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雨水沿着瓦槽极速顺滑下来,无任何阻碍地滴落在台阶上,滴滴嗒嗒地在我耳边响个不停。
虽然暴雨来临前的一段时间里,周围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异常地郁闷、压抑,但幸运的是,雨后的空气还是一样清新得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坐在昏暗的书桌旁,没有开灯,只有沉默,下雨天我就喜欢这么静静地坐着。
望着窗外那善变的天,见证了从一开始的乌云密布到雷雨声的混响,最后归于雨后初晴的平静的全过程。长沙的天气就是这么多变,只需一天,你就可以体验到春夏秋冬的更替。对于一个在这里呆了将近两年的人来说,我既习惯着,也依旧不习惯着。
雨一旦停了,也就没有可供我静静赏玩的东西了,失落感刹那间涌上了我的心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下雨天。我虽然喜欢下雨时的那种快感,更幻想着在暴风雨中自由奔走,但同时我又极讨厌下雨前那充斥着烦闷的世界。有时我会期待着下雨,但当雨天如期而至的时候,我又会很后悔自己有过这个想法。
有时候,与其去说天气善变,不如说人善变。
人本来就是一种善变的动物,喜、怒、哀、乐的转换可能只是那么一瞬间。暴风雨来临前,尚且有乌云、狂风等作为预兆,而有时人的心情转变时,却没有丝毫的征兆,让一切都感到猝不及防。
的确,人比天还更容易说变就变,转变之快可能连自己都难以察觉。
天气善变,人心也易变。时而万里无云,时而晴天霹雳。
上一秒还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人,下一秒就可能在危难之时弃你于不顾;不久前还在跟你许下山盟海誓之人,如今却已形同陌路;此刻还是与你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下一刻又是否会在权钱的诱惑下卖友求荣?一切都处于不断的变化运动中,谁也不能预知未来。
有时候,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就像你要时刻提防着长沙的天气会不会突然由晴转暴雨一样。
就如那逐渐被人忘却的2013年复旦大学投毒案,研究生为一时不满而同室操戈,最终害人害己。有时,在别人眼中一直善良无害的人,可能只需几秒就可以变得判若两人,从而深陷罪恶的泥潭,无法自拔。此类的事件不在少数,为了一时的不满与愤恨,或是因为权钱的诱惑等等,每个人都有着随时“变异”的可能。即使是至亲之人,在各自的利益面前选择独善其身,或许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不一定全对,但也不一定全错。
人,也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
有的可以无视世俗的纷扰,坚守本心,一直保持最初的自我;有的会因外物的叨扰而游移不定,但不管是变或不变,他们都还能守住自己最起码的底线;而有的却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诱惑,就可以放弃自我的一切,变成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在掺杂着利益的当代社会里,能如陶潜所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人鲜少见矣。正如暴风雨来临时,草木皆为其弯下了腰,蔚蓝的天空瞬间向乌云妥协,洁净的地面也会在风雨的摧残下变得一片狼藉……试问:在混杂的社会环境中,依旧能保持最初姿态的人又有多少?
在当今社会里,我们虽不必强求自己成为如陶渊明一般的隐逸超脱之士,可在时代的变与不变中,我们能做到的是:游移不定中坚守最后的底线,坚守正确的人生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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