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似乎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季节,又像是一个青面獠牙的侵略者。青蛙躲在洞里睡大觉,麦苗躲在土壤里蓄势待发,蛇则早早的将食物准备停当,大雁也成群结队的飞往了南方。
冬天人也变得更加懒床了,上帝估计觉得人太可怕了,怕他们破坏了冬天该有的静谧,竟至于让黑夜悄悄的偷走了他们的时间。这样一来大部分人都上了上帝的当了。
我习惯了早起,不管是春夏秋冬,还是酷热严寒,我都无需闹钟的提醒。都能准时的在6点左右醒来,哪怕我前天晚上熬了夜。
早上醒来,推开窗外面下着绵绵细雨,一股凉意却是由上而下,不到片刻浑身就挤满了鸡皮疙瘩,我匆匆的穿上衣服,洗漱完毕。想着到了练车的时间,很不情愿的打好围巾,草草吃了点饭,就等公交车去了。
刚上公交车上,眼镜就被雾气覆盖,模模糊糊的看见七零八落的坐着几个人,投了币也就顺势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戴上耳机放了首《阴天快乐》,大概是为了迎合这灰蒙蒙的天气吧!早上的车特别多,一辆接一辆的排成了一条长龙,真有不见首尾的意思。汽车的尾灯忽暗忽明,一阵阵鸣笛声像野兽一样撕碎了空气侵袭着耳膜,让人厌恶极了。公交车拖着笨重的身躯缓缓向前移动着,司机急的不时的发着牢骚,但听不真切,估计是在自言自语。路边的行人大都把头缩在厚厚的衣服下,手插在口袋里匆匆的走着,像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在等着他。骑自行车的人也都把头埋得很低,聪明稳重的都在腿上搭了件厚厚的衣服,这些大都是上了年龄的人,岁月在他们的额头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皱纹。也偶然看见年轻的小伙子们由于年少轻狂,穿着不怎么厚的小棉袄,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骑着车,冻得脸红扑扑的,我猜想他们定是去见心仪的女孩吧!
眼前的一幕幕渐渐将我的思绪带到一个不真切的世界,我想在我还未醒来的时候这些就已安排妥当,我还在做着回家的梦的时候,这些都已安排好,都在向我走来。这样一想莫非我们是在演绎被编排好的剧本,若是这样那上帝就是一个伟大的导演了。这让我想起了《心我论》第十八章“第七次远足或特鲁尔的徒然自我完善”中特鲁尔为废黜的国王创造的王国,我们莫非也是“特鲁尔”的作品。我们常说:“这个世界可以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人地球一样都会转动”是啊!我们较之于地球不过如蚂蚁,地球较之于茫茫宇宙也不过如蚂蚁。这样看来我们到小看了上帝了,上帝恐怕都不会管这类小事。谁能保证不是上帝的属下“特鲁尔”为了讨心爱的女人欢心送的一个礼物呢!这对于我们真是可怜,不过是供别人消遣的娱乐而已。我们能在无聊之际向蚁群吐一口唾沫,然后像上帝一样看它们如何挣扎,能在情绪不好的时候一脚踩死一只蟑螂,它们的生死大权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中。那么我们呢!我们的生与死是否掌握在哪个漂亮女人手中呢!那个漂亮女人的情绪是否也决定我们的生死呢!
记得我出车祸之前,每次听见某某因为这病死了,某某出了车祸,总是觉得这样的事离我太遥远,我从没觉得我也是其中一员,其实我们都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发生在他人身上的事,随时也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当我看见冰冷的车头向我驶来的时候,我已来不及躲避,我的脑海里挤满了“死亡”二字,我躺在地下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时候,我才明白生死不过一瞬之间。我想若不是我的身体前面放了一张桌子,又或者我像往常一样爬在桌子上,而不是躺在下面,那么此刻我绝无机会写这篇文章了。躺在在冰冷的仪器上。心里涌来阵阵凉意,看着这个冷冰冰的恶魔将我吞噬,你所有的秘密只需在几分钟内就暴露无遗。内心像是做了天大的恶事,面临大白于天下的危险。谁知道是不是那个漂亮女人不高兴了呢!
医院里每天进进出出很多病人,我想他们一定和我一样从没想过这样的事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们一定和我一样觉得只要能活下来就知足了。我曾在医院见到一位老人推着自己的孙子等候在拍片子的门口,我坐在他的身后,看着那个插满管子的孩子,我在想上帝为什么要将灾难降临在这般大的孩子身上,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世界啊!老人站在那不断地打着盹,我想他一定是很久没有睡觉了,我想他一定痛苦万分,我想他一定恨透了上帝,他一定想过如果躺下的是他而不是孩子该多好。我不想去触摸他的伤口,却怎么也忍不住说:“小孩的爸妈呢!”“孩子爸妈一起都被撞了,没人照顾。”他看着我说,他的眼神里像是在祈求,又像是在获得同情。我默然良久。
天依旧灰蒙蒙的,路上依旧走着匆匆忙忙的人,司机依旧愤怒的按着喇叭,稍有间隙便敏捷的穿过去,公交车依旧拖着笨重的身体缓慢行驶着。我们到底要去哪呢!我们难道不是一路人吗?我想是吧!只是我们一不一样的方式迎接最后的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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