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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换工(第三章 初识压型车间)

时间:2018/1/8 作者: 栖云柳 热度: 103430

  第三章 初识压型车间


  午后上班的军号响过之后,新来的轮换工就会聚在总厂办公楼前等待下厂分配了。


  经过半个月的培训学习,这一批农民轮换工就正式下各分厂。大多数轮换工进入压型、焙烧、石墨化、加工厂等第一线,也有三四个人被分到保卫科和消防队。听说这几个人是有特殊关系。此时一脸严肃的韦煷在新营觉得有熟人,神通广大,人际关系不错,可到这里就有沧海一粟之感。茫茫人流,没有一人能认识,没有一点人脉,只能等待往又脏又苦的生产一线了。他和鲁思飞刘泉泉早知道是混捏工了,但是没有见到调令,心里依旧抱着一丝丝幻想,期望分配到好一点的岗位。


  韦煷早了解到,混捏就是把煅烧的料子经过球磨雷蒙磨,磨成各种粒度不一的料子,经过科学配料进入混捏搅拌机(锅)加入沥青混捏搅拌,达到一定湿度和温度,也就是适宜成型而送到水压机成型的过程。因为混捏搅拌机(锅)是高压蒸汽加热,是属于高温岗位,再说每个混捏搅拌机在运转时,沥青烟就从下料口冒上来,车间里不免是烟雾腾腾,而且粉尘多,是压型厂最脏的一个岗位。听说多数混捏工下班时,脸上身上都带有粉尘,不过有个好处就是车间有澡堂,上班前在澡堂边更衣室换上工作服,穿戴好劳保用品就到休息室等着接班,下班到澡堂子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出车间。


  韦煷看到一块来的王成分到加工厂车工,吴建华是球磨工便默默想朝里有人好做官啊!分到好岗位的老乡们都跟上来领的人三三两两满脸春风的走了。只有他们从新营来的三人的调令不见刘万仓拿出来。就站在办公楼前的台阶前满脸沮丧地说:“我们三个人这厂里没有关系,在压型分的混捏岗位怕最不好?”


  这时身边一个穿着工作服也在等待领人的老职工就随口说:“五零一车间,奥,混捏工?那个岗位沥青烟大,粉尘多,夏季里热球子的很。是五零一最不好的一个岗位!”


  韦煷听到这人如是说,内心很不安,再没有培训期间的那种兴奋劲,神情凝重!


  鲁思飞就显得轻松愉悦的宽慰说:“他们能干,我们就能干。我估计哪门也比工程队干得好。先干着看吧!我就不信恶劣的了不得!有的人说啥事要说的坏就一无是处,要说得好就天花乱坠!不要相信别人的话!”


  刘泉泉听到这话觉得有理:“我房子里的刘万仓说会干了也好着,那个岗位工资也高!有的人说的可怕!”


  韦煷听到二人如此说,内心也就稍微平衡,脸色变得舒展了,他就想也许有些人们说的玄乎而已。


  这时尕个子小眼睛瘦脸型,穿工作服带安全帽的刘万仓从劳资科出来。他手里拿着巴掌大的白纸片在门口一看见鲁思飞三人,就喊:“你三个过来,跟上我走。我昨个就说你们三人是压型的,你们信了啥!”刘泉泉看着刘万仓手中的纸条,微微黑红的脸膛溢着不自然的笑迫切地问:“就是混捏工吗?”


  “我昨晚就给你们说混捏工!因为压型车间现在就这个岗位缺人手!可不?你们三个就是!”刘万仓没有注意他们对混捏岗位的懦怯心理,满不在乎地说。


  刘泉泉心里很不安却快言快语地说:“哎,我们三个没有熟人分的岗位不好。我听刚才一个焙烧厂来带人的说又脏又苦!还不如焙烧厂的炉工!”


  “好着呢!只要是工厂里的活,那门比你们庄稼地里的活轻身。只要会干,哪个岗位都一样!我就是老混捏工呢!干个了二十年,这两年才把我调到车间办公室打杂,就不干了。以前的大厂长都是混捏工!那岗位分为一楼,二楼,三楼。一楼是负责对料斗子运料,二楼是负责按时间出料,三楼是负责下料下油。下料下油相对技术难度高,热一点,吃力点。但只要你会下,能看来油的大小,掌握好时间,只要看着时间一到,上去就像猴子歘求刷刷几下,把油下了。就休息着等,混捏到一定时间,再提上灯挨个一看,如果油小,就稍微加一些,没问题把出料时间在黑板上。就没你的事了,出锅的人,运料子的人看他们咋干!”刘万仓小小的眼睛洋溢轻松和愉悦,看着他们说得很轻松。


  不知为啥鲁思飞看着他的笑脸心里有总点不舒坦。觉得这是心眼小鬼点子多的一种人。可是刘万仓和刘泉泉同住一个房间,已经和他三个人熟悉,对他们很看起,这几天在新单身楼上每遇见总是很关心地问候,鲁思飞和韦煷也去他房间和刘泉泉谝传。刘万仓总关心地对他们三人说些海石湾社会治安差,要他们日常生活中注意,不要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以免吃亏。现在刘万仓看到他们心里对岗位有一种胆怯和畏惧就笑着宽慰。“哪个岗位干惯了都一样。混捏岗位工资高,有些人专门上混捏呢!再说哪门也比焙烧厂的炉工好!你们不要看焙烧厂炉工工作时间短。出炉的时候不会干就把人的怂都烤干了。特别是清理炉底时,里面又热又闷。你清理完炉底子双手住着炉墙,双脚蹬着炉墙往上窜,力博单上都上不来。刚去的徒弟娃子哭鼻子淌眼泪的不少呢!你们的尕身体心热屁着呢!”


  他们顺着办公大楼前的马路向东大门走去。三伏天的阳光如火,马路两边高大的柳树,柳枝垂垂,浓荫庇人。过了上班的高峰,这条路上就变得冷清。他们过工会楼,转过弯下坡,就到气势宏伟的大门。


  韦煷新奇地问“刘叔,这碳素厂大得很嘛?”


  “你们来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把碳素厂大小没有了解清楚吗?瓜娃子,这个厂子大着呢!我就给你说吧!这碳素厂光生产线就有九个分厂,七个辅助车间,那后勤还有物业公司,食堂科,原料,供应,销售,武装部,派出所,中小学校,医院等五十几个科室部门,多得很。”他很自豪有点卖弄的口气滔滔不绝地说:“碳素生产的第一道工序就是压型,是龙头。然后就进入焙烧,焙烧结束,经过检验,就要进入高压浸渍,然后再焙烧,再浸渍合格,就进入石墨化车间,经过石墨化后,就到加工车间,经过加工就才能成为合格产品,就进成品库房,生产工序就完了。”


  下了坡到门口,刘万仓对门口值班室的民警显得很熟悉的口气说:“这是新来的,还没有办理工作证,我们进去到厂里就办好了,先给你们打个招呼!你们先照顾着些。”


  值班室里一个戴着大盖帽的大个子民警笑道:“你们压型的?抓紧办了,不然有时上班进出门检查时就挡着。”


  进入大门,平坦宽阔的马路,两边种植着一排高大树叶茂密的杨槐树,槐树两边是高大的厂房一排连着一排向南而去,看不到尽头。但是半空中一道道黑色,红色的以及做了保温层的管道互连接着东西两边那些高大的厂房,上面挂着陈旧的“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等字样。也能看到前边有东西方向的马路把前边的厂房分割成方块。因为正值伏天,气温很高,柏油马路上散发着烤人的热浪。厂区也不见行人,也不见车辆,偌大的工厂显得很静,只是隐隐听到机器沉闷的声音,却分辨不出从何处传来。


  “这碳素厂那时候保密,叫二零五厂,是军工厂。从压型开始就叫五零一、五零二、五零三、五零四。就像研究所是五零八,依次而排。现在公开了,就叫碳素厂。碳素厂就是五几年苏联人来支持中国时,苏联专家搞得设计修建的(后来鲁思飞就知道他说错了,碳素厂是六十年代国家三线建设企业,六四年筹建,六五年动工由北京有色设计院铝镁处提出设计方案),你照!这高楼部就是苏联老大哥设计的。一楼,二楼,雷蒙磨。三楼就是配料。四楼五楼六楼,七楼八楼都是料仓。球磨把磨好的各种料子提到五六七八这几层楼上,就开始往下流着配料。前年碳素厂升级为集团公司,把车间改为分厂。我们五零一就是压型厂,五零二就是焙烧厂,挨个儿排下去。这,你们以后慢慢就知道了。总之,你要把这个厂子里转过,没有一早上四五个小时转不过来!”说到碳素厂的历史,作为老碳素人,他有点自豪了!语言之中洋溢着一种特有的热情和厚爱。


  进入厂区不远一条东西方向的马路。就在这个十字路口南侧一栋贴着白色瓷砖的四层楼前,刘万仓就指着厂门口说:“这就是东门,往进走的车辆就从这个门口进来,出的话就从西门,也就是我们住的新单身宿舍楼那个门出。车辆有规定,工人上下班哪个门都成呢!但你们记好,每天早上七点四十五上班号响过之后,到八点这两个大门就锁了,迟到就进不来!总厂劳动纪律检查组就会查,抓住一次罚款十元!那处理的重,你们刚来要注意!”


  韦煷就问“刘叔,我们今个就下车间吗?”


  “今个下个球!跟上我混不上几天凭啥要下车间?你们今天到分厂先领工作服,安全帽。然后明天分厂在进行三级教育学习厂规厂纪,安全操作规程。然后,我把你们带上到各岗位转一下,熟悉熟悉各岗位就再下班组。不要急,下到班组就没有年月了!想跟上我闲大浪就不可能了!”


  跟在身后的鲁思飞说:“我们希望早到班组上班就能挣钱了,这天天学习没有工资呢!”


  “你放心,你们只要来到这个厂里,就有考勤,就已经有工资了。你们来已经半个多月,过几天发工资,你们就有一个月的工资!因为你们在报考勤表之前来,就有一个月的工资,这是国家规定的。”


  三人听了有工资,且惊且喜,个个脸上泛起笑容。就想这国家的大厂子就是好,刚来没有干活,天天跟上那些戴眼镜子的人听课,就有工资了,而且发的如此及时。鲁思飞就想在工程队干了半年了就在回家时才拿到二十元钱!那天来碳素厂也是鲁思荣给他二十元饭钱。这些日子他顿顿吃的面片,一顿三两粮票五分钱。就连那一角钱的下饭小咸菜他都很少买。现在听到马上要发工资,而且是一个满月的工资,他内心激动。刘泉泉自从离开新营小学,已经四年他一直帮家里干活。大大和妈妈都不让他出门,怕他年龄小,在外面苦着,挣坏身子。有几次刘泉泉看到一块儿的伙伴出门挣来钱就羡慕,念叨说出要出门跟上工程队的人打工,他的母亲胡凤莲很心痛地说:“我不知道让你出门挣钱吗?你这么小出门没有人心疼你,你把撒活不干?现在正式长胎子,整坏了身子以后咋办,过两年你长大了,你不出门也得让你出门!”就这样,钱对刘泉泉来说很有吸引。他真的没有体会过有钱的滋味多么妙,但他深深知道没有钱的滋味是多么难受!


  鲁思飞和刘泉泉内心的感受韦煷是不知道的,没有过深的体会。因为他的家里,就他一个儿子,从小是父母掌上明珠。父亲韦成涵年轻力壮,又是村里的干部,光阴在叶家川里是数一数二的,他从小想买啥就能卖啥,没有遭受过缺钱的艰难,就不那样迫切和欣喜。


  走进楼道两边门口上方是透明塑料板门牌,不锈钢的边框,仿宋的红字。全是生产调度室,会议室,资料室。二楼是厂长,书记,设备副厂长,生产副厂长办公室。三楼是生产技术科,设备科,厂综合办公室。在三楼就看到都穿着灰白色夹克式小豁领紧身紧袖,前面是四个兜兜崭新灰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虽然都穿着工作服,女人也把自己打扮的俊俏漂亮,男的也把自己拾掇很精干。


  那些人看到刘万仓身后的鲁思飞等人就很随意地问:“新来了三个?”或是问:“啥工种?”


  “混捏。张莹在不?”


  “你干妹子在呢!在综合办!”有人嬉笑道。


  随后就听到穿工作服的人们一进办公室,一边对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说“分来三个混捏工!”


  三楼综合办公室里一个灰工作服留着剪发,面目端庄,皮肤很白约三十来岁的一个女人在好像填写什么表格。


  刘万仓就色眯眯的笑到:“张莹,我给你领来三个尕兄弟,你就给他们把工作服发给,把他们应缴的本月口粮办理了,工作证办了。我就领到大会议室学习!”


  “你领上学啥,你都坏的淌脓呢,把新来的就教坏了!”那女的头也不抬,一边忙着,一边笑到。


  你知道我底下淌脓?

  谁把你不清楚啥!

  我淌脓,你就淌水!

  “你把臭屄夹着!”


  张莹听到刘万仓越说越过火就红着脸愠怒骂了,随后再不理事刘万仓就放过手中的活,看了站在一边的这三个新工人一眼,从抽屉里取饭票,却很温和地说;“你们坐,先坐。就把这个月的粮票交来,你们混捏工一个月口粮四十二斤。劳资上预借二十斤,我就给你们每人再补二十二斤。”刘万仓看到张莹不理他,有点尴尬,眼睛看着墙上办公室工作章程就不说了。


  张莹芊芊小手很灵巧地点了他们缴纳的甘肃粮票,随后又把那牛皮纸的粮票补给三人。又拿出一张表,低眉一边写,一边问他们的姓名,一边填写一边问穿多大衣服,多大的鞋子。刘万仓还想说话打破刚才的尴尬,看到她忙着没心思和他开玩笑,就坐在沙发上不说了。


  张莹问他们三个穿多大型号的衣服难为住了鲁思飞和刘泉泉,他们就根本不知道衣服还有型号,两人就红着脸笑着:“我也不知道啥型号,反正以前我妈就给我做好就穿了。”


  张莹被他两人的朴实惹笑了,就说:“我看你们一个穿165,在两个穿170的就差不多”


  她看了一下刘泉泉,“我给你做成165。170的工作服,你穿上不适合。发的皮鞋,你们到时按一下脚就知道了。你们过来一乘儿把字也签了。”


  她又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三个绿塑料皮的小本本,写了他们的名字,年龄,性别,从他们手中接过照片贴在上面,就取出一个像订书机一样的铁家伙,“咔嚓,咔嚓”三下就交给他们三人,三人这才明白那是在砸钢印。


  然后就锁了那些抽屉,起身拿着一串钥匙,“你们就跟上我到四楼库房领工作服吧!”乌黑的剪发就像一团乌黑的云朵,轻轻飘动,就像一只飘舞的蝴蝶很轻盈在前边走了。


  一会儿,鲁思飞,韦煷,刘泉泉个抱着自己的工作服和一顶红色塑料安全帽,一双牛皮翻毛皮鞋跟着来到综合办公室。


  “你们刚参加工作,第一次发工作服就两套,就是为了换着洗。到明年就成一套了,这个皮鞋,你们混捏工六个月一双。从明天开始,进厂门就得出示工作证。”刘万仓坐在沙发上二郎翘腿,很悠闲的样子。


  “我看你们抱着工作服不方便,干脆抱回宿舍去。现在已经三点多,快四点了,六点就下班了,时间不多了。你们去就不来了。明天早上准时到一楼报到,就学习。还没有下车间,就先散舒几天吧!”他就没有前面那一会的尴尬劲和张莹有一句没一句地谝了。


  三人抱着衣服鞋子走下楼,出了厂上了坡,走在那树荫垂垂的路上很是喜悦。看着怀里这崭新的工作服鲁思飞和刘泉泉心里有一个共同想法,就是一套上班穿,一套保存着下班穿着耍人,比起身上穿的这一套又短又仄的旧衣服洋气的多。


  鲁思飞难耐激动的心情建议:“我们干脆穿上工作服,戴上安全帽去到海石湾照相馆一人照几张相,做个纪念吧!”


  韦煷一听,也有同感。毕竟是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参加工作可谓是意义重大。“好!反正下午时间早着,去到房间我们三人穿上工作服,戴上安全帽。我们三人和一张,再一人照一张就寄给家里!”


  刘泉泉犹豫着,笑着说:“我身上钱不多了,不敢照相。”


  “我钱多,照个像就是几角钱,先给你借上两块钱。几时发工资给我就是了。”韦煷就很爽快地说


  “我们上个月二十号来的,今天已经七号了。听说十号久发工资。我们三人是混捏工,基本工资四十九元,都是满月工资!我在工地上苦死累活十几个小时,一天才挣一块五!缺一天考勤就少一天的工资,国家的单位就是好,你看我们上个月二十号来厂里,听说二十五号就结束考勤,上了五天班,就把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们。并且每月上二十六天班,还有休息天,人能休闲一会,工资高的很。怪不得农村里的人都爱往城市里跑,女娃子都爱找一个当工人的对象,有保障啊,哪像农村?幸亏邓小平来了一个改革开放!不然我们至今怕连肚子都咥不饱?你看食堂伙食又好又多便宜,我这半个月才吃了十块钱。”


  韦煷胡茬很浓的脸小眼睛溢着笑意认真地说:“我也不是嫌弃你们两个,你两个顿顿不要吃两角钱的面片子,有时也把炒菜馒头吃一顿,壮壮体面。天天守在那个窗口人们笑话呢!”


  “我觉得那面片子又便宜又好吃,等着吃腻了就自然而然吃炒菜了。”鲁思飞很坦然,很开心的说:“韦煷,你知道不?今年开春我跟上叶家川张子武在土门墩干活,天天白水面,没有油水,有时还吃不饱。后来东家的韭菜没有价格后,就给我们,我们就饭里面煮的韭菜,炒的也是韭菜。刚吃的几天还感觉香,时间一长,一晚上就连好觉都不得睡,不是你起床滴溜溜的小便,就是我起床歘啦啦的撒尿。我到现在不想吃韭菜,哪怕把它弄得多好吃!”


  “奥,张子武?那离我们近着呢!他年轻时把婆娘一顿打,婆娘就上吊死了。听说婆娘家就把他告哈了。幸亏全队人保他,就没有把他抓进监狱。他还闹过绯闻,前几年张子武的几个兄弟嫌萧炎妈私下和张子武好,把张子武的钱骗了,就堵住后将萧炎妈暴打,结果你们知咋组了?张子武就追过去将自己的三个兄弟一人一个摒!弟兄们也就闹翻了,到现在都没有来往!他砖活做得好,他的大徒弟萧炎,岁数比我大两三岁,我们小学里一大玩过。那时候上学家里最穷,念到五年级就再没有念!那时候他瘦得很,我们给起了个绰号叫“瘦猴”张子武和萧炎的妈老在一大缠了好些年了。”


  鲁思飞听到这些话心里就鸡皮疙瘩的感觉。因为四个月的接触,觉得张子武没有其他大人那种自私,势利却保持年轻人的慷慨义气使他很敬重。再说他也和萧炎关系很友好。虽然不全面了解张子武但总觉得那个人不错,不像人们说的那样卑鄙无耻,总觉得那人有血有肉。他想替萧炎或是张子武辩驳一句,但又觉得不知如何开口,没有合适的语言,还是不说为好,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韦煷不知道鲁思飞和萧炎的关系有多好,假如知道他和萧炎是两姨亲,也一定不会说这样多的话,再说他的话也是村里人乱传,道听途说而已。刘泉泉不大熟悉,就只是听着。


  新单身楼在西门口坡上,这里是碳素厂最西北边,属于碳素厂家属住宅区,一号街坊。这里以职工医院,中学,小学为一片区。西门口出来马路就一分为二,西边是一号街坊,马路东就成二号街坊,二号街坊面对南马路从东向西是工会图书馆,碳素厂办公楼,消防队,派出所。二号街坊北边又是海石湾东西走向的西通上海石,东连下海石的主街道,过了街道往北,是长长的砖墙,过了砖墙就是海石湾火车站的货场。


  他们抱着衣服说说笑笑,不知不觉过了西门口十字就到新单身楼下。


  因为刘泉泉在四楼,鲁思飞和韦煷在212房间。在上楼梯时,韦煷就对刘泉泉说:“抓紧,换好衣服就下来,我们就照相片走!”随后就分开了。


  这天他们三人随着刘万仓去压型各车间了解各种设备及生产工艺流程,他们就要下班组了。


  刘万仓是一个娃娃头,他是压型车间的一个闲人。名义上帮助车间主任刘金山负责混捏这一块的日常工作。但是谁也明白都是多余的。只有哪个混捏组的将混捏料子沥青油下大,水压机上不能压返回倒在地上做生碎料时,他若看见就跑过来,掏出工作服口袋里的小本本记了,到月底考核时扣上混捏工几元的工资。再就是监督混捏组各班的卫生。他的管理和权限唯此而已。然而很多时候混捏工即便出现工作失误将料子倒在地上作废料,很快凉冷又被吊到破碎机前被破碎后当生碎料了他也不知道。混捏组的卫生他一星期也检查不上一次。平时刘金山发现有的混捏组出现这类事,一问他也不知曾经有这回事,就被刘金山臭骂过几次,但刘金山也知道他逛鬼的性格,再说又是老乡,一起在压型干了多年,骂过之后也就完事了。


  走压型车间的路上,看着慢悠悠拉着原料在轨道上运动的爬山虎,就滔滔不绝的讲这些设备的作用性能,就连这个设备的安装时间,发生过啥样的精彩片段,甚至把那个职工在那仡佬里小便被徐开寿碰见罚款,还有谁谁在那个设备后面和谁亲嘴都有声有色说出来。约三十多米高共分八层的高楼部是压型分厂最高建筑,也是整个碳素厂的象征性建筑。它是集球磨车间,配料车间以及各种原料料仓为一体的建筑。是碳素生产的一道最主要的工序,它东接烧成车间西联压型车间。长年累月黑色风尘的弥漫高楼部就显得黑而脏,就像一个高瘦嶙峋累年不洗脸丑陋的老乞丐一样,面目黝黑难看。走在在马路上仰望着高楼部,刘万仓脸上就露出一种诡秘的笑容,说:“那上面很少有人去,只有球磨工和配料工上去检查料仓,一般人就不会去。以前的球磨工尽是东北来的老女人,那娘们野得很,那娘们就像吸铁,动不动把车间里的小伙子就勾引上去。就像张明山婆娘,那是球磨工,上大夜老喊张明山陪她去高楼部看料仓,一去就好长时间,后来肚子一大,逼得张明山离了原来的把她娶下,人们才明白咋回事。嘿嘿!”


  刘泉泉年龄小思想保守,听到带有荤素交杂的话就连脖子也红了,笑着很鄙夷的看刘万仓一眼把脸转到一边。刘万仓对他的神色一点也不在乎。鲁思飞初三学过生理卫生,对性已经有了认识,他在初中毕业前和班上学习委员刘菲菲朦朦胧胧有了恋情,后来刘菲菲上高中了,而他走向社会,一段委婉凄迷的恋情就断了。韦煷此时正和庄子上郑婷婷建立了恋爱关系。他两人听到刘万仓的古今也毫不在意,只是笑笑而就过了。


  从高楼部过来就到压型车间。这压型车间房顶很高。刘万仓介绍车间上空的天车离地面就要十八米,车间里的混捏楼共三层,每层的高度也约四米。混捏一楼大白天在车间门口看,也黑幽幽的,一盏盏灯泡明亮,两条铁轨从门口伸到里边。楼前停着两辆电动轨车,轨车上放着高约一米三四,宽约一米的黑油油的料斗。二楼楼梯口有一个大黑板,黑板上方挂着一个上海钟表厂生产的电钟表在“噌噌”运转发出清脆的钢音。再就是两排右为一号,左为十号以此排名的混捏搅拌机(车间人都习惯称为混捏锅)在轰隆隆的运转,声音很大,就像发动起的飞机一样。三楼是从高楼部伸过来的两排配料车的铁轨,在轨道中间个五个圆圆的下料口通到混捏搅拌锅。在两排轨道中间依次是五组保温黑油罐,这油罐全放置在磅秤上,来油管通在罐口上,在油罐的底部又是两个出油管通向二楼的混捏锅里。无论油罐上,还是那轨道中间的下料口,无不冒起丝丝缕缕淡黄的烟雾,楼面上有细细的粉尘落满地面。混捏楼上机器在运转,楼上没有人。因为正是伏天五个带着脏兮兮安全帽,灰色工作服也沾着灰尘和油污的工人坐在车间门口水泥地面上谝传,眼前放着罐头瓶搪瓷缸的茶杯。


  到混捏三楼看到着来往的配料车,刘万仓就笑着给三人讲他干混捏的时候如何如何日鬼,如何偷尖取花的往事,也给他们讲在生产军工棒时,有持枪当兵的人跟在身后,看着你下料加油,出锅,运料。


  “谁一丝也不敢偷懒。这几年军工棒子也不生产了,由军工转为民用产品,现在公开了。”


  有一个胡须很长,面目清癯显得干净利落大个子老混捏工到三楼来下料下油。看刘万仓绘声绘色地给三个新工人讲就嬉笑说:“刘主任,给新来的赞帮子(卖弄的意思)?你日拔插不要给新来的胡教了,别教混捏背后亲嘴的了。”


  刘万仓狡猾的小眼睛眯成缝,长长的鱼尾纹拉向鬓角。就咧着嘴嘿嘿地一笑,不理那取笑他的人。因为他也不是主任,而是压型车间协助主任搞生产的跑腿者,这些工人常常故意这样喊他主任,实际挖苦他。


  刘泉泉看着三楼地面上厚厚的灰尘以及轨道中间下料口上冒出的缕缕黄色烟雾,因为正在夏季,混捏楼上很热,看着那黄烟感到有点呛人,皱着那道浓眉说;“这三楼就是脏!还热得受不了!”


  刘万仓应道:“昂,夏季里三楼干上一个班,就连球娃子黑着呢!不洗澡一晚上日媳妇就把媳妇的肚子都抿黑了,说夸张点怀上的娃娃养下来都是黑棒棒。”


  鲁思飞就问:“把这烟咋不处理啊?”


  刘万仓就指着三楼北边的一个房子笑着:“工人们都是土狍子,当时苏联专家设计的还是很先进,弄坏就不会修慢慢就完蛋了。那个房子里面也宽展的很,一面是通风室,一面是混捏工休息室。你看当时苏联专家设计的好着呢!你看从二楼各锅安装了通风管道,通过主机把所有的烟和灰尘吸来,在这个房子通过通风处理,把灰尘再次回收利用。可是这通风坏了厂里嫌维修成本太高,也没有人管,也没有人能修理就不用了!里面的设备砸铁取铜也拆完了。三楼没通风了,休息室脏求子的没办法,也就没有人去休息。现在那房子窗户玻璃砸烂了,门也没有了,里面一尺厚的灰尘,有些在三楼干活的混捏工屎尿一憋就跑到里面把去了。”他叹口气,又说:“实际上混捏楼上的通风改造过几次了,后来设备技术处张工又重新设计通风处理系统,你看那一并五个管子就是,每两台锅一组,共五组。还是没有人管,动不动就坏了。领导是啥态度,只要生产设备不坏就行,如果把这设备放到比生产更重要,你看拾掇好不!今年开职代会时我们压型车间的代表提了议案,厂里列入改造计划了。就看以后咋组!”


  在混捏三楼上,看着混捏楼对面一台没有生产的又高又大,已经超过混捏楼的水压机,刘万仓说道:“你们不知道!这是全国数一数二的5000吨水压机,也是我们碳素厂第一台压力最大的水压机,在上海生产的。一九八二年年六月按装完毕进行试车。本来是为今后发展大功率,也就是生产四百五百的高功率石墨电极做的准备,这五千吨压机,它四柱三缸上压后推,工作原理就是把料下进料仓,就开始往下压,压到底部的料室,后面的缸头就推过来。这台压机压得炭素品,假比重太高,焙烧时不易排出碳素制品里面空气。结果费用大,维修成本高,生产出的电极也不理想。再就是用的人太多,操作复杂,已坏不容易修好,就停了。第二年就旁边重新按装了新压机。”


  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果然就像山一样的铁疙瘩上围满了栏杆,大小管子遍布。在前面两柱三缸的中间一道褐红色大字上落上灰尘,但也能看到“上海重型设备厂制造”下方是“1972年制造”的字样。在水压机正前方栏杆上悬挂着红色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八个大字。


  “你看现在安装的两千五百吨千水压机,又小又不占地方,那个压机是卧式水压机,是这台水压机的孙子辈了,操作方便,性能又好,先进的多了。”


  鲁思飞就看到在这个庞然大物的一边,有一台正在作业的小水压机,一个平台上装着一个像搅拌桶一样大滚筒,前面的圆口上装着一个长槽下料的槽子舌头,后面的筒口装有一个进料的圆筒。滚筒上面是一个斗型下料口,他看见天车将混捏料吊到上面,就有戴安全帽穿工作服的工人上去打开料斗插销,那热气滚滚的料子就顺着进料筒进入滚动的凉料筒。凉料筒转上一会,就看见那操作工就翻转凉料筒,慢慢伸下来长槽子,把料凉好的圆黑石头一般的料子就下到压机料仓中。下一些料子,下料的人就停了料筒,等着让水压机做捣固,然后在返回轴头,再下料,在捣固,直至下完凉好的料子,就预压几分钟。然后,一个把嘴的工人守候在接料车子前,看着压型挡板落下去,料口就慢慢被挤出黑黝黝的碳棒到接料车上,到达一定长度,就听到那个守嘴子的人就喊一声,“切”压型机房里的人就推到手柄,左右出来钢板刀就切断。接料车就往前移动至辊道中间一个翻转,就将那个黑色碳棒倒进水池子,然后那接料车就又恢复到压机口跟前,就继续开始压型作业。


  “现在的两千五百吨水压机,凉料工有一个就能行了,可是以前的老压机那就不行!就得三四个,一个要照料凉料盘,一个还要启动皮带,一层子上就的几个人操作呢!”


  “刘魁胜,你就不要给这三个新来的工人吹了。那时候在混捏上干的最日鬼,光给新来的人上叉子!”那个高个子,留着大胡子,面目清癯的老工人下完料把口罩摘下在胸前,站在栏杆前看着二楼的黑板上写各个混捏搅拌锅下料下油的时间,笑眯眯地喊着刘万仓的绰号挪揄。后来鲁思飞才慢慢知道刘万仓因为爱打小报告给领导,车间里人就用《敌后武工队》里面的汉奸刘魁胜做绰号。


  刘万仓毫不在乎却愉快地说:“马回子你大个球,明个给你分个徒弟带上!你们组里缺两个。老何说了,明天就下班跟班。你们班两个。还有个走新压型车间!”


  此时地面上戴着安全帽来往的人,那台两千五百吨水压机(也就是车间人以后常说的新压机)上不断挤出一根根黑色的碳棒,然后被到切断后滚进装满水的辊道激起一团团水花。混捏楼上空的天车在一个穿着工作服,微微有点胖的女子的操作下,来来往往的吊运散发着青黄色烟雾的混捏料,在一楼混捏工的手势下起起落落天车控制器就发出“啪啪”吸合。整个车间混捏锅运转的声音,凉料筒转动的声音,水压机不断爆发出的气流声,天车来回的声音以及杂乱的喊话声响彻在整个车间,使这车间变得纷繁热闹而生动。


  这时,大个子戴着红色安全帽一身工作服很精干的一个人从三号车间过来,他一边走一边左右环视,随后站在万吨水压机辊道槽子上的桥栏杆上瞅着水压机工作。刘万仓就说;“你们认哈!那个就是生铁。以前是八班班长,先前年老何提成厂长,他就和周玉福成了压型车间的主任,叫刘金山。那嘴哈得很,爱骂人。他骂我,我老时不管求子。全车间没有一个叫他刘金山,个个都喊他生铁!”


  通过刘万仓的介绍,三人知道了压型厂的基本概况,是由烧成,配料,压型三大车间组成。每个车间都是四班三倒。压型车间职工最多,光就压型班一班有五组,即三个压型组(两个2500吨水压机,一个1000千吨水压机),混捏组,天车组大约四十五六个人。压型车间除过这四大生产班组,还有电工班,维修班,空压机组班。这车间是南北走向,从北门(混捏楼)门是第一号车间,再往里走是二号车间,三号车间。过了三号车间就是焙烧厂,也是有一二三车间。然后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过了马路,就到石墨化厂,加工厂了。


  刚才刘万仓介绍的这台万吨新压机就是一号压机。因为和三车间的那台万吨相比,安装较迟两年,厂里人喊新压机。因为和停用的老压机在一起,两条装满保温水的辊道就在一起伸到三号车间。三号车间西边,就是压型车间的一台两千五百吨水压机和一台五千吨小压机,它俩的辊道伸到焙烧二车间,原来焙烧一二车间西部分也是压型车间的地盘,专门堆放压型出来检验合格的产品地方,东边就是焙烧车间的焙烧炉,西边是成品垛。这样压型厂生制品天车上垛也方便,也利于焙烧厂装炉,可见设计者的合理和高明。


  这时,混捏出料了,一楼底下的两个出料矿车同时开出来,料斗上黄色的烟雾腾腾飘荡,一个运料的混捏工跑得很快停了左边的车,那右边的料车就快要到头,他跑过去刚打制动转向,就听到那车子咚的一声停了。这在轨道尽头的碰闯声虽然不大,刘金山就转过头。看到一个身体单薄戴着脏兮兮塑料安全帽的年轻小伙挂右边车上的料,就喊:“挂钩,马华去哪了?死了吗?”


  那个运料工就一边指挥天车起吊,一边就结巴着笑道:“那,把,屎,去了!”


  刘金山看到天车将料斗掉放在车间中间的轨道车上,那个工人就启动按钮,车子推着那一斗资料向三号车间走去,天车工就把大钩移到左边混捏车斗上等待,他就走下桥子,两步来到运料车上,扶住钩头,嘴里喊:“起,起”那天车就吊起来,他看了一眼二楼,只见二楼一个人向东边的新压机一指,那天车就“唔”地一声落到新压机上面。


  这时一个身体结实穿着灰色工作服戴着塑料安全帽略微发胖的小伙走进车间大门。刘金山捏着手套就笑骂:“马华,你驴日的往死里磨!”


  那个小伙死皮赖脸,毫不在意老远看着他笑着问:“你铁娃连话都不会说!你只吃不把吗?”


  刘金山就要追过去,那人一看刘金山追来了,就跑开了,刘金山又转过身向新压机走去,过了水压机就看不见了。


  鲁思飞等注视着楼下刘金山的一举一动。


  刘万仓就说:“生铁老是把个脸绷得紧紧的,就像被驴踢了。一年四季手套子不离手,在车间里转,看到那个岗位人手紧张,他就帮忙。他哪个岗位都难不住他。天车,压机,混捏都会干!工人们年成长了,和他熟了个个就是死皮,没人怕他。他嘴哈心好!”


  看到刘金山转过水压机不见了,刘万仓就笑眯眯说:“铁娃现在就去办公室了,没事,那就不出来了。我们转卡也就下班。”又说:“还有个副主任叫周玉福,粗门大嗓子,说话不转弯子,疯疯张张地,车间里人喊他‘周疯子’。这一阵不见,那是个压型工出身。我们就慢慢转着回分厂,你们就下班回房子吧。明天下班组了,分上更衣室,就跟上他们干了,就得守点。今个就趁没人管再散漫一天。”他们就走出车间,从西门出来,直接回宿舍了!鲁思飞就觉得他和刘泉泉分明就到这个旧压型车间了。


  昨晚刘泉泉在他们房间里谝时无意中说到旧压型环境不大好,但它是压型厂的主要车间,整个全厂的生产任务就全依靠这个车间。


  然而新压型是前年开工建设的一条新的生产线,上的是德国进口的设备,是当前国际一流的生产线。但它没有建成,还在设备安装期间。虽然分厂正在筹备人员从老压型各岗位调走了一部分骨干,准备明年国庆节试产投产。但刘万仓说因为新设备刚安装上,生产总不会正常,一个月就得不上奖金。要挣钱还的走老压型车间。那生产正常,任务完成的好,月月奖金就高。刘万仓和刘泉泉成为舍友了,刘万仓就把他已经留在旧压型。鲁思飞这几天他给刘万仓打扫过办公室,提水倒垃圾,刘万仓对他明显有好感。种种迹象表明也有可能要留在旧车间了。


  回到宿舍,刘泉泉换好衣服就来到鲁思飞和韦煷的房间,三人就说起下班组的事。韦煷就笑道:“你们两个到老压型,我就到新压型了。不过对我来说,新的也好,旧的也好。无所谓!”


  鲁思飞虽然也想多拿钱,但内心看上新压型。他知道新压型车间潜力大,是今后碳素厂的王牌军,听说配备的岗位工都是中专和技校生,从老压型抽过去的最次也是高中生。就说:“新压型不知几时能开机,如果正常,新压型车间还是好,听人说那是碳素厂建的今后专门生产大规格高功率产品的车间,压机也是最先进的五千吨油压机。以后老压型就专门生产小规格普通电极。新压型车间全部是全自动生产线。环境好得多,今个你也看了旧压型,环境差得要命,就像老掉牙的死老头!哪个混捏工身上有一股沥青味。”


  刘泉泉心里和鲁思飞一样就很纠葛,很无奈。


  后来鲁思飞才知道他和刘泉泉被分到老压型车间是有原因的。因为刚招工在填写简历时他两在学历一栏填写的是初中。但韦煷因为父亲韦成涵交代过,就填写的是高中程度就被分到新压型车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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