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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木从容(一)

时间:2020/3/9 作者: 李椿 热度: 209500
  (一)

  2018年 11月,午后晴空下,县城街道上,大地鲜白,人影清晰,行人断续走过。

  街道上,20多岁一女孩,穿洁白运动鞋,正欢快走着,她抬头看天,感叹说:“今天出太阳了,天暖和了,真好!”又欢快的追上同伴,把这句话说与同伴们听。

  下午3点半,街道十字口,有棵法桐树,法桐树阴里,有一年轻人,衣装革履,胳膊搭一件黑色羽绒服,正向街道望去。忽而,十字口、街道上,行人、车辆都少了,年轻人感四周一阵宁静。

  一辆普通的白色suv缓缓驶过街道十字口,副驾上一中年男子,胖胖的,穿灰色外套,舒坦又懒散的躺坐着,眼看车窗外,一脸平静,车晃晃的从十字路口经过,路不是很平。

  大街上,青涩的女孩很少了,带着一次性口罩的青年女性时时经过,看眉头与眼睛会让人们觉得她们是穿着整洁、长相漂亮的,细腿,平跟鞋,加上随意的一件夹克,便有了一种美。她们行走时的眼神是自信的,略有心事的男人们会不觉得看上几眼,当然,于生活中,人们彼此的轨迹于路上是单行的,单行的轨迹习惯于一种认识:

  “于心里是渴望改变一下单调的路途的,惯性使然,使从出门到另一个地方的路途成为了一件正儿巴经的事,时常忘记自己要去干什么,于一天中大抵是没有多少可能有一个精彩的开始。”

  年轻人夹着上身,站在背阴里。一阵冷风来,风吹动地上几片法桐的大枯黄叶子,叶子滑了几米,停到了柏油路上。一时,树上的叶子又被风吹落了几叶,缓缓飘下来,落到了年轻人的脚下。

  年轻人觉脖子里一阵寒凉,他穿上了黑色羽绒服,拉了拉锁,又竖起了黑色毛绒领,风吹不到他的脖子里。他抬脚向阳光下走去,觉得暖暖的。瞬时,他觉得整个午后都惬意随合,一种由衷的幸福在心底滋润。

  远处街道,法桐树两排,有碗口粗,叶子早已干枯大半,树上又有几片大叶子自然而下,落在了环卫工人身上。

  年轻人想着:“离家不远有一个小区,大门处有两排银杏树,相对纵深,叶已金黄,又落下一片,未及打扫,从柏油马路向里看,幽静宛如林阴隧道,住在里面的人们应有一种别样的享受。”他是有想法去看看的。

  年轻人站在太阳下等人,因时间充足,他内心有点小幸福,不觉又层层宁静,身心懒散,脑中思绪一段接一段,思其不可控,他索性忘掉所有周围事任思绪单刀直入,思绪进入了记忆里一处,记忆里是:

  秋天,高中,一栋破教学楼里,楼外贴着白绿色四方块小瓷片砖,这楼八十年代已在,学生早不在里面上课,只是大型考试时,考场不够用,临时作为考场用的。

  那年秋天,下午月考时。老师说:“到旧教学楼里考试。”同生们安静的走进老教室,教室里有前后两张油刷的旧黑板,老桌子两两的放着,上面有小刀印,印痕使桌面凹凸不平,桌面上有一层灰尘,四围墙壁下一米高的绿色粉漆还能分辨,一面墙壁最下面已露出红砖,整个教室像是被时光尘封的角落,记录着时光的脚印,又迎接了新一届学生。

  那天考试,他答的什么早已不记得。临近结束,只知实在不会写了,于心里欣慰后他便尽情留意这短暂的黄昏。

  他透过四四方方有花纹的玻璃正看西下的日头,日光透过玻璃斜射到桌子上,形成了整齐的一片光。他扬脸迎着这光感受着时间的行走,想从中感悟些什么。

  外面秋风起,一阵阵,“呼、呼”刮的窗户“呯、呯”响。又一阵强风来,“咣、咣”窗户架子颤抖了几下。

  他心里哆嗦了,好像刮进了心里,但教室里未觉有冷风,他感到了一股暖暖的、酥心的安全与幸福感。

  风间歇时,教室里静静的,只有稍微晃动板凳的声音。这时,他思绪水道渠下:

  “黄昏是人生短暂的悲凉,树林里的枯枝,一阵苍凉。独自存在,进行着存在的悲凉,待春绽放,枯叶也悲凉。黄昏,可遇不可求,春,却可求。”

  是啊!可那时,他人生中的春天仍旧没有到来,那你的春天在哪呢?树下年轻人,你又从哪里来?

  到此,如题目《万木从容》,其“意”应是书前的您第一感觉所思。如若书前的您还有兴致,不妨寻一寻,看是否为其“意”,就生活里随手一翻;也希望您能追寻自己的春天并在春天里从容自在,亦如风景。

  年轻人叫王波,于千千万万的农村孩子一般,从小留守家乡,或随父母迁居而定。父母辗转几次工作,他也便行居不定。

  王波九次转校,加之大学,共上了八所学校。生活中的见识与好知的想头加之追思的性格,在一次次搬迁后又定居,定居后又搬迁中潜移默化下,他对自己的人生有了自己的想头,对人生的感悟中,思考着“活着”该是个什么样子。

  王波孩童时,在农村,与伙伴们在家里玩闹,叽叽喳喳。母亲指着西下的红日说:“你们几个看那个大气球,多大,它快落下来了,你们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捡回来?”

  于是,一群孩童,在田间向西的路途中奔跑。王波也在其中,他便开始认识了这个世界。

  王波五六岁,父母离家外出打工。期间,他多次独坐在小板凳上,在荒芜的院中等父母等到天黑,他常想着:“有父母在家陪伴是世界上多么重要的事。”

  王波上小学二年级时,随父母外出,在外地上学。闲暇时,他怎么那么的对“空明”处有兴趣,在梦里,在某一个角落里他时常独自对“空明”处说:“哎,你是谁啊?你在干什么呢?”

  王波上初中时,又独在老家。春风细雨中,浓云低垂,状如棉,大如几十亩田地,缓缓向南而去,又夹杂着小雨。王波见这么广阔,十分奇异,又在身边,便独自一人走到田间沟边一片高土堆上,仰头细细观察,任细雨打身,只觉一种浪漫。他看着天空,似要做出某种解释,可又能想到些什么?他想象一阵后,思考就停了,只能加以寄托,又思:“难怪会有那么多佛道中的神鬼仙魔。”

  些许时,天空晴如新世界,西方紫霞鲜满天,他又思:“难怪会有什么西方紫霞宫,瑶池地……”可这些终究并非科学,他便又对知识有了渴望,又对人生有了点点感悟:

  “万世存在,自己又处于何位置?”他思之不解。

  当父母回老家时,王波看着母亲正在整理家中的衣物,又整理父亲的旧书,他便感到了存在的幸福:

  幸福

  我在这里看书,开始了思索。
  她在那里坐着,安静的缝补。

  王波上高中时,与父母在外地。幸福中,无为处,他思索着“生”是什么?生而为何?“死”是什么?应怎样活着?追思中感悟:

  “生和死都是一种存在,存在只是一种存在,犹如《红楼梦》里那块顽石一样,它不去造历幻缘,始终只是一块石头。

  所以,需要经历、活动这一过程。如此便有了高低,好的过程需要选择,选择需要一种能力,而能力需要锻炼,努力。”

  大学里,王波独立的性格开始得以发挥,尽现苦后、努力后的光彩。能力尽显处,青春绽放时,他又对人生方向、意义有了点点摸索。悟出“大爱”后,终又走向自己的内心,却于生活里,青春中又安静下来,在“坚持你认为对的事”中草草毕业,又多少留了一处感伤:

  忆校感伤

  人间至真在此,终不过物极必反,平恒本源。有平淡,谁曾选?谁能选?只剩生存在一边,捡着零零散散。待积少成多,花开一片,又是一处春光无限,有何意?只为自由行了方便,可选。

  王波毕业后,游走中,对未来畏惧时,感:

  对未来怀着畏惧,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好奇有顺其自然的好奇,如开学时的期待;有清楚自身实力和立场后的好奇,如不被外在错误行为影响,明白该维护,去维护和怎样维护的独行后的清醒。期待到清醒这应该是蜕变,一种无畏的好奇,留着过程的痛痕,却无选择,活着就得继续活着,好在这无畏的好奇也可作为这经历时的状态,不枉这自由了一回。

  工作中,王波终对自己的一生如何度过有了方向指引,精神动力,为余生找到了归宿。

  精神

  其实你一直走在自己内心所指的那条路上

  或自由,或爱,或善,或美,或堂堂正正,或诗

  不要因为孤独,寂寞,压抑,无聊,烦躁,怨恨,虚度,极度欲望,重复的焦虑而消沉,气馁,放弃

  你一直走在你心中所指的那条路上

  这是一条最踏实的路,它是你心灵的归宿,心中的渴望

  不管你走到哪,内心都是充盈的

  决不后悔

  尽管没走到头,但那已无所谓

  因为你已经做到了,心灵自由了

  它俨然成为了永生,时刻存在着

  犹如《亮剑》所言:

  当军人,要有股气势,要有一股拼到底的劲头

  就像古代一个剑客和对手狭路相逢

  这时,他发现对手竟是天下第一剑客

  他明知是死,也要亮出自己的宝剑

  倒在对手剑下,不丢人

  那叫虽败犹荣

  逢敌必亮剑

  一步一步走下来,它便随你走到你的光明中去了

  曾几何时,王波与家乡与父母的聚散合离极度上演,或悲或喜都渐成享受时,这对于一个懵懂、迷茫、单纯、无知的少年,可谓物极必反;悲喜交加;平恒本源又感叹万千而归于一“理”。

  这“理”中有不变的东西,比如“存在”,比如“能量守恒”,比如“自由”,比如“爱”使他乐此不疲的去感受。

  2000年以来,每一个身处城市的年轻人都会在心里默默承认并身处其中的感受到存在的繁荣、真实与沉重:

  你看到或看不到的新起的高楼、新路等现代化设施,都在你或喜或悲的时候提醒你,其实,你无路可退。

  城市是喧嚣,处处激情与有真实的精彩的,也是极富挑战性的,最适合年轻人来处。

  城市相对于县城,县城便是安静的,县城相对于农村,农村是宁静的,宁静中新奇与外来事物是吸引人的。

  90年代初,在广阔的平原大地上,有一宁静自然村,村名为“王家村”,村中百十户,人口不足500人,村西南有一户四口人家,家与田地把边——墙外就是农耕田,田地边有河沟,门前有小胡同通街上,胡同旁是片小槐树林,院里有三颗大槐树,一棵笔直的椿树,都枝叶茂盛。

  这便是王波从小生活的地方。

  父亲王永胜,母亲李新荣,大儿子王波,90年代生,小儿子王博,00年代生,兄弟俩相差十岁。

  王波,80年代的余苦受过些。90年代中,王波四五岁时,父母抱着他上街去买盐。在集市上,小王波在一木制拉车下独玩,捡到一个黄瓜头,他拿在嘴里就吃。父亲找到他时,满心苦感尽显于脸,便咬着牙一把抱起王波,走到黄瓜摊,狠心把买盐钱全买了黄瓜。母亲也眼含泪。回家后,王永胜又借钱上街买了盐。那时候,贫穷是通病。

  王波从小少白头,衣服时常是破脏的,他也并非没有衣服,只是很随性,十足的土里土气。

  父亲王永胜稍有文化,那时,村里三十岁左右有文化的,还是不多的,多数是本分的农民,所以父亲在家没干几年农活就外出工作了。父亲身材高大,1米85,虽未当兵,却有军人气质。

  母亲李新荣大字不识,勤劳朴实,性格中独有一种判断后的坚定与不可逆转的固执。

  王波性格执拗、胆小、孤僻、安静,却常有撞南墙的冲动。

  六岁时,王波第一天上幼稚班。母亲亲自送,与其他小伙伴一样,放学自己回家。过了几天,其他伙伴都能自己上学了,王波却还要母亲送,母亲又送几天。

  一天,母亲送王波到村头,打算让他自己去上学。王波站在街头看着远去通向小学学校的林阴路,还是没勇气自己去,就又回去找到母亲,吵着母亲送。母亲无法,又送到村头。王波又跟着回来。

  母亲气坏了,拉着他到堂屋里屋去,把鞋子退下,把王波按到大床沿上,一把扒下他的裤子,举起鞋子,使劲的朝他屁股上扇了两三下。母亲气急说:“能不能自己去?”王波只哭着,小心说:“能。”

  结果,母亲送到街上,王波看着街头又回来。母亲愤极,想着:“这怎么能行,大了还能行吗?”二话没说,使劲拉着王波到堂屋里屋去。

  王波这时也不敢哭了,十分害怕,浑身僵直。被拉到里屋后,他怕极了,哭着说:“我自己去,我上,上,我上学去。”

  母亲再也不饶,拉到里屋,把王波摁在大床沿上,扒下他的裤子,举起鞋子就是十几下。

  王波又大哭。

  母亲说:“憋住,你再哭!再哭比这打得还厉害!”

  王波也不敢哭了,小腿伸得直直的。

  母亲气的眼红说:“能不能自己去?”

  王波只哽咽着,不吭气了。

  母亲又开始打。

  王波终也忍不住哽咽又哭出来说:“能,能我能,自己去。”

  母亲又打了两下。

  王波无法了,就想着赶紧结束。

  母亲气的手哆嗦着,也哽咽了。

  一时,打声、哭声、哽咽声混在一起,由屋里出,到院子里,到街上隐隐的还能听见。同村人亦无暇理会,只闲话两句便又各自做农活去了。

  母亲不打了,屋里立马变得零散的安静,这安静让王波知道:“有些事得是要自己去做的。”

  母亲又问:“还能不能自己上学?”

  王波立马说:“能能,能。”

  如是两天,王波才自己一个人上学去了,童年的快乐也就慢慢开始了。

  王波上的小学离家有三里远。其间有一条林阴小路必经,路两边白杨直立,树干粗壮有劲,枝叶茂盛如屏障,路南有沟,人工挖的,沟里时常有清水流过,两边就是广阔田地,田地上种小麦或玉米或棉花或大蒜或红薯或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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