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3
第二章 3
第三章 4
第四章 7
第五章 12
第六章 14
第七章 15
第八章 19
第九章 21
第十章 23
第十一章 26
第十二章 27
第十三章 28
第十四章 30
第十五章 32
第十六章 33
第十七章 36
第十八章 38
第十九章 38
第二十章 39
第二十一章 40
第二十二章 41
第二十三章 44
第二十四章 47
第二十五章 49
第二十六章 50
第二十七章 53
第二十八章 56
第一章
“近期播放的新闻层出不穷的追压当代的年轻未婚人士,各地推送组织的相亲活动变相地成为一个个大卖场,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赶上了时下不曾懈怠的房地产交易。就像我身后新开张的这家‘缘姻’会所……”。夏鸥起身按下手里的遥控器关闭了液晶显示屏。本以为关闭网络就断开了兴盛的新时代,随着而来的漫天的微博、微信、头条、婚介所等墨菲定律下的信息也中断的无影无踪,自以为清净的掩耳盗铃可以在古老的电视台找到久违的小时候的简单。膨胀的信息却战争般的炮击了整个国际的角落,好似一场无烟却压制的让人喘不过气,干涸的嗓子在北方的雾气中使劲地吞咽着粗糙的气流。
夏鸥在狭小的房间里摩擦着冰冷的瓷砖地板,光滑的地面在她的层层毛发打出来的一双拖鞋下变成了一条上行的山路,积雪覆盖下多了几分泥泞、湿滑。这不惬意的步调载着不和谐的心境在四周的墙壁挤压、反弹、再挤压、再反弹,像一个被困起来的囚徒饥渴地想重获自由之露的滋润。
第二章
每个国家都开始了一场人员的争夺战,比例失衡的男女穿越太平洋,涌进欧洲,翻到毗邻。
向来宣导人身自由,包容不婚主义的浪漫法国国度,更是吸纳了这样一批贵族人士。日渐人口稀薄的日本在2017年末发出公益宣传视频,希望2020 年的奥运会可以为单身的贵族们邂逅到彼此人生的另一半,希冀组合出新的家庭,延续所谓的香火。
夏鸥陪同自己的姑姑夏紫爱去了一趟华山脚下的玉泉院。貌似所有的寺庙都是遵照一样的格局建造出来的,在夏鸥眼里相仿的不想再靠近任何一步,或许最大原因是:这样的一个在上辈还是易如反掌可以成功的事情,在这一代却成了一件需要如此浮华的慰藉来安慰一个个被空置的心,被神化的佛祖在弥漫的香薰中为求助的每一个人填满了那颗等待饱和的空间,姑姑微微烫出来的小浪花在头顶随风扫过,呼呼的朝着一个方向张扬,倔强的就像此时的夏鸥如此的不乐意踏进这扇不知添置了多少木材形成的厚实的红色拱形大门,三门而立欢迎每一个到访的客人。
夏鸥的小手乌龟般探出一根细长的食指,被姑姑干涩的掌心迅速攥了过去,紧紧的贴在胸口,夏鸥看着迈起的步子重重地踩实在石阶上,一层高过一层,夏鸥的黑脑袋在姑姑的屁股左右有频率地交替凸出的倩影下上下摆动着,立在仙境般的大门口,还没正经地看上一眼此时的盛况,就被一个猛拽,夏鸥的长发被挣脱后的反作用力轻飘飘的滑落在肩侧,上半身在下半身的对比下形成一个后摆,头部前倾的样子,消失在室外,进入了梦幻般的真实仙境。只见夏紫爱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伸手够到那些散乱在桌上的檀香,她拉着夏鸥跪拜在刚腾出一块地方的空地板上,点燃檀香,分给夏鸥一半,然后点头再点头再点头(在夏鸥的意识中,磕头的标准动作就是点头),随后站起来,紫爱很是放心的插上自己的三炷香,带着夏鸥离开了那里。
一路上夏鸥一言不发,只是用自己仅有的动作进行着彼此的答问。
她可能觉得自己的爱情永远不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寄托。或许不知在何处的父母也重复过同样的一天,或许刚才那群人里面就有一张和她相仿的面容,在鞠躬、在磕头、在迈开步子跨着高高的门槛准备离开……或许都不是,这样的想象从她有意识,从她察觉出异常时就开始了。只是这样的想象无足轻重地总是会化成一个个泡影,漾起在空中,膨胀、破裂。
自从夏鸥从深圳回来,就被姑姑强搂过来,成为一个被霸占的宠物,陪着焦躁不安的这位姑姑。
第三章
“我明天还要赶一场交易呢,没有时间了,所以今天的煤炭不能赊账,必须全款支付。”站在门口一直打着哆嗦的背影,被一层厚大的黑色皮衣紧紧地捆着,大衣的衣领尽力的立起,为同它共度多年的这份躯体挡住性子极强的烈风。近看皮衣会显得有点懒散,或者如同这副背影般疲惫,却挣扎着为吐出清晰有力的字迹,威慑对方立马掏出自己该得到的那份钱财而颤抖着。腰部和胸部浑圆一体,被两根佝偻地有点内扣的大腿撑着,双脚被一双大头棉鞋包裹的厚重但严实。转向正面,你或许很想请他坐下来喝杯茶,取取暖,或者更进一步的询问。他是缺钱,在现在每一户拥有男孩的家庭都变得缺钱了。烈风好似很情愿帮你这个无需多言的烦劳,它自觉地一遍遍掀起眼前这位凌乱地散落在前额上的稀薄的头发,整个脸瞬间像免冠的照片映在眼前,被你尽情地欣赏。厚重的眼袋像老年人的两个奶子,小小的垂在下眼睑,拉长了眼睛的肌肉,因而拥有了大成比例的面部面积,显得醒目。拓伸到眼睑上方,是皱缩的眼角下挤压出的两道细线,细线勉强地一张一合,在张开的瞬间变成一个个小小的黑洞,射出单薄的光交织在灰朦的天际,递进正在谈话的对方。胡渣在话语吐出的过程中犯贱地绷紧松弛,好似想趁着年龄倚老卖老一次,让本该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回到自己的手里。这份本该却包含着满满的欺诈,或许这样的欺诈才能配套明天的交易。你的视线被这样的妆容吸纳了,移不开了,你像西伯利亚泼出的热水瞬间冻结在冰天雪地,任凭周围风吹草动的继续。视线跟一个爪子一般,触摸到这个躯体的每一处,顺着它的触摸,你进入了这躯体最结实的一部分:腰部。环绕着腰部画一个圈,圈顺着往上滑,滑到宽松的肩部,上下紧紧地触碰着圈的边缘,让这边缘形成的线条垂直地处在一条直线上,硬朗地矗立在那里,矗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皮衣的衣角在褶皱的裤腰处露出多余的一部分,那部分在寒风中,被汗渍浸湿风干后形成一个独立体斜着峭立在好似一座山腰上,随着烈风一起抖动,就像一直在颤抖的身姿摇曳。露出的衣角好似很不情愿被独立,查看原因:衣襟一排高过一排错乱地编排了两扇布门的纽扣。
“你今年的生意不错啦,我作为中间人已经帮你拉了不少单了,并且不是我做担保,或许你这样的煤炭早都成了废墟里的垃圾,谁会帮你把垃圾变为现在最流行的金融通货币。”
“我给你的提成已经很多了,已经到4/6分了,你再这样,我们都别想赚到钱了,你和我现在的困境是一样的,明天的交易我必须去,必须成功。”颤抖的声音从小巧的嘴巴带着白气哈出,嘴皮在干涩中透明地载在嘴唇上,跟着他说话的节奏起伏,干涩的冬季带着粗糙混杂的气流将口腔内仅有的口水吸干,化成浓浓的白沫狂喷在对方的脸上,话语带动口腔打开的喉咙呼入更多的干涩浑浊,进一步让白沫化为浓稠的痰在凝聚出来的力气下啐到地上。
对方依靠在门扇上,迷离的双眼失去了方向,想从贫困的人群中敲诈一番,却有种同根相煎的惨痛感,好似困受在大沙漠为争夺最后一份实物而徒生的食人般下咽的让自己作呕。大冬天的城乡村冷清的好似只剩下这两个人。
“给你,别人找麻烦到你家门,我不再解围了,你自己处理吧。”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卷打了好几圈的钞票,好似怕任何一张被自己的大意滑落到其他人手里。
“嗯嗯,以后我们还得合作的,现在才刚开始,按照我之前的经验,现在的市场就跟跑马拉松一样。”躯体变得轻松了,脸上的肉也开始有了弹性,他浅浅的面容推动脸颊向左右伸展。“不能多聊,我该要回去准备。”说着手里数着钱,哗哗的声音在耳际响着,像树叶,更是比普通质感较好的纸张翻页声。
双方没有太多言语,只见干裂粗壮的手指在空中晃动着,短短的指头被打磨的分不清指节纹,最后消失在路边的转弯。
那个背影现在进入了一辆大卡车,卡车上黑黑的空着,看来今天是一笔成功的交易。虽然中间有了言语交流的困境,可是这是交易中不可避免的,相比明天的交易跟所有的交易都截然不同的让人寒栗,不同的让这副疲惫的身影只能默默的点头、附和。
卡车穿梭在城乡的街道,发出阵阵的响声和喇叭声,喇叭为空荡的街道驱赶了小狗小猫的流浪身影。
此时的夏鸥也徘徊在这样的街道,寂寥的平静却经常不经意传来纷杂的吵闹和争执声,高大空旷的石灰板和石灰墙壁组建成的房屋像扩音器般传输到路边还在享受寂寥的夏鸥。
高档豪华的交易场所提出的要求,让更多的小生命不能承载地回归到了最原始自然的状态,眼前追逐的小狗,就好似是被遗弃后的自己,不过好的是自己还有最亲的姑姑和姑父照顾,姑姑为了自己的小孩可以抛弃人性中最淳朴的善,让一直坚持收养流浪猫狗的她对这样的街道视而不见,即使看到路边被疾驰的车辆碾压过不知多少遍后干化的小尸体更是一脸的毫无表情。此时的姑姑就和卡车上的姑父一样了,被同化的没有了任何东西,只想交易,排着队地去签订如同当年侵略者发布的不平等条约。
卡车很顺利的绕过一段又一段狭小的街道跨上国道,速度也被允许地加快了一半,疾驰的和周边其他没有源头的车辆交替着一前一后。混杂的白色黑色轿车中凸显着这辆军绿色的大卡车,突突地动力发出的响声快要追赶上父辈年代所说的大烟筒突突地冒烟。
“今天卖的还可以,我还借了一点,高利贷的,利息是1。5个点,好贵。”从卡车上下来的躯体挡住了对面说话的一位女士。
“没事,主要是明天,我现在重新清点一下,借款单你要保存好,到时他们乱赖账就必然是一个不小的陷阱。”说着,庞大的躯体缓慢的挪动了一下,快要和对面交谈的女子成为一个对立的并排。
“姑姑,姑父回来了?”从老远看到卡车的夏鸥,就像这个老爷车一样,卡卡地挪回家里来了。
“回来了,你去厨房打点水,准备下吃的东西。”姑姑对着夏鸥柔柔地画着声音。
“嗯。”
“王盛呀,明天的衣服你就穿这个,这是夏鸥买的,还有点门面,不至于被对方嫌弃。”说着从外面的木衣柜翻出那个还未被洗过一水的灰黑色棉衣。
“嗯嗯。我刚和交易所的人确认过了,明天就是那家女娃,还算可以的。”王盛挂完电话,对着拿着衣服的紫爱说着。
“都没说提前给张照片,然后让私下交流?”紫爱叹着气地说,“现在所有的信息都成了封闭式的了,明摆着是坑钱,一次见面不成功,就等于是把钱垒起来静静的等着交易所收割。所有的东西必须通过它这条媒介才能传播。”
“那没办法,当初我们是散乱着到处找猎物,现在是定点为你提供猎物,肯定多一些费用。”站在镜子前试穿衣服的姑父长吁一口气。室内小巧的灯泡就像此时姑父的嘴巴,被这迷糊的灯光隐隐地射出周边一些物体的虚影,虚影到可以让你简单的辨识即可,不然会暴露太多瑕疵,太多家里的不景气,和彼此每个面孔的浮躁、无奈甚至愤怒。姑父用猎物来形容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孩子,现在的待字闺中只是因为信息被封闭起来,女孩子因为各种各样的保护变得高贵的不允许任何私人的接近,除了她们自己的一些自愿活动外,这些自愿活动带来了同姻缘连接同样的效果,可是对于农村,甚至很多剩男等普遍的情况而言,还是希望通过这样的一个场所结识有缘人。或者你会说朋友介绍的相亲,是的,以前的模式就是这样,慢慢的局势扭转,一些导火索的代入,让一些人看到商机,更是让那些拥有商品可以交易的业主们兴致不减的成为投资者的赞助商。这样的导火索一会会解释到。
第四章
“您好,是王先生?”
“嗯,您好。”一位站立在门口的服务生看到进来的男士出示的会员卡片上大大的王盛两个字,柔顺地像一只没睡醒的猫,可爱地在前方距王先生半米的距离领着他顺着门内的庭室进入里面狭小的通道,穿过一个个用数字编排的房间,这样的房间内的布局他很是熟悉,本来按照惯例,双方父母带着各自的孩子,交谈一会后再让两个孩子处在单独的包间里交谈。可是现在为了符合女方家庭的要求,第一项便变成了双方父母的谈判,最重要的一条是女方父母对于男方家庭家境的审查,具体就是男方目前所具有的现有资产,包括不动产:房子,车子。车子的品牌,房屋的地理位置,面积大小等等,目前持有的净资产,根据行情,再结合对方的家境,便进阶到双方父母的第二个话题——彩礼钱:20-30万不等价,并且一次付清,不包含三金等其他任何一项费用。
服务生带着王先生几个转完后,绕的王先生一脸的汗珠,里面滚滚的暖气和浓重的粉状味道一浪浪地拍打进鼻腔。“要是夏鸥能来就好了,年轻人还是头脑比较清晰的,腰包里攥的钱可不能在这混乱的场合被人盗窃了。哎,这破地方都不能呼吸了,还要求多来一个家属多加2百元钱,2百元很简单是补偿他们自以为至高无上的服务。”
“王先生,您请坐。还有5分钟,我们马上会请来您今天会见的女方家庭父母,你们当面说词。”说着服务生一个浅浅的鞠躬后,大方地摔着后脑勺离开了。
这边姑父还没有来得及点头,就看见一个离去的背影扭着细腰杆,纤细的银色高跟针扎似的一下一下落在柔软的暗红色地毯上。周围被悬挂着的淡紫色纱布包裹隔离出小小的类似包间里面的格局,纱布隔出来的地方刚好摆放下2张2人座沙发,中间是一个和沙发同样长度的晶莹华丽的玻璃桌。在这短暂的5分钟,姑父好似经历了一场儿子婚礼上的盛宴,这般的奢侈很大一部分都是用他们这样一群人的钱打造出来的。纱布隔离开了前后每一张相同的面孔,在步伐跨过的一瞬间,被带起的风轻轻地掀起如纱的帘布,在两扇帘布的结合处开启一个小缝隙,视线穿过那里可以大概的看到来往的人群。此时一个娇艳的身姿划过,他定了定眼神,以为是刚才离开的服务生归来了,正龇着牙陪笑。可是影子只在眼前晃了一下移步到了自己后面的位置,开始说话了,差点认出来的身影在此时的话语中更是验证了对方就是一个家族里面的夏鸥的大伯母,也就是王梓晗的大舅妈。
姑父正准备侧着耳朵细细地倾听下那针扎的尖叫声,刺耳地混合着周边滚滚的暖气让人更是心烦意乱。
“王先生。”一个细细的声音从相反的方向传来,温柔的让王盛不经意将视线移到正前方。
“您好。”王盛很是礼貌的站了起来,对进来的一位体型算是臃肿的同龄人问候道。
“您好。”对方也客气地回应着还没有验证实际情况的男士。
“王先生,这位就是之前和你提到的贾女士。”服务生敬业地为对方介绍着彼此。然后拿出一张单子,对照着他们之前填写的内容在双方交谈中进行一些细节的追问和补充,以便达成这笔交易,或者就算没有达成,男方在经济基础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可以继续破费参与下一批的交易。
“您好呀,我们家其实就一个男孩子,车子已经买了,房子计划在西安曲江购买,已经看好了,只要你确定,我们没有问题的。”这句没有问题,放的是一个大招,计划在曲江也只是一个吸引胃口的词,来让眼前这位还不确定的女士为女儿狠狠地踩了一个点,还算可靠的点。
“嗯嗯。年轻人嘛,就应该奋斗。”好似刚才的一个急流被这样的放大招度过了一个层次,进入了第二个阶段。
“是呀,我儿子现在的工作也不错的。”姑父顿了顿,看着还在满意中的女士墩起的笑容,这笑容再大一点,双下巴就要溢出来了,眼睛也要被两边的肉挤压的隐藏起来。
“嗯嗯,我女儿可是大学毕业的,在一家国企工作。”姑父在听完那次讲解后,理解了女方一般说的大学生指的是高中毕业后继续就读都是大学生,所以在对比上,永远觉得自己和本科是一个等级的。国企的工作在后面的交流中得知,不过是端茶倒水,打印资料,发布会议邮件的一个部门小助理,可能这样的女生大多数回到家后不能自理自己的生活,手洗衣服,做饭,打扫家庭卫生等。她们很多人是被包养的公主,从爸妈那里娇宠惯了,到老公这里继续被娇宠着,宠成拥有和自己孩子同样级别的照顾。
“嗯,挺优秀的,一定也很漂亮。”姑父继续违心地说着不多的台词。这些台词完全是无法接受的情况下为了孩子,盗用之前背课文的精神记录了这样浮夸的辞藻。因为很明显看到对方母亲的样子,大概可以想到她亲生女儿的模样,模样像现在使用的辞藻一样浮夸地整容到现在的漂亮。
“是呀,你这人还挺会说话,孩子一定也很帅气,能说会道,当今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奇怪了,在大多数女士眼里,能说会道和油腔滑调等同了,人才更是被油腔滑调定义了。
“嗯嗯,谢谢夸奖。”姑父继续说着,好似一切都有了眉目,感觉没有更油腔滑调或者更有经济实力的人,这一切就要握在手里了,近在咫尺的大闸蟹呀,此时对方的女儿已经是一只昂贵的大闸蟹,被姑父垂涎欲滴地等着带回家。“儿子在西安的软件园做研发。”
看到对方一脸的茫然,很显然可能这位女士没有被科普到研发的定义,在她的信息群里,只有房子的位置、价位、车子品牌。
姑父瞬间有点想笑起来,出于礼貌还是耐心地解释道,这样的解释也跟背课文一样传输了出来“就是技术,很厉害的。”姑父想笑的是前不久自己惹出来的笑话。“孩子告诉他在做研发?”他焦急地担心这样危险的事情影响娶媳妇,便仓促地追问“那是不是有毒呀?”两个对话完全无法进行下去,孩子转述成方言的解释:“是技术的”。姑父才恍然大悟。其实梓晗的解释一大半是掺杂了别人的身份。他是在技术团队里面,可是是一个打杂的,相对工资并没有很高,对于频繁更新的技术可以说如同大众一般仅限字面上的理解,没有实际的应用。
“嗯嗯,是,现在孩子们做技术就是不一般。”看着嘻哈的脸刚从谜团中释放出来,显得些许的尴尬。
“看来,叔叔阿姨两家还是有缘人呀。”旁边的服务生在此时补充着,这样的资产匹配就是他们对于有缘人真实的定义,更是符合女方家庭的需求。
“您看,叔叔阿姨,时间也到了,你们双方了解的也很彻底,稍后我们工作人员会和你们在线下进行私下沟通,来获取对方最后的决定,你们看如何?”服务生继续带着浅浅的笑,浅浅地鞠着躬。
“嗯,好的。”双方基本上一致表示。
其实线下的私下沟通,具体就是等双方家人回去后,和自己的子女商量一下,或者没有商量后给出的同意继续了解还是中断,其实最后的信息是他们着急的反馈给交易所的,而不是那些敬业的人询问出来的。
双方友好的互送之后,姑父来到洗手间,坐在便盆上,舒服地长呼一口气,觉得排出的废气都充满了香味一样。
虽然刚才的表现还是满意,可是女人这只很难猜忌的动物真的是让人没有办法不怀疑她在跨出这道门后,修改自己的主意。更有可能回去受到一些煽风点火更是动摇地就像地震后频频不定时产生的余震。在这样焦虑的思考中,姑父突然想起刚才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在他从洗手间出来时继续喳喳地响着。
“你也来了。”姑父为刚才搬回的面子笑嘻嘻地不计前嫌的问候着同他一起洗手的大伯母。
“嗯,当然。谁让这优秀的女婿一个接一个的吵着我来呀,一天头疼。”大伯母用手指轻轻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少女般撒娇的声音,让刚才舒服了一下的姑父重新变得不寒而栗的哆嗦。
“那我先走了。”姑父看到这场马拉松的赛道其实遍地都是,路线并没有定,只定了一个起点和终点,那裁判也是医院里面出来的精神病院长,依靠的标准都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这场马拉松你可以采取飞机空运、火车、跑车、所有,最不济的方式就是步行,也就是姑父现在的方式。
“等一下呀,好不容易今天遇到了,唠唠嗑呀,一会咱们坐我的车回去,你大哥在外面等着那。”大伯母放下手指,做出一个拦截的动作,这个拦截只是想打探刚才那位女方提出的条件,在必要的时候她需要一个参考。
“我还有事的。”姑父有点很不情愿的样子,觉得就是一个个坑,让自己奋不顾身地跳。
“走啦。”大伯母差点伸出手拉着姑父出去。
“嗯好。”无奈的姑父像个听话的孩子跟在后面。
“盛,你也来了。”停车位的大伯看到大伯母身后的影子,就知道是王盛没错,待两个走到跟前时,大伯微笑着打着招呼。
“嗯,大哥。”姑父也挤出一些笑装饰在脸上。
随后,他们坐上了车子,大伯母坐在副驾驶,姑父单独被搁置在后排的座位。
“盛,你今天谈的怎么样了。”大伯淡淡地问道,好似无聊中找一些话题,这些话题的交集或许只有这个问题。
“还好了。”姑父不敢打保票,前面的大伯母可是一个在这件事情上精明的人,他若果说没有问题,她必然会刨根问底地追问细节,细枝末叶总会被粗枝大叶的自己弄得没有条理,或者这样交易的条理本身就是说不通的,就跟变化多端的交易所的规定一样费解。
“嗯。那就好。”
“对方提的什么要求呀?你最近的生意应该完全可以满足吧?”大伯母细声细气地说着,好似在保养着不耐寒的嗓子,以备下一场交易使用。
“比你们低,行情你不是很清楚吗?”姑父皱着眉头。
“嗯,说说嘛,又没事情干,或许我还能给你参考一下。”大伯母说着。
“简单了解了情况,她回去和女儿商量,希望把房子买下来。”姑父继续皱着眉头。
“哦,这都好办。”大伯母好似对这个不感兴趣了:“我那女婿,人家做了10年的规划,把孩子以后的出国等等,我们的养老,所有都计划了一遍,人家说以后给我们二老一张卡,随便刷。”大伯母简单地说着,就跟所有的财富一转眼用一张女儿的结婚照就可以领取到。
“挺好的”姑父继续用笑装饰着自己的脸。
“嗯嗯,你要继续努力呀?”大伯母说。
“嗯,好了,不说这个了。”大伯插嘴道。
“这次是夏言,还是夏语?”姑父问道。
“是言言。”伯父回道,从镜子里看了眼后面的姑父。
“语语的老公,我看也是一个废物,不挣钱还总是和我们女儿吵架。把语语气的哭鼻子。”大伯母愤怒地说着。
“嗯,劝劝,吵闹都很正常的。”姑父解释道,以为自己抓到了真理。
“哼。”大伯母不屑地从鼻腔吐出一股带着声音的暖流。
“我也觉得,不要老折腾了,你看看孙子们。”大伯趁着话机接着说道。
“怎么可以让女儿忍受那样的婚姻,没有任何保障。”大伯母显然被大伯有点激怒。
这句话突然成为了一个结束语,四周变得寂静到只有车窗口吹进的流动空气。
随后,车子在路边的一个刚翻修好的大门口停了下来,姑父挪动着自己的大肚子,从空间狭小的座位上抽出一条腿,踩实在门下的地面,再挪出第二条腿,让地面上形成一个稳重的站立,随后后退2步,伸着手掌和窗内的人招手挥别。
“有时间再聊。”在彼此挥手的同时,从副驾驶的窗口传出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麻木困怠的姑父顿时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像一块腐朽挪动着进了大门,拐向里屋。
冷清的屋子配套自己的心境,很明显姑姑外出挣临时工工钱了,至于哪一种临时工,就看时间段和需求了,也就是姑姑随时在等待机会,等待被需要。姑父抬起自己的屁股,让腿部以上的部分和地面形成一个30度,重重地坐了下去,家具也变得懂事一般,没有任何响应,以往松软富有弹性的海绵垫就似一个干硬的凉席,凉席上简单地放置了一条被清洗过不知多少次的从废弃的床单上按照沙发的尺寸修剪下来的缩小版床单。
他靠着沙发,静静地紧闭双眼,好似把刚才的一切继续当做一场梦睡过去。
第五章
“语语,你姐姐快要结婚了,你从工厂请个假回来吧。”电话这边是一个精神抖擞的壮年无法抑制的欣喜,这个人便是夏鸥的大伯,夏习。
“嗯嗯,好的,现在是淡季,我定个机票,600块钱。”语语手持着电话,从洗手间里出来。
淡蓝色的厂服配套一次性的鞋套装饰了这位仅有20岁的年轻人不知多少个花季。
说起来,夏鸥后来读研也是在深圳大学城哈工大,那个时候,夏语已经回到老家开始了家庭生活,也有了自己的一个儿子。
“那你注意安全呀,回来再说具体的。”夏习立即终端了电话,知道自己的女儿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无非就是姐姐的第二任女婿如何,家业是否丰厚,是否以后就不需要来这种鬼地方上班了。
人都是会被穷怕的,穷怕的人更害怕别人比你更富裕。
这仓促的来电伴随的肯定是夏语仓促的请假手续。
“你这次赚了,你不觉得吗?”
“当然。”
几个妇女围坐在大伯的家里,渲染成各种颜色的指甲在伸缩的手指间忽隐忽现。揉搓的麻将好似一个个玩偶。旁边的女士细长的电子烟打出一圈圈薄雾,在狭小的空间升腾,薄雾碰撞到屋顶,遇到了阻塞,便汇聚成一层浓烟,浮在上面。
“这次赔了多少?”其中一个问道。
“你看你说的,太俗气了,我这女婿说以后养着言言,每个月给3千块钱零花钱。而且不仅给了千里挑一,还给了万里挑一,可爽快了。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大伯母开心的说着,口红把一张本来就是血盆大口的嘴巴染得更是妖艳。
“男人,看你说的,这可是你女婿呀?感觉是你的私人物品一样。”刚才说话的人继续说道。
“我替我女儿高兴不行呀。”大伯母来劲了,细长的电子烟斜着塞进嘴角,被扯出一个纹路来,裂开在那里。
“你是不是着急你的女儿呢?”大伯母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是呀,以后还要靠你传输下经验呢。”问话的人接着说。
“那没问题,我在交易所已经成老会员了,以后你报我的名字,可是享受8折优惠的。”大伯母乐滋滋地继续裂开嘴巴。
“别说,我女儿现在20,不想上学了,你先帮我看看呗。“另外一个一脸土气的女士说着,她的气色在里面是最符合农民特质的,可是为了坐快车赶上先锋队,她自己买了廉价的指甲油自己涂鸦了一片,不过这小白鼠当的还是失败的惨烈。
“先把你女儿收拾收拾,至少拍出一张美艳的照片呀。”大伯母不耐烦的说着,为这样的穷人、脏人操心,她一向没有耐心。
“嗯嗯,没问题,你女儿不是很会收拾自己吗?给我那个教教。”一脸土气的女士抓到救命草似的不松不放。
“嗯,先打牌,后面继续说,别让这些小事影响我们的兴致。”大伯母转过脸,冷冷地说着。
“那你的大孙子怎么办?”一个大胆的人追问到。
“孙子跟他老爸,别来影响我们家庭。”大伯母平静地说着。
“夏言就不想孩子?你不担心孩子心理有什么压力,你这确实是眼神不好呀,只能看到放光的东西——金钱。”大胆的人继续追问。
“想呀,没关系的。孩子以后还能生,都是亲的。而且你知道吗,现在人口在下滑,我这也算是实施了二胎、三胎的政策。”大伯母好似在完成一项很使命的东西。
“你真会胡扯。”
“诶呀,我的妹妹,看你这胆子,是不是在为自己的儿子担心呀,况且还是两个儿子。”大伯母像老鼠吱吱叫一般嬉笑着。
“我儿子以后出国留学,找一个国外的,自由恋爱。在这鬼地方结婚,再有钱都会被耗尽的。”她皱着眉头说道。
躺在沙发上的姑父回忆着这十几年的一切。
夏言的婚姻不可能止步于当下要进行的二婚,想起那眉毛跳动的大伯母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计策。
第六章
“姐,你今天真漂亮。”化妆后的夏言穿着白色婚纱,浓艳的妆容下将一个大饼脸变小了,圆润的腰围在婚纱膨大的下摆下丝毫不见踪影,大大的奶子随着体重的增加在胸前挺挺地被包裹成一个个桃子。
离婚后的夏言开始发胖,胖的发肿。
大伯母高可对外人的解释是:“你看我女儿离婚后,心情都变好了,都吃胖了。”
很多人都是睁眼瞎地附和着。对于大伯母每天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在村子上当新闻一样传播已经习以为常。更是对于歪曲大女儿离婚事件而置之不理,明摆着是女儿因为感情原因突发性狂吃导致的肥胖,在她眼里就是需要用自己强势的逻辑制服看客的遐想。
“以后,你结婚也会这样漂亮的。”夏言对着自己的妹妹夏语说道。
“我身边就不缺少男的。现在都在等着我做选择题呢?”夏语说完,两姐们会心一笑。
夏语从小到大是不缺男的,不过是一条线下的男的。这条线把男的大概的分了一个类。线上是阅女无数的男子对于只有姿色的女子没有任何兴致,此外就是那些有着丰富精神世界的男子,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像牛奶调制的温泉吸引来很多爱美的男士。再继续分就是一个有限区域的线下的男的。
“嗯嗯,你确定好让妈给你看看,不行就让妈在交易所给你找,至少都很富裕的。”夏言耐心的给自己的妹妹说着致富之道。
“知道了,肯定的,周围这些渣男,姐给他一个微笑,还以为我喜欢他,那样的不现实,都不知道女孩子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夏语眼睛向外一翻,嗤之以鼻道。
吵闹的锣鼓声打断了两姐们的谈话,外面的张灯结彩,大红大紫的门贴、气球、车子上头纱打结成的别样的爱心喜上添喜。
夏言在一个厚实的男生的怀里被载到婚车上,放了进去。
一个接一个的车身在喧天的锣鼓声中乌龟般地移动、前行、跑起来。就这样开启了另一个家庭的生活。
一个女人最希望的或许就是稳定的生活,一个稳定齐全的家。
“这孩子怎么办,人家言言都二婚了?”姑姑很焦虑地说着。“咱们是一起参加交易所的,怎么人家就那么快,还遇到一户更好的人家。”
“你要是女孩子,那不是也很快。”姑父同样无奈地说着。
“眼看王梓晗过完年就是25了,还没有谈过恋爱。”姑姑抱怨着。
参加完婚礼的姑姑回到家就开始在姑父跟前耳语。
“我这不是在努力吗?按照以前那种方式或许还能碰到一个便宜的,现在这些人聚集在一起,通风报信,生意行情泛滥地疯长,水长船高,看这样子我永远是水,到不了船的高度。”姑父望着天花板,无奈的叹着气。
“以前我娶你都没这么艰难。”姑父低下头看着姑姑。
“那个老二现在怎么样了?”你前段时间有没有在交易所见过。
“没,每次去都是匆匆地把好不容易凑起来的一卷很是不情愿送给她们这样的家庭,心里够凄凉的,哪有好心情在受她们的打压。”姑父继续说着,好似熟悉了这种感觉,说的简单轻巧地像在陈述一个故事。
第七章
“起来了,躺在沙发上都能睡着。”从外面做完零工的姑姑带着被硬物砸的浮肿的脸颊。
“诶呀,你这脸咋啦?”姑父从睡梦中醒来,没有被梦中复制出来的实际情况吓到,被姑姑的脸害了惊吓。
“帮别人递东西,他从老远扔了过来,打在眼角了,有点肿,过几天就好了。”姑姑不紧不慢地说着,好似怕太过用力,会加重疼痛感。
“小心点,真受大伤了,我们还没有多余的药费钱呢。”姑父看着姑姑,忍不住想哭。
“行了,知道了。”姑姑更是不敢动用太多的神经来补充复杂的情感。“夏鸥呢?”
“我回来没见到。还以为和你一起出去了。”
“早上吃完饭,她就出去了。是不是在忙她的毕设,明年就毕业了。”姑姑解释道。
“可能吧,这孩子也不说在学校谈一个男朋友,难不成想回来和她大伯一样赚一笔。”姑父好似被女人洗脑的害怕了,失去理性地说着这样一句话。
“怎么可能,小欧你还不了解,并且……”姑姑有点难以启齿。
“不说了,不要在孩子面前提,你别看这孩子表面这么坚强,心里可能也是苦呀。”姑父满是理解地说道。
“最近都没收到回复,真是,我明天想着去交易所询问下。”
“也好。”
“王先生,您说的那个,我们之前就通知你了。”前台的服务生在查询姑父的会员号后,在记录中看到上次交易后对方回复的结果。
“可是我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你看。”对方好似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失职,让姑父亲眼看一下,表示可能由于您太过劳累,忘记了。
姑父在记录中,看着两个大大的字迹“拒绝”和对方的签名。在视线划过屏幕后,残留在桌子上的资料上,最上面一页清晰的填写着:女方母亲——高可,女方——夏语,女方父亲——夏习。上面清晰地贴着一张清晰可爱的照片。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照片或许就是那些人说的美图秀秀出来的。因为和自己至亲的外甥女本人在自己的老花镜里已经相差很远。
“王先生,我们根据您的记录,您在这边已经交易了2次,年近期间我们赠送活动,到时你还可以免费再来2次的,期限为明年半年。”服务生在姑父耳边猫叫完后,拿出一个会员赠送邀请卡,卡片上面用中性笔大大地写着2次。
“嗯嗯,好的。”姑父拿着这个卡片裹在袖子里,出了交易所,外面的风和里面滚滚的暖气就好似现在的富人和穷人生活的环境。
这样寒冷的天气才是他做生意的契机,而且以后天然气化,禁止煤炭燃烧,以后,如果以后……姑父有点不敢想象。
记忆没有被封锁,却好似重新进入了那条死胡同。
“卖煤炭了。”大卡车上面的喇叭频频输出录制的叫卖声。
姑父每走过的路线,自己就在手绘的地图上绘出印记,作为标记,并大概记录下时间。
此时从国道即将倒入城乡村道的大卡车望见村子里面熟悉的面孔,然后一个急转弯跑出村庄,疾驰到另外一家邻村。
“今天是怎么了,太大意了,差点被逮到。”姑父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遮着自己的脑门,唯恐被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的自己再次成为猎物,这个猎物的角色是他自愿的,自愿的那样豪情壮志。他从指缝间瞄着前后左右,没有人影的迹象,他放下自己干涩的手掌,快速的测探了下周围,确定了这座村庄的名字后,他凭借着记忆的的触角,画面感和思维中的情节进行匹配,当记忆获取这种熟悉的感觉后,他清清嗓子,顺着大道出去了。
走在路上的姑父被即将散去的薄雾半隐了身,老爷子大卡车卡卡地起伏着。给姑父做着简单的肢体运动,缓解刚才惊愕带来的汗液失调。仔细看他装饰满嘴的胡渣,胡渣上残留着晨起干硬的果子皮在泛白的雾气中跳动。被胡渣掩埋的唇部泛黑地让你区分不出来上下层次的吻合处。看着微微张合后露出来的一个黑洞,才知道这张嘴巴又在说些脏字了。“***,我挣钱这么辛苦,每天都要盯着看有没有人追过来,看这条路是不是最近2个月内走过的,卖真煤炭利润很低的,违心地做起来卖假的生意。”
国道上的姑父看着路边指示牌上的标识,大概地确认自己所处的区域,排除法规划今天可以行走的路线。
想起那天姑父就一身的冷汗倒流。
“就剩这几袋煤炭了,优惠价给你,我今天也可以早早回家休息。”姑父抖着胡渣,吐着干涩的唾液。
“嗯嗯。”对方很是温柔的答道,感觉此时的买卖是彼此心有灵犀的满意和不言而和。姑父帮忙从车上递下一袋袋煤炭,对方在下面欣喜的接过,打开没有缝合的袋口,里面饱满的煤炭黑黑散散地躺着,他带着手套翻看着煤炭,从袋口向内延伸,像翻搅炒货一般把袋子从上半腰鼓起、放下、再鼓起、再放下。这样仔细的检查后还是不够放心地蹲下身,手指抓起触地的袋脚,瞬间的一个发力,袋子被翻转了180度,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倾泻而下,带着迷乱的烟灰涌出。站在车上的姑父双手紧抱着剩下的煤炭袋子,好似这个不乖巧的孩子被别人快要发现的窘迫,汗渍在一番卖力的劳作后溢出、滑落,滴答在乌黑的手背,漆黑的碳粒变得细软,更多的汗渍溢出,碳粒融化了,模糊了手背,模糊了用手背擦拭的眼角,眼角被碳色熏染的滑稽,恐慌的眼神夹杂着碳色的浑浊扑朔起来,让车下的对方也被这样的假象迷惑,迷惑觉得这样的煤炭还可以。生意顺利的做成了,姑父在拿到对方给的一沓现金后,逃窜了彼此的视线。
老爷车卡卡地眼看就要上大路了,拐进国道就是疾驰的疯狂和被忽略的一个身影。
“喂?”
“你现在到哪里了?”
“哦,我已经快到家了。”姑父在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后,立即调整下呼吸,满是干脆地答道。
“你以后别让我看到你。”电话那端传来恐吓的声音。“信不信再来让你出不去。”
还堵在对方村头的姑父挂了手机,拨动车档到最大,老爷车带着突发的哮喘混进国道的车流。
被汗珠子浸湿的手掌在方向盘中打滑,睫毛上的雾气蒸发形成的微小水滴耷拉着,好似沉冬中松树尖上的积雪,呼吸的一个急促都可以给予这份安静致命的崩塌。老爷车加快了生命年轮的到来,哮喘变得濒临灭绝的凄喘。姑父黑乎乎的手背在睫毛水滴的瘙痒下摩擦着面孔,干涩的眼睛变得湿滑,浑浊的看不清此时的路线,心中频频泛起的惶恐灼烧着泪腺,那高亢的温度让湿滑变成了畅快的溪流。此时飘洒的溪流用语言描述出来就是那样的让每一个处在艰难的人哽咽:“幸好自己跑出来了经验,不然老实交代,或许这样的一把尸骨早干化在某处的角落,被灰尘覆盖,同流浪的猫狗以不知道哪种别扭的姿势斜视着路过的身影,等着静静地消失,消失在另外一个可以重生的世界,在那里可以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老婆。”若果此时有一个同类坐在姑父的副驾驶,他或许就把每次这样不堪遭遇后毫无财富的遗嘱口述给那个同类。“你是不知道,我这样都要成神经病了,每天担惊受怕的过活着,走的每一条路熟悉的像亲人,熟悉的又像最终必然要去的坟墓。”
姑父清清嗓子,刚才的一顿瞎想化开了心中浓浓的情愫。老爷车继续卡卡地在国道为来往的其余车辆演奏出不悦的低沉暮哀的音律。
“回来了?”刚进门就被从厨房烟熏出来的姑姑撞了正着。
“嗯嗯。”姑父扭开水龙头,泉水在碰撞脸颊后水花四溅地被弹出,遗撒在地面、裤脚。
“询问了咋样?”姑姑很是不情愿地问着,这样的不情愿是不希望这场交易成功,又不希望这场交易不成功。好似每一步都是缝合在身上的伤口没有到期愈合就被生生地拆了线,拆的那样的迅疾。
“不同意。”姑父默默地说着。
“嗯,那以后怎么办。”
“她们说给我免费的两次机会。你知道吗?这2次机会的期限是半年,半年内的彩礼还是个未知数。”姑父淡淡的吐出这样的字眼。好似一路上的寒气浇灌进大脑,被固化的话语在屋内升温后的气流中变得稍微的连续。
“既然这样了,此事只能尽早。”姑姑狠心的扔出这样一句,上次被重物击打后残留在眼角下方一个深深的漩涡鼓鼓的膨胀着。
姑姑端出饭菜和姑父咀嚼着。喝下去的小米粥在嘴角汇聚,淡黄色周边被干涩的白嫩唇皮包裹。
“我今天去,看到语语的信息了。上次交易出来遇到梓晗的大伯母,就听到对于二女婿的各种吐槽。”姑父鼓着腮帮子,发白的馒头嚼碎了化成糊状在口腔张开的一瞬间羞涩的坦露着。
“都没听离婚呀?”姑姑乖巧的说着。好似一切事情都有一个必须恪守的模板,需要一条条地进行。
“这是水到渠成的。找到一个更好的,那个还不退位,等着看别人在眼前上演恩爱夫妻吗?”姑父继续说着,腮帮子重新被自家地里的菠菜填满。
“嗯。”姑姑哑语地点点头。好似懵懂的自己还是一个刚从外域进入国界的陌生人,陌生的不知道入乡随俗的风气中还夹杂了这样一个污秽的思想。
第八章
“你儿子前段时间相亲的那个怎样了?”志同道合的路人此时也会变成知己,生意上的对手也不谋而合地化干戈为玉锦地成为同仇敌忾的盟友,就好似各地域被同一个血液灌输的犹太人,为希特勒的“终极裁决”而惶恐地集合在一起,陌生的面孔在这样血脉连接的暖流中成熟、欣慰开来,成为失散多年的亲人。
“对方提的条件太高了,我暂时拿不出来。”和姑父同为煤炭生意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话语在煤矿厂弥漫的烟灰中沙哑地瑟瑟发抖。
“嗯嗯,我的也没有眉目,你上次说的你表姐家那个女儿回来了吧,不然和我儿子见见。”姑父急迫的转移话题,好似这个才是和你相遇或者更不客气地说,是和你这样没有仁德的人进行充满不屑和令人差点作呕的交流的真正目的。
“嗯,那我问一下,你知道现在的行情,你确定可以?”中年男子的反问不过是一个婉转的拒绝。翻译过来就是:你这样的亲戚,到时我表姐不能捞一把,我这个远房亲戚更没有可能沾点富贵光,这样的买卖慎重地掂量下,还是不做为好。
“我现在有一笔积蓄的,你可能不知道……”姑父谎话连篇地借用了富人的谈话把自己剖析给不奢望的人倾听。
“哦,你是说上次你儿子在公司出的事故,按照工伤险,公司赔付了一笔不小的资金。”中年男子停下手中紧握的铁锹柄,嗓子继续发着抖音,从这样的抖音中携带着巨额的傻笑,贪婪和看到希望的笑。
“嗯嗯,是。但是按照行情,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敲诈我,以后我们成为亲戚,剩余的资源还可以作为你的资金投入,你知道吗?”姑父突然成了一个更具商业头脑的精英,基于一场空想上谋划着两个人的小预谋,用幻想弥补那块空白继续接近即将被拒绝的梦况。
“我们以后就是亲戚,做的都是帮扶的事情,不会的不会的。”中年男子咧开了嘴巴,眯着个双眼在姑父眼前露出久违的和气,这个和气照搬了第一次遇到开启生意时的面孔。
“嗯嗯,那你回去帮我问问,有事随时打电话。”姑父说完,看着装满的煤炭对中年男子一个坚硬的挥手。
对方响应着这样的一个礼貌,五指在空中漾起,直到看着对方消失后才耷拉下来。
“谁做了什么,知道这样是让我们一起填坑吗?”群主在微信群中怒吼道。还在驱车的姑父被这样的一个语音震惊了。
“是有人想上头条吗?这样的行径对方要是深究就是骚扰,构成了一定程度的法律责任。”
老爷车卡卡的节奏下准确地带出一条条信息。
顿时群里闲杂的人炸开了锅:“我也听说了,是不是那小女孩瞎编的。”
“不可能,人家说再继续这样,就发布新闻到网上了。”
“网络信息大部分都不靠实,随便载点内容,再找个图片、视频,文题不对地附上去。”
“那你别说,这件事可是关乎社会风气的。”
“啥呀?若果说社会风气,更应该报出去,让舆论去剖析事件的真实源头。”群里一个大胖子操着刚睡醒的嗓门,话音中带着咕咕下咽的水流声。
“诶呀,我们还是不要太过放肆,毕竟作为一个长辈这样的行为就是不被肯定的,还希冀得到同情,奢望的离谱了。”一个老实人说了句老实话。
“我不管怎么样,希望我们这里的人没有做出如此恶劣的行径来。”群主做了最后的一个总结式结束语。
还在游离的姑父本来窃喜着刚才那一场交易的进展还算有点眉目,群里突发的事件像个谜团越滚越大,每个人的言谈中都羞辱地隐含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直奔主题地谈着肺腑之言,饱含了怒不堪言的焦虑。姑父一瞬间觉得有必要找个空地方停下来,耐心地询问下该会是如何天大的事情,诱发了每个人最底层被好不容易潜藏起来的良知。
“怎么回事?”姑父单独发了语音给群主张文。
“你还不知道呀?”张文很是急躁的吐着字迹,好似这样的信息足以让或许还在因为劳作辛苦昏睡没醒的王盛打起精神。
“很不方便说吗?”姑父这边传出吱吱呀呀的漫不经心。
“我打字给你。”对方还是心有余悸的希望残留的每一个拥有男性孩子的家长配合此时在一个火坑里被烧烤的同道中人。
“好。”漫不经心的吱吱呀呀继续发出这样漫不经心的答应,答应的那样浪费时间。好似刚才的询问就是一个该死的多情,满腹的精力现在还需要移出一滴滴出来到这纷杂的尘埃上。
随后一段长长的黑漆漆的文字在姑父的手机屏幕上被他一个字一个字用干裂的拇指捻着往下走,走的那样的历历在目。
第九章
寒冬清晨的10点左右,暖人的太阳渴望着憔悴的人儿,出现在不可张望的天际,光芒投射的那般刺眼,让你沉睡在开怀的同类中,不去期盼那不可多得的柔和,那份被你希冀后靠近的芒,似每一个生命的保护伞。挡住了他自己,也挡住了其他任何友好与不友好的侵略。
姑父就踏上了这样一条惶恐中祈求一线希望的暖人道路。他殷切地和每一家陌生人做起了生意,所有可能的生意。
“你好,要不要煤炭?”姑父在别人还在被窝或者吃着热腾腾的稀饭点上,轻轻的敲击着门闩。
“你这咋卖?”有需要的人看到客气的服务,再加上今天良好的心情会平和地接受他的买卖。
不然就是一个紧闭的门扇被冰结地冷冻在原地,一丝吱吱的废气木料的晃动都悄无声息地隐藏起来。姑父两只手交叉插进彼此被撑大的衣袖里,冷气顺着衣袖残破的口角呼呼的进去取暖,风的触角轻轻触及到他的肌肤,当他还未从这股瘙痒难耐的不愉快中走出来时,它已经狠狠地用无形的触角聚合形成的刀刃划了一刀。一瞬间他感觉划伤了一大部分神经,神经残连的耦合处苟延残喘的传输着生命旺盛的神经递质,递质里一股脑包含了很多物质,就像此时姑父膨胀开的内心。不过这内心被最大的一种物质催化着,引导他继续下一家的买卖。
“小姑娘,你家人不在吗?”姑父轻轻地说着。脸上漾起一滩笑,这股笑来的不和谐,更具有坏人的标志。
“我家人出去了,你要不等等,还是……”小姑娘看着眼前混乱的面孔,这面孔好似一张被一个很不在行的水泥工人涂鸦了,涂鸦的一塌糊涂,让人可气的想到很多上辈老人被遗弃后生老病死的经历,在小部分人看来就是:“生之不易,死之了然”的无奈。
“嗯,明白了。”姑父点点头,好似这笔煤炭买卖交易的不成功,嫣然已经被眼前这个年龄,外貌相当的女孩覆盖了。“其实,我和你家人挺熟的,好几次来卖煤炭,都没见过你,只是听说。你是他女儿吧?”姑父真实的说了一句瞎子认为的话:这么一大早,一个女孩子在家里,除了女儿就是女儿,这个年代将自己亲戚家的孩子留在家里看门的现象早就随着每一个被开放的心潮放荡不羁的消散到了云际。这个心潮没有对象地承载了每个生命的心花怒放,甚至是更多家庭里中年男女跟随潮流出现的别样的“心花怒放”。
“是,我是他女儿。”
“你是从外地打工回来吗?”
“不是,我就在临县当幼师。”女孩腼腆的和陌生人仔细地介绍毫无隐私的身份。
“嗯,很好呀。”姑父把任何一件女生从事的职业都认为是好,因为相对自己内心最低的一个“没有工作”的标准相比就是更胜一筹。“你爸爸上次还说你的婚姻呢,现在咋样了?”
“嗯,还没有男朋友。”女孩更是羞红了脸颊,极度地想躲开这样的话题,又希望继续这样的话题,利弊冲突下都敷衍着事情进一步发展,应了那句:缘分在每一个被你忽略的边缘,任你打发掉,或者任你俯腰拾起。女孩怯怯地伸出自己带刺的触角去碰触那本来就满身被刺猬的针尖武装的躯体。
“我爸爸一会回来,你和他聊吧。”女孩想继续这样的话题。
“嗯,不用了,改天,今天关键还有其他事情。你回来应该也知道?”姑父转了下浑浊的眼珠,打量着被见着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拉了炸药线。
“知道啥?”女孩继续和姑父打着哑谜。
“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说媒,我给你说说一个男孩子的情况,你考虑一下。”姑父还没等女孩子回复,直接将自己儿子的情况详细的描述了一遍,还准备掏出照片让女孩看一下。可是遭到礼貌的拒绝,姑父很是不愿意放走这只大闸蟹。“这样吧,你把你的微信给我,我回去给他说下,你们加了好友,慢慢聊。”之前礼貌性的话语此时迎来的是一阵两扇大门的合并。姑父的眼前一片喜庆的红,这个红代替了心中刚刚漾起的红。里面隐隐的传来细细尖尖的声音:“你神经病吧。”
姑父耳际缭绕着隆隆的关门声,混合着刚才不知名的骂声。声音让捻着的大拇指停顿了下来,停在那里发抖。
“你知道吗?”张文的文字信息中继续传达着那件事情的后续:那女孩后来和他家人说了,人家家人根据描述就没见过这种人,这个人在此时就是一个谜,唯一的线索就是他是买煤炭的。或许女孩描述的再形象也无法找出那天那个人的真身。村落里每一家农户的衣着,面孔都相仿的成为了一个大家族里面的亲兄弟。褴褛的衣襟,印了两个黑白分明的半椭圆在松垮的褶皱出纹路的臀部左右晃动,在前行的步伐中,褶皱变得密集夸张,干涩的脸颊蒙上天际的灰,夏季烈日暴晒后发黑的肤色,此时更是没有血丝的一堵被毁坏的雕像的脸颊。黑黝黝的额头和裸露出发迹的头皮成了一体的颜色,棕黑棕黑的在阳光下发亮。
“女孩子边说边哭,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神经病。”
“旁边的父亲不平愤地出着粗气,气流混着严重的鼻音。“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就说了这些。”
“可恶,村上现在越来越离谱了。”张文的文字继续陈述着事情。
女孩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亲生父母又怎么会不明白:说亲的事情已经把能见到的人都自然的拉帮结派了,结合到一起的人用眼神都可以彼此交流完整的所有信息。
在女孩从临县回来后,就被浓浓的家庭和婚姻信息充斥着大脑,本以为风平浪静的老家,此时也沸腾地像还没被开挖的温泉。隐藏的泉眼在地面挤破出一道细小的裂缝,裂缝间升腾的气流化作一股惹人的晨霭,拢去一堆长舌的人消遣这苍白的时间。
第十章
“小艾,刚回来呀。”
“嗯嗯。阿姨,你好。”从临县蒲城回来的小艾,带惯了孩子,整个身体也变得孩子气了,本就纤细的声线在此时更是揉和了稚嫩的童音。
小艾坐在家门口等着爸爸妈妈从地理回来,被锁在门外的自己耐不住寂寞被旁边一堆老少混杂的人群呼喊了过去。
混杂的人群中明确地说只有一个和小艾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其余都是奶奶辈的次一级辈分,还不到下级。被拉过去的小艾成了一位老太太聊天的对象,这虎灵的小脑袋,在一双眨巴的大眼睛下可爱至极,可爱的想被老太太抱抱。
“你知不知道?”其余人在打完招呼后继续进入自己好似研究的课题,每天都会有这样一群人扎堆在这里,义愤填膺亦或开怀大笑或者其他更具表现力的表情和动作在聊着别人家的家事、私事、所有能窥视到的秘密中彰显着。这些老太太自从退休后就更换上了另外一个对于余生最重要的身份——密探。她们快速地获取每一道消息,又快速地按照没有任何形式的约定心有灵犀地汇聚在这样一个空旷的地界畅谈那个劲爆的新闻,新闻来的突然,会让不知所措的老太太犯难的生气或者惆怅。惆怅地融进故事的每一个细节,好似里面的主人公被各自换成了听故事的人。
小艾看着每一个紧缩眉头的老家伙,心中不免想起自己的奶奶,奶奶把自己的纺线故事从自己懂事讲到她老年痴呆后不知所云地突发脑血栓,猝死离开。在自己还是学生的时候,奶奶曾经负责扮演了这里面的角色,她在这里面也是醒目的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真是每个行业都有接班人呀,奶奶走后,剩下的就很自然的替代了离开人的位置,无需学习这场表演也是雷同的如此相近,让晚辈有种久别归故里的错觉。
“都不害臊。”老太太没有学会现代流行的词汇,但还是准确地阐述了今天故事主人公的特点。
“是呀。都多大年龄了,儿子都结婚了,还闹哪出呀?”另一个老太太带着儿子给自己买的一头银灰色烫卷式假发。这样的调情也是符合了年轻时没有满足多发的愿望,在此时疯狂一把也是老来小孩的惯用招式。
“人家都住一起了,还……”银灰色假发的老太太看着对面的小艾,微笑了一下,小艾赶忙回过一个同类型的微笑。
老太太好似得到了许可证一样开始滔滔不绝,每个人此时都把小艾当成了一个可以信赖的听众。
“男的在外面找了一个女的,男的原配老婆不答应带回来。”
“那我那天还见了。”
“那只是在门口,不让进家门。”
“那这事到底怪谁?”
“听男的孩子说是怪自己的妈妈?”
“怎么讲?”
“原配老婆被男的在床上抓个现行,你说怪谁?”
“好吧,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沉默了很久的老太太此时发言了,话音说的仓促,收的短暂。
“你们家那个怎么样了?”银灰色假发老太太追问着,好似有了新的一个爆炸性新闻,得来全不费力气的信息就在周边。
“我那个媳妇生性就是招蜂引蝶呀。”老太太继续沉默着,好似在自言自语。
“那不能任她肆意妄为呀,成家的人没有一点责任担当,你说以前男的在外面沾化惹草就行了,现在风行的崇尚起二婚了。”
“哪里是二婚?”有一个不知名的老太太答道,这个老太太可是见识了城里人的放荡形骸。“就是欲望,生理需求。”老太太回想着当年自己年轻气盛的老公,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让自己忍气吞声了半个辈子,半辈子和家里其他子女一样的睁眼说瞎话。
“没法说了。”假发老太太继续抖动着自己洋气扎眼的一头丛丛的发卷。“这不这男的就在外面给自己找了一个,已经和那个同居了,现在就等着和家里的老婆办理离婚手续,暂时还没有处理这件事情听说是等儿子的婚礼过后。”
“啧啧……”不知名的老太太继续搭讪着,搭讪的不赞成又不反对。好似对于这样混乱不堪的男女生活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在外面混的多了,观念都不一样了呀。”假发老太太对着不知名的老太太一个会意的眼神。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听故事的人。”不知名的老太太探出头,眼神木木地递进对方渴望的一双黑洞里。
“我听说了,那里更是乱,尤其在民宿居民里面,最严重的是本地人。仗着一点资金,混的眼熟,听说出去一趟在车上就完事了,神不知鬼不觉。”假发老太太此时更胆大了,好似这样的人就没有胆小过,或许这样高音的亮嗓是为了让年轻的小艾听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当心不要陷入虎穴,或者成为同样的猎人,将别人的家庭作为新的猎物。
小艾看到从远处骑着电动车的妈妈给自己招手,她立即带着绯红的脸颊退着步子离开了很不适应的谈话氛围。
“还以为你会晚一点。”妈妈从车上下来,和自己的宝贝打了这句话。
“嗯嗯,出发的早。”此时的小艾还膨胀在刚才的谈话中。
一直逃避的一个问题就像一个扎在手指上的仙人掌白刺。柔软纤细地和肉体完美的融合,只是在不满意的时候挣扎着疼痛的触角。
“你吃点啥,我给你准备。”妈妈停放好电动车进入房间看着卸着背包的小艾。
“有什么现成的,温热下就可以了。”妈妈没有注意到小艾的呆滞,以为是等累了,或者是太饿了的表象。
小艾弓着背瘫坐在更换了新的海绵垫的木板床上,好似干涸的小鱼失水太久奄奄的憔悴。
第十一章
“我的微信零钱包用不了,老提示等待验证?”玩手机正在尽兴的妈妈从被窝里探出头,把手机伸到小艾枕头边。
“我看一下。”小艾拿过手机,因为分手还在愁闷中的自己这段时间习惯式的敷衍着一切外来的请求。
“你这个需要绑定银行卡的?”
“我不绑定,不安全。”道听途说的妈妈附和了街坊邻居的担忧。
“那你有没有废弃的卡,里面只要没钱,还没有注销就可以,你……”还没等小艾说完,看到从手机屏幕上方弹出的一条信息:“亲爱的,怎么不回我信息?”
这条信息的头像起了一个佛祖保佑的昵称“幸福一家人”。头像被一个挺出的大肚撑透了细白的短袖,短袖在多次粗糙的水洗以及变形的身材中匹配地走样,下摆拉宽拉大,大肚皮将短袖下半部分极限的拱起膨胀开。肥肉累计下的胸脯在此时也隐隐地从透白的短袖中显露,在近一点就可以看到张开的奶头好似刚被吮吸过一般力挺。变形的更具不协调的就是那张脸,脖子水肿般的下大上小地衔接了梨形的脸颊,下颌骨左右侧下垂着厚实的肥肉和脖子浑然一体。
“给我吧?”小艾的妈妈在听到手机微信信息提示音后,感觉不妙,伸手去够手机。
“你去找一下呀?”对于老妈较旧的手机操作不是那么的熟练,一时间心急找不到截图的工具。一头火热的小艾此时勉强的装着镇定,笑嘻嘻地跟妈妈说:“快去找找,我在帮你看看?”小艾划开胖子发过来的信息,在里面手忙脚乱的打着信息:“谁是你亲爱的,你爱我,还和其他人在一起?”很快对方又发过来信息,因为是打开着聊天对话框,所以提示音自动的免去了。“你是我认识的唯一的网友,我不骗你,我爱你。”恶心的看完这一条后,手忙脚乱的小艾内心更是一团被点燃的火把。嘴里和妈妈说着:快好了,我在我手机上百度一下,其实小艾是拿出自己的手机相机,静音下在一个不是很明显被察觉的角度拍下了这样的聊天记录。正在翻看对方微信号,察觉到末尾数字很明显就是手机号,她继续再拍摄了一张。紧接着一个信息又发了过来:“我那天要去你家,你不同意。”小艾火冒三丈的拍了这个狗血的对话。将这个微信好友推荐给了自己,随后把所有的信息删掉了,将手机丢给妈妈,说搞不定。
气愤的小艾从卧室出来倒吸着深夜里的冷气流,气流刺过嗓子眼,穿进肺叶,冰冷的让整个人打着哆嗦。胀气的小艾翻看到刚才拍摄下来的微信号,凭着记忆在通讯录敲下了号码,同时看到对方还迟迟没有同意自己的好友添加,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那端是渭南市区的。大胖子在接通电话后,沉默不语,等着这边传出声音,小艾气不打一处地骂道:“贱货……”还没说完,随后听到滴滴挂掉电话的声音。小艾在手机信息里敲打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词语:“你给我等着,和我妈搞暧昧,小心你自己的那个生殖器。”一个回车信息发出去后。小艾回到房间,胀红的脸颊此时还略带被火焰炙烤出的滚烫。她进入卧室,还没等从恍惚中反应过来的母亲停止手中敲打的动作,小艾一把夺过手机,看到正是刚才聊天的界面,只见那个胖子羞怯地说着:“我不知道刚才是你女儿,那我……”还没等小艾看完,手机一个完美的飘移倾斜地栽立在床头的被褥里。
“小艾,你听我说。”妈妈伸手想去安抚下受伤的孩子,可是被对方犀利的双眸像黑暗打出利刃的余光般镇住了。
“行了,你别让我爸知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小艾说的那样绝情,感觉此时那个荷尔蒙泛滥的胖子在眼前,她完全会用自己的小身板和对方死拼。
第十二章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所处的境地,就像一个自制的没有自动换水和输氧的简易塑料鱼缸,里面的鱼苟且地吮吸着不多的氧气,在混杂的被食物和粪便充斥的稀薄的水池里移动着,移动中碰触到同伴奄奄的躯体时,心中掺杂五味杂陈的希冀、惶恐、无奈。
按耐不住多年隐忍的心境,在此刻就想保护还停留在纯真的女儿小艾,妈妈迫于一些心中难言的沸扬,在绞尽的思索中劝慰了小艾的爸爸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外面不等年龄的“密探”的想象力完全不输当下最符合口味的编辑。其实妈妈没有说出更深一层的担忧,那就是这些密探的想象力在吞噬小艾的同时,自己也将是一个待被打捞的海鲜,等着完美的香料添油加醋地进行各式诱人的烹饪。
余情未了的爸爸之后在微信群里用替代关系转发了这样的一个信息,希望和自已一样有女儿的人不要在任何利益的充斥下,甚至简单的感官冲动下剥去一个冰清玉洁少女的衣装,让她赤裸着过完不堪的余生。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用替代关系。”
“没有不透风的墙,爸妈眼下说的不追究,其实私下已经开始秘密查看那个卖煤炭的踪影。”
“哦哦。”此时的姑父回味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觉得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新闻遍地都是。之前都是简单粗略地充当了老太太扮演的不痛不痒的角色体味着层出不穷的欺凌。现在突然这个主人公变成了自己,上演一个霸凌少女之心的不良动机,心中隐隐地抽搐,为小艾的父母抽搐,为自己的侄女夏鸥抽搐,更为此时两难下的自己抽搐。
“不要再为自己那个儿子继续这样疯狂了,你知道现在人家女方有什么计策?”
“不知道?”姑父吱吱呀呀的继续回复。
“这消息虽然没有指明对象,说来巧了,或者干脆就是商机吧。”
“怎么讲?姑父被“商机”一词重新吸引了魂魄。
第十三章
2007年8月9日世界金融危机,房地产泡沫破灭诱发的经济破裂。而对于可以变动资产的投资者来说,这样的经济危机只是断送了那些寄望在房价不断上涨的增值服务的跟风的投资者,虚晃的前景在银行毫无障碍的借贷下膨胀到其他企业的萧条、倒闭,最终的供给大于需求,虚幻的一个个泡沫随之砰砰地破裂。可是商机时真正的投资者不曾因为周边的环境而产生畏惧,相反会认为这个破裂的洞口流露出来的机缘巧合,正是一个投机倒把的好时机。
在金融危机期间,房价惨重跌落,有部分资产的人还是怀揣着不动产的保值观念,继续在真正的投资者的引领下,投资者用比原价下降4倍的价格买进废弃的房屋,等待一个可靠的时机,或者这样的时机已经在购买这间廉价房屋的同时找到了另外一个高出1倍的买主,这样其实买主也是赚了3倍的利润。或者简单的说有限的土地,政府惯有的支持土地建设和基础建设,金融风暴过后房屋恢复到市场正常价位,也是一笔盈利的模式。因为对于经济危机关头,由于窘迫的拮据生活,就好似当年寄居在上海的各式犹太人,面对“终极裁决”,以及他国的侵占带来的资金残缺,都让这样的一个交易变得廉价和懈怠。真正的投资者在获取一定的房屋链后,可以联系其他具有资产的商家进行洽谈交易,或者等待机遇的到来。
此时的男女婚姻就是这样一笔隐形的资产交易。
很多大都市的婚介所触角虎视眈眈地等待这样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投资者召集了一批拥有女儿的家庭母亲,豪情地宣读了自己本店的理念、服务:
“你知道吗?现在的人口比例,在2017年,男女比例失调到104:100。在104个男生里面,就会多出4名,按照同比例划分,就多出了一大批的英年才俊。再外加一些女生外嫁他国,甚至选择丁克、丁狗、不婚等都是不断加重这种失调的风险。”
表面看女生处于一个居高点,可是迫于很多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一点,投资者此时避开双面性的争执,直接使用了趋利效应,继续高亢地讲解着:
“单一的相亲只是建立在双方家人的彼此简单了解,甚至亲戚、乡邻间的一个举手之劳,对于男生和女生是否在性格、观念,等等不能落实的很确定。但是在这里你可以省去一切,只需要简单的录入您的个人基本资料和需求条件,我们根据这些会对前来牵线的男士进行最贴合的匹配,并安排一系列的面谈、约会等。”
投资者很客套简洁地引用了市区里面的经营模式,可是这样重蹈出来的利益没有最大化,这样完全套用的模式从基本的来说没有满足村镇农户对于男方最实际标配的渴求条件,而且引用市区里面三观的观念,甚至更深远的教育观念在这里借题发挥,不仅需要自己免费提供符合这样观念的受教课程,并且这样繁琐的课程带来的一系列误解后的翻译,更是让投资者面临关门大吉的风险。
所以投资者就是投资者,利益的最大化始终建立在需求的最大化上,就和亘古不变的房地产一样。待需求最大化的时候将租赁市场大部分快速地转向销售市场,从借贷的个体户或者企业中直接牟取暴利。
“而且我们的服务有一个更好的优势:那就是女方的消费只需要支付相比男方80%的服务费用,这个费用也不是一个固定价格。根据您的需求以及服务要求,我们会核算出您可以接受的费用;再者,若果男女方匹配成功,那么这笔服务费用将由男方出资。或许这样的优惠都不足以吸引每一位作为母亲的目光,我能理解每一个家人的心理: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拥有一个可靠稳定的家庭,这样的家庭里一个最基本的东西——经济条件。在我们这里都是一些收入可靠的家庭,所有的基本信息、房产证、车证等都会通过我们的实名审核,才能入进我们的会员。在第一关就是女方对于男方基本信息的查看,一句话:‘你不满意,我们做到你满意。’”
要是说这个投资者的前身,或许就是跑业务或者谝闲传的。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避开了一些不靠实和不相干人员对于正处在婚姻焦虑期的女孩一个名正言顺的保护。”
不过这样的幌子还是被一座居高的三楼大厦建立了框架,打基层后的大厦拥有了一个明晃晃的招牌“婚姻交易所。”名字粗鄙的简陋,带着直奔主题的狂野。
开张当天就利用会员的50%优惠招揽了一批女生,女生的去处显著的标志了男生的去处,眼看着男同胞的会员注册在同比的追赶女同胞的名单数量。
第十四章
在婚姻交易所建成后,小艾的事情也成了一个不再被追究的泡影,姑父成了那个交易所落成的间接导火索中轻如尘埃的一员。交易所到位的宣传,再加上很活跃的本地密探,姑父此时的身份扭转为了一名没有身价的会员,这样的会员是充了空气的泡芙。交易所如同其他公司里面所有的人员一般敬业地各司其职,运营畅快地进行输出和输入,产品打造出浮夸的新制造借用销售人员扭曲的舌苔送到每一个有“希望”的客户,这样的希望包含了十足的资金或者最低限度的支付运营成本的费用。
“你还不准备再去趟交易所?现在行情像引进的水怪,把湖面遮完了,再不去就死在里面沉尸吧。”姑姑最近的脾气也是异常暴躁的不堪。
“我知道,我去问下唐笑具体的情况。”姑父低着头,堵在嘴里的馒头最近的饮食就是用水冲下去的。
“你不准备去交易所看一下?”姑父不知道用哪句话来开头,好似没一句是大家想听的,也没有一句是自己想说的。疲惫了,也厌倦了,但残存的不懈怠还是支撑着继续这样彷徨的交易。
“我不去了,去了也不知道所以然,更是一笔额外的支出。”
“那这姑娘答应结婚了?”姑父看着这个不可靠的事情,不知道用什么表达,或许这样不可靠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会赌一把。
“你不担心?”姑父有点不知道是否该不该讲。
“没事,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尽管说吧。”面对外面纷杂的非议,被恶心的臭骂,各种故事情节细致紧促的描绘。每个人都可以出一个自己专有的版本,然后在订购热线上出售,看一下是否这样的口干舌燥会迎来一笔不菲的收入来源继续这萎靡生活的堕落。唐笑的眼神透露出以上的信息,被姑父准确地翻译了出来。其实已经讲到,要是这件事情的男方家庭是姑父家,姑父也会下此赌注,赌注后的结局也会同唐笑八九不离十的相似到一致,至少此时会意到的心境是那样的投合。
“你不怕女方的前夫从监狱出来,带走那个女的?”姑父还是忍不住想问,问一下同样的处境发生,此时对面商议的好友会给予怎样心理上的慰藉,让这戏剧的故事演绎成喜剧的对白,这浅显的对白汇聚成生活的纯真,纯真中简单的包含了不背叛。
“大家都在说这个问题,没有办法。按照严格的法律,如果以后真的出现这样很应景的结局,我们只有法庭上见了。”唐笑说的很淡然,这股淡然的面孔下凝聚了炙热的心脏跳动后残留的余温。这股余温让唐笑,更多的人相信这样的心脏同样扎根在即将过门的女方,或者更多人的身上。一脉相承的血液带着最相近矿物质的血型生出的国人固有的血性——真,依旧存在。
“那女的不生孩子,说不过去吧?”姑父继续深究,希望眼前的唐笑还在一个正常思维的临界值范围内。
“后面看,现在只是逢场作戏的应付,后面的不小心那就不是不遵守了。”唐笑继续淡淡的说着,说的简洁的在陈述其他人的家事。
“你还想耍滑头?”对于至信的人总是可以畅所欲言,即使揪着对方的伤口不放,也是被至信的感情包容着这种可靠的放纵。
“随意吧,其实看孩子自己了,不过我儿子才29岁,一婚,什么都不能体验一次,更何况人生中最重要的婚姻大事。”
“嗯嗯,是,后面随机应变吧。”姑父的话语也说得没有了力度,好似现在的女生就是一个使用上等瓷石加精湛的技术施釉后烘烤而成的瓷器,碰不得、伤不得,更别说违背婚前的约定。
“不过也好,女方带了两个女孩子,大的已经13岁了。”姑父其实不想说,觉得这样的话语好似没有让唐笑家绝后,就算借来的也是自己养大的。可是仿佛更说到对方的痛楚:一个大男孩迎娶了一个二婚的女子,还带了两个很不小的女娃。总结起来就是这样一件不被所有人理解的可以放在愚人节开讲的故事。眼前却真实的重复在自己至信的好友身上。
“彩礼怎么算的?”姑父岔开一个话题,觉得这样一个条件的交易应该会降价被收割。这样的假想本意就违背了市场营销的基本原则——需求大于供给的时候,供给的东西没有次品,没有价格的回还余地,除非经济问题引发的不和谐。
“一共算下来是18万,单独的彩礼,不包含其余开销。”唐笑瞪着一双晦涩的眼睛。“人家都计划的天衣无缝,今年年底结婚后,明年初就给自己的大女儿举行13周岁的欢庆仪式,到时又是一笔开销。”
“哦。”姑父不知道此时该用怎样的对白来衔接。
“梓晗的事情怎样了?”唐笑感觉到了彼此的尴尬。
“还在交易所,人家给的免费的2次机会用完了。”姑父很想继续说,消耗的使用权等同是给自己间接折寿一样,加快了苍老。
“嗯,在看看,现在没办法,能套上关系的女孩子都进这样的牢笼去,等着我们解救呢?”唐笑打趣地说。
“哈哈,等着,留一个给我就行。”姑父也打趣着这些贵族式的大闸蟹。
第十五章
爱情被简易的婚姻替代了,婚姻被巨额的资产包揽了,两个人的世界混杂了更多的其他人,这些其他人插足在你和他之间,你和他的世界崩塌了,裂缝那样的细小,脆弱到两个人无法继续供给下一个幼小的个体。
“你最后一次去见的那家女方怎样了?”姑姑手里拿着猫食的盒子,被一个打灰机噗噗地点燃,火苗拔尖处汇聚出一股浓浓的黑烟,黑烟在火势大开的时候升腾,夹杂在姑姑和姑父两人的眉间,浓烟模糊了彼此的视线,浅显的起伏着另一半枯萎的轮廓。
“哦,同意继续交往,彩礼要求23万,而且期限是到年底。”姑父抽搐着嘴角,不知道这口气怎样才能顺畅的从口腔发出。“直接的表达方式就是让我去盗窃。”姑父仓促之下真不知道这笔钱从哪里可以挖出来。
“夏鸥今年过年回来吧?”
“回来,这才到年中,你咋这样问?”
“不是孩子今年毕业嘛,这个时间,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她说最近比较忙,确定了一家公司,是编辑社的。”
“嗯嗯,挺好。”姑父连连点着头,“那男朋友咋样,不能只要工作?”
“她说先不找?”
“不找?是不是已经有对的人了,不好意思给你说。”
“没的,这孩子说这家编辑社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会外派工作,外派的地方是公司的子公司。”
“嗯嗯,这样。”姑父继续点头,对话的双方都没明白这样的一个外派有如何的特殊,感觉被强调的特殊具有某种利益的趋势。
“你问下孩子喜欢什么样的,我在交易所给她挂个号吧,这边你不是有照片吗?”姑父故作淡定地畅谈着计谋中顺带可以这样解释的好意。
“这孩子很倔强的。”姑姑不敢肯定这样的决定是否需要告诉小欧,还是自己帮她做出意料之中的决定。
“你问都没问,你问一下,会怎样?”姑父凸出的黑眼珠此时爆鼓着,将要把搁置在眼前的姑姑瞬即化为可以食用的海参,豆大的眼珠子在鱼眼白的衬托下散发出生灵该有的精神头,好似一个扮演了多年沉睡蔫猫的替身从骨子里的血气中迸发出对于顺从的抗议,对于浪潮般不和谐生活现象下自己即将被吞噬的一种徒劳的叛逆,叛逆的光简单的扫视了自己最熟悉的人,最至亲的伴侣。光发射的刺眼,神清气爽到筋脉自动的扩张,扫视的对象却渐渐让这道光熄灭,在苍白的空气中消失、破裂,直到重新扮演起一个伪装者的身份。
“夏鸥。”
“嗯嗯,姑姑,您说。”电话那边是急切的嘈杂声音。
“你几点上班呀?”
“下午2点,你和我姑父最近可好?”夏鸥在电话那边把周边的嘈杂声当成收发电报的频率波段受到干扰的噪音,迈开自己的桑门:“姑姑,我实习到11月份结束,到时候公司会进行分配,我想去……”
“你现在男朋友谈的咋样了?”姑姑这边并没有心思听任何让夏鸥开心的事情,那道光就像一把嗜血的刺刀在姑姑的脸颊割着。
“还没有,先不谈。”从声音就可以看出夏鸥完整的表情:我不想谈,我不想看到那同样的场景。我需要经济上和心理上的独立。
这样的回答曾经当面在姑姑眼前上演过一次,上演的让心欺凌到散碎。
“你姑父,给你介绍一个,你要不就了一下他的心愿。”姑姑像煎熬的冰雪人,希冀每一个人都迎来日出,可是日出后不仅仅是牺牲自己,牺牲和自己同类的其他所有人。
“姑姑,我还有事。”夏鸥此时对于该话题的交谈已经是达到自己最大限度的耐心。
“嗯嗯好。”姑姑挂掉电话,似一个雪人在烈日下被烘烤的滋滋作响,眼看着躯体在一层层被剥去,面孔变得模糊。
哪有不想结婚的孩子,哪有不想有一个稳定的家的孩子,这些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和平相处,懂得将自己的一个糕点拆分成好几块,送到蹲在角落里呀呀抽泣的小朋友或者老太太、老爷爷。生命中的血性总是隐隐的带着怜悯和同情寄生在彼此的细微关怀下。一点一滴筑成的河流成为一道不可攻破的城墙,这道无形的城墙但凡因为一个怜悯和同情的散落,就变得动摇,甚至崩塌。夏鸥的这道城墙就崩塌了,崩塌的毫无声息,崩塌的让自己的姑姑心疼到无奈。
第十六章
“我的爱情破灭了。”豆豆哭泣着在酒吧点燃了每一瓶酒精的浓度,在胃里灼烧地翻腾着,气泡在喉咙膨胀开来化为轻飘的物质同空气混杂着溢出口腔。
“爱情,爱情那么美好的东西,怎么会破灭。”夏鸥也伴着酒精胡言乱语开来。
“小欧,我离不开他,你知道吗?”豆豆此时就想讲一个故事,这样美好的故事为什么是一个凄惨的结局收尾的。让豆豆不甘心到撕心裂肺。
“他提出分手后,就提交了辞呈,走的匆忙的就像逃离肆意的瘟疫。他离开后,我的工作变得恍惚了,我身边的影子都变得缥缈了,雾气腾腾的周围像自己被隔离起来的沙漠,空旷的找不到熟悉的感觉,窒息到沙漠的丘陵被扬起的沙粒混合着塞进口腔后,无法呼吸。”豆豆把酒精当成了冰水,一大口一大口地灌着自己的肠道,希望这样的处理先浇灭心中灼烧的炙烤。此时就好像豆豆想去海边,却买了去东北的车票,下车后,总以为冬季厚厚的积雪在夏季就是一片迷人的汪洋,胃里灼烧的滋味在这焦灼的酒精下燃烧到麻醉就是一场被可以忘怀的记忆,这个记忆片段锁定在分手后的凄惨,还是分手前的美好,都无从说起。
“呵呵。”夏鸥在看着豆豆绯红的脸颊,嘻哈地笑着。
“你干嘛,我分手你很开心是吧?你分手的时候,我都还在安慰你,你这算什么。”豆豆从迷雾中抬起头,杂乱的头发被洒出的酒精浸湿了边角。
“我开心,对呀,为这样的男人,你觉得值得就去喝死算了。”夏鸥端着酒杯往豆豆嘴里灌。
“你疯了。”酒量还算很大的豆豆被此时的一阵骚动弄得清醒了。“你以为你佯装的坚强就是你不在乎吗?你比谁他妈的都在乎他的离开,因为你缺少爱的关怀,你要的不是爱情。
“够了。”夏鸥说完,转动了酒吧吧台的转椅,高跟鞋一个落地和前后交叉的变动,带着她离开了熟悉的吧台。这个吧台只是换了新的主人,不然就会送这两位中的其中一位回家。
夏鸥在街角一个人际稀薄的地方,趁着冷气吹拂,她用手指在自己的嗓子眼狂戳,一丝丝的疼痛带着一滩水从口腔华丽地流了下来,她用湿巾擦擦嘴角。拿出随身包里面的空气清新剂,在打开口腔后,使劲地挤了3次,随后用散粉在脸颊呼呼地拍打着。
“的士。”夏鸥在路边招着手,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好青年的标志,也标志着她这样的青年不是大白菜在市场闲逛。
回到家的夏鸥怎么都睡不着,两居室的房屋越看越小。看着手机屏幕的联系人发呆。他陌生的已经没有了踪影,所有的联系方式早都在网络后台服务器的垃圾箱彻底消失了。自己的父亲,这个手机号还能拨通吗?她在心里自言自语,母亲的手机号,她还在这座城市吗?上次改嫁的那个人带的小孩子和她同岁。她会不会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同龄的孩子在残存的爱的记忆中生长。
夏鸥翻看着手机,翻看着所有可以联系的方式,还有那些照片,照片空空的只有工作的资料信息。没有风景,没有人物,没有了自拍。如果有视频监控,明早的回放,肯定会像今晚的酒让她作呕。已经习惯独立的自己,怎么会对于这样毫无荡存的情感如丝般牵绊。这一切不过是酒精浑噩了自己的生活轨迹,这污乱的一面是那样的不被待见地从清醒后的头脑中排挤出去。
“夏鸥,妈妈出去一下。”
“好。”所有欲盖弥彰的布景都感觉是在付一场场牌瘾,牌瘾里曲曲折折碰触出来的匪夷所思的感官触觉被诠释为新的一份爱情,就这样夏鸥的妈妈在夏鸥进入大学的第一年,就和爸爸离婚,改嫁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胖子。这个胖子的简略形象是回老家后,听姑姑和乡村的人谈起的,以及男方的孩子也是道听途说过来的,说长的还挺漂亮。
妈妈的出轨显得易如反掌,民政局的盖章也是没有片刻的迟疑,这样麻利的速度让夏鸥草草地差点成为一个遗弃子,在爸爸受到法律的要挟下判令为夏鸥的抚养人,而妈妈带着自己甜蜜的婚姻拥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欲盖弥彰的泡沫泛起在水面,窸窸窣窣地像一个个玩闹的小孩子。所谓的抚养人在法律上或许就履行了职责中的一条,这条简单的就是信息核实的用处。
“这孩子伤的不轻,需要打麻药进行手术,需要家属签字。”这样的情况下一位做父亲的人就出来了,挥挥掺染了浓浓香水味的衣袖,在残留的笔迹下继续发散,弥漫在乌七八糟的上空,和流淌出来的即将干涸的血液不和谐地擦肩而过。
“你别闹了,你爸爸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他早出晚归都是为你挣钱的。”姑姑这样的解释疲倦的躺在夏鸥的耳郭里,不肯离去。
“嗯嗯,我知道,我想报答你们,包括他,你答应我。”
“这要和你爸爸商量下?”
“我是成年人,我只是现在依靠你,以后我会报答,我所有的费用不会从你们稀薄的账本里面扣除的。我的开销会从借贷、兼职、学校的奖学金里面获取,这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
“夏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姑姑看着眼前的女孩,“你现在怎么这么冷淡,有心事就和姑姑说,我不会成为你妈妈那样的,你相信我吗?”姑姑用最接近心脏边缘的辞藻说的那般简洁。她柔情地看着夏鸥,就好似看到了一个彼此心中都明确的场景,比夏鸥看到的更深的便是落魄后的残羹,食之无味地在夏鸥的嗓子中间鼓起,无法下咽。
“我答应你,我抚养你,名义上的还是你父亲,你同意吗?”
“嗯嗯。”夏鸥冷静地答应了,好似这样的一个结局就算姑姑不同意,名义上的父亲在家庭被拆分开后,在每个人尽情挥洒肉体上的欢快时,嫣然在夏鸥心脏跳动最快的地方扎根成一个不灭的事实。
“那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谈谈心,不要所有的都自己扛,好不好。”姑姑被打湿的眼角闪烁着晶莹的透明体。
“知道了。”这份知道来的浅显,来的没有感情,最多的是熟悉。
“王盛,以后我们照顾夏鸥,好不好。”姑姑那天深夜,辗转睡不踏实,所有的理由汇总起来,不是这场戏演的多么的戏剧,而是这场自顾自的一幕接一幕,夏鸥是戏中的扮演者,还是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参与者,这份参与来的伤痛不是一个像她这样乖巧的女孩子可以承受的。
“这孩子最近不怎么说话。”眼皮微微红肿的姑姑在窗口投进的月光中,拍了拍传出震天响的呼呼声的声源体。
“你是说夏紫文出轨后?”
“或许在更早。”
“嗯嗯,那现在我们有什么办法?”姑父转过头,两个躺在枕头上的脑袋,四目相视。“或许,当初夏鸥来的决绝一点,那个女人就不会进家里了。”
“你还不清楚真相吗?”
“什么意思?”
“最垃圾的意思。”姑姑很是不耐烦这样的生活了,所有的东西不是建立在金钱上,就是建立在肉体上。
第十七章
“夏鸥,爸爸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已经记不得是哪一天吃中饭的时候。夜深人静最感怀的时间段还不足以让夏鸥来浪费,这样的时间是和其他人尽情欢快的最佳时段,在一瓶瓶威士忌柔肠般的滑进躯体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像交融的两个躯体,舌苔打了好几个弧度地缠绕着,不断地向深处蔓延。
“你说。”夏鸥咀嚼着黑乎乎的馒头,剩下的馒头此时在桌子下方的手心中使劲的蹂躏着,好似一股浓浓的情绪践踏着无辜的一切。
“你说吧,我下午还有事情,长话短说。”膨胀的夏鸥此时正等待一个重大的消息,加大手心这股力量的凝聚,让馒头化成灰,散落。让脸颊失去血色,垂青地张着,被两个黑洞死死地填充。黑洞里面的投影成为一张固化的理念,不被认可和接受地非要在夏鸥的瞳孔里停留成时代的画面。
“上次你见得那个姐姐,其实是……”夏紫文清清嗓子,脑海中是那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这份娇滴滴比小欧来的让人心疼,“我们是真爱的,对不对,亲爱的,难道你的爱情需要建立在一个成年人的不接受下吗,再说,她也该有自己的男朋友了,总缠着爸爸是怎么回事。”这样的话语在夏紫文的耳际从来不觉得让人生厌,只有喜欢的想去亲吻这张灵动的嘴唇,被填充后饱满的唇部弥漫着清香,晶莹地泛着波光的水光,就似女人下体如滑的水,被饥渴的男性伸长了舌苔地舔着,吃着。“是我的老婆,我们准备结婚了。我现在只是跟你说一声。”此时家长的气势显得那样的具有威慑性,真气派。这样的气派或许应该展露在夏鸥曾经被男生欺负的时候吧,或许这是很早年代的思想了,现在的人,夏鸥不理解了。从小被爸爸妈妈根深蒂固传输的朴实,她找不到根源了,这棵还不算古老的树在蔓延枝丫的过程中,被城市的建设连根拔起地丢弃在路边,等待干死。
“嗯嗯,知道了。”夏鸥拿着手中被揉的掉渣的馒头,此时就想着自己在一座被冰雪常年覆盖的雪山上,披着郊野里面的人民的草衣,隆起一团篝火,燃烧着坐在火苗边上,看着浮在空中的星辰,一杯接一杯的浓酒下肚,让自己如同喝了一大把安眠药后,昏昏入睡,睡着的躯体被深夜狂啸的飞雪掩埋。
“你知道,你那姐姐还叮嘱,你应该学学你那姐姐,没事把自己收拾下,去美容店整整也可以的。女孩子就应该这样活,知道吗?”爸爸站起来,从钱包里很是吝啬的掏出一把钱,从里面筛选了几张丢在桌子上。“这些你先拿着,不要每天一张苦瓜脸。”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开。
“嗯嗯,我知道了,我一定像我那位姐姐学习,祝福你们。”夏鸥手心中的馒头落地了,她直直地挺着腰板站立在爸爸面前,“以后你们之间男女的事情,还请多多指教我这个不成女人的女人。还有,这些钱你带走吧,给她补补玻尿酸,嘟嘟唇也行,或者多买几个套套。”说完夏鸥提着自己的背包走出了客厅,那个直挺挺的背像一个切面刀在阳光的斜影下移动。
“你说啥呢,你这个混账东西。”从背影后面传来这样的吼叫,这样的吼叫还是夏鸥第一次从可亲的父母口中听到。
“对,我是混账,我在娘胎里就注定了混账的身份,你不觉得吗?”背影那边传来这样的回复,回复的那般平静和流利。
从那次背影消失后,夏鸥就和姑姑进行了谈判,寄居在了姑姑家里。谈判的条件姑姑嫣然不会同意,但是夏鸥一如既往的努力着不食言。她在节假日进行兼职,学校里也是国家奖学金,以及自己贷款的学费,这样的一个收入完全平衡了所有的开销,多余的有时夏鸥会拿出来一部分给姑姑和姑父买件新年的衣服。
第十八章
“结果咋样?”从地里回来的姑父一屁股蹲坐在沙发上。
“都跟你说过了,不可能。”姑姑很是不耐烦地说着,眉头像贴了不平整的面膜一样瞬间干涩地褶皱起来。
“这孩子,都不知道咋想的。父母的事情跟这个有冲突吗?”姑父很是不解地自言自语,好似自己的想法完全出于好意,没有半点私心。
“你这人,如果说某人把你打的内脏破裂了,你在医院休养,可是没有人看到你有问题,是不是意思就是说,你赶紧出院,外出挣钱,不要在装模作样了。”姑姑已经够乱了,还要被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如此不解的阐述夏鸥。
“好吧,就当我没说。”姑父眯着眼睛,喝着自己刚泡的茶水,茶叶晒干的躯体在清白的水中湿润,完全的舒展开来,浅绿色的枝叶散发出青草的幽香,肺叶在湿滑的茶水触碰的一刹那变得清凉。
“那上次的彩礼,你准备怎么弄?”姑姑重新回归一个乖乖女的形象。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姑父暗中已经打探到好像夏紫文没有出省。
第十九章
“你交易所的信息,是不是准备把言言和语语的婚姻排在一起进行呀?”姑父在一次闲聊中和大伯母瞎扯起来。
“那怎么可以,这样亲戚随的份子钱少了一半呢?”大伯母娇滴滴地举着个兰花指,在太阳穴按着,总感觉是一个东施效颦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样,让整个氛围很不自然。
“哈哈。”姑父一个烟卷熄灭后重新点燃了一根。“那当然,岂不是现在已经有大把的积蓄了?”
“还好,都是有钱人的女婿。”大伯母对于自己的财富还算有点自知。
“现在很多人都做交易,你放高利贷出去,可以回收一笔。”姑父隐隐的将话题转向跟自己有利的一面。
“诶呀,算账我脑瓜子疼,我女婿才不会让这样做,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宁愿再给我一笔资金。”大伯母更是开心地捂着自己的血盆大口。脸上拍打的厚厚的散粉,在激动的表情下干裂开来,再使把劲就会像没有粘性的面粉呼呼地往下坠。
“那不然不算账,我们说一个大体的利润,按照3年的期限合议一笔总的费用,你看?”姑父感觉自己都要把底交了出来。
“你该不会是想从我这里借钱吧。”大伯母硕大的眼珠子明晃晃地瞪着姑父。
“是这样,但也不勉强。”姑父很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请求,或者还有其他更有效的办法。
“这些资金都是要给孩子们买房等等的,你知道大城市的消费不比我们乡下,人家都是几百万几百万的。”此时的姑父就是大伯母眼下的乡巴佬:我是有钱,可是你还的起吗?就算不给你算利息。
“嗯嗯,知道了。”
“哎呀,忘了,今天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言言下周1结婚,别忘了来参加盛宴的婚礼。”
“嗯嗯,好。”姑父拖着背影,在路边成为一个被忽视的角色,周边群众的招呼声,讨论声此时就是梦境中的虚影,虚影的让自己恍惚,迷离的眼神被抽离走了仅有的一滴滴灵魂。
第二十章
婚纱在背部裁了一个完美的倒立的窗型,窗子的拱形截面和婚纱的下摆衔接,两边棱角分明的肩胛骨在女性娇柔的微小动作中,一伸一张都让细腻的肌肤出水芙蓉般地令人垂涎。这样的一个让人焦躁,胸口慌闷的背部赤裸裸地通过一层单薄的衬衣,紧紧地贴合在结实的胸腔上,胸腔在气流穿过的一刹那此起彼伏地舒展舒缩,鼻孔伴随着这样缓和的节奏,稀薄的空气逐渐被紧张的情绪熏染,每一个孔状呼出的气流都瞬间凝重。最近距离的两个人彼此呼吸的气流在空中融合,融合的那般缠绕,触及到感官最隐秘的神经脉络,脉络在气流的触碰下抽搐。这最真实的一个身体效应驱使新郎更是将所有接触到新娘肌肤的感官加倍用力,这个力度可以使新娘公主抱下的乳房像两只手在对其进行聚拢的一个完美效果的呈现。聚拢的胸口膨胀的压出深深的乳沟,在婚纱半隐半现的朦胧中欲盖弥彰地将要把新郎的眼珠子吸了下来。
一股股热流从鼻腔带着粗气呼出,穿过薄薄的纱布瘙痒着新娘的胸脯,这股焦躁在两个人的身上同时荡漾开来。
要不是那个凸出的肚囊,或许在股股热流强烈的刺激下,这个稳定的姿势将会在坐上车的一瞬间坍塌地用一个热吻解决。
“这新郎我没看出任何优势。”姑父恨不得把自己的外套给新娘披上。“那大肚子都有怀孕的5个月的效果,你看有没有你当时的大。”姑父在姑姑的肚子上画了一个同大小的圈将姑姑压缩的肚皮筐在里面。
“哎呀,你小孩子呀。”姑姑很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啤酒肚也不是简单的大起来的,人家装了东西的,你有吗?”姑父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男人之间的生意一半是肚子在起作用,另一半就是嘴巴。
“浮华。浮华的就像肚子里面不断发酵的酒水。”姑父自言自语道。
这场婚礼是在西安高新区的一家高级酒店举行的。婚宴包场了整个酒楼,宴席占用了一楼大厅和二楼所有包间。
新郎酒足饭饱的样子还好占有了母亲天然的基因,一双大眼睛挣扎着撑着上下眼皮,中间明眸聚敛了所有亲信的祝福,一张老太太的嘴巴卖力地裂开到最大的弧度,脸颊的肥肉在每一个衔接的肌肉跳动的瞬间都会敏感的抖动。
亲朋好友的一杯喜酒下肚,豪迈的祝福语让这对看似没有夫妻像的一对有了语言上的默契,这种默契最大的原因是建立在各自的需求上,“鸟为食亡”的性质在此类比,也是效仿的很有现实主义的写真。
“蜜月准备在哪里?”
“暂时不去?”
“为啥。”
夏言捂着自己的肚子。
“好吧,你厉害。和上一个还没离婚就这样了吧?”
“算吧。”
第二十一章
“累死了。”若果不是一些事情,姑父的屁股宁愿一天24小时贴在坚硬的沙发上,自己臀部磨出茧的一块硬壳很是不厌倦这样的一个简陋,简陋的安静、惬意,没有人可以在这简陋的房间里制造出不和谐的欢愉。
“这家境就是不错。”姑姑少女心泛潮。
“今天就应该让梓晗去看看自己未来媳妇的一个消费状况。”
“孩子去了更是亲戚朋友的一顿数落,何必呢。”姑姑道。
“再说,就算去了,还是不足以这样的一个斥资。”姑姑道。
“现在不管爹有多穷,买房子都是拼爹。”姑姑道。
“今天你也听说了吧。”
“啥?”
“夏语的二婚,亲家也是丰衣足食的一个有钱人。”
“我累了,去休息。”姑父抱着自己的一个大屁股从沙发上抬起来。
“你和准亲家联系下,明天去大酒店商量下彩礼能不能延后呀,顺便也是探探对方的意思。”
“先不去,多去一次多一笔消费,这笔筹码只会多不会少。除非她去庙里拱了菩萨。”
“随你,我这也是没力气管了。”
“我明天去跑趟生意。”
“这么早?”
“都10月底了,彩礼难呀。”
“好。”
第二十二章
“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非要嫁给这样一个混球。”外面还在畅聊煤炭价格的一瞬间,屋内像炸开锅的爆米花,从里面浓烟滚滚的炸出一个鸡窝头,蓬乱的头发被烫坏之后干枯地留着发梢在稀薄的空气中没有定向地飘舞。鸡窝头在一声声啐骂中,鸡啄食的点头操作带着自己纤细的脖子从门帘拖了出来,脖子的锁骨在侧面像一个典型的“凹”字象形地伫立在一副巨乳撑起的腰骨上。腰身在躯体浅显的浮动时,露出和胯骨衔接的一圈地方,那圈再往上就是肚脐,肚脐周围细小的针眼泛黑地呈现出一个小小的痣状。这样的一个痣简单的理解就是刚做完瘦身蛋白残留的一个个小针眼,比面孔上进行的水光针针眼稀少多了,比列接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大臀部微微翘起,大腿和小腿异常纤细,这两条腿如果允许你扒开她的裤子,依旧是一些散乱的针眼,时间过短没有完全消散。这个样子下的夜生活需要给这些许的针眼也进行遮瑕处理,以便使男性的荷尔蒙短时间极大化。大腿被一贯快到冬季的过膝高筒棉靴覆盖,上面是一个黑色的超短皮裙遮住最隐蔽的地方,中间空白的就让它露骨地空白着,空白的地方,细白如沙的肤质是一件驼色的刚好在遮住裙摆的地方收住的轻薄大针孔毛衣,在配套一个伊米妮时尚手机个性单肩包斜着贴在右侧腰部。
整体看上去算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唯独那不争气的理发师毁了一个完整的人物设计,让这几近入冬的秋加快了不屑停留的脚步。
此时的女子已经从屋里全部释放了出来,脸部从侧面带着激昂的文字转到在门口买煤的父亲面孔前,父亲空洞的眼神被自己这个还不明真相的一个残暴的举动震鄂了。眼珠子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这凌乱的一幕,凌乱的女子在风中飘散开自己那个不搭的鸡窝头。
“你觉得那个男的有啥好的?”女孩的父亲忽略了所有,就好似刚才冲动的女儿忽略所有一样的投入。
“他帅气,有担当,他还有自己的公司,他很宠我,这就够了。”
“他不止只宠溺你吧。这个人你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你妈妈刚才跟你说的 都是事实,你到底怎样才能相信。”
“我和他已经在一起快4个月了,我很了解他,你看这是他公司的名片,我也去参观过了。”说着从手机包掏出一张很硬实的名片。
“你见鬼,你见过。”父亲从手里夺过名片,看都没看一眼,就丢在脑后的一块空地上,轻薄的名片顺着风向飘到了姑父的脚下,姑父看着对方即将快为这番不和谐的举动涨红了脖颈儿。
“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通知你们一声,你们同意不同意都没有任何决定权,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女子一只手搭在高筒靴漏出的大白腿上,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翻看着手机号,正准备拨出的时候。
“他搞过多少女人,你还不清楚吗?你已经是第几个了,并且你结婚面临的即将是离婚,这种人不是在养你,是在耗着你。他的公司你确定就不是虚假出来的一个幌子,名片到处可以制作,你是不是傻了。”父亲继续激昂的劝说着无动于衷的女儿。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夏紫文。”
姑父顿时被这个熟悉的人名从争吵的嘈乱中唤醒了过来。他呆呆地思索着这是个同名同姓的两个人,还是就是所谓人渣的本人。他看了看周围,从脚下捡起那个弥漫了一层沙子的名片,干涩的双唇微微开合吐出比苍白的天际暗色一些的烟气,灰尘在这粗糙的气流中飘散,坠落在尘埃堆砌的地面,融合到自己归属的亲密无间的同伴里。这个不期而遇的同伴就好似姑父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一样充满希望的开心。
名片刷刷地印着黑漆漆的几行字迹:
公司:鼎力装修公司
地址:西安北郊***
联系人:夏紫文
电话:*******
再往下是同样意思的几行英文翻译。
姑父端详着这个不着边际的名片,这个不着边际的属性是姑父给夏欧的爸爸附加上的,同样的出自同一个人的名片或者其他不详细节的事情是否也是不着边际。
被吵闹声膨胀开来的大脑,趁着还没消停下来的余热,是否可以暂时地成为这不着边际的一部分,这样的一部分只是暂时的,姑父不停地陈述着这样的字眼,好似得到了不同身份的姑姑和夏欧的支持,更是来自内心那份对于异己出现的强烈排斥的支持。
“喂,您好。”
“您好,是夏紫文吗?”
“是的,您是?”
“王盛。”
“嗯嗯,盛盛呀。”
“你怎么找到这个联系方式的?”
“我不是找装修公司吗,不经意看到了你这个,想着熟人不会坑对方。”
“哦。”此时的夏紫文硬是没弄明白这种不经意到底有多么不经意就找到了自己。“你给儿子结婚吗?房子买在哪里了。”
“你这生意应该不错吧?夏欧的生活费你是一点都没有支援呀?”
“这个,我单独给她了。”
“按照抚养权你是有责任的。”
“我知道。”电话这端的夏紫文明显感到空气的凝重,稀薄的空气一层层地叠加在呼吸道前,高强度的气流压强促使喉管收缩,好似一个大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喉咙,在一点一点地聚拢,呼吸道急促的恍惚要窒息过去。
“我答应给你,你先告诉我这个名片从哪里来的?”电话那边的人在喉管收缩下喘着粗燥的气流。
“我怎么能相信你,不过先声明,按照抚养权,起诉的审案胜算是百分之百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此时这边的姑父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一颗接一颗地忘外渗,汗珠子在干涩的沙尘中淡去。
“你现在是不是着急给自己的儿子筹备彩礼,没辙了。”
“这是两码事,不冲突。”姑父粗糙的手掌在胸口上下平顺着急促的呼吸,尽量让自己传出去的气流平静。
“其实,我这边有一单买卖,这笔钱来的迅即,利润高,没有利息。就看你敢不敢和我合作。”自从离婚后,夏紫文就一直呆在西安,装修公司的挂名是三年前自己的一份投资,作为董事长,他委派了一个常务副董事长管理公司,自己就是一个坐吃山空的花花公子在灯红酒绿的酒吧畅聊天地,男欢女爱的缠绵。这单买卖具体萌生的时间点就是交易所落成的时候。
第二十三章
“最近都不见你,今天看来精神抖擞呀。”大胖子将自己的花短袖从衣服的下角撩了起了,鼓起的肚皮撑大了肚脐一倍,里面盘曲的细纹,叠加的小洞口很是大方地展露在每双瞳孔射出的各种光芒下。
“嗯嗯。最近忙了下店里的事情。”夏紫文在说完后,拿起桌上一小杯添加了20g伏加特,20g白兰地,20g威士忌,加冰的混合酒,一个干练的抬头,酒杯空空地腾空在大胖子的眼前。
“哥,还是这么厉害。不过,你那鼎盛装修的店是不是陷入资金断裂的局面了?”
“你觉得呢?”混社会就是武侠小说的混江湖,真假只有自己辨别,即使自己一时脑子清醒辨别的正确,也是需要囫囵吞枣的含糊过去。
“我还不知道哥哥的能耐,这事都是瞎子在造谣。”此时的对方也为自己的一个不识趣的发问囫囵吞枣了。
“哥,你喝酒。”大胖子一个肥嫩嫩的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在交错的上下滑动后,演奏出一个响亮的肌肤摩擦的声音。站在最近的服务生很是灵敏的进来俯在大胖子唇边,听其一阵鸟语。
伴随着服务生的离开,对讲机在服务生侧身倚着门口的30秒,门再次被大大的敞开,这次敞开的不止是门,更是飘飘然的薄纱在正对门口的空调热风下吹拂了开来,薄纱半隐半现地向后方浮动,细滑的大腿在步伐交叉的挪动下,直率地袒露到自己蕾丝边的内裤。这双腿在短短的几个可数的摆动后,停留在了一双八字张开的一条大腿上,腿上绵绸的布料成为男子和女子肌肤的一个隐秘通道,在这娇嫩女子不乖巧的臀部上下晃动的慌乱中,这腿也逐渐失去了安分。夏紫文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冲动嫣然不是年轻时候的荷尔蒙了,变成了一种情绪的宣泄口,他咀嚼着对方的舌苔,没有任何的味道,连心跳也变得沉寂的平静,可是对方并不觉得。在性爱的驱使下,每一个被酒精麻醉的躯体,都希望这样肉体的交换后,一番知足后的放荡,嫣然感觉到一股重生,一股从最邪恶中拔地而起的重生。可是每一个都忘记了这所谓的重生的期效,或者说这所谓的重生究竟是什么,每个人都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即使做爱最高潮的那一瞬间,这种理念都投进的千差万别。
这时夏紫文只能说出自己的重生意义在哪里:
精致的生活被自己演绎成了一场挥霍后的悲情剧,这篇悲情剧里面没有女主人的泣伤,或许也没有男主人的收敛,放荡一次注定以后就是放逐地浪迹。唯一一个称为老婆的人,举案齐眉了23年,成为了别人的暮年伴侣,自己就是流落街头的一具饱满的肉体,被虎视眈眈的渴望这具免费肉体填充午夜的寂寥的消费者,寂寥的女主人拥有自己的家业,拥有常年在外老公的补给。女主人的肉体在不期而遇到同她一样的肉体后,不言自会的两个触碰了,有了交集,这个交集显得那样的草率和不可离弃。离弃后让彼此的肉体狂躁的发热盗汗,不知道这漆黑的夜是否还有明天,是否还有自己期盼的东西。
“你是不是酒精中毒过好多次了?”
刚做完肠胃清洗的夏紫文躺在住院部的病床上,鼻孔被一个白色的东西塞着牵引出一个细细的管子到头顶的墙壁暗室的插孔里。
“不记得了。”夏紫文在慢慢的恢复意识后,在有限的意识中搜索着可以捕捉的记忆。“昨晚的自己喝醉后出现的不良反应被一个情人送来了,就这样简单,没有其他人,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他静静地观看着医院里面的每一处景致,简单、简洁,却被浓浓的各种气味包裹的让苏醒的人很不适应。
“你这要注意了,上次医生没给你说吗?已经发展到酒精肝硬化了。现在最急迫的一件事情就是戒酒,同时对肝脏进行一些防护保养措施。”一个白衣挂主治医生拿着一个记录本在左手的手心中颤颤巍巍地记录着病人今天的一些情况,后面的一些观察记录就由值班的护士进行了。
“嗯嗯。”夏紫问继续打量着周边的一切,白的干净,白的让人不惜想停留在这里,但是白的确不禁让人打颤,刚才的几个字在这样白茫茫的一席席缥缈的纱布中让人寒颤,寒颤中倒吸了一口浓重的氧,好似希望多补给一点,这一点至少可以让他的留恋多一点空白的遐想,遐想的美好在酒吧的泡影中继续彷徨暮年的沧桑。
“我说的是正经事,你这人这把年纪了,怎么对自己的生命如此洒脱的不负责任。这样的情况最好今天办理续院,我会安排你转到附院,帮你戒酒。”
“我今天先出院吧,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能否过两天再过来,我留下您的名片吧,我一定来的。”这个谎言撒的如此诚恳地快要把眼泪催了下来,不过催化夏紫文眼泪下来的不是医生的关怀,是自己对于余生的迷茫。对于停止这样每天苟且的生活后的恐慌,他不敢想象中午退去的骄阳在自己的头顶一次次地落幕,为自己披上一层不希冀的黑纱,这张黑纱带着一双双隔着百叶窗的帘子透出一束束让人寒颤的微光,这光较比路边的灯光和层层大厦间的室内大灯投射的彩灯显得那般不可在意,可是那股感觉不是你可以感觉到的,那个被遗弃的感觉是你不可以理解的,这恐慌的沙漠之丘让夏紫文在闲暇时不免想起夏鸥当年的那句话,那句顶撞的话来的犀利,却没有任何情感上的愤怒,语言那般平静的超脱世俗的激荡。“孩子,你伤心过吧。”此时的夏紫文真的很想看到那颗泪落下,落在他的手心,他希望为自己的孩子做点事情了。可是这些不过是安静时自己的一份奢侈的妄想,泯灭后的自己已经是一个内脏被洗革后的另外一个人,心脏里释放的血液已是一种不堪入目的浑浊污垢。
“也行,不过我们都是以病人的健康为主,希望你本人可以将其放置在合适的位置。”主治医生收了自己的笔记本托在左手上,被四指勾曲的一个弧度顶住下滑,被拇指的一个按压稳稳地定在了白色袖口和白大褂平展的躯体之间。
“嗯嗯,好。”
这一干涩的吻,吻出了夏紫文干涩的现状,他从大腿把那个女的轻轻地推了推,示意:可以了,下去吧。
“哥,不满意?”大胖子还在旁边尽情地抚摸每一处让他饥渴的部位,大哥突然的停止很是扫兴地结束了这卡在一半膨胀的热流,上不去下不来的那种煎熬只有自己慢慢消化。
“没有。我们聊会天。”夏紫文在酒肉之后,很想找一个谈的来的朋友,可是这些交心的朋友除了附和你的每一言每一句,没有一个愿意动用自己的脑子思考下彼此心底最需要的东西,甚至这份动脑子的费神劲都不吝惜使用在自己身上,每天这样狐朋狗友的灰天黑地,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妥。此时紫文的内心活动或许是这样的:是的,怎样活都是一个活。我有活下去的资金,活下去的基本生活需求,就是活。我活的内脏长成什么样子,我的大脑被酒精和污秽的画面侵染的如何盘根错节,都无关紧要。
舌苔刚好恢复正常位置后,唇部被刚才犀利的牙齿那是咬了细细的一个小孔,小孔渗出的血渍将唇部渲染的红润。
“喂,你在哪里,我说的那件事谈的咋样了,人家女孩回来了都。”
“嗯嗯,在谈,快了,等我电话。”大胖子在这边摆出一个烟瘾的样子迅速地挂了电话。
“这家伙不来电话,我都忘了。”
“什么?”紫文从电话的余音中窸窸窣窣听到很急迫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会让这样的一个渣急迫。
“哥,你看,我这弟弟当的。今天呀,是这个。”说着大胖子从自己的手机微信里翻出一条对话界面,手指在向上滑动的间隙,采集到了一张完美的照片。“怎么样,这女孩可是未婚,属于高龄白领,36岁了,是深圳一家企业的运营经理,由于之前眼光较高,自己把自己刷了下来,现在极度渴盼一个男人的照顾,对于资产都没有什么要求,你这样的肯定符合。”
“符合什么。”
“婚姻呀。”大胖子敏捷地把那张完美的照片发到了夏紫文的微信上。
“我还没考虑结婚。”
“你见了就考虑了,你内心不是这样想的,哥,其实,我们还是彼此有点了解的,只是这种了解不能被捅破,会留下伤痕。”大胖子不知道看小说看到多了,还是有了个把事件的发生铸成了自己稀少的人生阅历,竟然能吐出这样带有哲学系人才能挤出的不待人喜欢的辞藻。
“你安排吧。”夏紫文心里默默地打着算盘,这算盘打的那般迅疾的干练,如同往常的交易一般熟悉业务的流程。
“嗯嗯。我回去给你具体时间,这女孩已经回来了,期盼就是见一面,详聊。”
“好。”夏紫文拿起自己的一件长款黑色大衣,大衣的肩旁被有点佝偻的背缩回了肩角的力度和分明的棱角。
第二十四章
“您好。”
待一个微信消息显示在屏幕界面“我到了,咖啡馆门口。”时,夏紫文就在远处看到这个细高的身影,身影被掩埋了半张脸颊。
女方此时正低着头看着屏幕弹出的信息:“你的左手边,最里面沙发座。”女方定睛地看完信息后,一个抬头被夏紫文的一个牵手带到了座位。
“我这样没有吓到你吧。”夏紫文子在座位旁把女方的两个纤细的手指轻轻垂放下来。再做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这一系连贯的动作下来,不让人爱慕也会心潮一热,将外套脱掉。夏紫文提前10分钟来到咖啡馆,选了一个靠窗的,并且是沙发坐的地方,沙发给人一种舒适的散懒,就不会让时长处于高层的这位女士继续保持那种工作上的机警,对于这样的场合更是蒸发女性一面的时候,尤其是坚强女子小女生的一面,被另外一个照顾,呵护。并且在提前来的这段时间,室内暖气的气流让夏紫文在进门入座的1分钟内完成了黑色大衣到素色毛衣的一个替换,这件毛衣是夏鸥之前逛街的时候买给他的,他并不是很喜欢,可是有人喜欢,这种素素的感觉。
“没有,谢谢。”女士坐下后,放下的波浪卷长发在入座的瞬间,像一个瀑布堵塞了一张侧脸的精致。
待定她坐好,夏紫文客气地询问对方喝些什么。当点完单后,不忘关怀的说了句。“秦沫,你这样热的话可以把头发扎起来,怎样都好看我相信。”
别说,小女生的心思,夏紫文还是掌握的特别到点。秦沫去了趟洗手间将自己的头发收拾了一下,不时间的心跳加快,让此时的秦沫不知道这样的感觉真的是遇到爱情了吗?还是被一个男人绅士的友好陶醉进了蜜罐,可是谁会拒绝这样美好的一个体贴,即使被骗的谎言,都是每一个在爱情里享受的绝世佳句。她补了补妆,打了点腮红,唇部稍微补了点唇彩,但是不浓,这样的颜色符合她的性格,更符合不夸张,带点干净的肤质。
“不好意思。”从洗手间出来的秦沫落座下来,对着对面的夏紫文打着歉意。
“没事。本来就是聊天,不希望彼此不舒服。”
这样的一句话更是打开了秦沫多年不给予男人的一堵被尘封的心墙。“你挺会照顾人。”
“哈哈。至少这样可以照顾自己。”此时每一句从哲学书上或者从任何理性的书籍中看到的暖男型的文字都成了此时台词的一个潜台词。
“你挺幽默。我的情况,你知道了吧。”
“嗯嗯,知道。”
“你比我大10岁,可是看不出来你很老气,反而有种猜不透的东西。”
“有吗?我就一把贱骨头,没什么。”
“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很多地方其实都挺好的。我大概也了解了你的过往,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这是最基本的。不然后面都是彼此的麻烦。”
“嗯嗯,真是感觉你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不像……”秦沫在自己的脑海从听说夏紫文的情史就开始对这样粗鄙的人添加了很多不予理睬的坏名词。可是冥冥中照片里面的眼神,让秦沫感觉到一股隐隐的吸引力,这股力度不张不弛地停留在瞳孔里,不大不小刚刚好。她也是因为这样的一股力量来的,至于来的结果她没有想过。
“嗯嗯,有疑惑正常,你尽管问吧。”对面的夏紫文说起来此时并没有被秦沫的美色凝聚着眼神固定在一个目不暇接的位置,反而有点迫不及待想结束这样的谈话。他冥冥中感觉这样的一个自己就像每天的一个射精过程,来的急去的也快,这样的自己早已不是生活中的自己了,是一个生活的包装在演绎一个别人尊崇的身份,这个身份下包含了自己的一丝丝希冀和满足,这样的满足却必须建立在一个慢慢对自己产生信任和依赖的人身上。此时的秦沫或许眼神中透漏的信息就是以上的一个内容。这样的内容让他唏嘘地有点沉重,他不希望沉重地活着,他想像很多人一样,没有思维地活着。这些所有让他觉得累,累的不是现在的自己了。
“紫文,你在想什么?”秦沫的一个声息打断了这凌乱无章的思绪。
“没有,就是等你,等你提问呢。”夏紫文在从一大堆思绪中挑出一个符合现在场合的思维对答着对方的每一句问话。这个跳出来的思维让紫文顿时找到了一个应对的出发点,那就是继续这样苟且的生活,用残留的精力继续放肆自己的生命,同时这种放肆牵绊到对方毫无应急的一种情感牺牲,甚至财产,自愿投资的财产,当这样不切实际的出发点出现时,伴随的就是那些虚化、恐慌下的救助,这个救助建立在一笔可以被挥霍的资金上。
“嗯呢。”秦沫对刚才夏紫文的发呆小小的迷恋了一把,这张面孔深思的样子,是那样的具有男子气魄,这股气魄里面凝聚了一份正直力量和某些东西的较量。
随后就是一些碎言碎语的交流。对方都在张合的口腔中,修改着面容的肌肉,每一处被激发的肌肉都代表了可爱、同情、含情脉脉、甚至你侬我侬的依赖。
两个人的进展很快,并且秦沫了解到夏紫文的公司需要融入一部分流动资金,才能继续维持营业。她什么都没有说,把自己一张卡里面的小存储给了他。
这样两个人来往越来越密集。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姑父捡到名片的那家就是秦沫的老家,当天的场景让秦沫感觉到世界的崩溃。这样的崩溃牵动下的是夏紫文手机的不断来电。这些来电在没有煎熬到两天的时间后,成为了被群居在黑名单里的一员。秦沫找遍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了这个曾经贴心男人的踪影。那段时间的夏紫文因为酒精再次中毒住院了,可是这贴心的一个女人此时却成为了紫文烦心的一个不明之物,他狠狠地甩掉了,甩的没有一丝的犹豫,同时在后面把自己的公司也抵押给了别人,身无居所的夏紫文真正地实现了人间蒸发。
第二十五章
“喂。”
“夏紫文,你现在在哪里?”对方急迫地问着。
“想做生意了?”
“对。”姑父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个字。
“好,两天后,我和你联系,和你见面说细节。”“等等,你把你的条约拟订好。”
“你怎么知道的?”
还没听到对方的回答,电话就挂了,挂的干脆的就像接电话时那般敏捷。
第二十六章
“条约拟好了吗?”姑父进入一家餐厅的包间,包间的所有菜系已经点好,酒水也满上了。服务人员好似经过了某人吩咐一般,不见踪影,除了把自己带进来的那位。
“嗯嗯,你这很速度,这两天是不是也在想那个买卖怎样更好的进展。”姑父使了一个眼色,这个眼色他很少使用,可是今天不一样,这场交易感觉贯穿了彼此暮年到底有多凄惨,还是说扭转乾坤的一次翻盘。
“是,我做事你知道的。”“说吧,单刀直入,我们之间没有其他更多的细枝末节需要打探。
“好。”
“这是条约,你看着。然后我再说一遍,同时进行修改,最后彼此签字按指纹。”
“好。”
夏紫文打开一个折叠的夹子,夹子的左右面密密麻麻写了用阿拉伯数字排列的内容,最上面一行是左右两边间距一致的“条约”两个字。在纸张的最下面是落款人,甲方:乙方:,同形式往下移动一行就是同样对等的日期。
“你这是写借条写的很溜呀。”夏紫文在这个节骨眼还不忘开玩笑,开任何人的玩笑,此时的笑意好似在嘲笑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看主要的。”姑父很不耐烦地说出这样的一句压力性的话语。此时第一次感觉姑父的人生有了人生的意义和专注,这份专注和第一去准备赴约交易一样的收拾的精致。
“你这还没有问我,交易是什么,就赌了条约在这里,4/6分,你确定,你4我6。”
“你的交易还能有啥,投机倒把的买卖,和我现在的煤炭生意不差毫厘吧。”姑父很是信誓旦旦地吐着肺腑之言,好似给出的两天就是单纯让姑父考虑财产的比例分配问题。
“这个买卖,看你怎么理解了。不过,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会答应我,可是你是这笔买卖唯一的合作者。”夏紫文把这句话说到了一个顶峰,这座山峰的雾气腾腾地穿进彼此的肺部,肺叶呼呼地打着不是很舒服的喷嚏。
“你有话就说。”姑父此时就算把脑子摘下来,清洗一遍把所有生意人的理念重新糅合一次,或许都想不到这笔买卖的交易筹码到底是什么。
“在婚姻交易所挂号,交易我的女儿。”夏紫文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王盛的一举一动,甚至脸部毛孔的紧密程度,舒张频率。
端着杯子喝茶的姑父哑语在了那里,茶杯口顶着发黄发黑的牙齿,进一步接近牙龈、牙龈跟,手臂肘关节撑着的半截上肢手臂麻了,失神的一个晃动,茶杯口猛地和牙龈跟一个完美的硬碰硬的接触,这个抖动和疼痛,唤醒了姑父,唤醒了刚才那句话和现在的交易场面是一个真实的现状。夏紫文等着这样的一笔迫切的费用做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需要,可是需要的那么冷人作呕吗?需要这样去交易一桩比假货更肮脏的泯灭掉亲情的买卖吗?并且交易是夏紫文提出来的。看着那双明眸,你想不到的那个女孩秦沫的争吵,撕心裂肺地和家人撕破了为了一个如此肮脏的人,此时眼前这个是不是同样为了另外一个去撕掉自己的这份维持并不久远的亲情,是否需要将伤痛化成两个彼此没有牵连的彼岸,各自在各自的彼岸遥望彼此不想看到的生活,生活里面的人再熟悉,也只有狠狠牙,将他化为路边的虚影,一次次地略过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女儿,我当然会保护,我不会真的要她交易,只是需要她配合吃一顿饭,和我们一起。现在交易所的男方在此时儿子从外地回来,就像一个急迫的狼群被放了出来,寻找猎物,这里有大把的机会,而且,我会意会服务人员安排一些可以乘虚而入的家庭。这些家庭在我们一些虚晃的信息下,加上服务人员的里应外合,这些并不是问题,问题在哪里,就是你需要和夏鸥沟通一下,沟通的内容相当简单。”
“什么意思?”
“上次你不是说夏鸥在2/2号回来吗?这都快到1月底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并且不是年底你就需要筹备齐那笔彩礼,或许这通电话我是接不到的。”夏紫文想继续趁着对方快要陷进来的状态,继续简化这个故事的重点,打破姑父此时的焦虑。
“你先告诉我这个想法,你什么时候想到的。”姑父没有看对方,低着头,希望现在这个包间足够大,大的此时两个人可以打一架,为自己的廉耻打一架。
“你想听真话吗?”
“真话。”
“婚姻交易所落成时。”夏紫文淡淡地说着这句话,好似这句话被咀嚼地没有了味道,跟没有了哽咽或者难以言出的干涩感觉。
“为什么?”
“需求。”夏紫文继续淡淡地说着。“或许此时你跟我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你不敢去面对。我说过只是吃饭,其余事情我会安排的。
“你之前带给她的伤害忘记了吗?”姑父低着的头瞬间抬了起来,目光和夏紫文焦灼的眼神碰触的那般吻合,两个人的瞳孔此时放大的半径是那般近似到成为一个等圆。
“这笔交易的关键在你,你可以不答应,那就大家各奔东西;你答应,我们就分了资产后,各奔东西。”夏紫文继续用一双焦灼的眼神看着对方。
“确定吃完饭就没有任何事情了,夏鸥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姑父此时眼神的瞳孔较对方的放大了一半的尺寸,眼神犀利地射出一阵阵冷气,冷气穿插进对方的瞳孔,眼看就要熄灭那边不盛的焰火。
“确定。”这个确定答应的那般干脆,干脆的好似自己才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受害者的承受能力和自己一样,对于亲情不过是一些骨肉情深,同爱情一样可断可分更可换。这股不正常的思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浓缩在这个看似健全的肢体里面的。
“我需要回去冷静一下。”姑父站起身,搭着一件夏鸥买给他的棉衣在弯曲的背上。
“只有两天时间,不然到夏鸥回来就不好安排了。”
姑父头也没有回,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的台阶,转的弯,惆怅的一个身影像半瘫的一个缩影。这具缩影在满额头被室内暖流浸湿后,一缕一缕的头发很是没规律地草率不失率真地懒散在姑父光光的大额头。大街上,路边的街灯喝彩着,同周边隐隐远去又拉近的虚影同流合乌地起着哄。这哄哄闹闹的声音,让心潮暗涌的姑父有种想腾空而跃的感觉,西北的风在彩灯的喝彩下继续张牙舞爪地袭击每一个无所谓身份的人,它的表演那样的殷实到没有好坏优劣差距之分。它的这般平等让行走的虚影保持着更奢侈的距离。这距离给人行道的姑父留足了空白,留足了去清晰地看着周围的花花世界。姑父湿滑后的一缕缕头发在北风肆无忌惮的呼啸中,干烈烈地七扭八歪地伫立在头顶,每一根被干化后的头发似这烈风一般肆无忌惮,毫无温柔可言。还是路边知趣的行人知道给这样一位婆娑的装饰满岁月沧桑的不合适打探年龄的陌生人保持一个该有的间距,这个间距就是因为一个理念,一种根深的理念:这样的人外面看起来就是一个比酒鬼好一点可以行走的酒鬼。没有丁点醉意的姑父此时被生活这个圈子弄晕了,晕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夏鸥的淳朴是对的,还是夏紫文的不惜利益才是最切实的。他不知道了,就像这笔交易同样打出的问号,他不知道怎样回答了。
第一面,你似温情的猫,乖顺绵柔,彼此贴合着对方取暖;
一段时间后,你发了一次火,火很大,我不懂这是你日积月累下的不痛快积压下来的爆发,还是你本身就是这样,只是你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挤压成了一只温顺的猫;
几年后,你和我磨合的有了彼此的茧,这个茧让彼此有了可以硬碰硬的一个力度,这个力度不伤大雅地可以继续我们之间的彼此。
十几年,二十年,你告诉我分开,没有任何的预兆,你背叛的那么的轻而易举和毫不留情。你的背叛让我有点恍惚不知道时间久远真的是一个真假的验证吗,这个期限够吗?
在夏鸥这里的答案就是不够的,不会再有够的时间了。
姑父想象着夏鸥知道自己被最至亲的人再度欺骗,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他想象不出来,只觉得胸口丝丝痛,痛的扎心,这股扎心来自不同的两个选择:
“我无法在一个淳善的孩子的世界里,用最后一秒相处的时间告诉她,我在欺骗她,我之前的所有为的就是现在处心积虑的一场交易。不管之后她会怎样想,这样的设想在这样纯真的世界里,在这样一次次假装出去打牌,忽然一天消失在牌场,和其他人私奔了;在这样一次次教导她做人真善美的重要性的父亲也成为了一个无法辨认的陌生人,带着粉质浓妆的艳女出入家门。她的观念或许已经被颠覆的没有了真正的真,没有了不是故事的故事,我这边一滴滴的背叛,将是一个决堤的洪口,把那堵我和她姑姑刚刚筑起来的无形的保护城墙亲自拆毁了。”
“另一面,我不是一个淳善的孩子,我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总是找一些合理的借口,这样的借口是那样的让人心酸到同情地落泪。这个真善美的人还是让其他人来做吧。我需要扮演一个丑陋的角色,让这场剧情继续戏剧化,戏剧到自己的内心生出同表皮一样的茧,这个茧遮住了自己的感官知觉,这个知觉可以让我继续胡作非为。”
第二十七章
“夏紫文,之前的交易你还算数吗?”
“当然”电话这边肯定的答复着。
“好,之前的地方见,我们的约定和计划重新谈判。”
“好。”
挂了电话,姑父一顿收拾,所有的细枝末节都在自己狭小的脑袋了思了又思,每一个不管有用的思维都被细细地记录在自己的账目本子上,这里面画着重点的还是:只允许吃饭,不允许带给夏鸥一丁点伤害。
“你看一下,我复制了两份。我们需要一条一条核对,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字一个字核对。”姑父恶狠狠地说着,好似此时就想把夏紫文当成一只猎物宰杀了。
“……”
“其中,婚姻交易所的会员信息完全按照你自己的填写,不可有有关我的半点。”
“嗯,还有?”
“和你外出的那段时间,我和夏鸥必须形影不离。”
“没问题。”
“最后资产的收益5/5分。”
“好。还有?”
“对方不能添加夏鸥的微信,或者保留任何联系方式。”
“这点。不是说不可以,只是这样太过坦白我们的不诚实,会更早引起对方怀疑的。”
“所以呢?”
“因为我设计的是孩子当天做高铁在7点半就回到西安北站了,你到时打个的士去接她,费用我出,我们当晚就见面。”
“当晚?”
“你别激动,这样的。”
夏紫文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叠整理好的单子,最上面是自己的病例单,依次往下是不同时间段的住院单。
“你真的生病了,还是晚期?”姑父看着病例上详细的基本信息,以及病情陈述。
“无所谓真假,只要夏鸥相信。”
“你行,死了你真活该造这种孽缘。”姑父很不客气地嘲讽着对方的生命。
“或许吧。”
“可是,就算你拿着这个,她相信了,凭什么会来见你,你知道她现在最希冀的是什么吗?就是你永远消失。”此时的姑父恨不得把这些单子贴在他的脸上,大字报似的写上“罪有应得。”
“你记得她之前告诉你们,她工作的事情吗?”夏紫文丝毫没有受到姑父冷言冷语的刺激,异常平静地继续自己的话题,就如同刚被查出来的病症一样平静。
“工作怎么了?”姑父很是不解。
“她告诉过你们她回来想和你们商量下工作外派的事情,外派的地方是美国。”
“是的。所以呢?”
“你觉得她和你们商量的原因是什么,是你们对于这个行业发展前景的深层次了解可以让她事业有成;是你们的一些顾虑补充她不周全的计划;还是你们更有一个她去或者不去的决定权。”
“和家人商量之情很正常,哪有你说的这些曲曲折折。”姑父还是一个被蒙了沙包的脑袋,晕头转向。
“她是我的女儿,她的性格里有我的一部分,只是我感觉她比我更偏向极端。她的隐忍和她的爆发点超出了我本身的自控能力。”
“我听不懂。”
“记得那次跟她说,和第一位姐姐结婚的事情,她的反应。她离开后,我看到了那散落在地面的黑馒头屑。这孩子的气性嫣然被我的事情引发到了着火点,可是她顶撞的语言也没有说太过恶略到极端丑陋的一面。她不是没有恨我,只是两种感情混合在一起,发生冲突时,她还是选择了压制自己的不理性,将那种骨子里面的爱尽量维持着不破裂的状态。”
“按照你这样说,简单的解释就是她还是有同情心的,比你强。”姑父简单直白的道出了:夏鸥还有良心,你的荡然无存的意思。
“是,你就告诉她,我希望见她一面,这一面只需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吃饭,即使不看我一眼,也无关紧要。”
“你这样子了,都不知道有没有明天,她很可能会来喽。”
“那她至少知道其他的吧,要是不小心问问题呢?”
“你直接告诉她,今晚的成员是我的新家,女人是最普通的农村妇女形象,她对于这样的反转和我目前的情况,只会感到心酸,这个时候的她只会静静地坐在那里,因为过多的接触只会让她不经意的潸然泪下。”
“你厉害,自己的女儿能下的了手。”
“男方家庭这边我会安排好,对于小欧饭桌上的的一些问题,我提前会回答她所有,所以饭局就简单的就是饭局,除了男方对于我们这边殷勤的招待。”
“你还是有疑问对吧?”
“当然,你这不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吗?”
“没有人是傻子,只是在当时的时间,就只能做那些事情。就算出了意外也是一个完全可以弥补的。最大不了的结局就是一场空,这很正常。”
“好吧。”
“还有,第二天是跟一个朋友聚会,也是男方家庭,不过出席的是父亲。到时你知道怎么给夏鸥说了吧。”
“知道。”
“可是就一个饭局,就真的可以拿到一笔?”
“交易所的服务生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两个家庭我也见过面了,大概的说了下,对于夏鸥的条件是没得挑的,并且我有自己的公司,夏鸥高挑的身形,体面的工作,外加研究生的高学历,他们都是本科生的一些理工科男,之所以我们委曲求全的原因就是女方年龄不适合在继续耽误了。所以服务生的陈词很是说到了对方的心卡里。这笔交易在任何人眼里男方都是占了很大的一个便宜。”
“就凭你的人格,臭名远扬,人家会相信吗?”
“我的公司,名正言顺,正当行业,我的女儿,所有的都可以查询,到时见了人更是一个喜欢,至于我本人,他们看看周围的风气,或者看看自己,都知道或许还是一个同道中人。”
“你还没回答我加微信的事情。”
“到时我会说,我回头发给她,这个你不用担心,后面追踪起来,矛头都是指向我的。
“暂且这样吧,我也说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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