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文艺汇演水平有限,加上我对音乐又一窍不通只有在大型舞蹈时找几个美女养养眼,可还是没有多少乐趣,不过二十分钟我就腻歪的直打哆嗦。
“老鱼,咱们走吧。”老鱼向前指了指全神贯注的松鼠“问她。”
“松鼠,咱们走吧。”
“干么去?”
“没劲啊。”
“再等一会儿,马上就有好看的了。”
“真的,假的?”
“我看了节目单。”松鼠给我一个微笑。
果然没过多久观众们就爆发了雷鸣一般的呼喊“耶!耶!”。台上走来一个长发披肩,头上还烫着一个大卷的男子。他身材高挑魁梧,穿着紫色砍袖上衣和一条破破烂烂的牛崽裤。他先是静静的看看人群,摆出一副桀傲不逊又欠揍的样子,然后突然向空中一蹦对着麦克风大喊:“周杰伦,双节棍!耶!耶!”
“耶!耶!耶!”台下再次沸腾起来。那人一边唱一边跳——与其说是跳舞其实就是来来回回的乱蹦。他一会儿走到乐队鼓手旁边讨厌的敲两下鼓,一会儿又抢过别人的贝司拼命的弹。若大的舞台不够他一个人忙活,像一只长着长头发的跳蚤。他不停的鼓动气氛惹得观众也“吼,吼”的和他一块喊。
好容易才把歌唱完,他满头大汗的走到麦克风前,用手轻拂一下头上的大卷,换一种低沉的语调说:“今天,我和我的乐队给大家表演五个节目。刚才是第一首歌,下面是我的萨克斯独奏,曲目的名字是‘回家’。萨克斯,谢谢!!”
随即台下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直到他把萨克斯挂在身上才平静下来。可当那个满身按钮的高级玩意儿接触到他嘴的时候却发出“扑~。”的一声像放屁一样的声音。
“哈哈哈.”刚才压抑的感觉,随着我的怪笑一扫而光.
“别笑,讨厌!”松鼠狠狠的扔下一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那神情就像虔诚的基督徒看着耶稣的圣像
松鼠的样子使我很不高兴,但又不敢不闭嘴,只得用力鼓起掌来.拍了几下便有人附和我,一时间台下又是掌声雷动.
“别鼓掌,他会紧张的!”松鼠簇着眉头,十分气恼.
“小刁,别拍了.”烟囱也央求道。
台上的人红着脸站着,待掌声平息后再次尝试。可他还真不争气又是“卟~”的一声。
“哈哈哈,下去吧!”我再次大笑并拼命的鼓掌。
“讨厌,别拍了。”松鼠向我发出严厉的警告,情急下还紧紧的攥住我的手。一瞬间我的心砰的一下蹦出来了,从她那细细的手指传出的暖暖的感觉让我产生了异样的兴奋。然而,这种兴奋马上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戏谑心态取代——烟囱呆呆的看着我,表情近似哭泣眼神中充满了憎恨、嫉妒、愤怒、悲凉、伤感。
我把那只和松鼠连在一起的手向烟囱摆了摆,然后挣脱掉它,大喊道“喝酒去喽!”拉着老鱼跑了。
“真没劲啊!”
“没劲,来喝一口。”我与老鱼、小河来到学校最著名的饭店“聚友小吃”,之所以它著名只是因为这里的猪肉炖粉条比别处好吃。
“今天那哥们儿真傻,就是吹萨克斯那个,跟放屁似的。”
“别瞎说,那小子可是有来头,小心让谁听见。”老鱼忙截住我的话题。
“啥来头。”
“校长的侄子。”
“靠,就是校长的侄子啊,瞅你吓的那样!”
“那小子挺有本事,黑白两道,连马哥都得让着他。”
“行了,别说了,烟囱他俩来了。”小河说。
烟囱和松鼠从门口进来,看到猪肉炖粉条烟囱早就按捺不住口水,还没坐下便叫服务员加碗筷,而松鼠好像意犹未尽刚坐下就讨论刚才的节目。
“今天的的节目真不错,下次记得再带上我。”
“那你得问老鱼,他找马哥拿的。”
“老鱼,好么?。”松鼠的口吻展示了女人全部的魅力。
“噢,好,没问题。”
“恩,谢谢。”她满面绯红一副思春的模样“今天高凌萧吹得真好,是‘回家’耶。你们听过么。”
“谁是高凌萧?”我问。
“就是那个大卷毛。”老鱼在我耳边低语。
“噢,就那个放屁似的?”
“不许胡说,你们又没听完。”松鼠一副正义捍卫者的架势。
“我虽然没听完,可‘卟~卟~’的声音总有吧?”
“你知道什么!人家为了今晚的独奏苦练了好长时间呢,那点小意外根本不值一提。”
“你‘人家’、‘人家’的,好像你和他多熟似的。你认识他么?”
“我到不认识,我有个同学认识,”松鼠红着脸,眼睛泛着春潮低着头和我们说“他真特棒,酷爱音乐,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打拼,那像你们没理想、没追求。”松鼠愤怒的放下筷子,厥起的小嘴里呼吸着不屑。
“烟囱!她说咱没追求。”我赶快向烟囱求援,可他就知道吃猪肉炖粉条“恩,没有。”
“靠!”
“松鼠,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咋叫我们没追求呢。”还是老鱼出来帮忙。
“就是没有,你们没理想、没追求,除了喝酒和打架你们什么都不干。”
“谁说的?我们有!你看小河,小河就喜欢写作,他每天都写。”
“是么,小河?我就看你和他们不一样,我能拜读你的作品么?”松鼠把双手合十于胸前,做个虔诚又兴奋的姿势。
“这个…
…。”
“他的写的东西从来不给别人看。”我抢着说。
松鼠白我一眼“就你最讨厌了,多好的演出差点叫你搅了。”
“我干什么了?”
“别理他,他荷尔蒙分泌过多。”烟囱不和适宜的插嘴。
“对了,”松鼠眼珠一转,似乎有什么好主意“我把我们宿舍的同学介绍给你们吧,咱们可以当联谊宿舍呢。”
“我不干!”
“好好好,你约她们出来,我们请吃饭。”
五天后,我们就和松鼠宿舍的四位女生坐到了一起。除了松鼠还有一个叫张文静的女生比较惹人注意,她长得普通但个子很高——前挺后撅——身材没的说。她穿的绿色外套上面绣着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下身一条褐色的牛崽裤膝盖处有个很大的开口;脸上擦了粉底,并且抹了绛紫色的唇膏。张文静一点也不拘束,追着我们问这问那,和你说话时会不时瞟一眼别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她绝对有本事在两分钟之内和你混熟。我逐渐感到她对我有种莫大的吸引力,好几次她瞟我的时候,我甚至想冲过去闻闻她身上的味道。
其余两位女生穿得像一对双胞胎,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加上性格腼腆话也不多。我和烟囱叫她俩沉默A和沉默B。这个酷似“鹊桥会”的晚宴比我的想象轻松的多,我很容易就放松下来,不停的大声说话。烟囱也没完没了的嚷嚷,只有小河还保持古老而绅士的礼节,他借以掩饰自己的羞涩。张文静和我们很谈得来,不住的劝酒,加上我和烟囱本就贪杯、小河又不胜酒力,不出一小时我们已是半醉半醒。老鱼还能有比较连贯的思维,他继续维持这轻松的气氛,并不时告诉我们三个不要失态。
“烟囱,别抽了,看这物里的空气多不好。”
“没关系,我们不在意。”张文静已代替松鼠成了女生中的主角。
“你们都吸烟么?”沉默A问。
“恩。”
“也都喝酒?”
“我不喝。”我头依在烟囱的肩膀上做了个轻蔑的手势。
“我发现你们男生的烟钱、酒钱就等于我们女生的零食和化装品钱。”沉默B挺起胸膛说道,这句话仿佛凝聚了她所有智慧和勇气。
“还有卫生巾钱。”小河补充道。
“他说什么?”烟囱好像没听清楚,大声问我。
“他说还有卫生巾钱。”张文静抢先回答他。
“哈哈哈,他说还有卫生巾钱。”我不由捧腹大笑。小河也笑出声来,他半红着脸,好像在为刚才的下流玩笑沾沾自喜。
“哈哈哈,他说还有卫生巾钱,卫生巾钱!”烟囱拼命摇我的肩膀大笑不止。
松鼠突然站起来,奋力拍一下桌子,她脸色通红,浑身颤抖不停“你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
那天晚上,小河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了一首诗:
小屋台前孤灯,眼中背后单影。
十年之中无童趣,面前四书五经。
深山之旅难寻径,谁与我共赴前程。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