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朔风”中诗人的情怀。
1.“孤村几岁临伊岸,一雁初晴下朔风。”(韦应物《自巩洛舟行入黄河即事寄府县僚友》)唐德宗建中四年(783),韦应物从尚书比部员外郎出为滁州(治今安徽滁州市)刺史。他在夏末离开长安赴任,经洛阳,舟行洛水到巩县入黄河东下。清廓的景象,使他想起了几年前在伊水边看到的那个孤零零的村落,自经安史之乱,残破萧条已甚。往事不堪回首,而眼前雨霁晴展,北风劲吹,只见空中有只孤雁向南飞去。洛水途中,诗人仿佛在赏景,实则心不在焉,沉于思虑。黄河的开阔景象,似乎惊觉了诗人,使他豁然开通,眺望起来。然而他看到的景象,却使他更为无奈而忧伤。遥望前景,萧瑟渺茫:昔日伊水孤村,显示出人民经历过多么深重的灾难;朔风雁,恰似诗人只身东下赴任,知时而奋飞,济世于无望。
2.“朔风吹雪透刀瘢,饮马长城窟更寒。”(卢汝弼《和李秀才边庭四时怨》其四)“朔风吹雪透刀瘢”,北地严寒,多大风雪,这是许多边塞诗都曾写过的,所谓“九月天山风似刀”(岑参《赵将军歌》),所谓“雨雪纷纷连大漠”(李颀《古意》),再夸张些说“燕山雪花大如席”(李白《北风行》)“随风满地石乱走”(岑参(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但总还没有风吹飞雪百战,留下累累瘢痕,如王昌龄所写:“不信沙场苦,君看刀箭瘢。”(《代扶风主人答》)其艰险痛苦情状已可想见。而这首小诗却写负伤过的将士仍在守戍的岗位上继续冲风冒雪,又不是单就风雪本身来描写,而是说从已有的刀瘢处透进去,加倍写出戍边将士的艰苦。次句“饮马长城窟更寒”,是由古乐府“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汉末陈琳《饮马长城窟行》)句化来,加“更”字,以增其“寒”字的分量。这两句对北地的严寒做了极至的形容,为下文蓄势。
注释:参考《唐诗鉴赏词典》,2004年2月第1版,上海辞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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