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众泛爱必亲仁,行有余力以学文。
中国古代特为重视对孩子后天的教育与培养,自周朝始则提倡胎教。从孩子咿呀学语时,先就以声律启蒙孩子呼爷唤娘。五六岁时,则送入大学读书,习“洒、扫、应、对”之科仪,俾其自幼知为仁做人的礼仪。今日社会,对独生子女的过分娇宠,忽视了对孩子幼年的教习礼仪。看孔子对小生后学又是如何教习的呢?举: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俗话说:“早晨起来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件事,乃百姓日用寻常生活中不可或缺之物。那么,孔子所谓的“入孝、出悌、行谨、言信、泛爱、亲仁、学文”七件事,亦是“克己复礼,做人为仁”之不可或缺之物。意谓:后生小子,入内堂必孝顺父母而出己房必敬爱兄长;行必严谨而言必诚信;处众必泛爱而择友必亲仁;君子之务,此为其本也。若有所未能则勉为之,有所为未至则力致之。待其将“孝、悌、谨、信、爱、亲”六事彻底究竟躬行实践有余了,然后则可从事于学文。自天子至庶人,前六事务必彻底奉行,犹如“柴、米、油、盐、酱、醋”一般重要。至于学文,有余力者则可学,无余力者则可不学,好比生活中之“茶”可有可无也。
养正启蒙莫若学问,然孟子说“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求其放心莫若“明明德,格物欲”。然躬行实践“入孝、出悌、行谨、言信、泛爱、亲仁、学文”七事,皆从“格物致知”功夫中而来。前六事属于“行”的范畴,学文属于“知”的范畴。孔子直教后生小子于一切时一切处行文合一(知行合一)而修,并非先行而后文,亦非先文而后行。盖文是道统所寄,是传载“入孝、出悌、行谨、言信、泛爱、亲仁”六事的器具与媒介,是故学文的的为了更进一层地领悟为仁做人的个中深意,可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躬行实践前六事的的为了将文中所涵盖的为仁做人的礼仪道德应用于百姓日用生活中去,可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也。孔子曾慨叹“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若将学文仅作“礼、乐、射、御、书、数”等六艺释之,则陋矣。
佛将“孝顺父母,奉事师长”,列为“四重恩,八福田”之第一重恩、第一福田。菩萨戒云:“孝顺父母,师僧三宝,孝顺至道之法,孝名为戒,亦名制止。”这与孔子“入则孝”同。孔子不但负担门人及门人父母的衣食住行,甚至连门人的就业、婚姻等事也要兼顾,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与父母并列同辈,笔者认为“入则孝”兼有“尊师重教”之义在里许。佛云:“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我生生无不从之受生,故六道众生皆是我父母。”此则要求敬爱一切人我同胞,慈心不杀,修十善业。儒亦云“四海之内皆兄弟”。不但要“出则悌”,还须与大众相处时泛爱,不分人我彼此,一律平等敬爱。明德佛性,人人平等。泛爱众即随顺众生,“同事摄”。然于平等处众中还须慎重交朋择友,是故在“泛爱众”的同时,还须择善知识而亲近,如斯“而亲仁”,则自然“无友不如己者”也。禅家曹洞宗提倡“默照禅”,赵州禅师直教人“沉默”参去,默的功夫久了,自然会开悟。开悟了就会亲见自心本有之佛性,谛信本有佛性原与三世诸佛无二无别,此岂非“谨而言”乎!对于“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就是孝悌等礼仪道德行有余力,然后方可学文。参禅者开悟后,念佛者一心后,方可兼讲演教,故古德有明心净性者,然后从事讲业,可谓禅兼讲演,净兼讲演,律兼讲演也。又禅制“除智力有余,为欲知内外教浅深者,可以涉猎,然勿生习学想”。其理由是“智力有余者,宗图兼美,道德双彰,入佛入魔,无不自在,故曰有余。于中若有一丝头不了,不名有余”。是故禅力有余,不妨涉猎内典外书,广学多闻。若参禅未悟,或悟而未彻,则不许阅经看语录,多杂不专精,参禅难开悟。若禅力有余,广阅群书,则有助佛化,宣扬正法。否则,以解塞悟矣。知此道理,则我人日用“行、住、坐、卧”四威仪中,纯是学问。孝悌等根本既成,则文亦在有余中得力也。噫!
运水搬柴皆佛事,穿衣吃饭尽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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