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走头里,非常的受活,抑制不住喜悦心情,昂头吼开家乡民谣,是首‘胖媳妇’,娶亲才唱和,还需伴唢呐,押韵上口乡土味浓,年代久远富有‘哲理’。
此时孙明的快乐之声在山间荡漾,赵青听着左啦吧叽实在跑调,忍了又忍极不耐烦,愤怒地对周天洋说:“听听,快听听!全朝左边尥蹶子,快把他吼住,行军怎能暴露目标?敌人若听见,以为共军在杀猪。” 周天洋不多话,噗哧笑。 孙明在前说:“俺可听见了?数学系的呆赵青,考考你,星期一加星期二,应该等于星期几?” 赵青笑答:“列宁同志早年教导,‘一位傻瓜提出的问题,比十位聪明人能解决的还要难十倍。’下坡本来不好走,你吊儿郎当乱叫唤,即会严重曝露目标,还会分散注意力,有人摔倒怎么办?” 孙明无言以对,不再唱曲,大家赶路。
不一会儿,见条十几米宽的干河床,巨石凌乱,久枯无水。孙明把地图铺在卵石上,拿指南针对方向,十分肯定地确认:“这正是那条乌龙河!按要求,这里不是渡河点,往西找棵老榆树,树干钉有小木牌,编号‘701’,有钢索通对岸。过河后,撇开小路和人家,往南钻树林,悄悄迅速到宿营地。到后察明五百米内没异常,然后就扎营。同学们,战友们,马上要渡河,地图标示对岸就是敌占区,行军路上不许讲话,这叫潜入。” 赵青立即质问道:“眼前是条河?长满野草还有树,明明是干沟,不见一滴水。渡个屁,大家一齐走过去。” 王兴国解释说:“以前的确是条河,从河中乱草和树推断,很早以前就枯了,像我家乡,树被砍光,原因也许一样的。” 面色凝重像老头。 王俊丽撇嘴说:“是幅什么地图啊?早过时候了,也敢来军用?孙明拿它当机密。请问‘松井’孙队长?既然对岸被敌占,为啥不发枪?弄得跟个真事儿似的,我们是学龄前的儿童吗?在做家家吗?找什么槐树榆树鬼树,就从这里抄近路,早到早休息。见到老乡更别躲,弄不好把我们当成坏人了。” 孙明看表估计一下,摇头感叹:“俺们虽是大学生,但是素质很‘山寨’!让人想起很久很久的以前。同学们,现在不是古时候,为什么军训?还用俺解释?五方八地的同学们啊,一切都是假想的,‘认真’二字考验素质,随随便便能干好工作?求求你们了,认真点行吗?俺要打分。” 吴红说:“早就看出是测验,大家小心吧。” 孙明吹响哨,指着西边说:“李洋吴红王俊丽,当尖兵别大大咧咧,要注意隐蔽观察敌情,迅速找到那棵榆树。” 王兴国就指着笑:“找什么找,都能看见。” 大家顺指望去,见几十米外果有大树。李洋讽念:“‘秋来榆叶黄如涂。’。” 孙明望着尴尬道:“那就是榆树?怪俺村没有。” 众人寻神似的到跟前,见树干果然有块板,蚀腐破旧,用黑漆写着‘701’。众人得见,情似‘久仰’,见两条黄锈的钢索,一上一下通对岸,足有二、三十米长,王兴国一摇直晃荡,女生吓愣了。赵青害怕道:“绝对很危险,不是人走的,除非变猴子。都从下面过,反正没有水。” 周静说:“石头缝里恐怕有蛇。” 王俊丽一听就急了,慌张的问道:“那该怎么办?!不然孙明走前面,敲打石头可以惊蛇。” 孙明睁大小眼问:“大家忘了?包里都有保险绳,一头系腰上,一头系在上面那根钢缆上。时间紧迫,开始渡河!”
女生中除了吴红和周静,赵青、赵蓉、李兰、王俊丽四位坚决不过,赵青还哭了,抽泣时顺便把眼镜擦好。 孙明气得‘不行不行’,无奈用树枝敲石开路,自己再返回,最后一位按照要求晃悠过河,到岸就嚷:“不敢面对困难的小姐女人们,你们不一定不幸福,记着‘勾扯’有钱的,结过婚的,老头大爷全都能行,只需在众人面前显得有面儿,在你面前拿得出钱。王俊丽学美术设计,东拼西凑习惯了,今一出明一出,总搞新花样,俺祝你迈开猫步左觑右盼,抢夺好日子。” 王俊丽听了气愤道:“孙明!你放狗屁!” 进入树林,常闻异响,大家的话越来越少,惊东怕西恐观四方。指南针总把人往过不去的地方引,换成王兴国,靠他的经验才改变。
下午四点三十七分,终于到了指定地点,能看见山下温泉区,大小宾馆成片建在山沟里,都是洋房的模样。 李洋想起来,悄悄问吴红:“和行政部的肥猪经理,来的就是这里吗?一天得花多少钱?” 吴红低头说:“终于开问了,还以为你无所谓。花多少钱不知道,王八蛋付账时,我就走到一边去。李洋,别担心,没有走到那一步。” 李洋问:“还来吗?” 吴红说:“放心吧,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没有便宜给他占,不信你看着。” 王俊丽走来问:“李洋,脚起泡了怎么办?” 李洋就喊:“卫生员……,田家庆卫生员……,这里有伤员。” 王俊丽撅嘴道:“我就不会自己喊?脑筋不拐弯!” 气完又笑,说:“吴红请离开,好吗?我和李洋有私事。” 吴红就朝李洋笑,不与相争,起身走了。 李洋问:“王俊丽,咱俩有啥私事啊?” 王俊丽瞪睛说:“哼!我非常反感她纠缠。”
忽闻哨声,如是三遍。
孙明振臂侃侃而宣:“俺和田家庆,李洋和王兴国,蒋志刚和周天洋,分头察看营地周边,然后回来搭建帐篷,今晚就地宿营。” 孙明命令完男生又命令女生:“娘子军们负责守包,同时清理营地。同学们,露营就是睡野地,其实没啥可清理,选三块相对平整处,需各距三至四十米,稍作处理。注意事项是,别在大树下,别在冲刷过的水道旁,别靠近断崖……,” 叽里呱啦好半天才罗嗦完,又重新强调了一次。
赵青温雅,微露窃喜,埋头捂嘴鼻音仍出,哼声含蓄愉悦羞顾。她眼观鼻,鼻观心,琢磨之后很有理由的问道:“孙……小队长?一支革命队伍,为啥分成三处?还要相距好几十米?” 孙明答:“预防敌人夜里偷袭,一阵扫射全部完蛋。”赵青望别处,扭捏讽笑道:“真是最有硬道理!干脆再多分,可以浪费敌人子弹,还能防手雷。” 讲完乐得尖声抽气,状似‘白骨’嘲弄唐僧。话虽反着说,哪料王俊丽赞成,目光烁烁环视而问:“怎么样?定了吧?只是队长太孤单,不过也活该,领导嘛,是官嘛,远离咱们落后群众,琢磨点事需要安静。”
众皆笑。
王俊丽会错意,听见笑声更加得意,再次大声问:“讲得很对吧?同意的举手。” 自己先举,使眼催促。王兴国笑扯扯说:“李洋举,他那里人多。”
众哄然。
王俊丽恍然大悟,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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