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卓立看着每天要亲热联系三遍的电话号码,狠狠心拔通了。
"宝贝,怎么了,离开我不到三个小时就想我了"?
听着男友极富磁性的挑逗声,张卓立冷淡的说:"我们分手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今以后,希望我们就是陌路人,故事从今天开始结束"。说罢,张卓立没有给男友说话机会,就挂了电话,将男友拉入了黑名单。
张卓立搞不懂,每个人的遭遇有好有坏,为何她的遭遇是如此的悲催,命运为何对她是如此的冷淡,让她冰火两重天。
回到出租屋,她沉重的身躯让床吱吱作响,看着天花板良久,泪花带她走进了朦胧的梦乡。
“你看,虽然这个房小了点,但是暂时我们就居住在这里,将来再贷款买一个还是可以的,相信我们的幸福时光总是会来的”。张卓立望着男友灿烂的脸庞,羞涩而肯定的点了点头。
男友带她转遍了房子的角落,给她介绍这个家的规划中的样子。她听着他爽朗的笑声,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她觉得幸福的时光终于向她靠拢了。她抱紧了男友那坚实有力的胳膊,像是抓紧了幸福的阳光,照耀、温暖着她的心房。她知道幸福而坚强的黄菊花终于开放了。
幸福的泪花弹跳着奔跑在扬起的嘴角上。
可当冰冷刺骨的月光爬上她的脸庞时,梦走了,映入眼帘的不是男友那坚实有力的胳膊,而是屋外五彩灯光夹杂着月光的光线笼罩着她。
大脑中一片空白,头深深的陷入枕头中,像一个孩子摔倒无助开始了痛哭。她想起了独屹立于沙漠的胡杨树;南飞找不到队伍的大雁,她不知自己将会归往何处。
痛哭之后,她决定了,明天就买机票回家,自己的归处永远是家,永远也逃不出去的家。
2、
看着火车站匆忙来往的人群,她冷笑,讥笑这些人。难道人生每天所做的就是从一处搬到另一处吗,意义之所在呢?
想当初,来到这个城市,她所想的就是能够好好的生活。
可是从小生活每次都跟她开玩笑,每天生活在恐惧中,胆战心惊。
从背包中掏出一张病单,看着醒目的四个字:胃癌晚期。
她不敢相信,自己在大学里省吃俭用,努力学习,竟然从那时起就得了胃癌。
张卓立认为自己就是个霉运的”女儿”。
母亲生下弟弟之后,被医院人员强行带走,做了结扎手术,回来之后母亲因惊吓过度,有了精神疾病,从此,只信赖父亲。她从小开始了自己照顾自己的成长。
母亲有病,父亲对她照顾不周,之后的学习、生活总要她自己对自己加以照顾。
高考,第一次没有考好,那就再来一次;第二次,报的学校自己的分数线有点低,被刷了;那好,我就再来。高考三次,第三次考上了,也报上学校了,可是学费……父亲借,读完四年大学,觉得自己可以挣钱了,可是生活和命运都不眷顾她,得了胃癌晚期。
张卓立总觉得:生活是残酷的现实,那我去改变它;命运我不相信,我的未来是掌握在我手里。可现如今,生活和命运联手将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3、
回家的汽车站,张卓立偶遇到了初中的班主任。更准确的应该是班主任跟她打了招呼。
她没有想到班主任过了十几年仍然认识她,并且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
张卓立不好意思的对班主任说:我没有看见您,真的是不好意思!
班主任却挥挥手,说教了一辈子书,最有纪念意义的就是你们了,不记你们,记谁呢?
班主任问她这次回来是看她父母的吗?
她不知如何来回答班主任的问题,她只知道,现在的相遇是暂时而难忘的,可离别是令人作呕的。
她低头答道:有点想家,回来看看我母亲。
班主任从她那悲伤的神情和忧伤的语调中猜测到了张卓立可能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便拍了拍她肩膀说:学生给我过生日,有两次。一次是你们,还有一次是你们上一届的师姐。我在查宿的时候,她们给我在宿舍过了次生日。最难忘的就是你们了,我们师生都在一起过了个大聚会,那张你们大花脸的照片我一直在办公室放着,每次都跟那些老师吹牛逼,他们好不羡慕的。
班主任说那是他这一生最难忘的一个生日,是最让他惊喜与感动的。
但紧接着,班主任话锋一转,说;我刚才看你愁眉不展,就知道你可能遇到什么烦心事,能说给我听吗?
班主任温和而又关爱的眼神让张卓立感到了不安,她想哭诉给老师听,可是又岂能说给老师听呢。
老师见她不说,便又拍了拍她肩膀,说:”道路上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但是遇到大雾,千万不要对道路失去信心。雾散了,只会让道路上的绿色更加的鲜明,更加的动人。希望你不要被短暂的薄雾迷住双眼!生活本来就是一张黑纸,看你能够剪掉多少,从而获得光明!希望你重拾剪刀,剪去黑暗,获得光明,不管这光明有多么的短暂。
……
张卓立像受训的学生,小鸡啄食舨点了点头。
4、
张卓立到高中经常和男友爬的山顶。听着威风给她讲述它所经历的事情;轻嗅着野花给她送来的微香。
她回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不管有多么的坎坷、艰难,她都是已最好的姿态去迎接,可是这次,不是人为就能够解决的。难道只能听天吗?实在是很不甘心啊!
张卓立头深深的陷入两腿间,想起班主任对她说的话:人都有秘密,当你有一天承受不住又没人可以分享时,你就说给风听,唱给溪流听,喊给峡谷听。让它们承担你的痛苦。
她陷入深思,良久。
她猛地站了起来,向山下喊道:我,张卓立,永不放弃,我永远是那野黄菊花永不凋零。
骤然,大风起兮,溪流奔腾,峡谷嘶鸣!
回到家中,张卓立重重的拥抱了母亲,对母亲轻耳说:我与你永远在一起,妈妈,不管时间,因为时间已经很渺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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