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燧石”是翟永明为女人明确的定义,现代中国女人已被捧上“半边天”的宝座,于是她们慨然宣称自己并非是倚靠太阳而在夜晚发光的美丽月亮,其实尊敬的*主席的善意拔高不过是给一贯遭受压抑的女人一个人道主义的生存机会,半边天乃指夜晚的那片黑天,以一天二十四小时计算,白昼和黑夜几乎各占一半,象征女人的月亮照耀大地的时间和日照时间相差无几,而且两者互相依存缺一不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太阴的浅谈之光从天文学上看是授于太阳的强光,把这种天象运用到地球上男女统制世界的各自功效——人类价值的自我评判上也许它们之间自有相似之处。如果女人不是倚阳而光的月亮那她更像什么呢?生活于现代的翟永明还是不顾有损女性自尊的忌讳,把“白燧石”喻作她所处的性别,因为诗人明晰的了解人类文明发展的过去和现在。
“一头白燧石让时间燃烧成暧mei的幻影”——女人的历程与结局,“太阳用独裁者的目光保持它愤怒的广度并寻找我的头顶和脚底”,“他”以他的天赋能量竭力征服所遇的外物,而且他不肯罢手地掌握着他的异性同类——世间送给他的唯一伴侣,他知道,从他自身崛起和她这旁物的安然自处中,这是他唯一的需要也是他唯一的对敌。如果男人早已意识到女人对于他的生命的全部价值,而女人则像自身的“暧mei幻影”一样的“自我暧mei”着。
翟永明当然不满于女人的此种懵懂精神状态,她意欲回归到历史的源头,为女人的初始做一番竭诚的探寻。“我在梦中目空一切……受孕于天空——世界闯进了我的身体,使我……狂喜。”这是关于女人受孕的博大的哲理想象,把外界当作对女人加以侵袭的客观力量,而女人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意外受动的本体,就在这种非自我决意的自然使命的操纵下,“我才产生了那伟大的野兽的心情”,并对世界“深思熟虑”,女人至此才深刻到自身的生命价值,“世界啊你要我做什么?”世界回答说,“犹如人类的繁殖之门”的女人,天赋着“贵重而可怕的母性光芒”,“女人的本体内具着黑色梦想的根”,为了和她们所统治的黑夜相统一,当太阳遁去后黑幕笼罩大地,人们唯有靠月亮的光色来照耀自己,那么月亮对于女人的象征意义也就是翟永明所主张的女人本身具有的“黑夜意识”,即一种独立的、充分个人性的世界。翟永明认为,“黑夜意识是人类的本性,体现了整个世界的女性美,并成为全体生命的一个契合”。然而翟永明把女人生命价值重托在“母性的繁殖”上,并为女人成为受难和诞生的双重源头而感到自豪,她宣称“女人的姿态是一种高贵的惨败”——翟永明终于道出了女人的永恒真谛——高贵的惨败。虽然渊博的哲学家恩格斯在一百多年前就已把母系社会的结束定论为“女性的具有世界性的历史意义的失败”,但是从一个女人心中聆听到这样的声音当然要比恩格斯的男人声音更加发自肺腑,也更引起我们的震惊和清醒,因为它充满女人自身的矛盾复杂和深刻,不过翟永明在女人的不幸的“惨败”名词前加上一个褒义的形容词“高贵”,翟永明所指的高贵表现的是女人的什么内在含义?不幸的是指向女人的繁殖力——天赋的母性动物能力,这不由令人疑惑,繁殖力可以称作高贵、光荣?难道男人不也具备此种生物的功能?而且他们更加轻而易举。事实上反而应该认定自然——上帝与男人是利用并压榨女人的同谋,就像法国小说家小仲马所说的“男人是上帝的工具,女人是男人的工具,无论女人如何抗议,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以母性的生理功能——繁殖能力当作女人最高生命价值是否一种极大谬误?虽然人类永远离不开女人的这种能力,然而女人的这种能力只是被男人当作有利自身发展的工具性效用而已,所以应该对女人的历史进行总清算。
正如翟永明努力探寻的那样,女人要寻找属于自己的王国,她的“黑夜意识”就是女性用以主宰自身和外界的思想基础。黑夜和白昼是相对称的两个时空,由于太阳的独裁统治——男人对女人的压制,女人只能以受难者的阴惨面目来与黑夜、死亡相适应,这是自然的逼迫、驱使。我们都目睹太阳的辉煌灿烂,但太阳系里柔美的残月也是赢得无数诗句的颂扬,月亮——女人——美的情绪——高贵的惨败,因为女人无所建树的历史的空白使得女人卑贱的生命反而获得那种高贵的惨败之美,女性的繁殖力被男人异化成了失败的卑贱,而卑贱者恰恰历代都把卑贱者本身当作武器出击迎敌,结果最卑贱的女人诞生了所有自以为是的高贵男人——通过女人的自愿牺牲为人类和男人的繁衍作出巨大贡献,这是否女人的真正价值——女人是宗教,像西方女性主义强调的女性的本位,只有处于这一立场的女人才是值得的牺牲。当整个世界在迅猛发展时,女人应该说“这不是我们的国度!而当女人在男人那儿充分领略着女人的本性时,女人倒可以宣布自己找到了女人,但女人已经化为黑夜里残月,高悬空中对着苍穹散射阴柔的悲哀的气息。女人你是永远在黑色背景前互动的灵体,无论是冲击的主体还是安分的客体,你都将被客观力量所击破、堙没,男人的身上一般缺少异性压榨的深刻血痕。这悲剧形成时,我们期待了解的”人类之本性——男人女人的客观特性已经一览无余。就像翟永明自豪解述,由女性把自我的生命融合进整个世界,并体现了她的独特美,真正女性美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但她只是世界美的一部分,而非全部。至此母性的繁殖能力归结于女人实用价值部分,但这种功用和男人创造的文明成果能否相提并论?父亲、母亲同为人的生命源头,但母亲的受难是一种难堪的生理现象,她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所谓的具有审美价值的内涵,女性因为生理压抑的重负而形成不变的历史的压榨——绝对的女性苦难,苦难中生存繁衍的女人卑贱而不可或缺?因为她们毕竟代代相传生生不息,所谓女性历史的空白也就由女性全体庞大的生育队伍不断的填写那与男人的光荣的征战的历史完全不同的女性的独有的生命篇章,从中我们能够找出一丝美的生活的影子,翟永明的诗《女人》就做了这么一次可贵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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