便宜的贰角。

  一天三餐,早上基本上是,稀饭、油条、咸蛋、他们哪里最方便的就是碗你可以端走,吃好送来,或者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在带来。母亲拆好线出院,眼角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印痕。

  街中心一条所谓的公路,也当做算是街道吧。宽阔。但是不平整。两旁平房多,没有见到楼房,有几头猪正在路上寻找着什么?最夸张的是猪的粪便随处可见。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手里拿着一个木棍在挥舞着。后来知道,那是赶猪用的。

  风吹起了泥沙。整个街道显得一种秃墟荒凉而又脏乱的景象。

  音量村派了一辆手扶拖拉机来带我们回去的。拖拉机走在路上就好比在大海中浪尖上一样颠簸不停。如果不是抓住车厢的两边围栏肯定会掉下来。路虽然不平但是很宽,有五六米宽,和正规公路没有什么区别。

  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高低不等的梯形田。长着一处稀疏一处浓密的好似秃子似地麦子。在风中微微摇荡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两旁的树木下面都是没有树皮的。我以为他们哪里就是这种树的品种的呢?后来,听他们告诉我说,那有这样树的品种啊,下面的树皮都是被猪和羊搞掉的,高一点的是被牛搞掉的。远处的围堤土堆的象山一样的高。

  我没有看到像我们那样走几步就是一个邻居。他们这里我没有看到,就是看到的,也是稀疏的几户。就是见到了所谓的村庄,最多野就是七八户的样子。

  路旁边的沟里,走不多远就会见到一个牛汪塘,上面漂浮着圆滚滚的牛粪,经过太阳一晒,正在翻着泡,好像刚刚烧开的水。

  一幢六间青砖青瓦带廊檐的房子映入眼帘,西边一间是学校老师的办公室。当中的两间是村里的办公室,其中一间是会议室兼做活动室。最东边的一间是老板杜靖的还有一间就是我们住的。

  “老刘,你的身体如何了?”老板杜靖一见到我母亲进门就问。

  “还可以。”母亲一脸的感激之情。“多谢老板关心。”

  “等等你们就到我家吃个饭,我已经叫老婆烧了。”

  “谢谢!已经麻烦你了。”

  “等一下我来叫你们。”

  “你好走!”母亲和郑宏把老板送到门口。

  杜老板一米七几的个头,比较胖,长脸,戴着很流行的鸭舌帽,呢子中山装;上面的小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人没有到你的面前,脚上的棕色皮鞋的亮光先把你的眼睛罩住了,五十多岁的年纪,背有点驼,脑袋壳上爬上了几道蚯蚓色的鱼尾纹。

  一个小男孩大约三岁多一点,老婆才二十多岁。我很惊讶,他的老婆怎么这么年轻啊?而孩子有这么小?

  后来,从母亲哪里知道,他们的老家是苏北人。三年前到了此地,做生意,地方看他颇有点能力,就让他在村里搞搞一些致富的项目。村里便专门无偿提供一间房子给他一家子。

  “你帮他们收拾一下,”杜学金对他的老婆说,“老郑,你过来一下。”说完拉起郑宏就走。

  我们住的房子后面是一幢学校。食堂是学校和村部合用的。空旷的广场东西各立着一个篮球架,好比两位站岗放哨的士兵。

  东边是一条约有三丈多宽的过水渠,已经干枯了,沟底还能见到干壳的诺斯。这条公路是东西向,西边是去张浦,东边是到他们的镇上的。晴天是泥尘弥漫,雨天是泥泞难行。

  路口有二个杂货店,路南一个,路北一个,互相的方向是成15度角。路南是一条已经干枯的应该算是沟吧。

  村部的东南方向是一个土窑,是制瓦的土窑。窑正在呼吸着,像一个烟瘾很重的老人不停的抽着廉价的烟丝。靠在窑的旁边有一幢低矮的瓦房。屋顶上都开着天窗。

  相邻的东边上,是一个小店,是一对年约六旬的夫妇开的,在小店后面是村里的农机服务队的机房和维修车间。老人正在拨弄着算盘,只听到算盘珠子欢快的在架子上跳跃着。

  马路上,不时的有拖拉机呼啸而过,路上的行人不多。两边的树木长的却很茂盛。一眼看不到边。村庄的有的三五户,而且相隔都很远。

  太阳悄悄的歪下了身子。就见到路上有着好几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赶着猪羊群回家。先我还以为是猪羊群跑出来的。早上出去,晚上回来,养猪羊的每家多的至少连大带小十二三头,多的也有二三十头的。

  村里为了感谢我们这些远方来来客,特地在一农户家里举行了五桌酒席。当做到桌子上的时候,才感觉到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台子上的肉,块块成方型。肉的每块分量估计有三两,红烧的哦,香味倒是能闻到好远。

  “我们这里一般不上街买肉的,每家过年前都会宰一头猪腌在不缸里,需要吃的时候就割一块。”

  村里的民兵营长斟酒,大队书记的左手边坐着郑宏、右手边坐着杜学金、村主任和另外村里的几位坐在对面。

  “杜老板、郑老板、诸位!承奉各位不惜千里迢迢来到我们这个穷村僻巷的地方办企业,我代表我们村几千名的父老乡亲而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感谢!”说着还拍了杜学金的肩膀。又看看郑宏。“为了表示感谢,我敬你们两位一杯,还望两位老板齐心协力把窑厂搞上去,如果有什么困难和我们村支部讲,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

  “谢谢!”

  “一定一定。”

  “谢谢!”

  杜学金和郑宏两个人连忙站起来饮干杯中的酒。

  民兵营长站起来把酒斟满。

  “此次,我们难得凑巧,在这里相遇,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

  村主任是个矮胖的个子,四方脸,眼睛好大,像树上的核桃。酒糟鼻子相隔很远都能感觉到他鼻子上的酒味。

  “就像此次,”村主任看了看大家,尤其看了杜学金。“我们这个方圆几十里,甚至于进百里就没有一个窑厂。况且,荒田又多人口稀疏,一时又无法开垦。办个砖窑厂即使荒地得到了利用,又是周围的群众或单位得到了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这些事情,得到杜老板的支持,如果不是杜老板有能力来挑这付担子,我们就是有能力帮忙,也无济于事。”

  村主任也没有忘记问大家一下他的演讲如何,“你说是不?杜老板和郑老板?”

  “过奖!过奖!”杜老板赶忙立起身来,端起酒杯。“不敢当不敢当。没有你们的父母官帮助,我什么都是假的。”

  “我们是初来咋到,一向马虎惯了。很多不足之处到时候还望各位领导多多包涵!”郑宏也不失时机的补上一句。

  我看到了他因抽烟而黄白相映的牙齿在灯光下显得格格不入。

  “老郑也不必要如此过谦了。”村支书笑眯眯的端起酒杯。

  “杜老板,郑老板。来!众位,为了大家共同的愿望,干了这杯酒!?”

  “嘟。”的一声。村支书的酒杯底朝天了,他把杯子斜过来。“我干了。”

  我看着他们从酒杯端起来,靠在唇边,之间上下唇慢慢的一抿,不见任何声音,就没了。能感觉的出来的就是脖子上的喉结在随着酒浪而拨动了一下。好比一只压缩气体里的球珠,随着压力而上下抖动了一下。

  望着那酒从瓶子出来,就像一条小蛇似的串进每一个杯子,渐渐溢满,好比漫山的洪水似地上涨。被灯光一照,就像一条银链盘在上面。

  灯光是橘红色,很柔和!像夕阳西下而映印的红彤彤的晚霞。

  桌子上的菜,盘盘碟碟就像刚刚刚风暴雨过后;被风吹雨打过得庄稼,东倒西歪。又像火烧云那样显现出一些鸡猫狗等动物的形象。跌落在地上的烟蒂,一脚下去至少能踩到十至二十个。十几平方的小屋里被烟雾重重的锁罩着。就像一枷锁,牢牢的囚住犯人一样。

  酒使他们忘记了一切不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利欲的熏陶、金钱的驱使使他们兴奋的就像公狗和母狗在性交,周围围着几条狗在呐喊壮威。

  “书记……你放心……我一定会搞好的!”杜学金长着结结巴巴吧的嘴说。

  “我对你放心。”村支书连红的脸像早上刚刚升起的太阳。两只眼睛好像黑夜里天空的星星。宽阔的脑门上,闪着汗珠。头发不像刚刚来的那样发行整齐了,而是,像一颗锯倒的大树歪在一边。

  “祝大家财源……”村主任摇晃的身子倒下去了。

  “杜老板,郑老板祝你们……”民兵营长仇胜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打着酒嗝说。一只手搭在老杜的肩膀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谢谢你们的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杜学金一手扶着桌子的边角,一只手拿着香烟,烟是点着的,在他的手里却是睡着了。

  “我们会尽力的而为地方做好每一件事情……”郑宏脸上的肌肉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放在砧板上的一块脖颈肉,软哒哒的堆在一起。

  “……。”

  我不知道什么叫生意发财,什么叫后路宽宏?直到夜里一点多种,一个个摇晃着身体上互相握手道别。

  春意的寒峭,好似给每个人一杯清醒剂。大家都情不自禁的把身体颤抖了一下。丝丝的的风吹拂着路边的小草,轻悠悠的摆动。半轮弯月垂挂在苍穹的天际。繁密的星空被星星的身体挤得连转身的机会的都没有。天空中的哪一点的空隙都被占用了,弯月中见不到嫦娥的姿容;只觉得那玉兔正在拍着两只好似手的爪子,似乎在和我们打招呼。

  夜的天际中,旷野的不远处,有几声稀疏的狗吠和鸡叫——跟像是啼鸣,给这个寂寞的夜带来了很重的生气。

  酒宴!今天的酒宴,喧嚣的酒宴已经算是结束。有,也是明天的。明天的如何,谁也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知道的。这就是所说的酒宴。

  第一次看到这个而所谓的河时,还真的吓了我一跳;简直让人不敢相信,眼面前的这个就是他们所说的河?说是河?还不如说是一个沟,称如沟,还不如说是一个水塘。就是这个水塘,还没有我们家的一个水洼大呢。大家看看有多大吧;一个长度不到三十米宽度不到五六米的死水塘,却养活着周围近四十户百多人的河?真的不知道是怎样过得日子?

  河水浑浊,不见底,一担水担到家需要用明矾漂打。而且当天担回来的水当天是不能用的,要等到第二天才能用。他们哪里也没有人工打的水井。当然这个所谓的河最大的优点就是离我们的宿舍太近了,只有半个小时左右,这个和去水库担水的时间比起来,那真的就没有办法说了。

  邻居说,最近的河流就是我上面所说的水库,离我们住的地方有五六里路程。

  我们住的地方西边就是一条宽约三四米的水渠,渠底长满小草和很瘦小的芦苇。渠底很宽阔,都可以骑自行车。两边的路很宽,中间被人踩出一条一尺多宽的路。不知名的野花开的很艳。

  呵!好大的一个水库!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望不见影子的东西,看过去对面,也只是一个朦胧的不能再朦胧的影子。水库匾有一个泵房,当地人告诉我们,那是抽水灌溉用的,周围二三个村子的播种栽秧用的水都是这里送出去的,也就是说,这个方圆二三十里的所有水源都是由这里出去的。

  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二三十里方圆的地方的人都是由这条生命河来维持生存的。虽然说,我还看到那些所谓的河流,但是,那种所谓的河流也只能算是一个解渴的一个记号罢了。站在有五层楼高的高处往下看,那个泵房显得很渺小,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站在下面孤零零的等着人们的施舍。我无奈的同时,也感觉到很凄凉。

  水清澈透明。喝到嘴里甜津津的。

  水库边树林浓茂,鸟儿很多,在林中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本来准备再看看或者水欣赏,可是望着阳光的催促,也只好下次来看看了。等我们把两担水担到厨房的时候,大家看了一下表,发觉时针已经指向十点半了,也就是说,我们两担水的时间用去了二个多小时。

  郑宏他们通过一个多星期的保养和按照要求的地方安装完了。

  “老杜啊,机器等各项事情都差不多了,”郑宏接过杜靖递来的香烟。“我们——包括你,都是初次到这里来办企业,很多事情都要图个吉利,你看看是否买的东西来“兴旺兴旺”啊?”

  “好的啊!”杜靖回过头来,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打了个哈欠。“吉利生财吗,你们去办吧,应该敬一下菩萨。”

  在一阵鞭炮声祝贺声,道喜声中,开机试验了。一切大家都感觉很好!谁也不知道后面是如何的了?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只是一个小插曲,就是在刚刚准备送电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负荷太重的原因还是少什么,一个保险丝烧断了,大家只好有等着几分钟。机器试过了,大家就在这个兴奋中杯酒把盏,当然能在这里庆贺的只有郑宏、杜靖、还有就是安装机器的几个人,村里也派了一个主任来。

  第二天大家在吃早饭的时候,稀饭似乎有一种什么味道。很多人就没有吃这样的早饭。

  后来有人悄悄的说,早饭的水是炊事员将煮猪头的汤烧的粥。后来,当我们为了这件事情问炊事员的时候,他说没有,究竟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也只有炊事员心里有数了。

  大家每当在吃饭或者闲暇的时候,也不免会提起敬菩萨的话题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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