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似乎离我们太遥远了,想起时也仅仅是一个名词。之所以想起,是因为正在阅读的余华的两本书——《兄弟》、《香草山》都写到了文革,虽然它们题材、风格截然不同。我不敢妄加评论这位中国当代文坛的中坚人物和他的文字,只想说——喜欢读。“那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时代,相当于欧洲的中世纪”余华如是谈文革。和朋友说,我要愤怒了——正是读到《兄弟》里关于文革在一个小镇里的上演。不确定,愤怒是对当时颠倒的制度、丧心病狂的造反派,还是造成那一现状的人,充满了对受害人的深深哀痛和不平。
我们没有经历文革,应该是幸运的。但从祖辈、父辈那里,还有文字里我们可以粗略了解文革。有人说中国十年文化大革命,使中国倒退了二十年,是否如此,我不得而知,然而,这场革命对那一代人,甚至两代人的改变是巨大的,这是事实。
不说那些政界、科学界、文艺界的伟大人物的遭遇了,你要想知道可以找到不少的资料。听奶奶讲我们家的故事。爷爷被划成了地主,(我好奇地问:地主不都是有很多钱,很多田地吗?我们家里是怎么来的?奶奶说:都是爷爷不辞劳苦一点点用汗水挣来的,家里并没有长工、短工之类的佣人。)我就更奇怪了,不是通过剥削来的劳动成果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拥有呢?后来看到关于那时的可靠文字记载,就一点也不难理解了。记忆中我没见过爷爷,哪怕照片。依然是听说,爷爷比较倔强,面对经营了大半辈子像命根子的田地被没收和没来由的人身侮辱,他病倒了,再也没有好起来。奶奶说,比起被吊死、打死的村里其他“地主”们,爷爷还是幸运的,因为之前他乐善好施。(以上文字是在炎热中午里一个小邮局外面等待领取包裹时写下的)
坐在阴凉的办公室,记忆有些中断。写哪里呢?大学之前的许多个假期,听奶奶讲了很多,有的甚至被她如数家珍地重复了多遍,尽管听一遍我已经完全记住了,但还是认真的听,因为这些真实的故事,过若干年后,或许再也没有人提起,哪怕你想听,已无人记得。
说说父亲吧,也是其中一个文革的受害者。那时父亲即将读高中,却因为是所谓地主的儿子被拒之高中门外,尽管成绩优异,尽管被珍惜人才的老师多次亲自带着找学校领导,结果都抗拒不过强大的体制,父亲的命运也就从此定格了——务农。如今和父亲同时代那时可以继续读书的,最差的都是当地教育界的元老了。(我不是说农民的身份有多么低贱,相反一点都不羞于说出我是农民的女儿,只是为像父亲一样本可以不经受那么多磨难的长辈们不平)曾问过父亲,痛恨那个时代吗?父亲只是淡淡的说,恨又怎样,都过去了。是啊,过去的已无力改变,珍惜的还是现在。
如此的浩劫也许永不会再现,但世界的很多角落仍然战火连天,我们无力改变。想起文革,想起了相关或看似不相关的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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