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峰同柔明的恋爱已经有两年了。开始时,他们感受了初恋带来的新奇和震颤,他们是快乐的。可后来随着彼此接触和了解的加深,石峰渐渐发现柔明除了有个漂亮的外表外,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柔明是初中文化,不好学习,他们不能进行精神交流。石峰是一个对生活、爱情都怀有幻想,有着较高期盼的年青人,这便使他感到苦恼。他爱好文学,喜欢写作,经常在文学的宫殿里游驰神往。他阅读了不少古今中外的名著,随着阅读的加深,他就愈幻想着自己的生活,对自己的现实生活越不满足。由于自己职业不好,他日夜勤奋地学习,一心想着考大学,也尝试写了不少散文和小说,在地方小报上已经发表了几篇作品。在生活中,他同柔明便闹了不少误会和矛盾。
记得一次端午节,柔明去嘉州看划龙舟赛,已回来几天了都没来石峰家,石峰借了一本书在柔明那里明天必须还图书馆,看来必须去一趟柔明宿舍。
石峰到了柔明单位的集体宿舍,上了楼,只见宿舍门口有几个女孩围着一张小圆桌打扑克。看见石峰来了,有两、三个带着阴阳怪气的声调喊柔明,喊了又放声笑起来。待石峰到门口,一个个才稍稍老实了招呼起他来。石峰进了屋,一会柔明从外面进来。“到哪里去了?”“看电视嘛。”柔明笑着说,坐到了床上。石峰端个小凳坐下来:“给我买的摘录卡片买到了吗?”“哦,忘了。”“没有买。”石峰生气了。“不要急,我还要去一趟。”“还要去,做什么?钱多了花不完,是不是?”石峰责怪地看着柔明。柔明看着石峰生气,并不在乎:“是的,就是花不完,管我的,我喜欢,做什么,有事嘛。”说着时脸微笑地得意地扬几下,眼睛瞪得很圆盯着石峰,好象要故意气石峰似的,她这神态石峰是司空见惯了的。“有事,什么事?”石峰又问。“有事就是有事。”柔明并不说。石峰见柔明不说,心里很不高兴。大家不再说话,这样沉了好一会儿,柔明问:“你来做什么?”因为石峰平常是不轻易来柔明宿舍的。“做什么,来拿书嘛。”双方不再说话,场面有点尴尬。石峰这时才想起来想听柔明聊一聊看龙舟赛的情形,刚才一生气就忘了。因为石峰还没有看过划龙舟,再说也想听听外面的一些新鲜事儿。他把埋着的头慢慢抬起来,看着柔明微笑着说:“看龙舟赛怎么样?有多少只船,一只船有多大?”“不知道。”柔明笑着回答。然后把脚上的拖鞋,用脚指夹着在地板上一打一打,石峰见此情景明显感到了失望。她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十来天未见面,出去玩了一趟回来,却没有什么要说的,要是换了别的情侣,不知亲热得要死,心里藏的话半天还说不完呢,谁象我们。更气人的是,才从外地回来,又要出去,一问出去干什么还不说,真是比外人都不如。石峰把头埋下来真的大为生气了。他眼睛看着地面,好久都沉默着。谁也不再说一句话,这样可能相持了好一会儿。石峰强迫地压抑着自己的不满,还想缓和一下这沉闷的气氛,他想说,你回来为什么不上来,家里给你留了鸭蛋和粽子。他正要开口,突然,柔明说:“看电视。”这句话是慢腾腾地说出来的,却陡然给石峰心里又是一击。这一句与他们是多不相宜的话啊,是无聊?是空虚?石峰此时彻底失望了,想不到与她在一起是这样的情景,这么无味,还何况他们有十来天未见面了呢。这时,石峰的心好象被什么嚼啮着,他已非常痛苦,更感到了日后的后怕。
一会儿,石峰终于站起来,几步跨到桌边拿起书,本想不再理会地冲出门,可他还是压抑了这种强烈冲动的情绪。不过,他没有再把脸转向柔明,只说了声“走了”。只听后面说:“耍一会嘛。”“还有什么耍头。”石峰说完几步就跨出了门。
在他们的生活中,多次发生了这样的事后,石峰再已不能忍受和痛苦不堪了。后来,他们终于平和地分了手。
自从这次恋爱破灭以后,石峰对爱情迷惑不解了。爱情究竟是什么?是一种幻想?是一种期盼?抑或是一种难以排遣的抑郁?他真弄不明白了。
再后来,当他在寂静的夜里细思从前,自己得到的和失去的,自己付出的和自己感受到的,发现过去了的一切都渐渐模糊了,难以辨析了,一切都离自己是那么遥远了。
没有了爱情,石峰反而单纯了,没有牵挂了。这时,他就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自己从事的事情中。
这年,石峰已经二十七岁了,他家里的人为石峰的事已经分外着急,给他物色了不少对象,然而却被石峰一一拒绝了。后来,家里人听说石峰在与矿医院的一位叫文劼的姑娘在交往,便悄悄背着石峰去找文劼,问她与石峰有没有那会事。
石峰与文劼是两年前,石峰因血压偏高住院时,他们相互认识的。当时,石峰在工地装箱车上因犯病摔下了车,被工段长背往医院。住进了医院的石峰,忍着头晕、头痛、胸闷和乏力等症状,仍孜孜不倦地学习着山西刊大的课程,所有知道的医生和护士都感动了。恰好文劼这时也在学习四川的刊大,他们很快就相识了,并开始交往起来。
后来,石峰到了学校,文劼想考正规大学,石峰便利用工作之便,在油印高中课程的复习资料时,经常给文劼留起来,不断地给她送去。
经过较长时间的交往,石峰与文劼已经成了无所不谈的朋友了。他们在一起谈学习、谈文学、谈理想,有多少次在文劼那里,石峰觉得时间是过得多么的快啊。
在个人问题上,石峰不是没有考虑过文劼,可由于自己职业不好,要强的自尊心使石峰不能同文劼提这件事。他想象着文劼中专文化,在医院工作,有一个白晳姣好的容貌,有一双纯真略带妩媚的眼睛,他想这样的姑娘的心志是很高的。他不想因为这样的事,使他们之间有一点点的难堪。
然而,有一天石峰向往常一样,去邮局拿报刊去祝斌宿舍的时候,祝斌交给石峰一封文劼写给他的信。石峰带着诧异的心情拆开了信。原来,为了石峰的个人问题,他姐姐石雅去找了文劼。还好,文劼回答石雅说,他们的事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就发展到什么程度。
石峰看了文劼写给他的信,带着十分复杂的心情,回到家里把石雅他们给责备了一顿。
然后,他感到十分惭愧、难受和痛苦,一晚上都没合眼。事已至此,怎么办呢,他只好怀着抱歉复杂的心情,给文劼写了一封长信,信是这样写的: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我开始阅着你这封信时,我是怎样的激动。可我很快就觉着不对味,随即我那悬着的砰砰跳动的心,差点突然被摔到地上,被摔得粉碎。
天,这究竟是怎么了……
糟,糟透了,烦,实在是没有比这更烦的,我怀着满心的恼怒,焦燥地回到家里,我胸中烧着一团火,我真想同她们干一场。谁叫你们管我的事,谁叫你们去问别人,还要别人回答,真是岂有此理之至……
晚上,是痛心,是痛苦,是惭愧、烦闷……种种无可名状的情绪吞噬着我的心。原来,连你们也在背后坏我的事。社会、竞争、工作、人与人,种种力在各个方向不断地撕扯着我。我不断地拼着、打着,我何尝不感到疲倦。可是,你们却从另一个方向向我杀出来,我想都没想过要对你们也架起一道防线。我感到真不理解,难道最亲近的人,也是这样不理解我的人。你们还要我怎么解释。过去,你们对我说这些事的时候,我是什么态度,我不要你们管,我不再想过问这样的事,前一件事还没有把我伤透。我不只一次对你们说:“你们就等于没养我这样一个儿子,没有我这样的一个人,你们不要对我存有任何指望……”我不想,我什么也不想…… 结婚、家庭、生儿育女,是什么意思,不理解,一切都不理解。看到小孩我就心烦,累赘!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人,自己认识自己也许很难。可是,我也在生活。生活,是怎么一回事?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什么是幸福?人类一代接着一代都在苦苦地进行着探索。可是,我们之间存在着多大的差距啊,也许知识的悬殊,时间的鸿沟以及对人生意义认识的差异。以前,这些问题曾使我想得头痛、头昏、发炸。然而,自从这一切在我的头脑里明确以后,我似乎就那么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拼命地奔着,似乎就那么地难以改变。这些你们不理解,我不需要你们理解。
我们这一代有多不幸,人类社会总是曲折地前进着,到了我们这一代,正正遇上社会的曲折性的大倒退。我们该发芽的时候是干旱,该扬花的时候是暴雨,社会和生活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每个“契机”,不公平地分配给了我们,以至整整一代人给社会造成内分泌紊乱,酿成了不少的“畸形儿”。然而,也正是它,使我们把别人活一百年才能经历的东西,只用几年就体验了。我似乎什么都看到了,似乎什么味道都尝过了。也正是这形成“畸形儿”的特定时代的生活,也正是这种种经历过的磨难,以及绝望中练就出的冷静的判断,就是:我似乎一切都似不在乎,唯一的就是能痛痛快快地干自己的,哪怕带着伤,也要干到底。
有时,我觉得自己太抽象了,太出格了。我是不是在朝着一个无目的地的地方奔着,是不是在追求一种虚无飘渺的人生。当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后,我又坚定地前行,一个人真正的价值在于他有勇气并不依照流行的标准去选择自己的未来。在生活中,我似乎看准了什么是属于自己的真实的人生。
就这样,我不断地奔着,为自己的事。我脑海里总是不断地显现着一幅简单的图景,一个年青人在路上不停地奔。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里,他有时似乎觉得连自己都不存在了,可有时他似乎又依旧保持着顽强的意识,也许他就是我,我总是不断地幻想着自己的生活,不停地编织着自己的未来。
什么是生活,怎样才算幸福,这些都没有固定的框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具体生活内容。我的生活就是,不停地做自己的事,无论如何艰难,我都要努力把它做到。我没有幻想过超乎常人的幸福,没有想过自己要享受,这些似乎都不属于我的,离我是极远极远。
有时,我真感到自己疲乏极了,我真想立即躺下来,什么也不做了,什么也不干了,真的。这时我奇怪地问自己,我为什么不能象许许多多的人那样生活。在我们周围有一个运行的很慢的大世界,这一群社会人的共用生物钟,带着平稳、缓慢然而又似乎是正常的节奏,我为什么不可以到他们中间去谈天说地、天南海北。为什么不可以去同他们坐在电视荧光屏前,分享象某部惊险情杀案,由于紧张的情节而带来的扑扑的心跳,这本身也是一种享受啊。可是,这时我脑海里象有另一个人在严厉地问我:“你不是要严肃地对待生活吗?你还想不想追求一种不寻常的人生?”是啊,就这样,我又顽强地站起来,继续干自己的事。
可是,在这件事上,象结了缘似的总是纠缠着我,不停地分割着我。时不时,熟人、朋友、亲戚以至家里的人,都在关心、询问,然后是心甘情愿地帮忙、介绍。介绍是什么,双方一接触,就象古装戏台的出场人,自报姓名、身份,然后接触,然后结婚。这一套古老的公式,使大多父辈们直至这一代人,没有真正爱的凑合着过日子,酿成了多多少少的悲剧啊,说到这些我就腻烦,我一一拒绝了,不管是间接的,还是直接的。
文劼,真对不起,我只好在这里向你表示抱歉,敬请你原谅她们这种世俗的近乎有点可笑的处事态度,你千万不要生气。
可是,我写到这里,手就有点颤栗,是激动、惭愧、难受,还是难为情,我说不清楚。对于我和你,我没有想过现在就在文字上把我们连结起来(深表遗憾)。不是出了这件事,以及你表明的态度(大概是“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就发展到什么程度”),说句实话,我对你的那种专注而深挚的爱慕之情,也许我要把它压入潜意识深处,这一切都不是时候啊,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爱情是什么?古往今来,许许多多的人都在探索,作出各自不同的结论。英国一位杰出的女小说家说,人往往有两个自己,一个是日常的本人,一个是更高的自己,人正是在对更高的自己的确立和追求中,使自己获得更高的人生价值。而人又往往通过对所爱对象的了解而更真实地了解和表现自己,在真正所爱的对象身上发现自己所追求的更高的自我和自我的价值。是的,真正的爱情就是从中获得更高的人生价值,在对象身上发现自己追求的更高的自我价值。
可是,我对生活并不苛求,当那件事痛苦地破灭时,我真不想这辈子成一个什么家,我真想独生一辈子,疯狂地干自己的事,当时这些想法都是真真切切的。然而,生活慢慢地使我不断地调整焦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那就是你闯入了我的生活。
说起这些,说起这两年多来的相互接触和了解,那许许多多的生活中的细小瞬间,其实从来也没有要记住它们,可这时竟来的这么强烈,推也推不去……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立即观察到你似乎与众姑娘不同。你那表现出的沉静、稳重和清高,似乎有些学派人的气质,与你那姣好的面容,纯真妩媚的眼睛是多么的不谐调啊。后来,听说你在学刊大,我似乎就产生了一种钦佩。当时,为你订山西的教材,完全出于一种单纯的热情,真的。可慢慢随着接触的增多和了解的加深,我渐渐感觉到,奇怪,你的气质有些象我,又有些不象我。你既娴静、文雅、稳重,可又显现出热情和大方。你的面容是那么奶气,人显得那么小,可对生活的看法又有属于自己独自的见解,思想又是那么成熟。你既善良,富有正义感,又有强烈的自尊心,这些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这样,我好象在你身上发现和找到了一种“自我”,一种自己追求的更高的自我价值。慢慢地随着了解的日益加深,对你的这些印象就愈加肯定下来。从这以后,真怪,有时我总是爱莫名其妙地想到你。
有时,某种感觉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生。记得一次在车站上,我看到你的同学提个大提包,待走近时,忽然闪现出你的面容,我心里立即一阵紧张慌乱起来。虽是一刹那间,可事后我对自己这种感觉感到暗暗吃惊。真的,这难道是一种爱的信息?
还记得一次,好久没有到你那里去了。我大概是给你拿刊大的书和半期测验题,不知怎么,我真不好意思去,我真难为情,我好象觉得我们已经生疏了似的。走在要到医院的山坡上,我浑身和脸都觉得热辣辣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开始,我极力想你的模样,可一时竟想不起来,脑海里只有个抽象的概念,一个面容白晳的年青姑娘。我颇有些踌躇了,不是要拿书给你,我真想从此不再到你那里去了。可一想到你在我面前表现出的大方、热情和无拘无束,我又镇静下来。那次喊了你的名字,一听到你的声音,我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紧张和激动。真的,这难道也是一种爱的信息?
生活中遗忘的东西也许很多,可是,有些东西似乎细节极小,却总是带着新鲜的感受留在记忆里。记得每次到你那里去,虽我们大都是谈学习上的事,可我总感到一种满足。有时,你对我说的话,我总感到那么真挚,对我那么有份量,使人倍受鼓励。一次,我们谈你的朋友宁楠的事,你叫我以后写,我说可以。你对我说了一句我实不能称受的话“未来的作家”,还说“授予你是当之无愧的”。我虽然不敢接受,可是,我立即感受到一股多么巨大的力量啊,这种力量似乎只有在你那里才能得到。我想在生活中,也许你的话最激励着我,而往往回来,我总要激动好两天。每当这时,我就要暗下一番决心,一定要搞出名堂,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真的,难道这就是一种爱的力量?
有几次,在你那里,我们谈学习、谈文学、谈诗,谈得是那么兴致勃勃,我们相互间总有说不完的话,这时,我总感到时间是过得多么的快啊。
有时,从你那里回来后,晚上,我总莫名其妙地想你。尽管有时故意抑制自己,可潜意识总不听地涌上这方面的信息,自己真感到好笑。有时涌来的信息不能自制时,我就骂起自己来,“你还干不干事情啊”。
记得那次你叫我学日语的谈话吗?尔后,你的那番对生活的观点和看法,是那样强烈地触动了我,大概说的是,掌握了一门专业知识,能在社会上独立谋生,就辞职离开这里。当你说完后问我,我当然肯定了,我何尝不是那样想的。当时,我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时我更进一层地了解了你。这一天我是多么兴奋和激动啊,我为你作为一个女孩子,的确不同于那占女性中百分之九十九的那种凡夫俗子而兴奋激动,我为我们彼此间有一样的生活观点,一样的思想境界,有心灵的完全契合和感情世界的相通而兴奋激动。下来我似乎就有了一种强烈感受,在生活中真正能够相互理解,相互穿透的人又有多少呢?
就这样,我强烈地感到你是我生活中寻觅到的,真正理想的和应该执着追求的人,在生活中产生的这种崇高而神秘的感情,对我是具有多么神奇的魅力啊!是那么难以动摇地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方面去,技校毕业的美貌女郎也许到头来又是一场悲剧。
不知为什么,我时时对你总是满怀着一种深切的期望,这种期望与其说是一种感情的呼唤,不如说我是在对一种生活的执着追求。
看到你的信,真怪,我对你不是疏远了,相反,我好象感觉到,这是两颗心灵奇妙的感应和吻合,是自己飞扬的气质在另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得到的具体体现。
文劼,这时,我该对你说些什么呢?我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似乎觉得什么也没说清楚。所有这一切都不是我现在要说的,虽然我对你的感情是纯真而专注的,我不承认有丝毫的市俗,否则是自私的,不牢靠的。可是,我为我现在向你倾吐这些感到惭愧、难受,我的思想很乱,也复杂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不愿意使你,使我在这件事上有丝毫的难堪,请原谅我的自尊心,我的自尊心极要强。虽然在生活中我也观察到,也许你也喜欢我,可是,我多么不幸啊,有时我真想疯狂地干自己的事,不再牵挂地。可是一想到你,我就变得软弱起来,我的信心又动摇了。每当这时我就感觉到,我在这方面并不是一个超尘拔俗的英雄,我还是和常人一样,有一种普遍存在的生存软弱症。
真对不起,文劼,本身我想什么都不说,可是,不说我的心乱上加乱。然而现在,又被一种痛苦和惭愧代替了,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石峰这封诚挚的敞开心扉的长信,着实给文劼打动了。文劼想,自己没有理由不回应石峰的感情呼唤,石峰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雄心勃勃的青年,这样的青年,他的前程一定是远大的。
很快,他们确立了恋爱关系。而这时,石峰正在紧张地进行着复习,迎接几个月后的电大考试。他们商定,没有紧迫的事,他们决不见面。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