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火舌般地舔舐着大地;似乎是近几个月来最炎的一天了。距火车进站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未进侯车室,我们在地下商场入口的阴处避暑。
商场正中央台阶有一个小吃摊,是为饥饿的人们带来充实的,一位头戴洁净白色小帽的中年妇女在烤箱前敏捷地忙碌着。左边台阶上一溜儿如我们一样避暑的中老年妇女,她们坐在台阶上手中的报纸一刻不停地摇在眼前。右边避暑的人们零星地分布着,有的坐着,有的扶着栏杆站着,有甚者,几个人围在一起玩扑克。我们干脆把背包扔在平坦的地面上,坐下去。人丛中,有穿梭着的老人兜售着报纸;静静地人群中只有他们偶尔的声音传出来。
远处,两人被其它几个人簇拥着向这里走来,很远就听到了他们的开心笑声,这无疑如一个石子跌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一阵动涌。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望向某个方向。他们近了:一个男人搬着一个大牌子;一对中年夫妇被一大群簇拥着走来。快到近前,小摊主竟也热情地迎了过去,甚至让出了自已的椅子让给中年夫妇。摊主说;
很快的,一会儿就好。
男人把木牌立在了小摊的支架上,离开了。牌子上横七竖八地巾满面了效果实在不敢恭维的相片;上面有两行字:十分钟快相,立等可取。原来是照相的。我望了望那伙人,果然,一个穿白色男式衬衫的女人脖子上挂着一架相机。
中年夫妇坐在了摊主让出来的椅子上。一个女人一会儿给男人整整衣衫,一会儿又给女人扯扯头发;摊主甚至找来的把蒲扇曲恭婢膝地一个劲儿替夫妇扇着风。一阵忙碌之后,一个女人不知从何处端来一盆清水;男人冲了冲脸上的汗渍。
一老人过来询问是否要一份报纸,被我们婉言谢绝了。其实我包不有不少于二十本的小说。
我们就木牌子上的相片产生了议论;意见很是一致,任一相机都能拍出这种效果。
我们的思路被一阵争吵声打断。
与夫妇有关;与相片有关。
跨相机的女人一副凌人的架势,说,你们不能走,相片还没有出来呢,要走也得负了钱。
夫妇中的女人不服地说,凭什么,你说十分钟就可以取相片的,可现在已经十五分钟了,我们的火车马上就要开了。说着女人还摇了摇手腕上的表。
已经拍过照了,总得负钱吧!
照片呢,没拿到相片我们为什么要付钱?
小摊主似乎无法忍受这种叫嚣;她狠狠地拧了一下女人的胳膊;女人痛得跳了起来。
摊主说,没付钱就想走,门都没有。
丈夫在一旁劝妻子道,给她们算了,别误了火车。
女人说,凭什么,这样白白地给她们?
相机女人叫嚷,什么叫白白地,你们已经用了胶卷,就应该付钱。
摊主说,否则就别想走。
说着摊主就来扯妻子的袖子;男人大概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挡住了摊主抓过来的手。男人说:
你们怎么这样做生意?
相机女人恰着腰,不屑地望着男人,说:
我们就这样,怎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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