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人间天堂夜总会经过两天停业装修，又从新开始营业。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变化的是张顺民的身份，基于张顺民在这次事件中的突出贡献，大厅经理任命张顺民为他的助手，包房公主经理这个头衔，对于张顺民来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在又多了两百块钱。而且是大厅经理直接发给自己，这是其他保安所没有的待遇。

　　包房公主与小姐有时候真的很难区分，包房公主在买笑与买身之间游走，遇到合适的人，合适的价格，出卖自己的身体也是未尝不可的。张顺民坐在大厅经理的位子上，替大厅经理值会儿班，大厅经理则躲到不知道那个地方，去啃他最爱吃的鸭头。鸭头是包房公主们孝敬大厅经理的，包房公主知道经理爱吃鸭头，就从客人身上点单。然后，不会送到客人那里，而是直接送到经理手上。香烟、口香糖等，只要是经理想要的，都会如法炮制。当然，这些东西不是一般的包房公主能做到的，都是那些风情万种，妖娆迷人的包房公主才能完成。男子到夜总会来寻欢作乐，包房公主的一个亲吻，足以让他们神魂颠倒，这一点小钱，对于一个只想发泄情欲的男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张顺民对于包房公主们的孝敬，开始并不敢接受，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他不抽烟，就把香烟拿给收银员，与收银员平分了事。

　　张顺民在大厅经理的位子上，翻看记事簿子，所有的包房公主都已经上房，他要确定下一个该谁翻房。在这里要解释一下什么是“上房”和“翻房”，“上房”就是包房公主接待客人，为他们倒酒送茶服务，收取小费。“翻房”就是包房公主接待上一波客人的情况下，再到另一间包房里为客人服务，同样要收取小费。张顺民按照大厅经理的意思，安排那些懂事的包房公主先翻房，很显然陈菲儿已经翻房了，因为鸭头就是她孝敬经理的。对于另外一些包房公主则视而不见，即便是她们不服气，来找经理评理，张顺民也会说找不到她们，还把包房少爷叫来对质。当然，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包房公主往往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陈经理，陈经理……”一个带有哭腔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下来，紧接着一位包房公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来到张顺民跟前叫道：“陈经理，陈经理呢？”

　　“什么事情？跟我说。陈经理有事，出去了。”张顺民淡淡的说。

　　“狗日的老流氓，他摸我，我都给他讲了，我不是小姐，他想摸，我可以给他喊小姐。摸他妈的摸，要摸就去摸他家妈，他家妹。把我当什么人了嘛？老不要脸的东西，老流氓……唔唔……”包房公主抹了抹眼泪，说完她又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

　　“你带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王法，把我们包房公主不当人。”张顺民心想出来混，还怕别人摸，真是笑话。他看着包房公主的样子，也就明白了几分，肯定是客人摸了，不给钱罢了。想找经理为自己出头，这个头还真的不能不出，张顺民想到这站起身说。

　　张顺民和包房公主来到二零八房间，张顺民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客人，客人在那里装酒疯，张顺民就严厉的警告客人，放尊重些，包房公主只是为你倒酒服务，不能随便乱摸，想摸我们可以给你叫小姐来，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没有人管你。摸我们的包房公主就是不行，因为她不是小姐，她是服务员。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那客人抓起一个啤酒瓶，就重重地砸在地上，还口出不逊：老子摸了，你们要咋地啦！张顺民淡淡的对包房公主说，你给他记住，这个房间要多收两百块钱的污染费。那客人听到这话，想冲过来打张顺民，被站在一旁的几个包房少爷架住。坐在沙发上客人的几个朋友，见这样的情景，都冲过来拉扯。眼看一场群架，就要发生。张顺民冲上前大吼一声，住手。同时，他语气缓和的劝解：几位大哥都是来开心的，又不是来打架的，你们看我穿的是警察制服，我与这家夜总会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是公安分局在这里维持治安的协警，你们打我就算是袭警，后果你们也是知道的。再说，包房公主不让你们摸，人家也是有尊严的。想摸，我可以给你们找几个小姐，随便你们摸。那个客人心有余悸，嘴上却说，警察有什么鸡巴了不起，警察老子照打不误。张顺民不卑不亢的说，警察是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你们在这里打架，只有你们吃亏，这家夜总会人多势众，犯不着在这里生气。大哥，给我个面子，算了吧！一会儿我给你们送一壶好茶，消消火。这些客人一听张顺民这么说，也就顺势坐了下来，继续唱着自己的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张顺民刚走出包房不远，包房公主就从后面追过来轻声询问，要不要收他们的污染费。张顺民看看她说，肯定要收呀！不然不就白摸了。一会儿我会给收银员说，多给你一百块钱，另一百块钱是给打扫卫生的。包房公主一听，马上喜笑颜开，连连谢道，谢谢张经理，谢谢张经理。张顺民下了楼，来到收银员的柜台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收银员说了，说污染费给包房公主一百，另外的一百就我们俩平分。收银员心领神会，会心的与张顺民相视一笑。

　　一壶好茶，是张顺民化解矛盾和危机的神器，这茶叶都是张顺民厂里发的劳保茶，自然与夜总会好不相干，他想送给谁，就可以送给谁，只需要包房少爷端去便是。也有些时候，是张顺民亲自出马，总有些客人十分难缠，张顺民大哥长，大哥短的叫，客人有气也就消了。俗话说得好，不打笑脸人，大抵就是这个道理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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