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子,有着中等的身高,瘦瘦的,头发比现在的还要浓密,长长的梳俩大辫子。每次这辫子都把她的头坠的很痛。所以,后来嫁给父亲后,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辫子剪了。
那时的她还不曾把父亲放在心上。父亲那流行的卷发,聪明的鹰构鼻。到了母亲这,一点都不顺眼了。
母亲每回忆到此刻时,总是鄙夷的,笑父亲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带着个破蓝色帽,一身问别人借来的中山装,一双不知那拣的旅游鞋,还有那唯一的明贵的手表。父亲还厚着脸皮要送母亲。母亲说早知道当时就要了,看他怎么回去跟别人交代。说这话的时候,母亲似乎年轻了许多。
那第一次的见面,母亲并不满意。也许相的次数多了,麻木了吧!母亲告诉我,她也不知道。其实她要求不高,只是和她一样够普通就行。可,他们都太好了。有大学生,有做官的,他们太高了。母亲说她要的只是那份踏实,那份比她还要平凡的踏实。可父亲给她的是狡诈的印象。
后来,还是姥爷拍定了这门亲事。姥爷不仅满意父亲的人,连老家都满意。因为我家老宅,与街上连着。赶集,看戏,很是热闹。再一个就是父亲的身世让老爷刮目相看。
想想母亲在他这九个子女中,排行老四。别的该成家的早成了,唯独她一直单身。是块心病!
母亲本是个没主见的人。老爷的话,她只好服从。
可,就在他们买衣服,备结婚东西时。母亲突然又变卦了。父亲那个急啊,不过,他始终略胜一筹。他哭了,他委曲的咒骂社会的不公平,感叹自己命苦,求母亲象拣狗屎一样先把她捡了。也许并不那么臭呢!父亲讲到这里,总是满脸的得意。他成功了。
母亲一听他回忆这段往事总是恨恨的说,我真后悔,这狗屎太臭了,还不是一般的臭。父亲大笑。
父亲早已淡忘了当时都买了些什么了。可,母亲记得很清。一件毛妮大衣。一条粗布花裤。多少年过去了,那裤子我没见过。可我穿过那大衣,二舅也穿过。暖暖的。到现在,我都认为忒时尚。母亲说那是父亲这辈子唯一的一次给她买衣服。结婚之后,就只会给钱。让他带件衣服,总是遗忘。
父亲也许查觉出了自己的不是,所以现在夕阳红的年龄了,却搞起了浪漫。一过节就给母亲买衣服。母亲一试都挺合身。两老小孩痴痴的笑着。
当然,那都是地摊货。可他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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