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张顺民那次和檀香哥谈话过后,对檀香哥有了个新的认识,他嫉妒檀香哥有这么好的人脉资源,自己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啊!若是换了自己不早就混上一官半职,何至于如此窝囊呢?好歹张顺民是有文凭的,他不服气啊!可又有什么用呢?不同样的钻地沟,拆螺丝吗,这也许就是他们所说的命中注定吧!张顺民不甘心,他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其实,张顺民冒险闯徐队办公室,说白了就是想搭上徐队这条船罢了。
张顺民在检修一台双排座小型箱式货车,檀香哥无聊的坐在车里看报纸。这时候徐勇和驾驶员刘刚一前一后走过来,围着货车转一圈,才发现张顺民在地沟里。徐勇没好气的说道:“张师傅,到底会不会修哟,不要耽误我们掏杨梅嘛。”
张顺民从地沟里爬出来,用破布擦擦手笑着说:“修好了,是发电机的电枢线断了,造成保险丝烧断。我已经接好,保险丝也换了,现在发电机工作正常。我下地沟是看看线路是否有破损的地方,可以用车了。”
“我是说嘛,才充好的电,几天就没电喽。原来是发电机不工作,谢谢张师傅。”
刘刚笑笑说。
“不要扯这么多喽,快上车摘杨梅去。”徐勇说着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见檀香哥还坐在车看报纸,便开玩笑的口吻说:“又认不识几个字,一天就知道拿着报纸看,看出哪样东西来了嘛。快下去咯,不要影响我们摘杨梅。”
“咦,对你家周哥一点礼貌都没有。”檀香哥笑嘻嘻说。
“你说嘛,那有这样的人,我们在修车,你居然躲在这里看报纸。你说,你是不是人?”徐勇笑道。
“周哥昨天晚上赌钱赌晚了嘛,在这里休息下,再说就这么点小活,你好意思喊你家周哥吗?”檀香哥笑嘻嘻道。
“快下去喊老师傅,我们去摘杨梅。”
檀香哥乖乖的下了车,跑进修理班,张顺民洗完手见他们还没走,就上前问道:“你们去哪里摘杨梅吗?”
“摘什么杨梅?我们去试车。”徐勇一脸严肃的说。
“喊上张师傅,人家给修车喽嘛。张师傅上车,我们去试车,看看还发电不。”刘刚笑着说。
张顺民本来就想去,听到刘刚这么说,他拉开车门坐了进来。不一会儿,檀香哥和老师傅邓开平也一起上了车。车在乡村公路上行驶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阿栗村。这里田间地头种满了庄家,一人多高玉米杆郁郁葱葱,挂满藤架的西红柿,红的诱人可爱,青的果实累累。豇豆、四季豆、丝瓜、黄瓜和南瓜随处可见,一棵棵果树早已经是果实累累,只是还没到成熟的季节。走在这样的田间地头,随手摘一条黄瓜咬在嘴里,清脆香甜,你会觉得幸福满满。呼吸着带有泥土芳香的空气,一阵阵花香飘荡过来,你会有想住在这里的冲动。一条小河从村里流过,五六个七八岁小孩在河里游泳,垂钓者们或立或坐于岸边,时不时驱赶河里的小孩,小孩子们那里管这一套,反倒越发兴奋快乐,一个个的玩起了跳水,扑通扑通渐起无数的水花。说也奇怪,这条河里的鱼儿似乎已经习惯了喧闹,抢食、咬勾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垂钓者们钓上鱼,谁还有心思管那些小孩子呢?
张顺民他们穿过村子,来到山脚下。山上是一片片挂满红彤彤果实的杨梅树,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冲进果园信手摘下一颗杨梅送进嘴里,酸甜香浓的果肉沁满齿间,叫你无一处不酸甜。正当他们忘我吃着,果园里的老农从棚里出来,每人收了五块的进圆费,便不再管他们了。他们开始还拿着小筐认真的摘着,比一比谁摘的又大又好,很快就失去了兴趣,找一处树荫下席地而坐,美滋滋的吃着刚刚从树上摘下了的杨梅。直到小筐里的杨梅吃完,才点上一只烟细细品味。待他们出果园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他们竟然没感觉到饿,可能是杨梅吃得太多的缘故吧。他们手里的篮子空空如也,谁都懒得再去摘杨梅,只是在果园老农那里选了几小筐新鲜杨梅,算是今天的战利品。一个个心满意足的上车准备回去,只有刘刚选几筐放在车上,又下车多买了几筐,这才肯走。
刘刚开着货车刚出了阿栗村口,就接到电话说是山东哥出交通事故。邓开平一听到山东哥出事故就气不打一出来,大声责备道:“这个山东搞什么名堂,喊他好好在家守着,怎么会出事呢?在哪出的事?”
刘刚一面开车一面说:“他电话里说是在白沙路上,他们试车翻车了,李毅的手断了,其他人没事。”
“试车?我们工段只有你这台可以开出来,其它车都没有牌照,怎么试车?还在白沙路上。”邓开平一听就激动的说。
“他们开的是铝包工段的那台皮卡车。”刘刚解释道。
“铝包工段?那跟山东哥有什么关系,他试那门子车吗?”徐勇也很气恼的说。
刘刚本想为山东哥辩解什么,想想也就算了,他更关心这起交通事故是山东酒后驾车发生的,他现在必须赶过去顶包,否则,这件事情会很麻烦。但是,这些事情他不能说,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快点、再快点,自己不能再出事,真不能再出事。
刘刚把他们送到厂门口,便驾车朝白沙路方向开去。一到事故现场刘刚被眼前的情景吓一跳,只见路边一辆红色皮卡车,侧翻在水沟里。在汽车不远一处的堡坎上,并排坐着李毅、邓新飞和山东哥,见刘刚的车开过来,他们三人都围拢过来。刘刚一下车先检查李毅的伤情,发现李毅的一只手不能动,很有可能是骨折,便安慰他没事的。再看另外俩人,只是脸上有些擦伤,这才把悬挂的心放下。刘刚很奇怪山东哥不是在上班吗,怎么会酒驾呢?邓新飞说李毅开着铝包工段的皮卡车来找他们,说是李毅过几天就要考驾照想练练车,山东哥就带着我们来到白沙路上练车,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在小酒馆里喝的酒,回来的时候我和李毅都不敢开车,山东哥在回来的路上避让一辆摩托车时,车速过快就翻进沟里。刘刚听完邓新飞的叙述,让他们反复说清楚每个细节,这才打电话报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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