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时节吃春饼,是中国北方人的一个传统习俗,是老少妇儒十分喜好的一种民间食品。其做法是:将柔软的面团咎成若个面团,两个一组,分别杠薄,中间抹少许油,然后合在一起烙热。吃时将春饼卷上素荤清淡蔬菜,感觉清脆爽口。蔬菜有凉菜或炒菜,还有卷肉丝等。
记得第一次吃春饼,还要追溯到四十多年以前,那时候我刚上初一,我有一位同窗好友爱萍,她妈妈做菜特别好吃。我们姐妹俩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要好的同学,两小无猜,整日形影不离。那天中午我去找她一块上学,正好赶上爱萍的妈妈烙春饼。我好奇地看着一举一动的操作过程。一块块薄薄的春饼出锅了,散发出诱人的清香面味。本来我已经在家里随便吃了一碗炒米饭,可是眼下被这香喷喷的食物勾引的肠肚,突然莫名其妙“咕咕”地叫起来。
但见爱萍妈妈将杠好的薄薄的面饼放在平锅里,盖好锅盖,随即麻利地横刀切着大白菜。那时由于生活水准比较低,蔬菜的种类很少,冬天只能吃大白菜大葱之类。她将白菜根部顺筋卷切着,那刀工就像二级厨师的手艺,我十分羡慕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见她将羊角葱也切成条状摆放在一个小盘子里,将一张张春饼摞起来。然后将白菜炒熟摆在小饭桌上。这时爱萍热情地邀请我,“来,一起吃春饼吧”。皆因是好朋友,我也没有过多的客套话。再者说句心里话,我心中这个秘密实在是不好言表,皆因肚子里的“咕咕”声实在不好安抚。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坐在热炕头上,接过来爱萍递过来的一块热乎乎的大饼,顺手夹起饭桌上的一些炒白菜和大葱蘸面酱,照着爱萍吃饼的样子,卷成一个筒子,强按住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咬了一大口那清脆喷香的饼,啊,真是爽心可口极了,那渗入脾胃的香甜,有生以来感觉是第一次。于是,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报销了二块大春饼,吃得我下午上语文课时老打饱嗝。
岁月荏苒,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我曾经为自己也为家人和孩子们做春饼,程序也是依照那位老妈妈的做法,而且炒菜的档次提高了许多。是精瘦的肉丝和豆芽菜粉丝合炒的,外加酱肘子肉切成薄薄的片,另加细肚丝。可是不知为什么,虽说也算是美味佳肴,但是再也没有找到第一次吃春饼的那种爽心感觉和喷香的味道了。
每当这时候,我就不由地想起四十年前震亡的好友-爱萍,唐山大地震的那年,我和她都是二十二岁。在那个灰暗的日子里,当我获悉好友的她和弟弟妹妹三个孩子全部遇难的噩耗时,我不由地痛哭失声,虽然已经哭的没有眼泪了,因为我刚刚掩埋了十六岁震亡的妹妹,眼泪已经哭干了。那时候特想去老妈妈家中安慰一番,可是,同学们都极力反对我的探望。就在震后十几年时,得知老妈妈已年迈,病入膏肓时,我再次萌动了想看望老人的心思,与好友同学说起此想法时,又一次被大家严厉地劝住了。“你不能露面!那不等于给病危的老人雪上加霜吗。老妈妈深知,你和她心爱的女儿那么要好,见到你就不由地会勾引起她十分痛苦的回忆。”是啊,做母亲的到死也不会忘记痛失爱女那种揪心撕肺的心痛的!
至今,我已经是当奶奶的人了,可是每当想起回味起少时第一次吃春饼的感觉,我的心情就会荡漾起一股思念闺友的涟漪,就会萌生涌动着一种无法再祢补的人生遗憾,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那童年好友爱萍和那一位会做春饼的慈祥的老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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