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妇女从马路那边走过来,路边的妇女问道:“张婶,挺潇洒的呀。去哪儿玩呢?”
“哦,是李婶呀。潇洒个啥?吃完午饭闲得没事,随便逛逛。崔哥王哥也在?你俩不是在城里干活?”
“这几天没活,天也太热了,回家歇几天。”崔哥王哥说道。
“我看你们是想老婆了吧,回家抱着老婆就不热了?”张婶说道。
“那是席梦思,越睡越舒服。”李婶说道。
李婶又问张婶道:“张婶,正三缺一呢,打麻将不?”
张婶道:“咋不打?正愁找不到人呢,老规矩?”
王哥道:“中,老规矩。不到天黑不散场。”
四人摆开麻将,依次落座。
“胡了。”崔哥推倒麻将道。
张婶道:“崔哥好福气,上来我就给你点一炮。”
崔哥道:“第一把赢不算赢,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才是钱。”
张婶道:“那是哄人的话,每一把都赢才好呢?”
王哥李婶道:“每一把都赢?把把都赢谁还跟你玩?”
第二把张婶又给王哥放了一炮,张婶道:“真倒霉,连二赶三地点炮,运气怎么这么差?今年打麻将我就没赢过,已经输了好几千了。”
李婶道:“准是你昨晚没干好事,找你们果娃去了。”(果娃是张婶的小叔子。)
“果娃留给你,你去找我不拦着。”张婶回敬道。
“自摸,满上。”张婶推了麻将道。
“瞧瞧,瞧瞧,还说运气不好。不胡不说,一胡就来个大的,这才叫深藏不露呀。”崔哥道。
“哎,王顺家的二姑娘是不是又离婚了?”李婶问道。
“可不是?前年才嫁到歪脖村,听说都离过四次婚了。”张婶道。
“女人越离越胆大,男人越离胆越小。”王哥道,“不知道她在歪脖村生孩子了没有?”
“生了一个姑娘。加上前边三家的,都生六七个娃了。”崔哥道。
“到哪里不‘香’三天?这种人就图个享受。”张婶道,“都快四十的人了,还窝不到窝,老了靠谁呢?”
“老了找个拿工资的老头,照样吃香的喝辣的。”王哥道。
“女人身上有个宝,走到哪里饿不了。”崔哥道。
“打死你这个老流氓。”张婶李婶一起道。
四人都大笑了起来。
“终于胡一把。”崔哥刚打出一张麻将李婶便说道,“终于见到了两元回头钱。”
崔哥道:“够买八个馍了,晚上的饭有着落了。”
李婶道:“撑死你。”
四个人又大笑。
王哥道:“我们打工的时候,有个陕西人,一顿要吃十个馍,还要喝两碗汤。老板们怕他吃得多,到哪里都没人要。”
这个时候,乔叔嘴里叼着一支烟走进屋里,张婶正要打出一张三万。乔叔道:“这张牌不能打,要打就打七条。”
张婶道:“听人劝吃饱饭。”
李婶又推了麻将道:“满上。”
张婶骂乔叔道:“真是臭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打三万。”
其它人都煽风点火道:“乔叔专门给你出的馊主意。”
王哥要打二饼,乔叔又说道:“这张牌留着,应该打……”
乔叔的话还没出口,王哥便说道:“你多余的很,真是管得宽。回家看看婶子偷嘴了没有?”
乔叔竟然不生气,还是指指点点。众人都道:“看麻将忠心耿耿,落目屈面不改色。”(目屈是我们当地的口语,相当于批评的意思。)
“张婶,你也有白头发了?”李婶突然看着张婶道。
“早都有了,隔不了几个月就要染一次头发。”张婶道,“这是上次染了头发后又长出来的白头发。”
李婶道:“我也有好多白头发,每次都是我女儿帮我染的。咱们真是年纪大了,还记得咱们刚结婚那阵?南征北战地干活,多欢实。”
张婶道:“嗨,谁说不是哩?时间咋过得那么快?染头发只能掩盖咱们的表象,掩盖不了咱们变老呀。”
王哥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孙子都多大了?人催人老。”
“就是,就是。我的孙子都八岁了。”张婶道。
“我的孙子都上初中了。”李婶道。
崔哥道:“留着咱们这些老妖精不死要憋破世界?”
众人又大笑。
张婶看看外面,说道:“天都快黑了,该回家做饭了。明天还打吗?”
“打,不见不散。”其它三人都说道。
乔叔道:“你们谁输谁赢?也不盘点盘点?”
“你闲得蛋痛,瞎操心?你管我们谁输谁赢?赢了我们不会给你一分,输了你也不会给我们一分。”众人都哄笑着,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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