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想能成为一个好作家也是挺好的,不必再说那些挥斥方遒此心不甘的空大宏论,因为毛润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亦是一时气激,遂而豪气冲天地写下这些文字。
其实那时第一次读到他的诗词总会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当时的我比如今还要疲累,会想为什么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如此豪壮如此纯澈乐观。
有十分豪情的时候,也会梦想如他一样看着这锦绣江山会心一笑,会胸有沟壑运筹帷幄,会建功立业治国平天下。
不得不说初时的自己是如此傻又是如此的可爱。
这些年算亦是颇开眼界,尤其随着身体状况急剧下降,甚有大限将至的恐惧,我已逐渐放弃了那些高高不可及的理想。
但是就在几年前,或者就在几个月前,我心中还是有许多不甘。考上研究生,以为自己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和一位学长说话的时候豪气冲天,我此时才想到那时他定然在笑我,笑我的年过二十还不知天高地厚一腔空想。
现在的我也是这样的在笑我自己。
笑半年前的不知世事的我。
是,我曾发誓若能此生换得荣光,我愿意现在就变老。
然而直到真的衰老时,这可怕的诅咒降临时,我却恐惧起来,前所未有的恐惧。你知道我素来一心一意,若是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就一定会去做什么事。
然而,这条路实至艰辛。
然而除却写作,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若是我当时不立定决心以写作作为人生的救赎,那么此时我应该在哪里,又该以着何种的面目处于人间呢,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城市感到乏味,是不是还是会因一丝的吵闹而半夜无法安眠,是不是还是会对人抱有恐惧的心态……
这些,有时想着,让我无所适从。
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物种。
生物与文学。
思考与实践。
并不是因为哗众取宠才会不断说那些消极的话,只是因为这是真实的。我敢发誓,我比世上的人一个人在说话时都要真挚。
但正是因了这种深刻的真挚才让我在人群与城市里活得异常疲惫与恐惧。别人的文字可能是用来诉说的,可我写下的文字却是用来实践的。
言与行的绝对合一。
以这样绝对的要求要求别人是对自己的自戕,这世上的一切一切包括艺术书都是由人创作和维持存世的,没有一件事不是人为,若我离开了人,又算是什么呢。
所以就降低要求,不求百分之八十,不求百分之五十,只要百分之二十就可以了,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相合就可以了。
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相合就可以了。
我比皮格马尼翁还要真挚一千倍,在日日失眠的夜晚会因了思念他而无法安眠,流下悲伤的泪水,我这样的暗自祈求却无法换回一丝的希望。
没有爱神见证我蹒跚祈求的心愿。
我只愿他。
我只想他。
2018.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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