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上级部门要求各乡镇设立便民服务窗口,中兴镇由党政办牵头,按上级部门要求,从民政,计生,城乡统筹办公室抽调人员坐窗口,因为这几个办公室为老百姓直接办理事务最多。一说到坐大厅,大家都不愿意,因为坐大厅的人不自由,每天要坐到下班。
党政办派出一坐位大厅的,兼大厅主任职务,他就是以前和刘芳芳一起在打字室的高水清。他从打字室调到到党政办后,没有职务,就是一般工作人员。便民大厅虽然不是重要部门,但委了他一个主任,他十分乐意,工作又向他敞开了一扇窗,阳光又照进来了,自己到底又当官了。
陈书记本想叫刘芳芳一人去坐大厅,但想到这样太辛苦,不可能把杜蓉蓉叫出去坐,她是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事很多,余主任年龄大了,坐大厅也不好适,最后想到一个折衷的办法,她和曹明珠轮着一人一天。计生办本来想派老实的刘姐坐大厅,领导开会说:“大厅可是关系中兴镇的形象问题。便民服务厅设在办公楼二楼大厅,一来就看到。要是有上级领导检查或什么的,一定要注意形象。”计生办派了刘丽来,有事办公室人可以代岗。民政办人都不愿意来坐,刚好黄原从片上调到民政办,她长相可以,因为和办公室人不熟悉,领导直接点了她的名。便民大厅虽然是一个不重要的部门,但坐在大厅的人除了高主任外,形象没得说。不管那位来办事,一上楼就看到三位漂亮的女子坐在那里。
刘芳芳一看到高水清,心理嘀咕:“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又转到这儿了呢。”高水清也很得意:“你刘芳芳不是很有个性的人吗,怎么又落到我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你。”刘丽也私下对刘芳芳说:“你和他真是有缘哈,你们有得好看。我知道他整人凶的很,就一小人。他以前打你小报告之类的小把戏我们都知道。我们要留意到这个老东西。”“你们都知道?”“他以前在打字室怎么整人的事我们怎么会不知道!他阴的很,和周书记,卓正莲一路货色。”“嗯。”刘芳芳答应,她笑了笑。她相信再怎么刘丽也会和自己一起。
高水清一来就拿出领导的派头,宣布大厅纪律:按时上下班,不得迟到早退及请销假制度。他每天提前到大厅,紧紧盯着三个窗口上下班情况。刘芳芳和刘丽,黄原,曹明珠按时上下班。计生办窗口有人换着,这样一来,黄原和高水清的窗口一直是他们两个。黄原才来,民政的事务她又不熟悉,因为坐了大厅,领导没有安排她具体事情,她每天从上班傻坐到下班,实在难坐。她从家里带了小说看,也不和大家多说。有时刘芳芳会把自己手上的事拿到窗口上做,刘丽也一样。做完事,就只能傻坐那儿。虽然窗口的吊牌上写着业务,但这些业务都不在这些窗口上办理。老百姓问到他们,他们会告诉老百姓去哪个办公室办理,这窗口纯粹起个办事指示的作用。
高水清每天拉着一张马脸,不苟言笑,很享受工作的样子。大厅主任到底是任了个官职,比在党政办当个一般人员更有派头,每当有人招呼他“高厅长,高主任”时他露出满意的笑。他也认为自己在党政办一直跟卓正莲,邹书记贴起是英明之举,这大厅主任就是他们提名的。为了报答领导的知遇之恩,他一定要按领导们的意思管好大厅。
一段时间后,曹明珠手上事务增多,刘芳芳一人坐大厅了。
刘芳芳听小宝班主任反映,小宝上课最爱搞小动作或和小朋友讲话之类,反正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刘芳芳为了督促小宝学习,她告诉儿子:上课一定要认真听讲,我会不定时来抽查你听课情况。刘芳芳专门把儿子课表抄下来,在儿子上课时去查看他上课情况。坐在大厅没什么事,想到儿子的学习,心中焦虑。刘丽十分理解她。黄原虽然已结婚离婚但没有生育过孩子,无法体会到母亲的这种担心,她对刘芳芳的这种担心实在没有感触。高水清知道刘芳芳儿子的学习情况,心理隐隐一种幸灾乐祸,想到自己女儿十七岁多点就考上一所重点大学,现在在成都事业有成,十分得意。
刘芳芳对高水清说:“高主任,我去小宝学校一趟,去去就回。”高水清黑着脸,顿了很久才“嗯”了一声。刘芳芳没管他的脸色,径直出门坐了三轮车到了小宝学校。她向门卫说明了情况,悄悄到了儿子教室。老师正在上课,小宝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一枝笔玩弄着,并没有认真听课。小朋友们绝大多数都在认真听课,老师在讲台上很卖力的讲着。小宝玩着玩着,突然想起妈妈说过的话,他下意识向教室外看了一眼,一下看到站在教室外面的妈妈,赶紧放下手中的笔,装着认真听课的样子。刘芳芳站了一会,悄悄走了。她就是要起到震慑作用,让儿子不要开小差。看到儿子知错能改,这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她坚持这种方式,或许能让儿子慢慢认真听课呢。
当她第二次向高水清请假时,他黑着一张马脸,很久才“嗯”了一声,谁也看出来他答应的多么不情愿。甚至在刘芳芳走出大厅时,他用眼狠狠瞪了她背影一眼。刘芳芳全然不顾这些,她一心放在小宝身上了。黄原和杨丽却看的清清楚楚,她们觉得不寒而粟,第一次见识这样待下属的领导。杨丽这才真正了解人们背后对他的评价,很难相处,欺下媚上的人。
当刘芳芳第三次向高水清请假时,他一言不发,只是黑着一张脸,连“嗯”字也没有了。刘芳芳没听到回应,还是起身走了。他气得瞪着刘芳芳离去的背影,等刘芳芳走后,他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黄原和杨丽说:“刘芳芳太不象话了,中途脱岗!我得制定制度规范这种行为。”第二天上班后,他突然宣布:“我们大厅制定了新制度,迟到扣五元,旷工扣二十元,中途脱岗扣四十元。”刘芳芳三人听得瞠目结舌。哪有中途脱岗比旷工扣的还重的,这分明是想收拾刘芳芳的。
高水清去上厕所时,杨丽大声对刘芳芳说:“这姓高的真是可恶,他明明是针对你定的。”黄原没有说话,但眼神是赞同杨丽的。“所以我们三位以后要注意到这东西,他会收拾人呢。以前只是听说,但没想到这样凶残,这样明目张胆。他这种人幸好没当什么领导!听说他婆娘也是这种人。刘芳芳你以前在城关片听说过的嘛,她婆娘在新兴村当书记,把驻村干部收拾惨了。听说去一个,哭一个回来,当面不说你,背后层层打小报告。村上事务绝不能有一点插手,全部听她的。他两口子配全了。”“嗯,我当然听说过了。还不是有人撑腰,才这样狂。”“他两口子把姓邹的舔的好,这姓邹的和他们一类人。”杨丽说。黄原只是听着,不答言。
刘芳芳心理打定主意,她才不管高水清什么新规定呢,反正她得请假去学校督促儿子学习,其实每次去就耽搁半小时不到。她也懒得去想是以前在打字室结的仇还是高水清内心扭曲以收拾人为乐。
第二天,刘芳芳算好时间,小宝在上课了,她还是礼节性向高水清请假:“高主任,我去学校耽搁一会儿就回来。”他压根儿没有抬一下头。刘芳芳说完起身就走了,根本没有等他答话的意思。他气得不得了,没想到刘芳芳做的这样利落。杨丽看着这幕,心理一阵痛快。
高水清把刘芳芳更加恨到骨髓里,他回家向老婆李金枝诉说委屈。李金枝劝慰丈夫:“她在你手下,你还怕没机会收拾她。你专门逮她的漏,总有一天,要把她整到的时候。她不会弯腰,不会讨好领导的人,反正这种人又硬又臭。她在单位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怕收拾不了她。她这种人一辈子也别想有出头之日,长得漂亮又怎么嘛!浪费资源。”
后来李金枝来中兴镇办事,总要来大厅坐坐。她故意只笑着招呼:“杨丽,黄原,你们两位小妹好!”“李书记好啊,有空到这里来视察工作哦”杨丽和黄原笑着答。她唯独不和刘芳芳说话,发胖的身子坐在大厅的独脚凳上,一张雍肿发胖的脸挤成一朵菊花,她说话语速很快,透出精明能干。高水清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老婆表演。刘芳芳在打字室就见识过她的风采,李金枝不招呼,她视而不见,她绝对不会去自讨没趣。
李金枝的张扬跋扈差点丢掉书记的职务。在城关片时,每一位驻村干部都哭着回来。李达在任办公室主任前在城关片任过支委委员。当他知道实情后,一定要罢免李金枝。李金枝守到邹书记哭诉,又到李达面前下话检讨,邹书记才把书记给她保了下来。她在镇上最怕的人就是李达。两口子一见到李达就笑着奉承,李达只是答应一声,懒得和他们多说。
刘芳芳在大厅的日子不好过,杨丽私下为她不平,但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能帮上忙。刘芳芳只要一出单位,就会把这些忘掉,只要高水清不来故意挑刺,她可以忽略他的存在。刘芳芳这样熬着日子,每天就这样按部就班的上班。这样的工作没有人让发挥一点热情和激发动力的地方,纯粹为了混口饭吃不死不活的赖着。家也散了,儿子学习不上道,生活对于刘芳芳来说,没有什么值得兴奋快乐的,反而常常有这样那样的小纷扰不断,个人感情更是一片空白。有时坐在沙发上也会浮想遇到美妙的爱情遇到那个相爱的人,设想得十分完美,沉浸在这种遐想中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有时她也会想到生活的种种不如意,变得伤感,不过她喜欢幻想美好的事物,所以伤感的时间不算多,除非在工作上或生活上遇到不如意时才会勾起这些不痛快。
自从她一人坐大厅后,没有事她基本不回自己办公室。办公室里气氛一点不轻松,杜蓉蓉和曹明珠从没有停止过争斗,这成了全单位不公开的秘室。两人针尖对麦芒一样,毫不相让,即使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会引来彼此争执。她们这种关系象极了农村里不和的婆媳一样,彼此十分讨厌,但又无法离开,因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两人即使再不满意对方,但办公室工作还得协作完成。在办公室又不可能象无人之地一样干架,两人都极力压制着火气,而人的承受到底是有限的。
终于有一天,为了一件极小的事,两人大吵起来,吵的很激烈。陈书记出面制止了两人,两人被迫停止了争吵,但心理的气都没有发出来,各人憋着一肚子气忍到下班。办公室人只是冷眼看,谁也不多说话,生怕一不小心挑出火星,惹爆战火。
下班后,大家走了,曹明珠叫住了杜蓉蓉:“你到外面我们谈一下。”“好嘛。”杜蓉蓉答。她也十分生气,你曹明珠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凭什么和我这样对着干,得好好教训你一下。
两人一起出了单位,不知道的人以为是结伴下班的好伙伴呢。两人一走出大门,就开始争论上了。“杜蓉蓉,你以为你好了不起,你天天欺侮我。”“我欺你,你自己神经病,没事找事。”“你才神经病。你以为你好了不起,你是凭什么当上这个主任的。你还好意思在办公室凶。哼!”曹明珠狠狠地说。“你个神经病,怪不得别人背后都说你神经病,你就是有病。”两人对骂起来,完全不顾平时常人之间的禁忌,彼此揭短,彼此伤害,互相点燃对方。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抓向了对方,她们就在下班途中扭打起来。这么久的积怨,都在这一刻充分发泄。路上有行人过来围观。单位有下班走的迟的人看到两人扭打过来围观。同事招呼两位,她们完全听不见了。两人正在劲头上,巴不得把对方置于死地才肯放手。曹明珠体格硕大,杜蓉蓉身子也不弱,以前上学时体育不错,两人基本处于一种平衡状态,谁也占不了上风。两人最后被单位上社会事办的杜主任拆开了。杜主任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头,他是部队当兵复员军人,力气不小。两人气喘吁吁,头发零乱,衣服也弄得皱巴巴的,好象舒服多了,这么多的积怨终于找到了一次突破口发泄。杜主任给他们各人找了一辆三轮,各自坐着回家了。
单位上很快就传遍了这事。第二天,两人都象不认识对方似的,各做各的事。但同处一个办公室,又是这样的关系,不得不有联系,两人硬着头皮,继续打着交道。这积怨象是被掏走的淤泥,掏空了舒服了一阵,慢慢又积累起来了。
刘芳芳坐在大厅,基本不回办公室,更不参予办公室事务。杜蓉蓉清楚刘芳芳对曹明珠没多大兴趣,两人之间并不融洽,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如果可以借刘芳芳来对抗曹明珠,自己轻松不少,得把刘芳芳拉入这个矛盾中来。杜蓉蓉这阵对刘芳芳态度特别好,没事过大厅也微笑着友善向刘芳芳打个招呼或点个头。
杜蓉蓉甚至想到要把刘芳芳介绍给自己的远房表哥。她的这位表哥随父亲在西藏承包工程,家里条件优越。他只是跟在父亲后面跑腿,更多的时候是玩乐。
男男女女涌进西藏挣钱。在西藏这个自由之地,女人简直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少数人在这里承包了工程,招了大批的工人进去。这些男人离乡背井,一般年初去,年末回。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白天在工地拼命干活,晚上独自睡觉,这些身强的力壮的男人内心蠢蠢欲动,老婆象天上的云彩,只能想象。有些人就和这些来西藏的女人们互相苟合,当然这些不是免费的,得花上点钱才行。这些来西藏的女人也是为钱而来,她们有些去工地做饭,或当餐馆服务员,或在歌厅按摩店当小工。反正是挣钱,也兼职做了皮肉生意,一是解决了身体问题,二是可以挣钱。有些有心机的女人,如果遇到好哄的男人,就使出浑身解数,哄的男人高兴。男人一高兴,把这女人当成老婆了,男人就会乖乖的奉上全部的血汗钱。男人钱榨干了,女人又会找上下家了。有些男人在年底时连回去的路费也没有了,有些借了钱回家过年。盼望了大半年的家人盼回的是两手空空的男人。男人找很多借口:老板没有结钱,明年才给工钱或者是老板跑路了。在家的女人半信半疑了男人的话。但是看到别人的男人带了钱回来,也会心生怨气。
西藏简直就是个自由之地,杜蓉蓉的表哥就在这样氛围里尽情享受生活。他是包工头的儿子,经济条件自然不错。他到处物色女人,到歌厅按摩店选漂亮的女人回来睡觉,完全忘记了在老家县城的老婆。他老婆一人在家带着儿子。儿子送到寄宿学校,周末才回来,这么多的空闲时间怎么打发呢。和朋友逛街,打麻将,做美容,但这些也不能填满晚上一人时的孤独寂寞。她的心开始动了,和认识的男人打情骂俏,这些却挠得她更难受。当男人更一步主动时,她配合了。她明白,只能是玩玩,不能离婚,因为到哪里去找这样条件的家庭来供养自己呢,自己什么事不干,完全是被丈夫家养起。丈夫在西藏对她不管不问,她在家活的自由自在,两人互不相干,各得其乐,她满意自己聪明的生活方式。
但没有不漏风的墙,她这些破事被表哥和家人知道了。表哥一想到自己在西藏随心所欲玩女人,没想到老婆在家也是随心所欲和人玩。他从没把这些女人当成真正的女人,只是玩物而已。自己的老婆也这样,气的咬牙切齿,一想到这种不是人的女人,怎么能再做自己的老婆,必须离掉。以自己的家庭条件,怎么可以养个这样的女人,败坏门风,丢人现眼。婚离了,儿子留在了男家,男方给了女人一点钱打发了事,女人非常后悔。但看到如此绝决的一家人,知道根本不可能留在这个家。娘家人也不敢说什么,自己的女儿做下这些不要脸的事,有钱的人家当然要讲个脸面。
离开了这个富裕的家,吃好,玩好,耍好的她,很快把那点钱花光了。要去挣钱,又没有什么本事,想找个有钱人嫁掉,已是三十多岁了,除了自己个子高挑一点,五官长相也一般,有钱的男人看不上。如果是自己送上门,也是供人玩玩而已。她整天在男人堆里打转,今天跟在这个后面,明天跟在那个后面,被带着吃吃喝喝,睡睡,就这样打发着日子。这些在外混的男人都是老油条,不过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她变相的卖着身体。
杜蓉蓉的表哥离婚后,身边倒不缺女人,但要找个真正结婚的,家里还是十分慎重。再不能找前一任这类的或在外玩的女人,这些女人早迟出问题。得找个品行端正,相貌能拿出手的,还有更重要一点,得能善待孩子的。当以这样的条件来寻找时,其实是不太好找的,一下哪有这样合适的人选。介绍过好几个,相貌倒是没得说的,接触一阵,发现很多女人冲着他家钱去的。在父母面前讨好卖乖,对儿子象仆人对主人一样的好。这些怎么能瞒过他的眼睛,他觉得没劲,可笑。
当杜蓉蓉向表哥一家介绍了刘芳芳情况后,表哥一家倒是来了精神。离婚前婆媳关系处的不错,人品端正,而且还长得漂亮。更何况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倒不是为了她能挣什么钱,女人有一个事做着,混着不会出事,他家才不稀罕这些工资呢。这样的人一定错不了。既然是杜蓉蓉多年的同事,应该是十分了解的。从前妻到后面介绍都是无业游民,全是想靠男人吃饭的。这个女人上班,回来帮着管教儿子,还是一大专生,这些比前面女人好多了。这样的女人守家才让人放心。养一个女人也花不了多少钱,但得养一个忠心的来守家。这好比是养狗一样,得养一个忠心的来看家。等人年老时,男人在外玩够了回到家,这个女人一样忠心的照顾着自己。象自己的母亲一样,一辈子在家守着。一家人十分感激杜蓉蓉介绍了这样一位合心的人。杜蓉蓉得到表叔一家的赞许,更来了精神。一是可以和表叔家关系更近了,二来在办公室可以和刘芳芳结成同盟。
杜蓉蓉一天抽空来到大厅,把刘芳芳叫到一旁没人的地方,悄悄向刘芳芳介绍了表哥家的情况。她的声音虽然小,但却充满了自信。她想以表哥这样的条件,是很多女人向住的。刘芳芳,如果不是这样的机缘巧合,我才舍不得把这么好的条件介绍给你,让你去这样的家享福去。刘芳芳静静的听她说着,她的眉飞色舞和刘芳芳的平静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还特别强调:“你一定要做好。特别要对他儿子好,他家最看重这个孩子的。你比我前表嫂有优势,一是你比她漂亮,二是你人品好。所以我估计他家应该会看上你的。我表哥也是一表人材,比你大几岁。”她一人说的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刘芳芳一张平静的脸。“进这样的家,钱不是事了。你运气好!遇到这样的人家。如果结婚了,你在家上班,帮着带他儿子。他呢,还要去西藏做工地。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的。我看你管你儿子管的好的嘛。你儿子不在身边,把这个儿子带好了,一样是你的儿。”刘芳芳越听越不舒服,她觉得这些人象是聪明的不得了,聪明到了替别人安排生活,安排人生的样子,好象别人都是傻瓜,傻得什么都不懂,必须要这样的人来指导才行一样。
杜蓉蓉兴奋的说了一通,然后归到主题:“你什么时候去见个面。择日不如撞日,下班后我们去见个面。”“我不去。我暂时不想谈朋友。”刘芳芳冷静地说。杜蓉蓉愣了一下。刘芳芳的态度让杜蓉蓉有点恼怒,但又不好发作,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尴尬走了。真是倒霉,自己送上门来碰一鼻子灰。本来没想把这么好条件的人家介绍给你的,刘芳芳,你这个可恶的人。刘芳芳想法却不一样,她早听说过,西藏跑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男嫖女媢。而且可笑的是,想叫我当保姆似的,照顾你家小少爷。想请保姆,你爱找谁找谁去。这个无知的杜蓉蓉看到钱眼睛放光了,以为这是什么好人家。
单位上人有时会背后谈论刘芳芳的婚姻事,几个碰壁人会在背后渲染:刘芳芳离婚后,脾气怪的很,不想嫁人似的。你们最好不要给他介绍朋友,免得碰你一鼻子灰。她以为自己好了不起,要求不知有多高,不晓得要选什么样的哦。过了很久也没见刘芳芳谈朋友,大家也相信这些说法。刘芳芳每天上班,回家,买菜,做饭,收拾家里,看看电视,看看书,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当一个人呆久时,寂寞会涌上心头,这时她渴望爱情,渴望美妙的爱情。有一个知心的爱人,依偎一起,撒撒娇,诉说生活的琐事,一起做饭,一起散步,共枕同眠。这种美好的愿望象一朵美丽的花朵在心理盛开着,一直这样盛开着,人有美好的愿望,便有生活的动力。
杜蓉蓉和曹明珠在办公室的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完全水火不容,巴不得把对方置于死地。但这种势均力敌是的争斗是最恼火的,两人一想到对方都恨的咬牙切齿。
有一天,机会终于来了,办公室要重新调整工作,陈书记把两位主任召到办公室初步定了分工,随便象征性的征求她们有什么意见。曹明珠一直马着一张嘟出去的尿包脸。小孩子嘟着胖乎乎的小脸,我们会觉得十分可爱,而曹明珠嘟着这张有点胖的脸,紧紧抿着一张小嘴,因为脸大,嘴小,眼小,鼻子还算端正,但鼻子显的太长了,整个五官极不协调,单眼皮,眼睛又小,眼白占了很多,眼角向上翘着,三十多岁的人,明显有了眼袋,整个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她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的表情,象是成天都有大事扛在身上一样,反正一看到她这种样子,让人不舒服,不痛快。杜蓉蓉听了陈书记的分工,倒没有什么意见,笑咪咪的表示赞成。曹明珠一听说刘芳芳只坐大厅,不给她安排别的事,心理极不舒服。以前是没人坐大厅,这样哄着她去坐,现在她都坐习惯了,凭什么还让她这样耍着。她一想到刘芳芳就来气,虽然她是离婚了,对她没有多大影响似的,刘芳芳的平静让她受不了,本来以为离婚了她会气得到处诉说,表现出痛苦的样子。这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恶,不就是因为自己长得漂亮吗。凭什么离了婚的女人可以活的这样了不起,比自己还过的自在一样。坐大厅象是低人一等似的,而她无所谓的表情,也让她受不了。她每天坐的心安理得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妥当。她声音不大,却带着恼怒的语气说:“刘芳芳凭什么天天坐在大厅耍嘛,不做事。这不行!”“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坐大厅一步也走不了,也很难的坐哦!办公室除了她,哪个愿意去!”陈书记说。陈书记说的是实话,这点大家都明白,陈书记并不是包屁她。杜蓉蓉没有说话。曹明珠也不好再说什么,把脸黑的更凶了。反正她还没有找到收拾刘芳芳的机会,很不甘心。
三人开完会,杜蓉蓉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把曹明珠挤兑她的事向刘芳芳添油加醋说一通,刘芳芳自然就和自己站到一条线上了。如果刘芳芳加入,曹明珠一定会被收拾的服服帖贴的。刘芳芳惹火了反击人也不错的。想到这些,杜蓉蓉心理舒畅。
把办公室工作安排完后,杜蓉蓉抽空来到大厅,她带着微笑对刘芳芳招手。刘芳芳随她来到楼下无人的墙角。“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么?今天的分工,你除了坐大厅没有安排事,是我和陈书记的主意。曹明珠估到不同意,一定要把很多事安排给你,说你天天在大厅耍。你说,这曹明珠什么人。她还说你自以为是,好了不起,反正对你……”杜蓉蓉用得胜的示好的语气说着。这状态表明她和刘芳芳是一条战线上的人,既是一条战线的人,刘芳芳就理应表示着同伙的态度,这就是杜蓉蓉所期望得到的。一直静静听着的刘芳芳觉得十分可笑,你是什么人,平时做人做事极不及格,对自己也是一直挤兑打压,突然来个反向和我自己做利益一致的战友,不就想自己帮你来对付曹明珠吗,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真是聪明过人。一想到自己象傻瓜一样让别人当棋子用,刘芳芳的自尊受到了挑战。她冷冷地说:“你和曹明珠什么样和我没关系,不要把我扯进去,我对此没有兴趣。如果你一定要挑事,我只想问你两个事。一是你在兰桂坊开房的事,你男人可能不一定知道吧。劳动就业局划过来的劳动培训人员一人五元钱,我看你也造了不少名单,这钱培训人员和办公室都没有见过吧。”杜蓉蓉听到这几句,脸色都变了,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求着说:“姐姐,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刘芳芳看着她,没有想要收拾她,语气缓和了不少说:“其实我也知道你不容易。我没有要整你的意思。只要你好自为之,我会永远保持沉默的人,你知道我从不多说。”如果刘芳芳继续发狠,杜蓉蓉只有给她跪下了。听了刘芳芳的话,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诺诺”的点着头。刘芳芳担心她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好了,我们从一个地方来的人,是不会害你的。曹明珠我本来就不喜欢她,所以我不会帮她的。一个女人奋并斗很不容易,我理解你,你放心好了。”听到这几句,杜蓉蓉十分感激她。她明白了,惹谁也不能惹刘芳芳。
从此后她见刘芳芳都客客气气的,再不敢招惹事情。甚至在第二年办公室分工时,曹明珠一定要给刘芳芳安排事情,她极力反对,两人还差点吵了起来。这让曹明珠十分不解,她杜蓉蓉不是省事的人,干嘛这样维护刘芳芳呢?
曹明珠感觉到压力,这不是表明杜蓉蓉和刘芳芳站在一起了吗。本来一人对付杜蓉蓉就十分难受了,还加个刘芳芳,不是要命吗。曹明珠就在单位上其他办公室搜罗人,最好能找到同谋者。她有事没事爱到党政办去转悠,听单位有什么新消息,或什么事非,她从不会多嘴,只是安静的听,听完象没事人一样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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