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听说了嘛,吴家的女子昨天晚上跳河死了,今天要埋呢!”村里发生的事情,总是会在最快的时间内,传到各家各户,而在这之中,女人的地位是至关重要的。
另一个女人紧握了握手里的扫帚,说:“是真的吗,那个女子才结婚不到3年吧,怎么会突然之间跳河了呢?”
“哎,这谁知道啊,昨天那女子的公公急急忙忙的找我老头子就到家他去了,凌晨他回来给我说的,我也不相信啊。”女人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听我老头子说,那女子捞上来时身体已经肿了,眼睛睁着,脸被鱼咬的肉都出来了,肚子特别大。……”
“对,那女人怀孕了。”另一个女人抢着解释道。
“不是吧,有孩子了,那可真是太残忍了!”
“对呀,可惜了,才23岁呀,年纪轻轻的,造的什么孽啊!”
几个出来扫家门口的女人也凑过来听,那个女人又给那几个新来的唠友重新讲了一遍。对感慨,可惜那个小女人的声音随着微风卷起地上的尘土,然后沉寂。
而那女人家,三轮车喷着滚滚黑烟,响着雄壮的悲音拉来了棺材,花圈,纸人,汽车,豪华纸别墅,一摞又一摞的纸钱。不过,只有在阴间这女人才能够享受得到,所谓的生前清平,死后富贵,大概就是这样吧!
女人母亲哭晕在女儿身边,现在在床上发着高烧,挂着药瓶,有气无力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女儿的乳名。她自己就命苦,没想到女儿的命比她更加的苦。当初女儿向她哭诉男人因为一点鸡毛琐事打她,而公公帮着他儿子打她时,她只是一味的劝诫,叫女儿忍着。说她怀上男人的骨肉时,男人看在后代的份上,就不打了。没有想到,怀孕了依旧。可她母亲能做什么呢,只能叫女儿忍,她是这样过来的,她只能叫女儿这么做啊!
父亲握着传了两代的发黑的烟杆,抽着自制的旱烟,吐着浑浊的空气,用一晚没休息的浑浊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女儿母亲,他担心女人会随女儿离去,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的存活于世。
烈日当空,无情的烤着大地,滚滚热浪拨弄着家中男人燥热的心弦。随着阴阳师经文的最后一个字结束,木鱼结束了它给人带来的清澈之音。
人们开始了行动。当盯棺者敲击一声后,悲痛的声音使母亲快速的拔掉针夺门而出,哭着,喊着:“珑儿啊,不要离开妈呀,妈受不了啊,你走了,妈咋活呀,珑儿啊。”父亲连忙抱住母亲,那颗随着勿警声音结束而落下浑浊而又晶亮的泪珠是对女儿逝去无言的悲痛。
灵幡开道,引领亡魂,众鬼躲避。
洒向空中的纸钱被微风所吟唱着哀嚎的歌飘向棺材之上,落向大地的各方,打点着各地的鬼神。拉着棺材的三轮车发出的雄壮的悲音掩盖了母亲一人嘶哑呼喊女儿的悲音。那一圈圈白中有黄,黄中有绿的花圈望着女孩的灵魂向着自己的归属地欢唱着,蹦跳着远去。
当那些妇女听见三轮车的声音时,便在水槽中烧了一把麦秆,看着送葬队伍远去,便从家中走出。
“怎么没听见人哭?”一年轻妇女说。
“哭了,女人的母亲一人在哭,车的声音太大了!”
随着阴阳师说落棺,棺材缓缓落入墓地。
看着已放在墓地之中的女儿,父亲抛起一铁锹土落入棺材上时,想起女儿刚出生时所抓取书时眉开眼笑,手舞足蹈的样子,可是,家贫的他,又如何使她走进高中的学府呢!女儿有才,父亲无能。
公公和男人看向墓中四周黑暗的角落,回忆着打女人的原因,看她不顺?看她瘦、矮?可这好像又都不是原因,女人在在他们心中,始终是那个蜷缩在角落,不停颤抖哭泣的样子。看着墓地尽头,那处黑暗之地让他们感觉到背脊发凉,心中发寒。
母亲早已哭晕在墓地旁,一缕灵魂早已随着女儿远去。
那黄土无情的洒向棺材之上,滑落到女孩那早已无任何感觉得心上。她只知道,这个世界待她不薄过,也待她生死不如过,现在,她死的清净,不在听父亲唠叨公公没有付清她的财礼而窃喜,不再受皮肤之痛,身体摧残而欢欣鼓舞。对于这个世界,她来过,她笑过,抑郁过,哭过,伤心过,痛过……现在,她也走了。年幼,童年,年轻,衰老,死亡,人间的一切她都体验过了,无憾。
人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见,死,不是唯一的选择,人间大路千万条,总会有适合你活下去的路。
如果你看见了死神,那不是你将离去的时刻
如果死神来接近你,请你一定向他微笑着说
这个世界,我还想看见缤纷的色彩,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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