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躬起的清虚街桥头走上几步,忽然想到有朋友在火车站上班,想打回去告知,转念又想,等一会儿吧,也许早饭之后,用办公室的电话打过去之时,他已经自行解决了问题。
是的,常常,在别人心急的时候,我已经形成了这样的态度,对陌生的相托办事者,我总是一拖再拖,要么他们在冷淡和延误中就此罢休,至少让他们知道办事之难。实际上,就是这样常常的拖沓中,他们总会终止自己的想法,转身离开;却也在死盯缠绕中,是我贻误了时机,落下怨气或鄙视。
对于认识的朋友或同学,近的远的,总是这样习惯性的推抱着“好闲事不如赖不管”的想法,有负于朋友同学的高看一眼或者好心好意吧。
那天入夜,在朋友的烟酒店对饮,话语及心情来来往往的间隙,是朋友也是店主人,在酒过几巡之后,仍是他忠厚的模样,徐徐道来:“你这家伙呀,在机关时间久了,也有推事儿拖事儿的毛病。”
是啊,作为朋友,如此直言,的确切中要害,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赴汤蹈火,一切无惧,热心为人,不计己利的自己,变成了圆滑自私,也是保守,是耍猾,是“太极”的另一面面世的人。不惭何愧?
那天的夜话,使我重新打量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有所改变,对于亲朋相近的人,能办的事,一定要办。让大家知道,我还是那个有信用可利用的人,在这个滚滚红尘的社会及各种圈子里,在这个涛涛江水的生命及岁岁月月间,我还能够为他们做些什么,还有一丝的温暖共暖,还有和谐的目光可相互信任,还有微薄的力量,却也许还有稻草之份量。
不仅是为别人,甚至为自己。
然而,这种转变的途中,我仍然有哪些对于亲朋可以成为“圆滑”的坏习性?在不甚明晰的东天旭光之下,在寒冷的清虚街桥头,此性不觉又已泛起:为何要等一会儿呢,哪怕仅仅是为了用公用电话?为什么要等一会儿呢?于是,我拨通了电话,打给了我的胞弟。
可耻的自己,尽管这已不是自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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