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出现在余秋雨《文化苦旅》之后的《湮没的辉煌》是一部“续貂”之作。然而,它竟获得了赫赫有名的“鲁迅文学奖”,真感有点儿“其妙莫名”。
《文化苦旅》之后,我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阅读期待”。因此,刚一看到《湮没的辉煌》,眼睛不免为之一亮。待看清它与《文化苦旅》相仿的封面封底设计,微觉有“掠美”“假威”或“跟风”之嫌——就不能有点自己的特色?继看目录内容提要,又觉“似曾相识”;再看篇章结构,也是所谓的“一处古址+几个故事+一点感悟+诗性表达”的模式——纯乎一个“夏秋雨”。最后看到《东林悲风》中“打!打你个傲骨嶙峋,打你个廉明清正,打你个忧时济世,打你个满腹经纶!”这段文字后,我愤怒地中止了我的阅读——因为我脑海里立马浮现了《苏东坡突围》中与此形神皆似的文字;“打,打得你淡妆浓抹,打得你乘风归去,打得你密州出猎。”
唐代诗僧皎然在他的《诗式》中说,诗有三偷:一曰偷句,是生吞活剥,明火执仗;二曰偷意,近移花接木,瞒天过海;三曰偷势,乃不显山水地偷法式。有了上述阅读遭遇,我对此“三偷理论”有了更深的体会。
凭心而论,如果没有《文化苦旅》,《湮没的辉煌》当算不错的文字。但不幸的是,我先看到前者而后看到后者。这不知是我的不幸还是夏先生的不幸。事实上,作为“大散文”系列丛书之一,它排在《文化苦旅》之后出版,即说明它是承认《文化苦旅》的“开山”地位,自己是承其钵踵其武的谱系事实的。不是说这条路不能走,是走也应如“一龙之九子,各不相同”。如果只是走几处别人没去过或没来得去的地方,搜几条别人有时间有兴趣完全搜得来的资料,敷衍成篇,而没有自己独特的体悟及表现形式,那能叫“创作”么?
应该承认,作者是有才华有激情的,但两书相较,我总有一种“空城计”后再看“姜邓斗智”的感觉。
当然,似也不能完全排除“撞车”的可能——即作者夏先生压根就没看过《文化苦旅》,诚如是,我只能为夏先生叹一声“既生瑜,何生亮”了。但《文化苦旅》纸贵洛阳,又与《湮没的辉煌》“同出一门”,“鸡犬之声相闻”,说是“老死不曾往来”怕也难吧?
综上所述,窃以为,以夏先生这般已凭实力确立了自己地位的作家,也许不有这本《湮没的辉煌》——它不能给自己带来“真正的辉煌”;中国作协更不该让它享受这般“辉煌”的“辉煌”——鲁迅文学奖。
1999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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