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只假母猪——采精器之后,宝福家再也看不到前来排队配种的母猪了,取而代之的是出出进进,忙忙碌碌的一群穿白大褂子的人工受精专家。他们把派克的精液稀释后分装在玻璃容器里,放进专用冷藏箱,再把它运到求种的客户那里,给发情的母猪做人工受精。这样,既改变了环境卫生,又方便了养猪大户,配种范围也逐渐扩大,配种只数还增加了十几倍,宝福的收入也每天增加了十几倍!
在研究小猪派克惊人的繁殖力的同时,科学家们非常重视它的遗传基因。结果显示,在几千例它的后代中,竟然找不到一只种猪具备它“父亲”那样的能力。即使是派克第一次交配的万福家的大母猪,留下的后代也一样的平庸。
当初,万福家那只如愿以偿的大母猪,多么希望自己能生下像派克那样的小帅猪,万福也多么希望能得到像派克那样有灵气能挣钱的小公猪!他把母猪那一胎生下的二十一只猪中的十二只公猪都留下来作种猪,结果令他很失望,最后不得不把它们都阉割了。
根据这些数据和资料,世界环境署和国土资源部联合发表公报,宣布小猪派克为“不可再生资源”,并把派克定为世界珍稀物种,国家特级保护动物。几天后,宝福接到了通知,委任他为派克的第一监护人,还规定对派克采精每天不得超过两次,并在派克的生活场所安装了远程监控器。不久,一家著名的保险公司,给派克赠送了二百万圆的保单。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媒体对派克进行了连篇累牍的报道。
正当宝福数钱手都发痛的时候,一家生产男性壮阳药品的厂家,愿意出巨资请派克给他们的药品“震撼雄风”作广告形象代理。宝福严肃地对客人说:“派克毕竟是一只猪,这样的药品广告岂能儿戏!”
来客并不着急,给宝福博引旁征说,如今这类广告狮子和老虎都能做,为什么猪就不能做呢?我们选择派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我们保证给予最优厚的佣金,一年两千万,首付一千万。
宝福心中大喜,但仍然显出矜持的姿态,说:“你们不能违反广告法。”
“当然,当然!请你放心,我们找的是最著名的广告公司。”来人说。
宝福很快和他们签约。从此,小猪派克和“震撼雄风”在广告界“飘红”。
再说小猪派克出名之后,自然是深居简出,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也就是一天和那个假“仙女”做两次爱。它对“她”讨厌极了,“她”整天一副温顺的笑眯眯的面孔,再也没有其他表情。更主要的是它没法和“她”交流!因此在闲暇时,它就会想起万福家的那只大母猪,它第一次还和“她”说了几句话,但是伤了人家的心,第二次虽然是满足了“她”的欲望,但楞是没理人家,同样伤了人家的心!
“我为什么不理人家呢?就因为我是处子而她不是吗?”派克这样责问自己。于是它更怀念那次做的梦,那梦中的情感使它刻骨铭心。它多么希望有谁靠在它的身上“嘤嘤”地哭泣,然后它再好好地给“她”温存,给“她”安慰!
有时,芦花公鸡也会带着母鸡过来和它打招呼:
“你好,派克!”芦花早已改变了看不起派克的态度,对它显出恭敬的样子。
“你好,芦花!”派克这时正想有人聊聊。
“派克,我正想和隔壁的大白贼决斗呢!”
“为什么?打仗并不是好事啊!”派克劝道。
“你不知道,它老是趁我不注意时,调戏玷污我的老婆们。”芦花越说越气愤。
“可是,它不注意时,你也去找它的老婆寻欢的呀。”
芦花把脸一红:“它的老婆少,我的老婆多,它占我的便宜多。这样不公平!”
“哈哈!我看真的不公平。你们商量一下,把老婆平均分了不就行了!”派克和它开起了玩笑。
“派克,你怎么自家人还向着别人说话?我的老婆多又不是抢来的!”芦花真的生气了。
“不是。我怕你整天贪色,体力斗不过大白贼。”派克解释道。
“当然,我比不了你。”芦花反唇相讥。
派克并不和它计较,无限伤感地说:“老兄,你知道,我现在是世界上最惨的一个,整天玩的是假假假!”
“咳!有什么办法呢?”芦花显出同情的样子,气也消了。它真的为派克犯了愁。
“你要教训大白贼,不妨请小黑狗帮忙,免得吃亏。”派克真诚地给芦花出主意。
“汪——!汪汪!”它们正说话间,小黑跑来了。
派克把芦花打算惩治大白贼,并希望小黑给芦花助阵的事说了。
“没问题,请放心!”小黑爽快地答应了。它对芦花说:“只要你找个理由,我就把它打个落花流水!”
芦花赶忙道谢。小黑忽然露出了忧郁的表情,低声说:“可是,最近我也有难言之苦,常感觉心情很郁闷……”
正当派克和芦花想问它什么缘故的时候,派克宾馆的门前驶来了一辆豪华轿车。当然这并不希奇,希奇的是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衣着很另类。他们显然是外国人。外国人也常来,可是这两个外国人令派克它们很讨厌,——虽然他们衣着很华贵,但样子很丑陋。
不一会儿,宝福陪这两个人来看派克,小黑和芦花它们都走开了。
来人先是拿了相机对周围的景物进行拍照,尤其对派克的居室拍的更细,最后拍了派克的近照。其中一个戴白手套的人拿了仪器对派克的五官做了最详细的检查,还给派克量了三围和体重。做完了这些之后,宝福陪他们回宾馆住下了。
一连几天,日子过得很平静。可是派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两个外国人不安好心。当然,它的膳食得到了很好的改善,有时这两个外国人显出非常热情的样子,亲自来给它喂食。
“没见过这么热心的外国人!”宝福这样称赞道。
派克还是非常谨慎。它告戒小黑和芦花说,你们要小心啊!看这两个外国人这么热情,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这两个外国人不断的热情终于使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包括派克、小黑和芦花它们!
在一个阴沉的冬天的晚上,西北风渐渐地呼啸起来,越吹越厚的云层,预示着一场大的暴风雪。零点过后,派克宾馆及其附近地方忽然停电了,这并没有引起沉睡中人们的注意。可是宝福忽然醒来,他发现宾馆一片漆黑,打开床头台灯也不亮。他觉得蹊跷:“怎么警铃也没响呢?”
原来,派克宾馆安装了停电等预警系统。他赶紧穿衣起床,呼唤当班的警卫,连叫几声也没人答理。他更觉不妙,一边找手电筒,一边打供电局的电话,电话打不通。他又打咨询电话,咨询电话也打不通。怎么回事呢?他搞不懂,就试着拿自己的手机打自家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原来不光是停电了,连通讯系统都瘫痪了!”他知道事情非常严重,拿了手电筒奔出门去,那手电筒居然也打不亮。“才换的新电池啊!”他对电筒又拍又打,又摇又晃,但还是不亮,气得他一把摔了。
他在门口遇到了第一个警卫。那警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两条腿伸得直直的,头耷拉着,双目紧闭,怎么叫他也不答应,地上的雪已经没了他腿脚的一半。宝福顾不得他,疾步冲到门口,又遇上了两个同样的警卫。他心急如焚地冲到派克的住处,借着雪光向里一看,派克不见了!他开始怀疑那两个外国人,飞快地来到宾馆五楼。——由于停电,他在步梯上几次差点摔倒。那两个外国人房间的门大开着,也没了人影儿!他又跑去车库,那辆外国人的豪华轿车也没了!
他定了定神,打开自己的车门,准备开车去追,可是怎么也打不起火来。
“完了!完了!”宝福跳出车门,忽然想起小黑狗,平时在他起床出门之后,小黑总是蹦跳着来迎接自己,今天怎么也不见了呢?
“小黑!小黑!”他大声呼唤它,他得到的只是失望。他又想起芦花,这时候该是芦花打鸣的时候了,怎么鸡也不叫了呢?
宝福在绝望中再次来到派克的住处,他在它睡过的地方摸啊,摸啊。他似乎在它的铺上还摸到了温热。
“老天爷呀!”宝福一下子躺在猪铺上,嘴里胡乱地喊着,“派克啊,我的乖乖宝贝!我平时只知道挣钱,对你关心太少了!那两个天杀的外国佬,我平时待你们那么好,你们就这样来害我呀!”
宝福哭一阵,骂一阵,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他朦胧中看见李真人来到面前,向他朗声说道:“宝福听真!你赶快给你的汽车加上油。派克已经被我拦截在离这里五百公里处三国交界的河边,你赶快去救它。记住,它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在一个编织袋子里!”
宝福猛然惊醒,弄不清是梦是真。他大声呼喊:“李真人,李真人——!我宝福对不起您啊!”
没有人回答他,也看不到李真人。他跃起身子,再次来到车库,加了油,把车驶上路。这时他才发现,鹅毛大雪已经把整个世界覆盖成一片白茫茫,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田野,哪里是沟壑!
宝福凭借对当地地形道路的熟悉,根据路边树木的大小、道路的起伏和积雪的深浅来判断着距离和行程,谨慎驾驶着车子向目的地奔去。
大雪下了五六个小时,天亮之前就停了。在薄云消尽,星星还来不及闪烁的时候,一轮红日已从东边的雪原上升腾起来。宝福的车也开到了这三国交界的河口。雪后的清晨是那么冷,而宝福的额头上却冒着汗。他下了车,径直向一块大石头后走去。
他扒开雪窟,费力地拉出了一只编织袋,又急忙打开袋口,只见派克无息地躺在里面,紧闭了那双可爱的眼睛。宝福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着轻唤道:“派克!派克!”
正犯愁没有人帮他把派克抬上车的时候,雪地上响起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宝福还没反应过来,两个边防巡警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你要做什么?”巡警把枪端在手中,厉声问道。
宝福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对两个严肃的巡警说:“报告长官,我的派克被人偷在这里了。”
“派克?什么派克?”他们疑惑道。
“我家的公猪,……叫派克。”
两位一瞧,袋子里果然是一只猪。
“是不是……,什么雄风广告里的那个派克啊?”
“是是是,就是!震撼雄风!”宝福激动不已。
“那你是谁?”
“我是它的第一监护人。”宝福急忙拿出国家主管部门发给他的证件。
他们一看证件,立即说:“你赶快打开车门,赶快运去救治!”
两个巡警放下枪,将派克抬上车,宝福感激不尽。
“看,河里冰雪上卡了一辆轿车!”一个巡警手指国界河说。
宝福放眼望去,又惊又怒:“对!就是那两个江洋大盗的车。看看他们死在里面没有?”
宝福正要奔去,被巡警一把拉住:“救派克要紧!你赶快走吧,我们联系救护车前来接应你。这里的事情有我们来处理。”
宝福正要奔去,被巡警一把拉住:“救派克要紧!你赶快走吧,我们联系救护车前来接应你。这里的事情有我们来处理。”
宝福再三道谢,掉转车头。不一会儿,那辆小车就消失在茫茫雪海里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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