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一觉醒来时,太阳已升得老高,还是菊花的叫唤声叫醒了她。王菊花要离开县城回老家了,她一边忙不迭地收拾东西,一边还喋喋不休地讲述着昨晚的事情。
“那老头都快到退休的年纪了,犁地耕田的本事却是越来越厉害,准是吃了什么狗屁壮阳药,一晚上愣是不让人歇息。我那口子年轻他一大截,可从没像他那么疯狂过,到底还是养尊处优……”
“你这么做,不觉得恶心吗?”月儿一边穿衣,一边同菊花搭讪道。
“你还别说,起初还真是挺不习惯,但次数多了,也就不觉得了。何况,自己还有求于人,这样谁也不吃亏。”菊花说这话的当儿,那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让月儿很吃惊。
虽然刚进六月,但江南的初夏已是炙热难当。月儿一脚踏出旅店大门,顿觉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刺眼的太阳射出令人晕眩的光,让人在光天化日下藏无所藏,一任肆虐的酷阳残暴满街忙碌奔走的路人。
月儿一个人漫无目标的茫然走在喧闹的大街上,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长溜人正聚在一起看着一张张街头布告,布告一共有十几张,贴了长长的一溜。月儿也不知自己心里是咋想的,也凑热闹般挤了进去。原来,昨天又枪毙了一批人,上面每个被枪毙的人犯名字都被打上了鲜红的“X”字,人群中还不时有人或大声或小声的议论着。
“听说昨天在市郊开公判会,死囚跪在刑场上排了一长溜,真吓人!”
“这个年轻人也死得太不值了,盗窃价值不到20万元就赔掉了脑袋,才只有19岁,这么年轻,啧啧,太可惜了。”
“我们镇派出所去年抓了一对开废品收购站的父子俩,因涉嫌销赃,被派出所刑讯逼供导致父亲致残,儿子丧命,告到县里省里,两个涉事警察一个判了7年,一个判二缓三,老百姓的命真不值钱哟!”
“现在公检法简直是蛇鼠一窝,能维护当事人正当权益的好律师实在太少太少了。”
“听说我们县里有一个中天律师事务所,事务所有一个赵天律师年轻有为,敢于直言犯上,只要他接的案子,他都是一管到底,在法庭上经常将公诉人驳得无言以对,打赢了不少官司,在律师界享有盛名。”
“这个赵律师现在名气可大了,在律师界被誉为‘中天铁嘴’,不过一般的案子他都不接,即便接了,也是助手处理,很少亲历恭为。现在他经手的全是人命关天的大案要案,忙得很哩,他们那个过去名不见经传的中天律师事务所现在可是门庭若市了。”
“现在要打赢官司,先要请个像赵律师这样为人正直的好律师,可这样的律师实在太少了,即便有这样的好律师,又未必请得起。”
“这位赵律师敢打抱不平,听说今年还免费为一对孤儿寡母打了一场官司,还上了大报哩。”
“在我们这种体制的社会,律师只不过是台面上的一副摆设而已。即使律师再有正义感,在权势面前也难有作为……”
……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些话月儿在旁听得仔仔细细、真真切切,唯恐漏掉了一个字,她决定先去咨询这个大名鼎鼎的赵律师,便向旁边的人打听道:“请问,这中天律师事务所在哪儿啊?”
那人把月儿打量了一下,指着前边说:“就在前边不远处,你顺着这条街的右手往前走,大概500米左右就到了。那儿门口挂着中天律师事务所的牌子,好找得很。”
月儿循着那人指点的方向,边走边看,走了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块写着“谷阳县中天律师事务所”的大长牌子竖在一栋三层小楼的门口,大门口时常有人进进出出。
月儿从大门走了进去,大门旁边放着一张办公桌,办公桌旁坐着一位年轻的小姐,不等月儿开口,那小姐起身问道:“请问找谁?”
“我……我找赵律师,赵律师在吗?”月儿稍稍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有预约吗?”
“没……没有。”月儿哪知道找人还要事先预约。
“赵律师最近接了一宗大案,很忙的,找别的律师不行吗?”小姐很客气的解释道。
“是……是的,我一定得找赵律师,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官司。”月儿急了。
“哦……明白了,你今天运气还算好,赵律师昨天刚从乡下调查取证回来,正在办公室里忙着查阅卷宗,他的办公室在三楼,你在这儿登个记后再上去找他吧。”
月儿简单的登了个记,顺着小姐的指点爬到了三楼标有“赵天办公室”的一间办公室门前。门虚掩着,月儿稍稍迟疑了一会,轻轻的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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