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疫情的第一时间,他向国家递交了逆行的请愿书。他说疫情是喷发的火山,疫情是事关举国安宁的头等大事,他说他的决定绝对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吻一吻熟睡中的孩子,吻一吻依依不舍的妻子,他匆匆登上了逆行的飞机。
慌乱中又把许多事来忘,他深深地自责。给孩子准备的压岁钱怎么还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口袋?给妻子的新年惊喜怎么会偷偷地躲在随身的行李箱?
顾不了那么多了。武汉有多少期盼的眼神?全国有多少关切的目光?全世界谁没有盯着这个英雄的城市?
来不及给千里之外的她们任何解释,来不及给心急如焚的她们报个平安,来不及,来不及静下心考量自身的安危。
孩子的埋怨他能理解,妻子的失落他也能理解。但他更相信,妻子不会拖他的后腿,多年以后,孩子也会为他竖起大拇指。
“十二床肾上腺素一毫克深部肌肉注射!”
“七床冰枕降温,五十毫克双氯芬酸钠塞肛!”
“十五床十毫克地西泮静注!”
……
防护服下的他一刻也不停息,病房里有他奔波不停的身影。做检查,开医嘱,凝神静气。六床的呕吐物又溅了他一身。
终于到了换班的时间,还没走到寝室又有记者把他阻拦。记者们希望他能说出一些豪言壮语,方不失他一身的英勇气概。
他却是那样的平静,他却是那样的疲惫,他的语调是那样的平稳,他的双眼是那样的忧郁。只听他缓缓地说道:“希望你们给我一点儿休息的时间,我想我的老婆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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