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怦然打破“天才与疯子的一纸相隔”
在阿姆斯特丹对话孤独的人民油画家梵高
阿姆斯特丹是荷兰“艺术之都”,大约如此,街道两旁随处可见的画廊,就成了这座城市特有的景观。而不死的梵高,就是“艺术之都”的永生灵魂。
一
阿姆斯特丹每个角落,都浸染着梵高之魂,作为梵高之韵,则流传在这座城市的每个心灵。到了梵高艺术馆,这一种强烈的感染力,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参观的人,竟排着长队,当天还有限额,票价13.5欧元,合人民币130元左右。而参观该城“木桩上建起的王宫”,才10欧元。如此算来,这梵高艺术馆的收入肯定不菲。
联想到中国绘画大师的艺术馆,几乎都门可罗雀。为何都门可罗雀?因他们画作表现的内容,几乎与老百姓毫不相干,也就成了百姓根本不关心,也就成了百姓冷漠以对,只能在象牙塔尖跳舞。
梵高的艺术成就有多高,作为绘画的门外汉,不敢妄加评论,可油画仅给绘画专业人士欣赏吗?可梵高的画为啥能让不懂绘画的人,看了落泪。这大约就是梵高的艺术成就,就是梵高的油画与欧洲宫廷艺术的截然不同,就是梵高与很多油画大师的泾渭分明。
画师往往重点思考研究的是绘画的具体技艺,哲学则重视探究事物的本原。对梵高绘画技艺的探讨、感知、感动,亦如浩荡江河,可作为梵高的艺术本质在哪?作为梵高的艺术标志在哪?作为梵高的艺术地位在哪?这大大的问号,就成了哲学的寻觅,就成了溯本求源。
二
要获知一个艺术家的本原,就不能不审视它的时代和人生。
梵高出生在荷兰,这是个油画之乡。17世纪中叶,荷兰已走向世界,荷兰中产阶级的富足令人羡慕。当这个世界性商业帝国在实现共和后,商人是社会主体的意识,反映在荷兰的建筑上,最豪华的不是皇宫,不是王公贵族的宅院,是中产阶级为自己修建的一座座精美宏大的宅邸。相随这一历史主角的变化,荷兰油画的主题就由以宫廷、贵族、宗教传说,转为以现实的中产阶级的生活为基本内容,油画的命运发生历史性的转变。当时荷兰油画流行到有800---1500万张,人均都有几张,荷兰无愧是“油画之乡”。
梵高传播上帝福音,却成上帝“弃儿”。梵高16岁就开始自谋生路,25岁来到比利时南部的博里纳日传教,矿工的衣衫褴褛、满脸煤灰,浑身污黑,骨瘦如柴,肩狭背驼,疾病缠身,苦难深重,在死亡线上作着种种本能的挣扎,给他留下的印象惊心动魄。
梵高怀着极大的同情心,去看望那些身患重病的人,把自己的大半薪水,用在为病人购买食品和药物。他却瘦得皮包骨,得了热病。可上司以他超越牧师职责为名,禁止他继续讲道,“上帝”抛弃了梵高,梵高穷困潦倒的四处流浪。
不幸的梵高,有幸感受社会底层的不幸。也许,正因为他一生都在社会底层挣扎。梵高的油画才突出了下层人民生活的主题,这应是梵高的有幸,欧洲油画艺术的有幸。
那社会的阴湿角落,也是梵高情感煎熬的炼狱。在一个小酒店,他相遇身心遭贫困摧残,带着5个孩子,肚里还怀着孩子,以洗衣为生的西恩。梵高收留西恩为模特儿,并爱上她。在完全熟悉了她身体的线条,梵高画了一张正式作品“一个生命精髓被榨干的妇人”,题米歇勒的话“世上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孤独绝望的女人?”
梵高继承了肖像画的伟大传统,他的人像却都以贫苦人民的生活为题材,以“艺术应当关心现实的问题,探索如何唤醒良知,改造世界”的信念,画了《邮递员约瑟夫?鲁兰》等农民、织工的大量人像。《食土豆者》在幽暗的灯光下,用挖掘土地的手伸向盆里拿土豆,作品饱含无限深情,却同情的无奈。
梵高绘画题材广泛,可让绘画描绘底层人民的关心和熟悉,梵高的绘画就凸显纪实的真实。当画家将命运交与现实一起跳动,“无论多高多大,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来处”,向日葵未忘,梵高未忘。
三
梵高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的绘画训练,他才敢叛逆传统。为弄到画布、油彩和画具,日复一日地奔波劳碌,精神上不断处于矛盾的冲突,而为追求艺术的完美,承受着苦难深重。
他没受过学院派正规绘画训练,也就没陈规戒律的束缚,梵高摒弃了一切后天习得的知识,漠视学院派珍视的教条,甚至忘记自己的理性。他攻击传统,语言刻薄、玩世不恭、冷漠无情,甚至蛮横无礼。
他将艺术创造定位于天然本真的生命,视天地万物为不可分割的整体,在拥抱自然物我两忘中,那辉煌的、未经调和的色彩,就成了梵高唯一的深爱。他的色彩运用给人以震撼,他的色彩运用具有超凡冲击力,他用色彩支配人物的性格鲜明,他用色彩创造的植物呼之欲出,他用色彩描绘的风景有精神惊恐!梵高笔下的《向日葵》,就带有原始的冲动和热情,就令人心灵震颤激情喷涌。
梵高还不止一次地描绘灼目的太阳,他创作的《盛开的桃花》《阿尔的收割季节》等著名作品,那大放光芒的太阳,让人能感受到梵高心灵节律的跳动。他是欧洲的夸父,“他扑奔太阳,被太阳融化”。
在《夜晚的咖啡馆》,梵高“试图用红色和绿色为手段,来表现人类可怕的激情”。谁在自语:“画面里的色彩,就是生活里的热情”,谁用挥笔,让色彩赋予独特的画风。正是他以创造性的态度,以变形的色彩、透视、形体、比例,来表现世间的极度痛苦,才创造了世界画坛上的表现主义,而成为经久不衰。
四
梵高悲剧性的人生,悲剧在于他一直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当有好朋友为他寄来生活费,他大部分用在请模特儿和买绘画材料上,经常身无分文,没有食物。
悲剧在于他的画作云泥之价,梵高生前只以售价极低的400法郎卖出一幅《红色的葡萄园》。而2014年11月,梵高的《雏菊与罂粟花》,却以6176.5万美元约3.77亿元人民币拍卖落槌。
悲剧在于他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梵高在妓院认识了16岁的拉歇尔,她天真地拧着梵高的耳朵说:“你来这儿,如果没钱,就把耳朵割下来送给我”。当梵高真把耳朵割下来送给她,拉歇尔被吓得昏晕。或许,这也是梵高的真性情。
悲剧还在于梵高之死,在37岁那年,梵高精神分裂旧病复发,用手枪对准胸膛扣动了扳机,梵高之死上演了一幕悲剧。“天才与疯子比邻,其间只有一纸屏风”,在灵魂与身体的排异过于剧烈,他怦然打破了这一纸之隔。
他是将油画从宫廷转到社会地层的里程碑,他是将油画交给了人民的“盗火者”。他的油画反映了人民,人民自然难忘梵高,参观梵高艺术馆的人,才络绎不绝。
结束语:自改开以来,中国的“美术家”多如牛毛,五花八门的画室遍地都是,独震撼和感动人心的画作,真正反映时代和底层人民生活的画作,却“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文学艺术要坚持与时代同步伐,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要坚持以精品奉献人民,要坚持用明德引领风尚,那么,梵高的艺术生涯,中国的画家不应该有所借鉴,不应该有所对照,不应该有所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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