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长河的记忆也说不上是从儿时形成的,我住的城市是被小溪曲曲折折的贯穿,但那河太小,翻不起大的波浪。再大了些,乘车路过太湖,只记得那是白茫茫,银亮亮的一片,远没有心中念想的壮阔。
另一次,是长江。这大概是离我的家最近的一条长河了,毫不收敛地说,它就像天域银河一般,抽象地在长三角沉下入海的泥沙,孕育了几十代人。不似南方南海,这条江却出奇的安静,静得累积出一种生命的纯粹。面向汤汤大江,我告诉同游的客人,我家乡的护城河就直通长江,说的有点自豪,又有点悲伤。像那种对待浩大中华文化的惊叹,却又难以割舍。心中的河,真的是它么?我内心升腾出一股茫然。
年岁增长,物是人非。对于在经历人生分叉路的我来说,曾经狠命追寻的,曾经宣布摒弃的,今日此刻也在不断追寻心中的长河。但面对时间,你会发现,它与心中的长河竟有惊人的吻合。只是它更静了。
时间到了,时间果真到了?自从06年踏入学府,我已无数次想象过大考,但从来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毫无先兆,毫无预告。什么都来不及想了,只觉得试卷铺天盖地地卷来,把自己裹住。我眯起眼眺望远方,什么也看不见,却又都看见了。现在才知道,它还是来了。
年的钟声响了,有一丝欣喜,却又有一丝心悸。夜是黑的,但窗外化雪的屋脊却异样的笃定与清晰。这条铺满荆棘的路,先辈们是如何走过?时光,是停留还是不停留;一条小溪的水,是新的,还是旧的?窗外的榕树的芽,又轮过了几回?
只愿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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