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刚下过一场大雪。世间似是被白雪淹没的沉寂了起来,太阳苍白无力的挂在天空,凝视着冰冷的人间。
吴府上下却是披红挂彩,热闹非凡,原是这吴府老爷新纳了一房小妾。吴老爷年过半百膝下无子。家有两房却无所出,刚巧自已的一家佃户因连年旱灾无力承担利滚利的租金,只得将自己年芳十八你女儿送来吴府做抵压,本来是说做大夫人房里的使唤丫头。然吴老爷人老心不老,见到年方十八的小家碧玉,色心大起,非要纳为小妾不可。佃户无力反驳,只得含泪应允。自家夫人这边,因两房皆无所出,也只得由了吴老爷。
只是大夫人提了个建议,村野人家的女孩身份低贱怕冲撞了吴家的富贵,一定要找算命先生合下八字方允进门。吴老爷觉得言之有礼,当天就请了镇上有名的算命先生来。
哪知先生看了此女的八字后,皱头紧皱,口中念念有词。蓦地双目圆瞪,大叫一声,不好,此女八字太强与吴老爷子的八字相克。如若纳来,恐有血光之灾。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吴老爷一听,心底凉了半截,摸着自己的秃顶脑袋在客厅里左转右转的急躁起来。
一旁的大夫人见此,一边转着手里的佛珠一边令丫鬟端来了五十两纹银放在了先生面前的茶几上。
“先生,这纳妾之事我们老爷全都安排妥当,明早就准备接姑娘来了。这八字的事,还望先生能费些心神来想个破解之策”
先生望了一眼桌上闪闪发光的银子,细拈着胡须,沉吟半晌,方轻轻点了点头。当夜在吴府摆了仙桌供奉,连跳带唱折腾了半夜,求了一碗“降魔水”再三叮嘱一定要在姑娘圆房前喝下。
这才能令今天吴老爷顺利纳来那佃户的女儿。
话说熙熙攘攘闹腾了一天,待众客散去,大夫人便命二太太带着丫头端着昨夜求来的“降魔水”服侍了姑娘喝下。
酒过三巡,待众宾客散去后,月已西斜。吴老爷微醉着推开房门,满心欢喜的去揭新娘子的盖头,本以为那小家碧玉般的女儿稍加打扮定是倾城之貌。哪曾想,盖头下却见一张七窍流血,两眼突出面目狰狞女子,猛地扑向了吴老爷
“老爷,您不是喜欢我嘛!这样的我您可还满意,啊,哈哈哈”。
姑娘时而狂笑,时而低泣,原本秀气的十指,变成了青紫色。扭曲得如鹰隼的利爪,死死的钳住吴老爷的脖子。
“来,咳咳……来人……快……来人”
折腾了许久,吴老爷终于得以喘过气喊出声来,一旁服待的丫头们吓得只会大叫,却无一人赶近前,良久才有人反应过来跑出去喊了管家男仆们拿了棍棒进来,好不容易拉扯开二人,将女子当场乱棍打死。
吴老爷自此被吓得一病不起,自此再不敢提纳妾之事。而那佃户只听得自家女儿谋害吴老爷未遂,被乱棍打死。也不敢前去吴家讨问说法,只得白白损了个女儿。
转眼进年下,一日夜里二太太伺候完吴老爷,正欲入睡,只听房门轻响一声。疑是丫头们未关好门。正想去关却看到一个白影闪过“谁,是谁在那……”话未落音,身后被谁猛推一下,只觉身体猛一倾斜,一头栽磕到了门槛上。她一手捂住炫晕的额头,一手摸索着扶墙站起。刚想喊人,一张苍白的,七窍流着血的脸孔紧贴上了她的脸“二夫人,夫人,你害的我好苦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你来陪我好不好”边说边用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药,药,不是我想下的,是……”话未落音人已断了气息。
东厢房,灯光未灭。大夫人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撵着佛珠,自吴老爷病后,她夜夜颂经祈祷。
“夫人,四更了。”
“嗯,你先下去吧”夫人眉眼未抬,支走了身边守夜的丫头。
外面冷风又起了,吹的落尽叶子的干树枝呜呜作响,似是一个人断断续续的呜咽。
一个白影闪了进来,灯下,那张狰狞的面孔面对着大夫人而坐,她同样眉眼未抬。
“邪祟除了吗?”
“禀夫人,除了”
那人一边低沉着声音回答,一边撕下了面具。
“先生,这是另外的五十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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