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庄村地处小觉南沟最里端,距小觉镇区20华里,是南沟公路的起点,扶峪河的发源地。南临北冶,西临下口,北接湾子村,东边与东王庄村隔山相对。该村东南西三个方向处在老虎岩、白沙梁、活白三山环绕之中,村内山连山沟套沟,三道大沟成扇形散开,除活白没有人烟外,其他两道沟内沟沟洼洼自然成庄。白沙河和活白河先后汇入扶峪河后向北流去,通过闹桑园自然庄进入湾子村。全村现存小型水库5座、大口井(含机井)7口、因退耕还林修建的核桃基地大水塘1个。
该村冬夏两季长春秋两季短,属于典型的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冬天干燥而寒冷,冰锥冰瀑过去到处可见;夏季因地势高而凉爽舒适,晚上需盖薄被,是天然的避暑胜地。这里难觅霾的踪影,偶见薄雾绕苍穹。
全村共有人口797人,耕地面积556亩。该村山场资源丰富,植被覆盖较好。山上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杨槐树,老虎岩还分布着一万多亩油松林,有绿色的“天然氧吧”之称。沟中和山洼里长着榕树、桦树、白杨树、核桃树、柿子树、黑枣树和楸树等。山上遍布着远志、柴胡、红根、黄芪、黄芩、血蝎、黑老虎根等百余种野生药材,山中隐藏着野鸡、野兔、野猪、马月鸡(俗名)、石鸡等几十种珍奇动物。
村内三条乡间公路与外界相连,北有南沟公路直达小觉镇,西北面白沙梁公路是小觉镇通往下口镇的最近通道,东南方乡村路穿越老虎岩直通北冶乡辖区。
农业是本村的传统产业,一年两熟,主要作物有冬小麦、玉米、谷子、黍子、豆类、红薯、土豆等,上架作物有花椒、核桃、大枣、黑枣等。近年来冬小麦基本上已经无人种植了,上架作物因疏于管理也频临绝迹了。大理石加工是本村的特色产业,大理石产品在小觉当地负有盛名。
该村明末建村,先由王姓在此居住,故名王家庄,又因与小觉镇东王庄隔山相对,名“西王家庄”,后简化成西王庄。村民分散居住在主村和五台沟、苇地沟、白沙河、庙南沟、庙南台、麻地沟、下岸、水库阳坡、大沙地、土窑、黄土垴、羊场沟、三岔阳坡、东沙湾、庄窝、桃园、粱泉、东山、漏斗峪、泉泉底、东沟、盘角凹、闹桑园、上康家峪24个自然庄中。这些自然庄分编为闹桑园、白沙河、东沟、南沟和主村五个大庄(曾称五个生产队)中。随着社会的日益发展,居民不断搬迁,大部分小自然庄目前已无人居住了。
探究不断变迁的历史轨迹
白沙河现有张、李两姓。张家三胞兄从山西西道村搬来,目前已历八辈,俗有“大三门小三门之称”。李姓来源于湾子村东岸,已历五六辈。张李两姓世代通婚和平相处,多年来亲如一家。闹桑园人大部分姓冯,从山西盂县相邻的两个村搬来后分别落户东西两头,有人说东头与西头的冯家并不是一脉,这种说法未必正确,因为东西两头的家谱上姓名排辈完全一致并没有乱,说明在盂县时两家可能就是一个家族的两个分支。何姓搬来后居住在上康家峪,现在已经全部搬入闹桑园和主村。霍氏是闹桑园自然庄中的小户,从盂县包泉(音译)迁来。主村和南沟、东沟属于外来小户和搬迁户的聚居地,姓氏比较复杂。主村的姓氏有付、封、黄、邢、杨、梁、张、李、康等,南沟有许、张、韩、杨、李等小姓氏,东沟有郭、梁、李等零星户。付氏家族从盂县水沟迁来,杨家来自下槐镇的李家口村。梁姓户数不多却分三家,其中的一家祖籍山西五台县椿树底村,是当时横跨盂县、平山、五台三县的地主,因管理土地搬迁至粱泉。另一家从小觉镇的扶峪村搬到粱泉,刚好四辈。主村和麻地沟的梁姓实属一家,其来源地尚待考究。主村虽叫王家庄,目前已经没有一户王姓,究竟该姓是何时绝迹的现已无存考证,但是坐落在胡家沟口大口井东边的王家老坟永远是王姓家族曾经定居西王庄村的历史铁证。
一、明清统治和军阀割据时期
明清以前此地本无人烟,处处是荒坡荒地。各姓的始祖们来到本村后开垦黄坡、修整农田,开始繁衍生息辈辈传承。由于力量有限,能浇水的地很少,大多是靠天吃饭的,因此收成很差。当时的生产工具非常落后,常用的农具有镢头、铁锨、锄头、镰刀等。早期的麦子收割靠镰刀割、用搓筐手搓,面也是用捣蒜锤捣出来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富裕的家庭开始用碌碡碾麦子,用石碾磨面,用石磨磨豆腐等。当时这里没有火柴,引柴做饭吸烟打火靠的是火石火镰。火石就是片状的燧石,火镰就是一小块带弧度的钢片。引火原理可能是:用火镰敲击火石,溅出火星引燃火绒,再把燃烧的火绒放到火媒堆上,用嘴一吹,火媒堆燃烧后就有了明火。随着西方列强的商品渗透,火柴传到该村后被称“洋火”,只是由于价格昂贵,一般庄户人家买不起。
石碾 碌碡
石磨
清代,平山全县设有21个里社、38个庄、708个村。西王庄村属于管道峪庄的管辖范围。据咸丰平山县志校注卷之二记载:管道峪庄管六十五村,包括上瓦岔里、望南峪村、十八盘村、大庄子村、蔡树湾村、下瓦岔村、桑河铺村、抓马里、王家庄、赵家沟、梨园村、银尾河、下口村、槐树平、太山庙、抢风沟、狼窝村、杜家庄、浮峪村、梁家泉、蒿田里、刘家沟、中古月、蒲桃岸、夺南坡、曹家庄、张奉嘴、高哇村、子山村、砖嘴上、砂沟村、工库村、猫儿石、建石村、麻地村、乔上村、车木安、闹桑园、圈长里、车辐沟、桃红沟、石滩村、盘口村、六岭关、米窑沟、米家庄、三家清、葫芦沟、羊圈里、沙平里、南古月、北古月、大地村、阎家沟、架子恼、木枣园、王家岸、黑山口、李家岸、桃河村、白家庄、娄湾村、观音堂、三家店、管道峪村。此书记载的村名虽然和目前使用的正式村名不完全相同,但与老百姓日常的口头俗称基本上是一致的。从上述记载中看,王家庄和闹桑园的确归管道峪庄管辖,但不知为什么白沙河没有出现在记载中。民国初,沿袭清制,全县设36庄、702个村。1928年(民国17年),实行编村制,全县划分5区320村,西王庄村归第四区(设在洪子店)管辖。
到目前为止,该村的祖祖辈辈中没有留下任何考中秀才、举人和进士的证据,也未曾听到过该村村民担任过官吏的传闻。由于地处僻远长期与外界隔绝,村民们一直在落后愚昧的环境中生存着。无论康乾盛世还是鸦片炮火,都没有在本村中激起波澜。从鸦片战争开始,西方列强在中华大地上烧杀抢掠,激起全国各地人民的不断反抗,然而从太平天国运动、义和团运动、辛亥革命一直到后来的北洋军阀混战,都没有听到过本村有人参加过战争的信息,也没有流传下村里做过战场的传闻。村民们只知道必须绝对无条件地忠于朝廷,在他们心目中哪些造反的“长毛子”和反抗外国侵略的“义和团”简直就是万恶当剐的坏人。要说没有一点影响,也是不现实的,因为民国成立后,村民们被迫剪了辫子,通过银元(俗称“现洋”)上的印着的“袁大头”像,人们知道发生了改朝换代,村民的效忠对象也由满清政府变成了中华民国。至于谁当皇帝谁当总统并不是村民们关注的问题,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家里的老人孩子会不会被冻饿而死。
当时村里有些头脑灵活的人家,过上了比殷实的生活。粱泉的梁凤山小名秃子,在地里种了许多花椒树,赶上花椒涨价,发了大财。付宏远的父亲也是当时勤劳致富的典范,当时他家养着一圈细毛羊和一些骡子,生活也比较美满,然而此人仙逝后家道中落。
二、艰苦卓绝的战争年代及党组织的建立和发展
南沟播火揭开了平山红色革命的序幕,全县很快就变成了解放区。1937年,全县划为4个区,西王庄村仍归洪子店区。同年12月,平山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后,将原来的4个区改为7个区,该村划归小觉区。1945年10月,以平山县温塘、岗南西部的自然山岭为界,整个西部的山区、半山区,重组建屏县,县政府所在地为洪子店。随着县域重置,平山县小觉区改为建屏县建屏区,驻地由小觉改名为建屏。
1931年底平山县成立了第一个党组织——平山中心支部,西沿兴人李谨亭(1911——1970)担任支部书记。1932年8月,"中心支部"改为平山县委,李谨亭出任平山县第一任县委书记。1934年5月本县第一个党员栗再温回到平山老家参与了县委的领导工作。在平山县委的领导下,平山的各级党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地发展了起来。1937年12月,组建了平山小觉区委和区公所,梁雨晴任首任区委书记,赵子尚任区公所首任区长。
在上级党委的领导下,西王庄村1937年建立党组织,被党委委任为第一批党员的张永任本村党支部第一任书记。梁永和、王小妮、何运五、张庆、李锁子、黄金、张瑞芳、张亮等都是本村的早期党员。
老支书张永,不到20岁就承担了地下党秘密负责人的重担。由于叛徒告密,召开紧急会议时被捕,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和威逼利诱,他宁死不屈。押往南京受审途中跳入长江,获救后沿街乞讨返回故乡,此后长期在乡里担任领导干部职务。湾子划乡时,担任第一任乡党委书记,时任乡长是湾子村的李竹。对于这一事实,西王庄和湾子村里八十岁左右的老人都可以作证,但是不知为什么,县志上记载的湾子乡第一任乡书却是李全忠,事实上李全忠是湾子乡和南桃杏乡合并后的乡书。据老人们及家属回忆,张永曾担任过三年的行唐县县长,我相信这点儿也应该是事实,至于他是正县长还是副县长,有待于查阅行唐县志。不管资料是否记载,张永长期担任县乡村三级领导干部的事迹是真实存在的。1958年因身体原因回村再任党支部书记的张永带领全村干部社员,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的新高潮。此人秉性刚烈、雷厉风行、公正无私,深受广大社员的尊敬和爱戴。卸任党政要职后,担任生产队饲养员,继续发挥余热。
本村党组织第一任妇女主任、从十八岩沙坪自然庄嫁到白沙河张家的王小妮,因积极领导轰轰烈烈的妇女解放工作,为胆小怕事的家庭所不容受尽折磨,1939年死于产后风,时年30岁。
西王庄村历任党支部书记一览表
任职时间 姓名 任职时间 姓名 任职时间 姓名 任职时间 姓名
1937-1938 张永 1957-1958 张永 1970 何运林 1982-2002 张俊彦
1939-1942 梁永和 1959-1961 李锁子 1971-1972 梁德让 2003-2005 霍增明
1943-1944 何运五 1962-1963 张英 1973-1975 杨景林 2006-2016 张林
1945-1947 张庆 1964-1966 杨景林 1976-1978 许青华 2016- 许全虎
1948-1952 李锁子 1967 张英 1979 张俊彦
1953-1955 李全青 1968 杨景林 1980 杨增平
1956 梁德青 1969 李青联 1981-1982 张英
抗日战争时期,主村村东的台台上付宏远家中设有八路军战地后方医院。该院当时只有医疗人员20名左右,主要做一些小手术,大手术要转院到车辐安。当时伤员在他家的东屋里居住,该屋的墙上曾留有医疗队员亲手书写的一副对联:仿古代学华佗名人著作,看今人白求恩理论配合。可惜对联手迹已随房屋拆修而灭失。转入此地的好多伤员因本院医疗条件所限,又加上来不及及时转院导致失血过多而死。几百名战士的遗骨一排一排地埋葬在村里的杨树梁上,原有的木质牌位早已伴随着岁月流逝而朽没。
战争进入相持阶段,日本军国主义对太行山区进行了残酷无情的大扫荡,所到之处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面对顽敌,老百姓不得不拖家带口东躲西藏,分散在周围的山洞成了村民们避祸的居所,来不及躲藏的村民就会惨死在敌人的枪口和刺刀之下。担任粮秣的杨寿山和付宏远,被日兵抓获后,面对威逼利诱,始终守口如瓶,杨寿山在大西沟被鬼子灌辣椒水和胰子水折磨而死。付宏远跳崖逃生,落下了终身驼背,建国后成为第一批人民教师。老人治学严谨,德高望重,又是村丝弦剧团的首任鼓师。文革中,被红卫兵当做“臭老九”多次批斗,家里受到牵连,子女也未能逃此洗劫。文革结束获得平反后,老人家重返阔别了十几年的讲台,直到年迈退休。大扫荡期间,究竟有多少本村百姓命丧日寇之手,目前尚无确切的统计人数。
听老人们言讲,抗战时期日寇对本村进行大扫荡时,游击队员在白沙河口河滩上埋地雷,炸了日本小队长的战马,在大道沟被白沙河地下党截获后,拖到坟地边的河沟里,用大石头砸死,分吃了马肉。
战争年代,本村村民冯保同、冯丑小、冯驴栓、关付祥、康建业、康建章、张德方、李彦富、许扣小、张文彪、杨景堂、冯五元等参加了人民军队。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大部分壮烈牺牲。县志中有记载的革命先烈包括:冯保同、冯丑小、冯驴栓、关付祥、张德方、冯五元、李彦富、许扣小等。
冯丑小,男。1918年4月出生。1938年4月参加革命,四区特务连的战士。1944年2月在北冶乡杜家庄遭敌人偷袭壮烈牺牲。安葬于石家庄。
冯驴栓,男,1921年8月出生。1938年7月参加革命,成了平山团的一名战士。1941年10月在延安牺牲。
关付祥,男,1918年出生。1938年参加革命,成了平山团的一名战士。1942年在延安牺牲。
张德芳又名张二栓,男,生于1915年7月,贫农出身,高小文化。1938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38年3月参加革命,曾任村长、自卫队队长、锄奸组组长、(东)建屏县一区治安员、县公安科科员、警卫班班长、建屏县公安局警卫队分队长等职。1939年抓获并处决担任阎锡山新二师连长的恶霸胡喜旺;1940年在下口村自卫队的配合下活捉并用铡刀铡死汉奸李富贵;1943年收服上安镇大乡乡长王福功;在威州阻击战中身负重伤,仍然顽强战斗直到我军全部撤回百花村后,才从阵地上撤退。1943年秋天由于叛徒叛变,在七亩村执行任务时被敌人包围,光荣牺牲,安葬于本村。
冯五元,男1930年3月出生。1947年参加革命,二分区供给部的通讯员。1949年5月在战斗中壮烈牺牲,后安葬于本村。
李彦富,男,1923年7月出生于南桃杏村笛子沟自然庄,后搬到西王庄村。1943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5年6月参加革命,五团战士。1945年11月在新乐县不幸被敌人杀害,安葬于新乐县。
许扣小,男,1920年出生。1943年8月参加革命,第10旅班长,1946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9年9月在元氏县一带遭敌人包围英勇牺牲,安葬于元氏县。
在枪林弹雨中爬出的本村村民康建业、张文彪、杨景堂和康建章等成为受人尊敬的革命老干部。
康建业,男,生卒年月不详。1954年6月至1955年2月任大同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1954年-1960年任大同市副市长,1957年3月26日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五十三次会议批准任命为为山西省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1960年任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副院长,1982年8月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批准任命为山西省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检察委员会委员。
张文彪,男,1923年出生。1938年参加革命工作,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长期在五台、忻州、定襄一带作战。曾任部队的通讯班长、通讯排长、营教导员等职。据亲属说,建国后转业到河北省设计院,后调任河北省国防工办红旗制造厂党委副书记、革委会副主任,享受军队十三级待遇,2016年病逝于天津。
杨景堂,男,1923年出生。据家属说,1938年在蛟潭庄参加了青年组织,担任组长,以后又参了军,参加过抗美援朝,曾任战斗科科长,在战场上和崔秀兰护士长结了婚。转业后任天津硫选矿厂长,1969年因心肌梗塞去世。
土地改革时期,本村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恶霸地主。从西峪搬来本村落户的韩万昌,当时算的上是富裕户。但由于本人是外地人,被高划成地主遭到批斗,宅院、农田和浮物也被贫下中农所分,他的次子韩玉平因有文化被安排到湾子完小教书。韩振斌,祖籍山西盂县梁家寨乡御枣口村,是没落地主的后人。婚后随夫人梁氏一家搬迁到丈人家居住的梁泉自然庄,梁家虽为村里大户,但和村里乡亲和睦相处,韩振斌本人在周边村里担任教师。
三、农业合作化运动的发展和大集体时期
1953年建屏区生产划乡后,下辖西漂、秘家会、牛居、南盘石、东盘石、建屏、庄窝、王家岸、康庄、杨家桥、大庄、讲里、老坟沟、南营、湾子、南桃杏、界石沟、桃园、西沟、黑山关、营里、东坪、卸甲河、宋家口24个乡85 个村,西王庄村和湾子村、蚕宅村一道归湾子乡管辖。1958年7月并乡后,该村和湾子村、蚕宅村一道并入建屏乡,1959年3月建屏乡改为建屏公社,1961年6月又改为小觉公社,1983年12月撤销小觉公社,改为小觉乡,1984年小觉乡改为小觉镇。自1958年7月以来,不管名称如何让变化,西王庄村一直归小觉乡级政权管辖。
该村1954年开始成立互助组,到1955年时全村共有6个互助组。1956年开始在六个互助组的基础上组建了初级合作社,1957年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改造为高级生产合作社,冯雨担任高级社首任社长,冯林任首任会计。在高级社里,土地归集体所有,耕畜、农具、籽种也统一管理和使用,实行“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原则,但由于又遭受严重洪涝灾害,不少合作社收入有所下降。
1958年8月上旬,根据《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建屏县迅速掀起大办人民公社的热潮,很快建成洪子店、北冶、建屏、营里、店头、孟家庄、光宇、蛟潭庄、合河口九个人民公社,各人民公社设有党委,作为党在农村的基层委员会。1958年9月,平山建屏两县合并,9个人民公社并入平山县。
在“公社—大队—生产队”的管理模式下,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大生产单位,称为“生产大队”。生产大队的主要负责人是党支部书记和大队长。生产大队再按照人口、居住区域等划分出几个或十几个生产队不等,西王庄大队,划分出了六个生产队。生产队在大集体时代就属最小的生产单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即使最小的生产队,也配备了整齐的班子,有政治队长、生产队长、会计、保管员、妇女队长、民兵排长、记工员等,有些大的生产队还配备了副队长,那时都流传着:“生产队长是安排活的,副队长是领着干活的。”每个生产队都建起了马号、羊圈、仓库、场院、等,马号里养着骡马等牲畜,羊圈里喂着羊,仓库里储存粮食种子、农药等。
随着农业合作化运动的逐渐发展,广大社员劳动生产的热情空前高涨,全村所有生产队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的高潮。他们填沟挖坡修筑农田、建水库打机井挑沟挖渠兴修水利设施、饲养牛羊骡马大力发展集体副业。1971年,修建了全村第一座水库——粱泉水库,后来又在南沟和白沙河陆续修建了下岸水库和大道沟口水库。大集体时期,共打大口井5口,其中白沙河3口、闹桑园1口,西王庄主村1口。当时全村共养着7圈羊,其中大队里1圈,6个生产队各1圈。五、六十年代的骡子和牛主要充当蓄力,用来耕地、驾车送粪、拉碌碡碾麦子和拉碾磨面。随着农业生产的发展,七十年代初农业机械开始用于农业生产,出现了拖拉机耕地、脱粒机收麦子,当时的脱粒机依靠柴油机做动力,脱出的麦粒和麦糠掺和在一起,需要人工分离。
1965年在白沙河口修建了水碾,开始使用水力磨面,工作效率大大提高。水碾就是利用水力带动旋转的碾子,先在流水主渠道经过的地方挖一个深两三米的大圆坑,因要在圆坑内安装水轮和木轴,在圆坑上盖碾房。水轮上的竖立木轴朝上进入碾房后,上面还得再平装一根粗粗的横杠,横杠的头上再与碾磙连接,驱动碾磙作圆周运动,靠碾磙和碾槽的摩擦来使谷物的壳和米分离开来,这个水碾直到现在还在使用(见下页照片)。
1973年在活白沟口和黄土垴河边各修建了一座小水电站,1978年两座电站相距开始使用浇地后的余水发电,冯联吉和杨世平分别担任闹桑园和南沟电站的电工。从此闹桑园和西王庄主村及南沟部分社员家庭点上了电灯,虽然只在晚上发电,使用的灯泡也仅有5瓦,但总比煤油灯亮的多。
左为水碾屋外部的轮子,右为水碾屋内的碾子
昔日经常使用的煤油灯
当时的公社和大队非常注重文化教育事业,全大队设有3所小学和1所初中,实行小学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免费义务教育。针对农村的文盲半文盲比重较高的现状,利用晚上时间开设夜校,进行了扫盲教育,但收效甚微。
由于当时特别注重思想政治教育,“公而忘私”的集体主义观念深入人心,孩子们偷吃了生产队的蔬菜瓜果,被父母发现后必然遭受严厉的惩罚。党员干部们以身作则,全大队到处洋溢着集体主义的春风。人民的好公仆——时任生产大队大队长兼闹桑园生产队政治队长的封德,1980年在白沙梁架设小觉到下口的高压线时,被突然倒下的水泥电杆砸断肋骨后因公殉职,时年50岁。主村社员邢耀明在修建南沟公路时被土炮击中,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在党的教育和培养下,大集体时期本村为社会培养输送了邢耀宗 、康建勋、张文秀、张文辉等不同级别的干部。本村丝弦剧团主要演员邢耀宗早年被抽调到银行系统工作,历任小觉信用社主任、平山县农业银行行长等职,最后在河北省人民银行会计处处长岗位上退休。康建勋到了大同煤矿当了工人,经过各级职务的锤炼,后任大同矿务局局长。张文秀从大集体早期就担任中学教师,据说县里的好多干部都是他的学生,后来离开教育战线,担任了小觉法庭庭长,直到退休,现已离世。张文辉被抽调到乡里工作后,担任过下口乡秘书、营里乡秘书、杨家桥乡乡长、十里坪乡党委书记、杨家桥乡人大主任,现已退休。
这个时期发生了文化大革命,学生停课搞串联,以横扫牛鬼蛇神为名,烧家谱、砸寺庙、斗教师,不仅荒废了自己的学业,还毁灭了一些有价值的古迹和文物,给科学文化和文物考查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大集体后期,由于长期的“大锅饭”式的分配制度,挫伤了社员生产劳动的积极性。部分女社员借口生病,躲避生产劳动,劳动力的日益减少直接阻碍了农业生产的发展。
四、改革开放后日益富裕的新时代
1983年该村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俗称大包干),把耕地划成“井田”式的小块儿,分给农民个体家庭经营。实行大包干后,由于农户自主支配的地块变小,原来可用拖拉机耕种作业的变成了蓄力耕种,原来用蓄力耕种作业的变成了人翻。表面上看造成了农业生产力的倒退,但由于农民劳动生产的积极性重新高涨,该村当年的农业总产量不降反升。当时生产劳动的场面可谓亮眼,已经多年不在生产队参加劳动的妇女也出现在了田间地头,麦秋两个假期中,读书的孩子们也加入了农业生产的行列。随着时间的推移,农民的粮食产量日益增加,白面、大米逐渐取代玉米、小米成为家庭的主粮,村民的温饱问题基本上解决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揭开了本村改革开放的序幕,逐步迈入了日益富裕新时代的门槛。
不断发生的洪涝灾害,冲毁了大片良田,水利设施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在与洪涝灾害抗争的过程中,村民们集资修建了垴上水库和错沟口水库2座水库,又在白沙河老坟前头和闹桑园的石板及南沟的黄土垴打了3口大口井,还为发展核桃基地修筑了水塘一个。这些水力设施的修建保证了全村在耕地数量日益减少的情况下,粮食产量稳步增长。
1985年西王庄村接上了国家电网的交流电,真正意义上实现了通电。当年头脑灵活的冯联吉在闹桑园的南沟公路边上安装了电磨,这是该村用电做动力的第一次尝试。电磨的运营使磨面的效率又上了一个台阶,人民的生活更加方便。随着交流电的广泛应用,各生产队很快都用上了第二代脱粒机,直接脱出来的就是麦粒。
八十年代中期,村民们响应党的退耕还林政策,放弃了山洼里的岗地,卖掉了骡马牛羊,在山上大力植树造林,短短几年就形成了郁郁葱葱的防护墙。这道绿色防护墙对保持水土、涵养水源、调节气候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是由于山场资源被禁,山上的森林不能给村民带来直接收入。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面对“靠山不能吃山”的残酷现实,村里一些头脑灵活的年轻人离开村里在石家庄市区和县内交通便利的地方抓机遇做起了煤炭生意,逐渐过上富裕的日子。随着该村的煤炭经营者越来越多,大部分村民都富了起来。这个最早凭煤炭生意致富的村庄,目前已成为小觉镇最富有的村。
2006年-2016年,村两委班子集中力量大力发展公益事业:升级改造了街道、新建硬化了广场;村里村外修建了大小桥七座,方便了人民群主的出行;加固了年久失修的塘坝四个,解决了灌溉防汛;修建了多处护村坝,排除了洪涝险情;找水源挖水池埋管道建起了多座自来水工程;为活跃村里的文化生活,建起了文化活动中心,安装了健身器材;为解决老人的养老问题,建起了老年公寓。
在镇党委和镇政府的撮合下,原森态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和该村两委班子达成了联合开发生态休闲度假旅游项目的意向。拟利用老虎岩的森林资源优势建设休闲度假区,同时在白沙河和活白利用丰富的山场资源修建农业产业园,形成旅游观光、住宿就餐、居家养老、农产品采摘一条龙服务,至于具体操作细节双方仍在洽谈中。
从1978年恢复高考开始,该村共走出中专(含中师、中技)以上专业人才70余人,其中张春书、许利娟2人已取得研究生学历。1990 年毕业于中国石油大学(北京)勘探系石油地质专业的博士生张春书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他毕业后分配到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物探局工作,目前担任中油国际加拿大公司白桦地天然气项目总经理。
悠悠古韵辈辈丝弦情
西王庄的丝弦戏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属于南路丝弦,只有越调和官调,没有老调。创始传承人是来自邢台地区的艺名叫“白小”的老艺人。当时的演员不是种田汉就是持家女,农忙时节精耕细作,种上小黍菜后开始拍戏(村民们称在收了小黍的地里种蔓菁为种小黍菜),由于认字识谱者寥寥无几,庄稼人学戏靠的是死记硬背,老师把角色固定到每一个人,谁的戏教谁。这种独特的授戏方式导致的结果是,演员们大多只会自己所扮角色的台词,只有个别记忆力特好的演员能把不同角色连接起来。西王庄村的丝弦戏曾经几度起落,该剧团繁荣的时候常演剧目不下二百个,连唱三个月不会重复。剧团的第一任鼓师是治学严谨的小学教师付宏远,老先生退居二线后,由他的儿子——本村中医付建国担任鼓师。第一代琴师是闹桑园自然庄的霍应文,霍老先生退居后由白沙河自然庄的张文智接任琴师。最红火的时候剧团演员有四十多个,其中深受群众欢迎的演员有黄聚财(小名长岁)、封兵海、卢有昌、韩国才、张俊彦、李兴华(小名黑牛)、张林以及丑角演员何同祥(小名傻子)、女小生付花泥、封桂林、何拉成、男旦演员付根福、旦角女演员褚寇妮、李青联、张珍妮、褚蔡朵等。西王庄人爱戏,每个人都能扮上妆在乐器的伴奏下吼两嗓子,因此开戏前一般都是由村里的非正式演员上去压压台等着观众。
由于缺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意识,西王庄丝弦传承到第三代,已经变成中路丝弦了,常演的剧目也是中路的剧目了,严格意义上说该村丝弦根本就没有传给第三代。随着农村老艺人们的逐渐离世,该团过去常演的老剧目如《白逼宫》、《三下阴曹》、《罗通扫北》、《马三保征东》、《天门阵》、《人头会》、《鸡爪山》、《反洪通》、《卖绒花》、《邯郸会》和《吊煤山上部》等一百多个很可能将永久失传,目睹着?“丝弦活化石”消失在历史烟云中,令人倍感痛惜!西王庄丝弦2013年被评为河北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究竟是否能够避免剧目灭绝,我们拭目以待。
底蕴丰富的民间文化和等待进一步考证的古迹文物
老虎岩左边有一座山头,正观像乌纱帽,侧观像纱帽翅,村民们就直呼“纱帽翅”。胡家沟口曾有石鱼、石砚、石龟、石笔,在修大口井取石过程中,石鱼、石笔虽遭不同程度的破坏,但石龟、石砚至今仍然坐落在胡家沟口大口井东边。
主村西南部叫老庙台的地方有个观音庙,文革中被作为四旧拆除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在旧址重新修建后,初一、十五香火旺盛。闹桑园自然庄北边大王爷嘴上有座大王爷庙,文革中销毁后,本世纪初又重新修建,规模只有一个神龛大小。主村戏楼院里有一棵老槐树,到底生在哪个朝代,目前尚待专家前去鉴定。
西王庄村流传着不少奇闻异事,民间拿手绝活到处可见。靠偏方治病救死扶伤的何米贵,毕业于延安白求恩医科大学,曾为国家正式人员,在下口等地行医,擅长中西医治疗疾病 。挨饿时期回家后,专门从事偏方治病,拯救穷人无数。民间郎中侯三针灸一绝,据说岭南(该村称老虎岩南边车辐安、下滩一代的区域为岭南)一名演员在王家庄唱戏时,突发重病,眼看就要咽气,侯三观诊后几根银针下去,病人就恢复了健康。听老人们说,侯三脾气挺好说话也幽默,他那句“起来皱皱(走走)”的口头语至今流传。白沙河自然庄的劳动妇女韩三歪,也擅长针灸,尤其扎抽经风可谓一绝,治好了很多人。岭南有个病人已经病入膏肓,由于从大医院请来的医生也素手无策,只好穿上装裹衣等候咽气了。当家属听说三歪老人正在本村给别人治病后,立刻把她请了过去。老人用一块白布在病人背上一擦,言道人还有救,三两针下去病人竟然坐了起来。见此奇迹,现场的医生顿时傻了眼,急忙向老人请教。攀谈之中医生为她的绝技和人品所折服,就传授了好多偏方。从此她扎针偏方双管齐下,治好的病人无计其数。据说她过世的时候,亲手医治好的病人都到灵前吊祭。擅长法术治病的怪人张明,蝎子蛰、眼病念动咒语吹吹就好,接生孩子也是念动咒语。老人家下世后接生孩子的绝活传给了儿子张海生,蝎子蛰、眼病传给了长女张海竹,兄妹俩同样为人治病分文不取。
能工巧匠张金(小名张有福)擅长画画,小觉附近各家族的家谱大多处自张老之手。此人不但画画得好,还会制作盔头,村剧团的部分盔头就是他义务亲手制作的。他的画画手艺传给了长子张文海和小儿子张文元,兄弟俩经常给人们画围子、画家具、做纸张、做庙里的神像等,西王庄村目前求雨供奉的12家龙王的金身就出自张文海之手。
张金像片
曾任大队会计、小队会计、保管员二十多年的闹桑园自然庄村民冯金贵,打算盘可谓一绝。他算盘打得比计算器还快,准确率百分之百。此人不仅算盘打得好,顺口溜随口就来。比如“×××掏水泉,得了个病,不会念儿,死了埋到闹桑元儿”、“睡觉是无价之宝,睡不着儿,躺躺儿也好”、“×××当爷爷——费力来”等,遗憾的是这些顺口溜大多被人遗忘。鉴于顺口溜中说的都是真人真事,为了避免给当事人造成名誉伤害,本次记录顺口溜时,涉及的人名一律用×××代替,敬请谅解。
本村才女——烈士张德芳之女张俊林,博览群书,知识渊博,擅长讲故事编快板。现将老人家编写的部分快板记录如下:×××,是恶霸,今天咱们铲除他。我名叫×××,我是老虎岩的山祖宗,又抢人又霸人,做了许多坏事情,今日里可不行,农民们把我来斗争。×××,捋耳听,我名叫×××,大扫荡,秋天中,我的爹爹当财政,一时间不小心,日寇捉住不放松,把我父捉到你家中。×××,你太狠心,衣裳剥了个干干净,抬上我父man(扔)了leng(崖),头上摔了个大窟窿,可怜一命归阴辰,今天叫你来抵命,打死恶霸除祸根,除祸根。④。×××,把嘴张,灌你一瓢大粪汤,洗洗你这黑心肠。⑤×××,你怒不消,给我放火烧干草,要不是我觉得早,房子早就烧没了。⑥×××,你驴耳朵,支棱起来听我说,因为赶庙你打我,炕上躺了三月多,你在街里对人说,谁敢惹我×二爷。⑦×××,都是我,办了坏事真是多,今天农民斗争我,这个关口怎么过?不如我趁早跑,阜平把我大小子找。本次记录快板词时,涉及的人名一律用×××代替,敬请谅解。
闹桑园村民冯怀疯了三年,清醒后上知天文气象,下晓地理历史,然而此人从未上过学,也没离过本村,真是旷世奇闻。据当时在脑桑园小学担任代课教师的冯凤朵介绍,冯怀当时来学校告诉他,时任小觉镇中的一名教师建议他把梦中的一切记录下来,投递到报社发表。最后当事人自己口述,冯凤朵代笔亲手写了这些神奇怪异的材料。据代笔人回忆,材料中叙述到他三年疯病期间,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个仙家传授他天文、气象、地理、历史,材料中还详细叙述了他所学到的全部知识。不料还没来得及递到报社,冯怀本人就得了病,次年离世,代写的材料也不知落在何处了。
传说满清政府统治时期白沙河自然庄里曾经有座寺院,寺院里有一头五条腿的驴(实为千里驹),被寺中和尚们奉为镇寺之宝。天快中午时,东家当着在寺院打短工锄地的村民的面许诺,中午让他们吃洪州城的馒头。只见千里驹出门后,一小阵儿工夫就拖着一布袋热腾腾的馒头回来了。官府闻信后派兵抢宝遭拒,一怒之下杀尽了寺中的和尚。千里驹跑到白沙梁后,也被追来的官兵杀死。故白沙河的名字又名白杀和,言外之意就是白杀了和尚。据村民们讲,寺院的旧址就在张书平、张增书、张英书三弟兄住宅所在地,甚至他们家东边的农田也属于寺院的范围,看来传说中的白沙河寺院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村民们相信“坟向冲上‘纱帽翅’出官”的传言。他们认为,王家本来能出五八诸候,因为王家老坟处于“乌纱帽”龙脉的方向上。据说,王家先人仙逝后,后人委托阴阳先生看风水寻找阴宅时,选准了胡家沟口石鱼石砚石龟石笔一带。风水先生告诉户主,挖坟时见青石板即停。挖坟人处于好奇,自作主张挖开了青石板,发现青石下面有五只青蛙,一泓清水。一见此情挖墓人顿时心慌意乱,急匆匆把五只青蛙塞还原处。可惜五只青蛙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或伤眼、或伤臂、或伤脚、或伤头或伤背。风水自此受损,王氏后人中的五兄弟或眼或手或脚或头或背造成残疾,终身未娶导致无后绝户,这也许就是现在王家庄无王姓的原因吧。
本村还留有刘秀走国的传说。据说刘秀一路南逃,经过蛟潭庄、龙窝、卸甲河、回龙沟跑进扶峪沟,一路不敢停留。走到闹桑园村东一棵老桑树下小憩,在树上摘了一颗桑葚,留下“闹桑元”的美名,这颗桑椹一直含到好甜(蒿田)。
本地流还传着“六十还甲子”的传说。据说人到了六十岁活够一个甲子后,就不敢见天了,吃睡都在坟墓中一直等到死亡。贤孝的子女一日三餐都按时送饭给老人,到老人去世后才将墓门堵死。不肖子孙则每送一次饭便垒一块砖或多块砖,老人还活着时就残忍地堵死了墓门,老人活活地冻饿而死了。“六十还甲子”在历史上象一迷团似的令人困惑,史书上未见过记载,但这个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本村目前虽然尚未发现确凿的证据,但我镇横岭村东有一叫“华坟”的地方挖出了不少古墓即“华坟”,这些古墓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平坟造地的过程中发现的。横岭华墓的建造很奇特,自底部致顶用砖垒砌成锥形墓室,内部修有土炕(土台)一般旁边放一陶罐,罐内有一葫芦瓢。陶罐是为墓主人存放饮用水的,那个葫芦瓢就是喝水的用具。据说横岭“华墓”当年打开时就存在尸骨没在“炕上”平躺的现象。由于坟墓已平,这个谜团是否还能够揭开,有待于时间去验证。
至今传承的风俗习惯
西王庄村婚白事风俗道道多。办婚事时,女方家一般都在婚期前一天晚上设账房,收取客人们的礼金,聘闺女的礼金金额远远少于娶媳妇的礼金金额。婚期当天的早上设摆“聘闺女宴”,有的家户还在婚期的第二天把闺女接回去举办“回门宴”。男方家在婚期当天新娘子娶到家中后的中午举办“婚礼正宴”,女方家送亲客当天在男方家住宿,晚餐是在家族里的叔叔伯伯家中吃的。第二天早上举办“发客宴”后,客人们就可以走人了。“发客宴”之前有个特别的仪式就是磕头,当中放两把椅子,地上铺上垫子,新郎新娘跪在垫子上要依次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伯伯大娘、叔叔婶婶、舅舅妗子、姑姑姑父、姨姨姨父等长辈磕头,当然这头可不是白磕的,受头的人要给新娘子磕头钱,这些磕头钱就成了新娘子的个人财产了。磕完头后,开始上礼,上礼也是有顺序的,从亲舅舅家开始,依次是亲叔伯舅舅家、亲姑姑家、亲姨姨家、亲姐姐家、亲叔伯姑姑家、亲叔伯姨姨家、亲叔伯姐姐家、老舅家、老姑家、老姨家等。礼单上一般不写女人的姓名,如果当家男人去世,可以写儿子的姓名。娶送亲人的选择也有讲究。娶亲(或送亲)男女男女主管,一般都由家族中的叔伯与大娘婶子或哥哥嫂子担任,但人选必须是初婚,不能是离过婚或丧过偶的。男方家有一个小孩(也就是侄子或弟弟)拉扫帚、女方家有一个小孩(也就是侄子或弟弟)挎包袱,这个挎包袱也是要挣钱的。本地讲究娶送亲人数要成双(不包括拉扫帚或挎包袱的小孩),并且送亲的人数是娶亲人数的两倍,也就是男方家去一桌,女方家去两桌。本村只有送亲的习俗,不实行送饭。娶亲过程也有讲究,新人不能见碾子,凡是路过地方有碾子的必须用红布遮盖。男方家给过挎包袱钱后,新娘子方可下轿。下轿后不能脚踩地面,必须被背回新房。晚饭后,村里的年轻男女们聚在一起闹洞房,逗新娘、耍闺女女婿们。次日早上,要由长辈妇女用红线为新娘子开脸,以示完成成人礼。
正常情况下,人在断气之前必须穿好寿衣,断气后要放断气炮,烧断气纸。一般在家中停放三天,若是遇上农历的七八日子,由于讲究七不出八不入就得放五天。死者(女)的娘家人或死者(男)妻子的娘家人当天作为“人主”是最体面的,无论吃饭还是烧纸都需要孝子、孝女、孝孙三扣九拜去请,整个丧礼过程都必须征得“人主”方同意。过去“人主”方有权力惩罚不孝子女:子女磕头时,“人主”方不点头就得跪着,甚至打骂也不能还手。停丧期间太阳落山后必须到村里的五道爷庙里烧黄昏钱,出殡前一天的晚上十二点左右到五道爷庙里送盘缠。送盘缠期间不能叫任何活人的名字,参加者送完盘缠后不能回头。出殡时,本村很注重挂孝的礼节。孝媳、孝侄媳、孝孙媳的娘家人派出代表将用来上礼的白布披在自家的女儿女婿身上,直到绕材完毕。本村不实行孝女的婆家人挂孝,即“倒挂孝”。出殡后丧事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并未结束,还有“尽七”、“百日”和“三个周年”(“尽七”是人死后的最后一个“七”,也就是“七七”;“百日”是日死后的第100天,“三个周年”是前三年中每年的忌日),这些日子都要按照“丧宴”的规格大摆筵席。“尽七”和“百日”只选择一个大办,如果夫妻只有一个离世,选“尽七”不选“百日”;如果夫妻两个都已离世,选“百日”不选“尽七”。前三年的周年忌日是年年都办,只不过三周年更加热闹而已。近年来由于生活节奏的加快,“尽七”、“百日”和前两个“周年”正在悄悄消失,目前操办的几乎只有“三周年”了。
婚丧宴的设置一般都是“先宴后席”,饭桌按“三足鼎立”格局安置:上垂首并排三席,中间称“上席”,两边是“陪席”。“上席”一般有由老舅门上的人坐,也就是老舅门上最近的亲戚指定岁数大的坐下后,才能安排舅舅家等亲戚坐。 上三席坐定了以后,别人才能随便坐。这里说的老舅门上,一般是指操办人父亲的舅舅家,如果父亲的舅舅家没人,则推母亲的舅舅家。如果老舅门上没人,则推选舅舅门上坐上席。酒宴讲究十盘下酒菜,荤素凉热相互搭配,随着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猪肘、鸡、鱼都已成为家家户户必备的下酒菜了。酒宴撤下后,大席开始,大席讲究“十二碗”:三碗炖豆腐、三碗炖粉条、三碗炖肉块、两碗假肉(实际上是咸馒头切成肉的模样放上葱花)、一碗萝卜白菜海带杂烩菜。婚事一般都蒸糕俗称“喜糕”,喜糕是饭前耍闹期间抢着吃的,不上宴席。
本村还保留着传统的土葬习俗。人到了六十来岁或病入膏肓时,就开始修墓,俗称“圈葬”。坟墓都是拱形的,用黄石或砖砌成,水泥抹顶,墓葬前面安装葬脸,葬脸要刻墓主人夫妻双方的姓名,也有的女方只刻姓氏,一般无墓碑。逝者下葬后,用两块蹬脚石封上墓门填土成堆。妇女先于丈夫去世且不到六十岁的,不能直接入祖坟,只能暂择临时墓地埋葬,俗称“吉埋”。待丈夫下世时,挖掘尸骨装在干丧匣中,夫妻合葬。儿子先于父母中任何一个死亡的,也不能直接入祖坟,必须暂时“吉埋”,待父母双双下世后,再移葬尸骨。
上坟除“尽七”、“百日”和三个“周年”外,一年中一般只上寒食、寒衣和除夕三次。清明时节,本村一般都上寒食坟(该村将清明的前一天称为“寒食”),俗称脱棉衣,有挂纸花的习俗。寒衣节(农历十月一),一般都是当日上坟,俗称送寒衣。除夕上坟不烧纸,只是用做好的年货和白酒祭奠一下。
本村注重农历的传统节日:春节、元宵节、端午节和中秋节。过春节前家家户户都杀猪,有腌猪肉的习惯。豆腐过去都是自己磨自己做,和猪肉一样烧成酱红色。油布袋更是家家户户必备的年货,将黄米面和黄玉米面掺和在一起发酵后,捏成各种造型放在油锅里炸熟。过去油布袋是正月里拜年走亲戚时的必备礼品,到亲戚家后留下四个油布袋俩馍馍,礼轻情意重。随着社会的发展,油布袋当礼品已经成为历史,但是炸油布袋的习俗仍然保留。下图是炸油布袋的过程图片。除夕晚上要陪着家族里辈数最大的老人熬年,老人瞌睡时,别人才能撤。大年初一要挨家挨户给家族里的长辈拜年,过去是要磕头的,现在进去坐一会儿磕磕瓜子花生唠唠嗑就算完成任务。大年初二开始走亲戚,一般讲究初二初三走舅舅家,然后是姑姑家姨姨家,本村没有初五不走亲戚的禁忌。
正月十五元宵节,出嫁的闺女要带着丈夫儿女去娘家过节,这一天是闺女女婿们团聚的日子,自然少不了喝酒。五月单五端午节,家家户户包粽子,出嫁的闺女节后要给娘家送粽子。八月十五中秋节一般都蒸糕吃饺子,晚上有摆月饼供香月亮的习俗。
本村两位班子历任干部张栓牛、以及原籍或现居本村的何三子、张俊婷、张发明、李贵朵、张发雨、张瑞婷、霍增彦、李腊八、何志平等参与了资料的搜集工作,湾子村村民韩树林也提供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在此对关注和参与本村志编写工作的全体人员表示衷心的感谢。
2018年3月韩铭忠写于平山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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