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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的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活(第十七节)

时间:2017/6/16 作者: 搏击长空 热度: 86813
  第十七节 考试以后

  这天,石峰下班回到家里,姐夫方永业来说,今天教育科杨科长见到他,问石峰电大考了多少分,当方永业说:“考了三百八十几,全区第一名。”

  杨科长惊讶起来:“哟,考了这么高,矿里的最高分才三百二十多。”

  后来杨科长说:“外面停薪留职,出去读电大的多得很,当然,赚钱的单位就可以带工资,象我们这样的单位不行,出不起钱。所以,不敢让大家去考,如果都去考,好多人考上了,哪里去拿那么多钱嘛。”

  石峰听了冷笑了一声,好些人都叫他拿着分数去找矿里,他心里却不愿意。现在他感到,前景并不象他想象的那么好,杨科长都说,外面好些人停薪留职自费读电大,哪个单位愿意帮自己出钱。自费读电大,三年一千八百多元的学费,自己生活费也没有,靠谁?何况是拿个大专文凭,他根本不愿意。

  上午到图书室去借书,顺便带文劼给的一张纸单,上面抄的她哥哥要的《理论力学题解》大学专业参考书,恐怕这里不好找,顺便看看。图书室里,张世清正在扫地,刚撒了水,看到石峰把图书室的报刊放到桌上,口里说着“谢谢”,就走过来。“你扫嘛,我等一会。”石峰说。“没事,你借什么书?”说着拉开抽屉拿出借书卡。石峰找了本《人民文学》,再把纸单给张世清:“你看有没有,这是专业参考书。”张世清走到理科参考书栏前,边看边对石峰说:“听说这次你考得不错嘛,三百八十几。”

  石峰边翻书,边说:“考得好又怎样,矿里不出钱。”

  “去找嘛,好不容易考了这么高,要不就去找地区煤炭局,看他们怎么说,一些人考了几次还考不上呢。”她没翻着书,说可能没买过这样的书,转过身又说,“矿里就是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去年动员大家去考,今年又……我看他们就是怕出钱。我到川师去进修,一些单位送一个人去培训四年,花八、九千元,人家还送好几个。”

  “什么单位?”

  “象林业局,还有好些单位。”

  “是不是赚钱单位?”

  “我不知道是不是赚钱单位,反正人家为了培养人,肯花钱。”

  走出图书室,石峰心里十分惆怅。这几天,谁见到他都要关心地问他,叫他去找矿里,把他心里绞得十分乱。是写信给市里的姨爹,还是亲自去一次市里,了解了解各方面的情况。这会儿,他又在胡思乱想,真的能够在市里打份零工呢,只要能够伙食费,买点书的钱。学费呢,三年一千八,自己现在存折上有好几百,他真想借这次读书能出去,到社会的大课堂中去,看看人们是怎样对待生活的,好好研究社会的各个方面,自己老是呆在这个小天地里,象个井底之蛙。

  晚饭后,石峰拿出书抄摘录卡片,可他现在没有心思。他走到窗前往外张望着,毫无目的,他理不清此时的情绪。是不是有些烦燥,又这样坐立不安,读电大的事,怎样着手,母亲说自费读电大也要去,要这么多钱,还没有生活费,可不可以自己去打零工,要晚上干,最好上半夜,白天又能学习,去什么学校搞什么油印之类,一个月有四十来块钱,够基本生活以及买点书就行。或者能联系哪个单位帮出学费,父母一个月帮补三十五块钱,做生活费用。那个杨刚同自己的情况一样,现在有什么想法,怎么去读?干脆去他家一趟,问一问他的想法。不认识,一次生二次熟嘛。成天除了上班就在家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变得太孤独了。

  到杨刚家去了一趟,很不巧不在,迎接石峰的是他母亲。母亲一听说是石峰,惊叫了起来,忙叫出她的老伴。说这就是考了三百八十多分的那个小伙子,父亲听说考了这么高也感到吃惊,母亲把石峰看成了很不简单的人。当石峰问杨刚找过矿里没有,母亲想说什么,父亲却使了个眼色,母亲便愁眉苦脸地说:“难的说,说起没意思。”石峰想,他们一定是去找了,碰了钉子才这样,便不好再问。一会儿,母亲说:“自费我们也要他去,我把我每个月的工资七十元全给他,我吃他父亲的一百多块钱,我们再苦也要把他盘出来。”母亲说了连连叹气,消瘦的脸上是一副忧虑的神色,好象儿子考上电大,不是给他们带来了喜事,而是一件令人忧虑的搅乱了他们正常生活的事。石峰走时,母亲要石峰第二天再来,叫杨刚在家等着。还说:“你们商量一下,怎样去找矿里。”石峰一一点头才出门。

  一天下班了,石峰去车站上了一节车厢站在一个角落。正好车厢另一边,高东为在同组织科科长夫人在说着什么,石峰对这位科长夫人的儿子怀有本能的反感,当然对科长夫人就无好感,对他们的谈话自然不屑置听了。可后来渐渐听到他们谈起科长儿子——陶平,就是那个屡被矿里推荐出去培训、考试都不中的家伙。白花了矿里的钱,又占了一个名额,使一些有才华的青年被排挤在外,白白被埋没,石峰愤恨以极,真是太不公平了。

  “陶平比那几个六几年毕业的强。”这是高东为的声音。

  “但是科级同他们一起考试要加二十分。”科长夫人说。

  “即便加二十分也不一定考得赢,你想嘛,他们的岁数就不能同陶平比,陶平的政治还可以嘛。”

  “晓得啰?”顿了一会,科长夫长说,“管他的哦,这次考不上,以后考电大,考函授。”

  考电大?她的儿子,一个组织科科长的儿子,以后考电大。

  今年矿党委已下文规定,以后矿里不管进修、培训什么的,一律采取函授方式,既不能放下工作,又能为矿里节约钱,可照样能出人才。所以,石峰尽管今年电大考试考得很优异,仍然前景暗淡。可为什么矿里又推荐了一名去考电大,为什么她就能放下工作,由矿里出钱去读书。为什么现在矿里还在不断派人出去复习,参加考试,前不久有四名,什么成都某学院,其中就有陶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与他们制定的政策相矛盾吗?为什么我这样的人就不能,某些当官的子女或有关系的人就能?当前还在深入进行全党性的整风,反对官僚主义,反对党风不正,反对大开后门,反对特权,这算不算搞特权?算不算党风不正?在大抓整风运动之时,仍然出现这些现象,这说明了什么?去它娘的,看透了,一切都是假的。石峰紧锁眉头,两手紧紧抓住车窗,他恨不得立即与什么人打一架,方能减煞这种痛苦和怨恨。

  火车进站了,大家拥向车门。石峰双手在车窗上一撑,一下子坐到车窗上,然后向外一跳。“那个人翻车厢,你看。”后面有人小声说。顾不得了,什么正直,守纪律,什么放荡不拘,一切荣耻都去它娘的,以前自己这么正直,带来了什么。石峰提着提包,向前走着,提包摆得幅度很大。在石峰眼里看来,也许以前自己要认为是一种放肆,可现在他偏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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