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螳螂嘿嘿笑道:“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定要说服那大晋皇帝,共御胡虏,否则唇亡齿寒,大魏不保,必将祸及大晋。”
风萧萧道:“如此甚好!白兄、杨兄,多多保重!谢兄、祖兄,还望二位兄长多多美言,促成此事,这将是我中原之大幸。”
谢东山和祖道重双双抱拳道:“风兄弟客气了!此事涉及我大晋之安危,我等自当竭尽全力!”
风萧萧与白螳螂等四人分手,与秋月明向南而去。
白螳螂与杨知己、谢东山、祖道重一行四人向东南方向走来,谢东山问白螳螂:“白兄,你怎么看那马思蜀?”
白螳螂笑道:“既然他的老子已经成了西域那个什么国的君王,他来到中土绝非冲着宝藏而来,我看他定是奉了老子之命,听说中土大乱,各方霸主纷纷称帝称王,便想乘乱杀回中土,以了其祖上称霸中土之愿。”
祖道重疑虑地说道:“白兄所言极是,我也有此看法。方才咱们三人战不下那马思蜀,可见其神勇绝不输于他的祖上马超将军,当年他的祖上被大晋所杀,如果他们达隆国出兵,必将直击大晋,我大晋又有一强敌将至。”
谢东山笑道:“祖弟多虑了,那达隆国万里之遥,如果派兵来战,路途遥远,况且中间还有其他西域国家阻隔,需要借道而来,谈何容易。”
白螳螂挑起大指道:“谢兄弟所言有理,咱们不必担心于他。”
这一日,四人来到新昌,离建康已经很近了。
谢东山对白螳螂等人道:“白兄,前面就是琅琊山,请三位陪我去看望一位忘年好友,可否?”
白螳螂笑道:“当然可以,我正想游游这琅琊山,听说此山水流潺潺、沟壑不断、林深树密、鸟兽相戏、湖嵌其中、山泉甘冽,实是一处隐居修身的绝好处。”
谢东山笑道:“白兄所言不虚,我的这位朋友弃官不做,经常游历于山水之间,这琅琊山便是他常来之地,因为这山中有一异士,喜好书法,又擅长剑术,与我那故友惺惺相惜,二人时常共同切磋,研习书法。”
白螳螂笑道:“说的这么热闹,这两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谢东山笑道:“一个是当世书法大家王羲之,一个是剑神丛中笑。”
白螳螂一听此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是练武之人,对这王羲之知之甚少,却也略知一二,可是这丛中笑,却是如雷贯耳,江湖中人皆称其为大晋第一侠客。
只听谢东山继续说道:“这剑神丛中笑爱好广泛,他把所有的爱好均与剑法融为一体,从而独创了一套剑法,名曰状元剑法。其意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的剑法便是所有剑法中的状元。”
白螳螂嗤笑道:“谢兄弟,这话是不是太大了?他的剑法果真如此神奇?”
谢东山笑道:“你说这话,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过他的剑法。”
白螳螂笑道:“他的剑法如何,说来听听。”
谢东山道:“江湖中称他为剑神,是因为他的剑法有三绝,一快二准三无形。”
白螳螂疑惑道:“这一快二准我便知晓了,这三无形却是何意?”
祖道重抢着说道:“他的剑舞动起来,别人只能看到剑影闪动,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剑在何处。”
谢东山笑着点了点头。
白螳螂又问道:“这一快二准,却是如何快法?又如何准法?比我这铁筷子还快吗?”
白螳螂话音未落,一对铁筷子不知何时已在手中,他伸手夹住了一只飞过的昆虫,那只昆虫比苍蝇还小,兀自扑楞着翅膀挣扎着。谢东山和祖道重均惊讶地啧啧称赞。
只见白螳螂手一松,那只昆虫振翅飞走了。
谢东山和祖道重面面相觑,白螳螂这一手绝技让他俩惊叹不已,这速度和力度把捏得恰到好处,真的是又快又准,力道也不差不过。他俩一时被白螳螂蒙住,竟未想到他这绝技本是偷盗的手法。
白螳螂看到二人被自己这一手镇住了,暗自好笑。
四人一路说说笑笑,竟没注意早已到了山中湖水旁的一片竹林花海旁边,只听有人哈哈大笑道:“是谁在偷偷谈论我的剑法。”
白螳螂听到有人笑着问候他们,这才注意到,眼前这片竹林花海中间有一条小径弯弯曲曲通到里面,声音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谢东山哈哈大笑道:“丛大侠一向可好!小弟谢东山来也!”
说话间,四人穿过竹林花海,眼前是一个小院落,院落之中有一人呵呵笑着,正在等候他们。只见此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身长七尺八,内穿淡绿色帛襦,外批天蓝色长袍,方面圆脸,剑眉龙目,鼻挺口阔,大耳长须,五官各处都透着笑意,虽已人到中年,其俊美帅气、潇洒飘逸犹胜青年才俊。
丛中笑身子动处,周围花竹皆微微晃动,足见其气场充盈,真气外溢。
白螳螂暗自道:服了!服了!不服高人有罪啊!
谢东山快走两步,对着丛中笑抱拳施礼:“丛大侠可好!小弟有礼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上前施礼,丛中笑呵呵笑着一一还礼。
此时,只听竹楼之内有人哈哈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谢东山哈哈大笑道:“王兄可好,我就知道你会在此。”
里面之人笑着走了出来,边笑边说道:“方才为兄在完成一件作品,迎接来迟,失礼了!”
众人看去,出来之人一袭青衣,身长七尺,麦色面容,一脸和善,刀削眉,高鼻梁,三缕长须,散落胸前,从上到下散发着一袭文人气息。
谢东山笑着将此人介绍给了白螳螂等人,原来此人便是当世赫赫有名的书法大家王羲之。
众人相互礼罢,又彼此做了介绍,方才谈笑着走进竹楼。
谢东山含笑问道:“王兄方才又完成了什么大作?”
王羲之笑道:“方才做了《临河序》初稿,尚不满意。”
丛中笑呵呵笑道:“我每天都在观赏王兄的书法,从中汲取营养,以提升和完善我的剑法,真的是受益匪浅呐!”
谢东山笑道:“两位兄长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寻得这份安静和闲逸,实是难得,令我等羡慕不已。”
丛中笑问道:“贤弟与几位朋友路经此地,不知前往何处?意欲何为?”
谢东山并不隐瞒,把前后之事说与二人听。
王羲之长叹一声,幽怨地说道:“穆帝司马聃年幼,其母褚太后主政,并由那奸贼司徒蔡谟、会稽王司马昱辅政,朝廷上下,一片乌烟瘴气。皆缘于此,我才辞官不做,游历于山川之间,寻得一份清闲安逸。谢弟此去,可找那太尉桓温,他或可帮助你等进言,若如此,尚有一线希望。”
谢东山沉思不语,王羲之笑道:“谢弟莫为难,我修书一封,你带上去见桓温将军,他定会好好待你。”
谢东山喜道:“多谢王兄!”
众人茶足饭饱,谢东山带上书信,与王羲之、丛中笑辞别,四人高高兴兴离去。
日头将落之时,四人居高远望,数里外便是滚滚长江,夕阳残照,江面上红光粼粼,似一条红色飘带迎风摆动。
一盏茶功夫,红色飘带变换为银色,似一条银龙飞舞于旷野之上。
四人很快到了长江北岸,对面便是建康。江面如湖似海,傍晚时分,略显苍茫,一眼望去,不见对岸。
祖道重左右张望,想找条船,周围却连个活物的影子都没有。
白螳螂和杨知己兀自看着夜色中的长江,不禁感慨万千。大晋依靠长江天险,与北方的战乱隔绝,躲过了多少灾难!
白螳螂正在胡思乱想,谢东山走了过来,对他言道:“白兄,今晚恐怕找不到船了,大晋为了防止北乱南移,严禁私人拥有船只。我等欲过江,须待明日官船营运之时。”
白螳螂笑道:“到了此地,我和杨兄弟就交给你和祖弟了,全依兄弟安排。”
谢东山引路,三人随后,沿着江岸顺流走下来,过了几里路,前面似有灯光闪烁。又走了二里路,他们终于到了灯光所在,原来在江边有几间木房,虽有些破旧,却还完整。木房前有几棵树,树与树之间均系有草绳,上面凉着渔网,在一个树枝上吊着一盏气死风灯。
木屋的主人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便走了出来,原来是一个老汉。那老汉一看四人模样,露出惊恐之色。此时,里面跟着走出一位少年,十四、五岁模样,身长足有七尺,穿着短衫,满身的机灵精干,他看了看四人,笑着问道:“各位好汉,请问你们有何贵干?”
谢东山拿出十两白银,笑道:“小哥,我们四人欲到建康,今晚过不了江了,可否借宿一宿,另外,烦请给我们弄些吃的。”
那老汉听了此言,把心放下,笑呵呵地走过来应道:“好说好说,你们暂且歇息,我做些鱼给你们吃。儿子,快给四位好汉泡壶茶来。”老汉说完,到屋里去了。
少年拿了几个木墩扔到空地上,众人便在木屋前坐了下来,谈论起大晋第一侠客丛中笑。那少年听着,便站在一边,舍不得离开半步。
大家互相称呼对方,有时称兄道弟,有时便会喊出名字,那少年听了,兴奋地跑到谢东山面前,跪倒在地,口中喊着:“你就是大晋英雄谢东山?师父在上,徒儿何谦给你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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