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李红打电话给丈夫,提出离婚,医生接到电话觉得终于解放了。第二天就坐飞机回来了。两人没有什么财产分割,儿子理所当然随了李红。男方不负担抚养费,李红也不敢争抚养费。这桩名存实亡的婚姻终于解散了。医生顺利成章和护士结婚了。
张胜和李红打算结婚,张胜正大光明搬到了李红的住处。他想等小宝开学把小宝一起接来。两人虽然没有办理结婚手续,但象新婚一样甜蜜。张胜每天下班后就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了。以前虽然经常去,但毕竟是偷偷摸摸的。
一天,张胜正在打牌,余镇长找他要个材料,明天早晨上一上班就用。张胜只好从牌桌上下来,回去拿材料。这时已经晚上十点过了,屋子里灯全部熄了,张胜以为李红和她母亲儿子全睡了,他轻手轻脚的开门。晚上静悄悄的,他听到李红说话的声音:“不行,他现在天天在,我们不可能了,他等会打完牌就回来了。我们从此后不要来往了。”张胜屏住呼吸,他的头“嗡嗡”作响,他打开电灯开关,直冲到李红面前。李红正靠在床上手里拿着电话,看到突然出现的张胜,惊得目瞪口呆。
他一把抢过电话,翻看着刚才的电话,脸色铁青。“周杰是哪个?都给老子坦白了。”李红吓的发愣,一言不发。“说!”张胜几乎暴吼着,声音又大又狠又急。李红才小声说:“我一同学,以前想追我,我一直没同意。现在听说我离婚了,又想来追!我不同意!”张胜听着她胡扯的理由,根本不相信。他突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这么多年,和这个女人搅在一起,自认为占了便宜,结果被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玩弄了。他突然没有了和她生气或争吵的力气了。他想起余镇长还在等他拿材料。他拿了材料送到了余镇面前。
“张胜,你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样子!”余镇长接过材料袋,看着失常的张胜关心地问。“我他妈的在做什么哦!”张胜说着都快哭起来了。“发生什么事了!”余镇长扶他上车,两人坐进车里,等张胜缓过气来。“你能想到么,李红这婆娘他妈的就是一个烂货。她妈的外面一直还有野男人。”说完他痛苦的低下了头。“你有没有证据?”“我亲自听到的,还要什么证据。”张胜痛苦地诉说。“赶紧回去合婚。这外面的婆娘靠不住,还是家里的原配放心。”余镇长说。“合婚!我以前那样对她,她会和我合婚!我离时一分钱没给她,早就把钱存一边了。就给了一套小房子。她也老实,一分钱没和我争,而且她的工资平时用于家里开支,全部花光了,她手上除了她的工资本本,啥也没有。我倒是对李红这个婆娘好的很,要什么给什么,供她的娃娃,经常问我要钱,她都比小宝妈有钱多了。”张胜懊恼地说。“这事不能告诉别人,太他妈丢人了。”余镇长陪张胜过了一夜,倦了两人就在车上睡着了。
看到不在和他争论的张胜,李红的心沉了下去。她一晚上没睡着,好不容易钓到一条鱼,鱼都拖到岸边上又滑进了水里,她懊恼的吐血。平时不是十二点后才回来么,今天为什么回的这么早,真是倒霉。
周杰,这个该死的周杰,为什么还纠缠嘛,都说了我要结婚了。你有老婆孩子的,我和你逢场作戏是因为当初张胜一直不离婚,我才把你作为第二备胎嘛。当时想要是张胜不离,把你搞离了,我也能找个归宿。但是你的条件和张胜差远了,所以是不得已嘛。既然张胜离了,当然不会再考虑你了。
张胜这两天胡子没有刮,脸又黑又瘦,十分憔悴,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离婚受了打击。他也没到李红的住处去了,一个人在外找个旅馆住下。本来打算买房的,现在也没有这些心思了。三天后,他来到李红住处。“你来了。吃饭没,没有我给你做去。”李红的妈妈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热情招呼他。“吃过了。”张胜应了一声。“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张胜对一旁没说话的李红说。两人来到寝室关上了门。
“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等会收拾我的东西走了。”张胜平静地说。“不!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狠心!周杰是我同学,一直喜欢我,他是追我,可我和他只是通信,又没有做什么。我一直叫你离婚,你一直不离,还是刘芳芳提出离婚的,要不,你今天都没有离呢。我一直是想真心跟你过的呀。”李红边说边哭起来。看到无动于衷的张胜,她更抓狂,不知怎么来降住要跑的男人,最后绝望的向张胜抓挠,她的指甲掐进了张胜的肉里。张胜一阵疼痛,看着发狂的李红,只是轻轻的推开了她。他收拾自己东西,装在一个大袋子里,径直走了,留下绝望的李红。
他庆幸还没有从刘芳芳那里搬走,开始有事没事回到刘芳芳这里。刘芳芳当他不存在一样。他总是讪讪地说:“我是回来换衣服的。”他磨蹭着换了衣服找不到借口只好走了。有时打完牌回来到另一间屋子睡觉去了。刘芳芳没有管他。她想:可能一时没有找到房子吧。
刘芳芳每天晚上蒙着被子哭时,他有时是听到了。他一直以为什么都没有说,平静的刘芳芳对离婚很无所谓,当听到隔壁痛苦的哭声,第一次对刘芳芳有了怜悯之心。一直以为外表冷漠的刘芳芳非常坚强,只是合情合理的做人做事,没有柔情万千,不会风情万种,更不会这样失声痛哭。他不知有多久没有这样真正的审视这个女人了,他忽略了她的存在,除了对自己有利的哪一点点之外,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所思所想、、、、、、他相信,只要他想合婚,她会同意的,她一惯的隐忍让他一直有一种优越感,所以对于合婚他觉得不是难事。现在他只是时不时回来住一下,如果自己提出合婚,这相当于向对方服软了,以后的生活不会这样自由自在。因为刘芳芳不喜欢男人半夜回家的,这点他清楚,所以他希望是刘芳芳主动来提合婚的事。可是住了一阵后,刘芳芳丝毫没有表现出这心思,一个人独自沉浸在痛苦中,完全当他不存在,他终于憋不住了。
为了表达诚意,他早早去市场上买了一只鲜杀的兔子,买上配菜和调料,在家精心红烧兔子。刘芳芳下班回家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张胜,吃惊不小,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回来了。马上吃饭了。”看到开门进来的刘芳芳他温和地招呼。刘芳芳没有答话,把包放下,坐到沙发上,她真没有搞懂张胜在做什么。
一会儿,张胜用一只不锈刚大盆把烧兔子盛了端上桌子,添了两碗饭,招呼刘芳芳吃饭。刘芳芳看到这么大一盆烧菜,两人吃份量太多了。她坐在饭桌上开始吃饭,一句话没有说,感觉自己今天象客人一样。吃完饭张胜收拾好,刘芳芳坐下来看电视。张胜不好坐到旁边,他坐另一边。“刘芳芳,我和你可能误会太多了,才造成离婚,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象水管的水,被堵上了,疏通就好了。我就是爱打点牌,其他也没有什么。离婚对娃娃不好,我听很多人这样说。我看我们还是抽空去把婚合了。”刘芳芳看了他一眼,看到如此轻描淡写描述婚姻的张胜,感觉他可恶。他和李红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只是没必要追问这些了,因为已经离婚了。她厌恶的连答话也不愿意,去洗漱收拾上床躺着了。张胜看到完全不理睬的刘芳芳,他想等两天再提这事。
他还是每天打牌,和以前一样玩着,只是不同的是到了吃晚饭时间会打电话叫刘芳芳吃晚饭。刘芳芳觉得十分可笑,我和你已离婚,尽人皆知,我怎么可能会加入你朋友圈吃饭呢,所以每次都是干脆拒绝。张胜当着同学朋友们的面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因为他一直有一种优越感:刘芳芳反正不会跑的,只要他示好她就会和他合婚的,早迟的事。自己在外晃了几年,本来打算踹了刘芳芳另娶新欢的,现在想回来了,就回来,这种感情和婚姻中的掌控感让他觉得十分自豪的。他吃完饭,再叫一盒盒饭,开车送了回来。很多时,刘芳芳已吃过晚饭了。他把盒饭放下就走了,他还忙着去打牌。他认为自己这样做已经很不错了。
他这样做了一个月有余,又一次提出合婚的事。刘芳芳看到这样的张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因为她的心太痛苦了。想到他和别的女人爱恋缠绵,把她和儿子置之不顾,不是一天两天,整整五年多了。她想不起他的好,连没结婚时的表现都被这日复一日的伤害覆盖住了。一回想这几年的婚姻全是苦涩,痛苦甚至冰凉的感觉。张胜提出的合婚象一句无关痛氧的话,对她不起任何作用,她懒得回复。张胜以为她的沉默和痛苦是一种默许。
一天,他早早把盒饭送回了家。刘芳芳还没做饭,反正没心思做,将就吃了盒饭。张胜看她吃了一点点饭。离婚四个多月了,刘芳芳每天痛哭,伤心,吃的也很少,人瘦了一大圈。看到吃完饭的刘芳芳,张胜没有立即走掉,他说:“我们找个时间把婚合了。”他语气十分平静,满以为刘芳芳会点头同意的。刘芳芳语气缓缓地坚定地说:“不,我们不适合!”她的断然拒绝,张胜有点意外,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的自尊和自信受到了挑战,很愤怒,但还是竭力压住火气。“你不合婚!娃娃好惨哦。我们合婚了重新去买一套大房子。把车子换了。”刘芳芳又沉默了,她觉得无话可说。她的沉默又被当成了默许。张胜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抽空去把婚合了。我得走了,他们等到我打牌的。”说完站起来开门走了。他今天关门的“嘭”声没有以前大。
张胜带着一些怒气走的,他本来想对她发一通威的,想到结婚证还没拿到手,强忍了。他觉得刘芳芳有点得寸进尺了,本来打算不要你的了,要不是李红和别的男人有染,我怎么可能回来向你下话,求你呢,想到这里,他真想甩她两耳光。他甚至想等合婚了才慢慢收拾她。一直逆来顺受的人,现在还想趁机来让我俯首称臣吗,你休想!
张胜这种高姿态的复婚心态让刘芳芳觉得厌恶,她更加明白了在这个男人心中什么都不是,她坚定了不合婚的念头。这样的男人与他一起绝对不会幸福,好不容易才从这场婚姻中走出来,绝不回头。
张胜和同学朋友们一起吃饭打牌,有人关心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合婚呢?你还是挣了一个多月表现了。”其他人也附和着询问,期待张胜的回答。张胜心理有点郁闷。“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我估计还是快了。”张胜有点不太自信地说。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一通。“还是原配好!特别是对娃娃来说。”“刘芳芳自尊心还是比较强的人,估计需要时间才能转过弯来。”“把她叫出来吃饭嘛,大家这么多年了,一起吃饭我们好劝劝她。”张胜听着,不太愉快。
过了两天,张胜吃了饭回来,这次他没有带盒饭了,他认为不能这样惯坏了刘芳芳,不能这样将就她。以前自己无视她的存在,她也没敢说什么,做什么,把家守的好好的,把老人小孩子照顾的好好的。他坐到沙发上,和刘芳芳斜对着。电视里正放着节目,两人都没有心思看,刘芳芳是没心情看,张胜是有事要说。“刘芳芳,我们这周抽个时间去把婚合了。”“不可能。”刘芳芳语气平静而坚定,完全没有回旅余地。“我叫你考虑几天,你就这样想的。”张胜提高声音质问她。“我们不可能!你别对我有什么想法了。”刘芳芳坚定地说。“哼!不可能,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张胜彻底暴怒了,他说着站了起来,挥手向刘芳芳打去。刘芳芳躲避不及,被他一巴掌拍在头上。她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没有离婚我在婚姻中受委屈是活该,我和你已经离婚了,有什么理由这样呢。张胜一副不解气的样子,向她冲过来,抓住她的衣服,向她头部扇去。刘芳芳又恨又屈辱,她愤怒地说:“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房子是我的,请你离开!”张胜把怒气发泄了一通,无法掌控刘芳芳,无可奈何,最后悻悻离去。他前脚一走,刘芳芳赶紧把门反锁了,这样他就进不了这个屋子了,这样才有安全感。
张胜晚上打完牌又来到刘芳芳门口,当他掏出钥匙开门时,门怎么也打不开,他心理一惊。他拨打了刘芳芳电话,刘芳芳躺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的,这阵她的睡眠一直不好。当她接到前夫的电话让她开门时,想到张胜对他出手,直接挂掉了电话。张胜又失望又生气,恨恨的走了。这时他想到李红,他和李红还是同一办公室,两人一句话不说,李红这阵也憔悴了不少,前阵和自己一起时那种幸福满足感荡然无存。她表面上装的冷漠无情的样子,其实不时拿眼偷瞄他,这些他全部清楚,但一想到她背叛的行为,一些和她一起的美好回忆象是一碗被下了毒的美味,想吃但又怕中毒身亡,最后狠心倒掉,十分惋惜。他知道,只要他向她示以眼神,她一定会投向他的怀抱。李红这点上不象刘芳芳自尊和倔强,这个女人很好上手。是的,要不怎么会轻易和她发生这些呢,要不她又怎么轻易和别的男人发生这些呢。同是女人,一些女人是如此轻易和男人发生故事,一些女人却不会。刘芳芳是一直被自己冰冻了的,她的心难道不是一样寂寞吗,心不是一样空着吗,五年多了,怎么就没有和任何男人发生什么呢。一想到这些,他又把从心理冒出来李红灭在了心底。
他开着车在街上胡乱逛了一圈,找了一家小旅馆睡了。
睡的不是很安稳。第二天醒来,他连胡子都没有刮就去上班了,人显的格外没精神。他一进办公室,李红就悄悄在观察他。他没有心思注意她,心理想的是怎么和刘芳芳合婚的事,这成了一件头疼的事,现在连门也不开了,这样接近她太难了。
余镇长看到一整天没精打采的张胜,找他出去喝茶,张胜向他吐了心事。余镇长信心十足地说:“要不,我去做做小刘的思想工作。不就一女人吗,你连这个也不会哄。”说着诡异的笑了起来。张胜深懂他的笑。
余镇长和单位党政办公室主任牟静一直苟合。牟静和余镇长差不多年龄,长得白净,身材修长,性格有点内向。牟静开始只是乡镇招的广播员,她虽然是不会在公从场合大声喧哗的人,但对领导们却格外的热乎。她的乖巧听话,又不张扬,深得领导们喜欢,慢慢从一个招聘人员转正成了一名公务员。她经人介绍认识了粮站上班的陈劲松。陈劲松人长得帅气为人处事不错。两人恋爱结婚,一路顺利,婚后生下一个女儿。陈劲松在单位很得领导喜欢,不久被提成了粮站的副站长。老站长退休了,他顺利成章当了站长。牟静对她的家庭是非常满意的,那时粮店是很不错的单位,她被丈夫宠爱着,工作又顺利。
九十年代后,粮食不在统购统销,放到市场中去,粮站的笼断地位一下崩塌了,慢慢地,粮店连发工资都很艰难了,成了财政的负担。国家实行改革,粮站全部进行清算,工作人员全部下岗。牟静对丈夫单位的不景气到垮掉,她嘴上虽没有说什么,心理却从忍到忍无可忍。曾经在她眼里帅气能干的男人现在变得窝囊无能,很让她瞧不上眼,慢慢表现出冷淡,有时因为一点点琐事就出言不逊。男人一直是很爱她的,很多时候忍着,一边生闷气去了。想到还在上初中的女儿,想到这几年单位不景气,妻子却从一个普通人员当上了办公室主任。牟静在家里成了至高无上的人。
当廖书记调到这个镇当党委书记时,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身材修长皮肤白净的女人了。特别是牟静有点内向不象别的女人到处高声大气的讲话,这点让他特别喜欢。他也是四十几的人了,三十来岁的牟静让他蠢蠢欲动。他经常有事没事和她说话,年底评先进,在廖书记的授意下,她理所当然的当上了先进,而且不止一项先进。其实以她平时的为人处事,一般同事不是很喜欢她,觉得她太过势利,瞧不起一般同事或家庭经济差的同事。自从当了先进,廖书记找机会鼓励她上进,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以前她也想上进,但有些领导不欣赏她这样的。廖书记有时以谈工作为名约她出去,和他调情说爱,两人终于苟合在一起了。第二年,在廖书记的推荐和授意下,她理所当然当上了办公室副主任。
自从当上办公室副主任,她更加看不上这个窝囊的丈夫。她和党委领导们经常一起开会,谈论工作。有廖书记给她撑腰,她在单位上什么也不怕。两年后,廖书记调走了,调到了县级部门。廖书记是个老油条,他只是想玩玩而已,一调走就和牟静断了关系。
又调来一位新党委书记,老主任因为退休,牟静顺利成章当了办公室主任。
这时的余作果也从各方面运作当上了副镇长。当上了副镇长,感觉人生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从人前走过都是昂首挺胸,好象世人都在关注他的成功似的。
一回到乡下的家,看到个子高挑的老婆,为她端上饭菜,他象是骄傲的功臣,理所当然的享受老婆的侍候。不知为什么,老婆怎么看起来怎么不顺眼了,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其实当初娶她时,老婆是他的骄傲和向村里人炫耀的资本。老婆娘家哥哥是另一个乡镇的副书记,岳父家一直做着小生意,算是农村比较殷实的人家。而且老婆五官端正,个子特别高挑,有一米七左右,比他还高了一点。当初岳父家就是因为他当过兵,在镇政府上班,虽然是招聘的,但小伙子能说会道,脑袋灵活,一定会发展不错的。虽然他家里条件不怎么样,还是很乐意把小女儿嫁给了他。婚后第二年,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一家人生活幸福。
自从当上领导后,应酬也多了,慢慢和朋友们在外面玩开了。
以前他只是感觉牟静长相不错,虽然有接触,但毕竟有限。自从他当上了副镇长,和她接触多了,他副镇长的身分让他底气很足。牟静也欣赏他的能说会道。两人彼此欣赏,经常开着玩笑,牟静对于余镇长带着荤味的玩笑似受似推的状态,把余镇长撩拨的心里氧氧的。看到经常逗她抿嘴直笑的余镇长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这一瞥她心领神会,没多久两人就打的火热。眼尖的同事看出端倪,不久就成为单位内部公开的秘密。
两人热火朝天的享受着婚外情,把两边的配偶彻底冷落了。牟静的丈夫发现妻子当上主任后大变,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又气又恨,可是没辙。如果多说两句,牟静干脆不接电话,或任你怎么发火,也不答一声。男人想到正上学的女儿,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忍气吞声的过着。后来听到关于妻子的风言风语,他和女人吵架,女人弄死不承认,硬说被人泼了脏水。分辨说是当了领导事情多,应酬多了,对家里冷落,但绝没有什么婚外情。男人半信半疑,但没有确凿证据,夫妻继续这样凑合着。
余镇长的变化,没有逃出妻子的眼睛。她知道他和牟静的事,但她不能去单位吵架,男人好不容易当上领导,自己一农村妇女,离了怎么可能嫁到这样条件的男人。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反正男人不把家当家,她也不当家,她什么也不管了,天天打牌,白天晚上打,儿子的学习,她也听之任之,家里事她一件也不管了,家里出现了瘫痪状态。
有时余镇长回家,想吃老婆做的热饭热菜,而老婆不知在哪家牌桌上玩着通霄。两年后,本来听话的儿子,成绩在全班倒数第一,而且经常逃学打架,学校通知余镇长去领孩子。余镇长又通过关系把儿子转到另一所学校,孩子依然这样,学校又通知去领人。这时,余镇长才发现这两年的不管家把儿子害了,他肠子都悔青了。婚外情在他面前突然失去了魅力,对牟静的温柔突然失去了兴趣。
他把牟静约了出来。这阵对他冷淡的余镇长突然约她,她很开心,精心打扮一通。她想如果余镇长回去离婚,她是想嫁给他的,因为余镇长比家里男人发展好多了,又风趣幽默,又会哄人开心。可是两年多了,他一点离婚的动静也没有,而且最近对她特别冷淡。
两人见面后,牟静温柔地靠在他怀里,享受他的宠爱。余镇长虽然象往常一样搂着她,可是他的眼神却没有正视他,眼里已没有了往日的柔情。他看到怀里温柔可人的女人平静地说:“静啊,说实话,我是很爱你的,你是知道的,我根本不爱孩子他妈。但是,你知道吗,我儿子已被两所学校开除了,我怎么办啊?儿子太叛逆了,不听话。我想只有和他妈一起来管他了,要不,这孩子没得救了。我就这个儿子。我们还是分手吧。”牟静听完,泪水直流。原本想今天好好和他亲热亲热,把前阵的冷漠化掉,没想到他会提出分手。“你骗我,就是骗我的感情。我要和你结婚。”牟静带着任性说。余镇长用手帮她擦去泪水,安慰说:“我们还是暂时分开,等儿子情况好转再说。”牟静看到了一丝希望。两人絮絮叨叨的诉着衷情,然后缠绵。从此后余镇长再没理睬过她了。有时在单位上遇到,牟静向他投来哀怨的眼神,余镇长尽量装着没有看到。
自从和牟静断了关系,余镇长主动向老婆赔不是。为了表示诚意,把工资奖金全部上交。老婆拿到男人的工资本,想到这两年受的委屈,想到儿子,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愿意和丈夫配合,教育儿子,管好家。儿子慢慢有了好转,但成绩太差,连高中都没有考上。余镇长通过关系把年龄还差半岁的儿子送去当兵了。
一天,快下班时,余镇长给刘芳芳打了电话,要和她谈谈。刘芳芳知道是说客来了,她知道他和张胜的关系不一般。
刘芳芳到余镇长指定的一家茶楼包间,很久没见,余镇长也老了不少。“小刘,快坐。你都瘦了好多呢。”“嗯。”刘芳芳说着在余镇长对面坐下。服务员端来两杯茶后,余镇长示意她把门关上。服务员关上门退了出去。
“小刘,我是为了你和张胜的事来的。你能来,我就和你好好谈谈。”刘芳芳看着余镇长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其实张胜是真心想回来的。可是你现在不开门,这样咋弄得好呢。”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你想想,小宝长得好乖哦,这么好的儿子就让他没有家,这样对孩子很不好的。”看到一言不发,静静听着的刘芳芳,鼓励了他谈话的劲头。“张胜这小子爱打牌,也在外面有点小耍,我也有责任,没把他带好。”边说边看了看刘芳芳的表情,看到刘芳芳平静的脸,放心了,又继续说。“我知道他这几年对家不管不问,我都开玩笑似的说过他,‘你是安心往离婚这面发展的哦。’他小子太年轻了,还得意的很,结果如何嘛。”刘芳芳听到这句,心理舒坦不少。余镇长喝了口茶继续说:“他小子的牌瘾太大了,而且也打的大,这点我专门批评他了的。如果合婚,以后不能再这样打了。工资奖金全部交给你。两口子好好过,把家弄好。至于他和李红的事,你放心,他们不会再有联系了、、、、、、”余镇长语重心肠,说了两个多小时。刘芳芳一直静静的听着,她的态度让余镇长以为合婚问题不大。
他悄悄给张胜打电话,叫张胜回去。
张胜开门时,还是打不开,门被反锁着。刘芳芳没有给他开门。余镇长说了这么多,她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一是在婚姻中受的伤害太重了,二是她和张胜这几年分居,两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没有感情了,要象正常的夫妻过日子,她做不到。
余镇长给刘芳芳打电话:“刘芳芳,你太过分了!怎么不开门呢!我刚才什么话都和你说清楚的了。快开门。”他的语气带着领导对下属不听话的怒气。刘芳芳听着十分刺耳,没有说话,挂了电话。“我合不合婚,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个人事。你以为你是领导!领导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能管工作。”刘芳芳想。想了一会,还是把门打开了。
张胜以为余镇长已和刘芳芳谈好了,所以他看了一会电视,向刘芳芳睡的屋子走去。刘芳芳根本没有睡着,她最近睡眠很差,每天脑袋都是乱糟糟的,加上经常哭,东想西想的,经常是睡一会醒一会。看到向他屋里来的张胜,马上警觉起来。张胜快到床边时,她一翻身坐了起来,身上裹着一件粉色厚睡袍向厨房冲去,边走边系睡袍带子。她手握一把菜刀,来到寝室,怒视着已睡到自己床上的张胜。张胜以为她去卫生间的,看到握着菜刀瞪着他的刘芳芳,震惊,她是疯了吗。“你给我出去!去另一屋睡去。”刘芳芳对张胜冷冷地说。张胜并不怕刘芳芳,但是他看到她手里的菜刀,只好起床到隔壁睡觉去了。
第二天,刘芳芳回家时,张胜已做好晚饭。两人吃过晚饭,张胜又提到合婚的事。“我们把婚合了,以后好好过。钱我可以交给你,我可以和那个女人断了关系,但让我不打牌,我是做不到的。你挑个时间去我们把合婚办了。”张胜平静地说。刘芳芳没有答话,她根本接受不了合婚。
张胜在沙发上坐着看了一会电视,觉得百无聊赖,给牌友们打起了电话,打完电话,对呆在寝室的刘芳芳说:“我去打牌去了,可能十二点回来的了。”边说边开门走了,关上门“嘭”的一声。以前听到这样的声音觉得特别心惊刺激,现在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她躺在床上休息,没有答话。
这样过了一月有余,看到每天早出晚归的张胜,刘芳芳明白,就算合婚,这家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人都不在的家,算什么家呢。其实她在心理也动过一丝合婚的念头,只是轻轻的动了一下,但很快让现实生活把这丝念头击的粉碎,坚定了不合婚的决心。
张胜和李红在办公室天天见面,虽然彼此不说一句话,李红向他投来的眼神让他感觉这个女人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他因为现实要合婚,但从感情角度和熟悉度,他更愿意向李红靠拢。他需要刘芳芳给他一个家的形式,需要李红给他温情的怀抱。虽然李红人品不正,但男人的本能需要这些。最好的办法是一个女人能把这两者合二为一是最好的了。张胜也在矛盾着,他现在是家也没了,情人的怀抱也失去了。他明白,要想得到家的形式,必先暂时断了情人,要不这家是很难复合的了。只要合婚了,就是死也不能再离了。
李红也从张胜的眼中捕捉到一丝丝希望,她相信,这个男人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一个在她身上得到快乐的男人怎么舍得离开她呢。但一想到为了和刘芳芳合婚,他竟如此狠心和她断了联系。自己花了如此多心思,还是敌不过刘芳芳的地位,深感失败,这种失败象一根刺,扎在她心上。
刘芳芳一直不松口合婚,张胜没辙,他去找找她的父母。当他开车到了刘芳芳娘家时,刘芳芳的父母十分诧异。
“爸,妈。”张胜招呼他们。“我想和刘芳芳合婚,但她倔强的很,不合。你们劝劝她嘛。”
听他说明来意,父亲想到上次他高高在上的冷漠,一阵快意袭上心头,居然来下话求人了。可是还没等父亲多高兴一会,张胜说:“她以前不好好过日子,我才出去耍的。平时她儿子不带,家也不管,我也是被她逼的。”父母听到这句,十分不高兴。他们太了解女儿了,这简直是无中生有,强给女儿栽脏。“你平时爱打牌,经常不回家,这是事实嘛。你说她不带孩子,家里就他和小宝,小宝不是她天天带着,在外面喝风长大的!”父亲不客气地反问。张胜没想到平时温和从不和人发生矛盾的岳父说话这样咄咄逼人。他自知理亏,东扯西扯两句,灰溜溜地走了。
张胜走后,象是平静的水面掷了块石头,妈妈竭力主张女儿合婚,一是一女不侍二夫,二是男人在外晃过,回来就该合婚,三是家人和亲戚们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悄悄合了,就说没有离过,只是小两口有点小矛盾,这样天下太平了。父亲和哥哥的看法则不同,他们认为张胜合婚并没有多少诚意,这婚合了,刘芳芳估计还会吃亏。仅为了一个外表完整的家合婚,这样刘芳芳太受委屈了。最后父母争来争去,也没有结果。哥哥说:“一定要尊重妹妹的想法才行。你们说了不算。”父亲希望女儿不要合,但父亲不会说出来,他想等女自己决定。母亲想的是:一定要劝说女儿合婚。
刘芳芳周末回娘家,一家人看到她,很高兴。爸妈忙着做饭。两个侄女儿看到回家的姑妈,非常开心。刘芳芳给两侄女买了不少水果和零食。
一家人吃过饭,妈妈把女儿叫到一边说:“张胜来找我们要和你合婚。”“哦——”刘芳芳十分意外,她根本没想到他会来找父母,他不是一直看不上老实巴交的父母吗。“他不象话,既然想合婚嘛,态度就要好点嘛,居然说你不少坏话。你爸没有给他脸面。”“哦___”刘芳芳又哦了一声,只是听妈妈说。“我认为你就该和他合婚。一女不侍二夫。再说这芳邻和亲戚们不知道,你悄悄合了。男人晃过回来就行了。婚姻就是这样凑合的。”“妈,这事我自己知道,你就别掺和。”刘芳芳说。“不行!什么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一大家人,没一个离婚的,你还带头!把婚合了。”妈妈语气很强硬。“妈,我给你说实话,我和他不可能合婚。合了也不会幸福。”刘芳芳痛心地说。“不行,必须合。你打算嫁几次!”妈妈提高声音有点生气地说。她觉得女儿当初就是不听他们的话才落下这样的结果,这次无论如何要强逼她合婚。一想到这些就生气,一生气就口无遮拦的骂开了。“你以为你好了不起,连个男人都守不住,连自己的家都守不住,你没本事!你、、、、、、”刘芳芳听着这些难听的话,委屈得很,又气又恨。“我告诉你,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和他合婚。”说完逃也似的离开母亲,她不想再多听到母亲一句话。父亲听到吵声,知道母女吵架了。
刘芳芳一脸委屈伤心的向院子外走去,她不想看到母亲生气骂人咬牙切齿的样子,这些让她十分厌烦,甚至是一种恨。这些勾起她小时候的回忆,从小到大,家里就这样,直到她上班离开家。这家什么时候给过她想要的温暖,即使遭受了人生如此大的打击,还是得不到一点安慰理解温暖。她对母亲尘封的这种厌恶和恨终于如火山一样爆发了,她觉得没有比这更让人厌恶的母亲了。她坐上回县城的车,留下又气又恨又悔的母亲。她望着头也不回的女儿坐上车走了。
本来因为上班,结婚,回家少了,也因为品尝婚姻而体谅她从小到大给予的伤害,今天母亲又把这些体谅的心门掀翻了。要是当初家里能给她足够的爱,温暖和理解,她是不会和张胜走在一起的。当初和他初识时就感觉不知哪里不合,但又说不出来,她也想过退出,但是现实的生活让心灵孤独单纯的孩子向它屈服了,以为有了家,有了自己的家就是依靠。现在的刘芳芳已清醒,当初的天真和屈服并没有换来幸福和依靠。她不能屈服于无知的母亲,想起从小到大不安宁的家,母亲也是这场悲剧婚姻的重要推手,想到这些,她再不想和母亲多说一句话。她一定要按自己的心意生活,谁!无论是谁!她也绝对不再屈服。想到这些,她心理很舒服,一种不受压制,跳出压制的轻松。
她在心理下了如死般的决心,这辈子就是嫁不出去了,也不会和这个男人合婚。曾经的付出算是上辈子欠的账,这生来还的,曾经的伤害算是上辈子作了孽,这生应受的报应吧。其实她并不相信今生来世,只是这样调侃自己的人生,这样想要好过一些。她发现自己这样痛苦和哭泣是多么不值,既是该受的苦难,就接爱吧,认了吧,自己即使死掉,又能改变什么。她的心慢慢变的坚强……一想到前夫,她不再难受了,这个人与我完全没有关系了。这样的男人,完全没有留恋的价值,离就离了,有什么可惜的。本来就不爱的人,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了,不过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纠正这个错误而已。想到这些,她突然开始同情这个男人,恨意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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