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自然不差钱,他听说哪家医院专家教授的医术好就找来哪家医院的专家教授。几年下来,酋长几乎把全世界著名的专家教授都找了个遍,可是收效甚微。酋长度日如年,对自己的怪病几近绝望。
酋长手下的头领们也知道酋长为怪病所困,纷纷建言献策无数。其中有个主管教育的头领的谏言引起了酋长的注意。
这个主管教育的头领说如今的科技虽然很发达,可是自然界仍然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这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灵异事件了。这个头领建议酋长到深山老林里寻求世外高人的指点。
酋长密旨主管教育的头领,让他着手处理此事。没多久,主管教育的头领果然秘密带来了一个异人。
酋长看到此人吓了一跳。只见此人身高不足二尺,膀宽二尺有余。上身大红的长衫,下身大红的牛仔裤,脚上一双大红的尖头皮靴。头生两角,角上开花。面目乌青,獠牙凸露。嘴唇厚重,垂于胸前。鼻孔朝前,鼻毛尽现。再看其身后,八尺多长的红发从头顶拖在地上。每走一步,地板皆为红色所染。
主管教育的头领介绍道:“此乃五味山云轨洞红发上仙。擒虎豹为食啜人白为饮。别看身高不足二尺,但大起来可头顶日月,缩下去则隐于草间。善知福凶祸吉,能断生老病死——红发上仙的这些本领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
红发上仙仰着头,一副目中无人的傲慢神情。酋长有些不悦,手指红发上仙怒道:“你就是一个化外的野人,见了我为何如此傲慢?不怕我下令杀了你吗?”
红发上仙只是大笑,并不打话。主管教育的头领忙插言道:“酋长有所不知,红发上仙乃是世外高人。我去求他下山之时,红发上仙说‘世外之人不应插手世上之事。’我对红发上仙讲了酋长平常如何爱民如子如何受万人敬仰,现在患了怪病又如何的受病痛折磨。红发上仙被酋长为部族操心操肺的精神所感动,这才答应和我一起下山。还恳请酋长息怒,让红发上仙给您治病吧。”
“好吧,我倒要看看此人到底有多大本事。诊的好了重重有赏,如果招摇撞骗——哼——休乖我不客气了。”
红发上仙盯着酋长看了足足一分钟,开口说道:“酋长目光虽有神但暗含胆怯之气,面色虽红润但潜藏黄土晦色。看来酋长有很严重的心病呀。”
“上仙住口,”主管教育的头领忙说道,“再敢胡言小心酋长要你性命。”
“无妨,但说无妨。”酋长示意主管教育的头领不要插言。
红发上仙继续说道:“酋长的一生都在算计和勾心斗角中度过。前半生酋长通过努力,踩着别人的尸骨坐上了酋长的宝座,及至中年,酋长虽为酋长,却无时不在提防别人抢了你的酋长之位,现如今酋长已到老年,又担心你升仙之后无法享用你的万贯家财。这些心病日积月累,导致酋长上午五心燥热,下午畏寒肢冷,晚上又浑身奇痒如万千只蚂蚁啃食一般。”
“如何治疗呢?”酋长急问道。
“每天喝金汤银水一碗诸症自可消除。”
“金汤银水不算什么,别说一碗,就是一火车对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可是滚烫的金汤银水如何下肚呢?”这次酋长没有发火,而是诚恳地问红发上仙。
“本人自有妙法。”红发上仙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递给主管教育的头领说道,“先将金银等量熔化,再加入此‘软金化银散’一钱,则金汤银水自不会凝固。”
酋长按照红发上仙的办法处置金汤银水,放至常温果然没有凝固。酋长急不可耐地舀起一大碗,“咕咚咕咚……”一口气服下。金汤银水下肚,酋长顿觉神清气爽,精气十足。
酋长的高兴劲儿持续了还不到三天,谁曾想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持续的便秘。酋长蹲在豪华卫生间里纯金的马桶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满脸憋得通红,可就是拉不出一点儿大便。酋长的私人保健医生应召而至,又是润肠茶又是按摩器外加徒手掏大便,多管齐下。酋长终于拉出了一坨坚硬的大便,可是坚硬的大便又划伤了酋长的肛门,酋长的鲜血从肛门喷射而出。无奈之下,酋长再次有求于红发上仙。红发上仙直言道:“酋长喝下去的金汤银水是有众多的怨气幻化而成,怨气太过深重,聚而成为燥屎。”
“可有破解之法?”
“万物相生相克,破解之法只有一个,只是不知道酋长愿不愿意配合?”
“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就是让我失去半个部落我也愿意。”
红发上仙对酋长耳语了一番,酋长犹豫了一小会儿,但还是安排手下的众人照办去了。
过了不多日,红发上仙下榻的驿馆外排起了长长的青年男女的队伍,从驿馆一直排到城门。这些青年男女装束不同表情各异,其中不乏一些达官显贵,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人人怀里都抱着一个周岁左右的小孩。
红发上仙看时机一到,便化身变成两个记者模样的人,一人手持话筒一人肩扛摄像机走出了驿馆。红发上仙故作吃惊的样子问众人道:“你们都是哪里的人?怀里都抱着个小孩在这里干什么?这些小孩又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有人答道:“我们都是本部落的臣民,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酋长日理万机,积劳成疾。只有用一万个周岁以内小儿全部的血液喂食大西洋的蛟龙,一万个周岁以内小儿全部的身体喂食宙斯山上的虎豹,酋长的病才能痊愈。这些小孩都是我们亲生的,酋长的告示里说了‘必须是亲生的父母抱着亲生的小孩’才可以。”
“难道你们就不珍惜你们孩子的生命?”
“酋长的病更重要,能为酋长献出我们的孩子是我们至高无上的荣誉。”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人答道。
“反正我们年轻,想要孩子多的是。这次机会难得,酋长给予的奖励听说非常多。”一个面相轻薄的女人说道。
“为了仕途,孩子的命算什么?有了前途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什么样的孩子没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郎说道。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走到这一步。赌博输了太多的钱,老婆还要每天擦胭抹粉,只好卖掉小孩换点儿钱。为了能争取到这次机会,我们还花钱打通了好多关节。”一个满脸疲惫的人说道。
“我们是未婚生子,原本就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刚好酋长有了召唤,也许这就叫做一举两得吧。”一个还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说道。
“干活儿挣钱太累,卖孩子挣钱来得快。假如我和老婆一年卖一个,要不了几年我们就成百万富翁了。”一个嘴里叼着烟,一脸笑嘻嘻的人说道。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谈话,红发上仙冷笑道:“如此臣民,还有何药可医?”言毕,化作一道红烟飘走了。徒留下酋长和一干臣民望天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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