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深秋的清晨是清冷的,整个城市还在朦胧的睡意中。昏黄的路灯光是瞌睡人的眼,偶遇一两个迎面而来的行人,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只是匆匆,匆匆。柏油路面冷冰冰的,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今天起的很早,因为要送妻到公交站台坐第一班公交车。
平时她都是和别人拼车上班的,今天开车的同事外出学习了,所以只能自己坐车去上班了。
妻在乡村小学做老师,因为家住市区,距离上班的地方有近百里路,每天从家到上班的路上坐车的时间都要三个小时。
送她回来的路上,天已经亮起来了,泛着清冷的灰白色。
看着眼前的这座越来越熟悉的城市,也认识越来越多的人,心中感慨万分。两年前,这座城市还与我毫不相干,而今,这座城市的点点滴滴也慢慢地融入我的血液,成为我的第二故乡。
人生是多么奇妙啊!
刚毕业的时候,我应聘到连云港灌云乡镇上的一所公立的中学,妻在淮安的一所私立中学。
刚踏上灌云这片土地时,心中就不喜。这座县城落后得像一个乡镇,破烂的车站,低矮、破旧的建筑。落后、贫穷深深烙在我的心中,所以我的内心对这座城市始终充满着排斥。再加上语言不通,饮食也不大习惯。所以从去的第一天起就打算要离开这里。每周五固定要坐上最后一班车从灌云到淮安,周日坐最后一班车从淮安到灌云。两地离别,其心甚悲。
第二年,我从灌云到妻的学校任教。租住在一所平房里,这是一个单间,放了床之后,空间就显得异常狭小。摆上一张桌子,椅子倒是不用放的,床就当作椅子了。后来又摆上了灶具锅碗,平时又在里面做饭,所以有限的空间就变得相当的潮湿。一到闷热的夏天,屋里面犹如蒸笼,平房顶没有任何遮挡,白天阳光直射,晚上余热难消。就这样,混混沌沌过了一年。但是,尽管如此,我们始终没有觉得日子很苦,或许心里不以为苦的事做起来就真的不苦了吧。
我们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又幸福,白天在一个单位上班,晚上下班或推着车并肩走或骑着车我载着她,我们的话题都是新鲜的,对于未来,我们设想太多。
淮阴城大大小小的街巷都有我们的足迹。最开心的一次是我骑着自行车,她坐在车座上,我们悠然徜徉在康庄大道上,路两侧是斑驳陆离的建筑,她在后座上揽着我的腰,心中向往的是能永久地融入在这个城市。
接着我们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自行车,第一辆电动自行车,第一台笔记本电脑……那一年,我们结束了两年的爱情长跑——我们结婚了。总之,那时的我们还年轻,还没有遇上生活里的大风大浪。
那个时候,淮阴城的房价已经是我们俩工资的总和,人总要被现实彻彻底底地打败,不管承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要不是妻在工作上的不顺心,或许我们也会在那个城市拼得头破血流。我们最终还是负气离开了这座城市。请一个搬家的货车,收拾好家具,轻轻地跟房东说一声,我们走了。毫不犹豫,底气十足,头也不回。
离开,年轻时总有几次这样的冲动。
我们回到了家乡的县城,虽然不甘心情愿,但是也无路可走。人的现实就是在此。
租房,买房、贷款,生子。
生活,重复的地方多,所以日子就会平淡。
在老家的县城呆了八年,更熟悉了家乡的物,家乡的人的脾性。日子虽有波澜但不惊,人虽成长却不世故。所和圆滑世故的人打了些交道之后,就萧然自远了。
人生若浮萍,失根飘散。
这就样想着,猛然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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