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一起学车的同学,比我早一个星期考过科二,他用过来人的口吻告诉我:学习科二,最难考的项目就是倒库,只要你的倒库项目顺利完成,科二就百分之六十过了;学习驾照最难考的是科二,只要科二过了,驾照基本已经拿到手百分之六十。
给我说这话的同学其实是个学校的老师,姓范,他在学校里基本上上是不教课的,主要在学校工会里忙些组织运动会、收会费等后勤事务。尽管不教课了,我还是尊称他范老师,他则投桃报李称呼我王大哥,由于不上课,时间上就充裕,一次在路上步行,碰见范老师骑着电动车过来学车,还趁车一起到驾校学车。
科一过关后,我就亟不可待的赶到市光明路北头的陆顺驾校分校学科二,光明路分校离我居住的小区有1000米左右,当初在茫茫驾校里面选择陆顺驾校,就是奔着“学车近,方便”这个理由,现在终于可以享受自己当初明智的选择;报道那天,我8点10分赶到学校,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和其他学员一样的是,一上午摸了大概20多分钟的车,和其他学员不一样的是,我不练倒库,只是在赵教练的陪伴下,练习走直线和转圈圈,用教练的话说:先熟悉一下方向盘。
赵教练一开始对我的报道有点应付,他指着10几个正在练习倒库的学员告诉我:捷达车人多,你不如学习普(通)桑(塔纳)。一脑袋雾水的我,忙着点头,他就领着我去校园内另外一个场地,整个校园也就半个足球场大,两个场地都很简陋,徐教练告诉赵教练其他的学员因为考试集训没有来,一旦都过来,也有10几个人,既然总校让找你,你就带着他练(车)吧。说实话,看着两个教练推来推去的,我还真没有不快,只是在心里暗暗嘀咕:他妈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呀。我的工作是销售,本该是东奔西跑的一个职业,因为所在的国营企业今年以来效益不景气,反而很清闲,这估计也是国有企业干不过私有企业的原因,人家私有企业可是越不景气越严格的呀;我下决心考取驾照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销售这个职业,眼看着国有企业越来越艰辛,就想着利用原来的销售人脉,干点事情,现在干事情没辆车好像就很没有面子,很不方便一样。学车成了我的当务之急。
10几个人学一辆车,多练会车就成了大家的奋斗目标,想多练一会,教练当然是必须打点好的。当我和大家一样不但开始练习倒库,也开始为了多练会儿车,给教练端茶点香烟的时候,赵教练调走了,跟着他练习的10几个学员也走了一部分,后来的张教练告诉我们赵教练去其他分校了,张教练是个女的,身材短粗、面相很凶,穿一双凉拖鞋,脚上偏偏还套了双脏兮兮的白袜子,咋看咋像西市场那个杀猪卖肉的女屠夫。张教练大声呵斥学员,经常听见她“打死、右打死;咋恁晕里,刹车松了;再灭火就下车……”的吼叫着。一开始我以为终于找到了严师,可以学到真本领了,直到一个网名叫大海的同学告诉我,她的技术其实很一般。看我怀疑,就又说他亲眼在下面小区饭馆前面看见过,她开着教练车去吃饭,停车时,饭馆那个老板估计开车是个高手,在那里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张教练,“你是在山上学车的吧,哪个教练教你的,看你倒车停车,一看就是个刚学的”。这些传闻和张教练的粗犷教学风格都没有阻挡我学车的热情,我依然对张教练言听计从,我想,再差总比我开的好吧,一直到一次过节,我发现张教练在微信群里发了好多诸如“如果当我是朋友,给我99元、如果当我是爱人给我88元”、“今天是某某节日,如果你关心我,请给我发个红包”等等微信,突然对这个女人很失望;特别是有几次微信群里大家玩谁最佳谁发红包的游戏时,她抢到最佳,仗着自己是教练,就让其他学员代发,再三抢到最佳,就有好多已经考过科二的学员毫无顾忌的提出让她发红包,她实在没有办法就会发1毛钱10个包,或者干脆不要脸的说:我只当没有看见。那个曾经拒绝我的徐教练倒是从来不耍赖,每次抢到最佳就主动发红包,我就想技术和人品应该成正比的吧。
不知道新闻上说国家经济稳中有升是从哪个角度采访的,我从好多做生意的亲戚朋友处、从自己的企业实际情况、从周边同学反馈回来的消息里;我觉得稳中有升纯属扯淡,稳中下滑还能勉强说得过去,张教练突然就宣布回家休息了,整个分校就一位教练了,徐教练很有压力的说:驾校生意也不好干了呀。
从7月的炎热到10月的秋风秋雨如寒冬,在经历了三任教练,送走20多位同学后,我自己觉得倒库练习的差不多了,就提出要参加科二考试,徐教练也认为可以参加考试了,亚珍、娜娜、小丽、朱大姐、胖孩、尚占伟、范老师、大海等等同学也都认为我完全有实力参加科二考试了,这些鼓励支持我考试的同学有已经考过的,也有比我来得晚还在学习的,她们在微信群里都鼓励我尽快参加科二考试,在我发红包感谢大家的关心后,有个抢到最佳手气的,姓陈的学员竟然厚颜无耻的夸我:哥,你那水平,想不进库里都困难,你再替我发个红包,必定考过。日他姐,要是再发给他一个红包,我估计他恐怕会把他姐姐介绍给我。在网络上约考时,又出问题了,一到申请考试页面,就出现你有多个驾驶申请,无法办理业务的字样。本来和同学们说好10月20号一起考试,结果通过总校联系交涉,我还得从内网考试,时间约到10月27号,20号那天只好眼睁睁看着人家几个同学相约着去考试,那天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去了10几位同学,只有一个没有过,过关率高达百分之九九。没有过关的同学叫亚珍,头大脖子粗,长的像厨师也就是厨师,我驻马店的老乡,回到学校讲起来自己没有过关的原因,头一句话就是:亏死了。接着委屈的道出原委,俺老婆都不要我出来说,安全带系错了;那天穿的外罩有点胖,安全带插到副驾驶上。10月27号考试那天,主考官在考前讲话时,又提到安全带系错的事例,和我一起去的同学都相视而笑,本来紧张的心情好像也缓解了。
学个驾照也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只要是年龄到40左右的大龄学员,相信都有感触。10月20号以后,天好像进入了寒冬季节,每天都是凄风冷雨的,几个约到27号的学员,用徐教练的话说:你们几个考过考不过的先不说,就这精神可都十分可佳。考试那天,老天爷一点都不放脸,我、娜娜和李小兵一起在凌晨6点就上路去考场了,按说不用去那么早,主要是娜娜她老公开车送我们到考场后,7点半还要回市内上班,李小兵头一天因为陪郑州的老表喝酒,没有看考场,一路上不停地说:这么远,这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能过最好,不过也不伤心。所有的事情,在发生以后,回头分析一下,好像都有先兆一样。那一天,我们学校参加考试有14个人,只过了4个人,有三个是第二次参加考试。徐教练后来告诉我们,在接到消息后,他都怀疑自己的执教能力了。对于其他同学是怎么“牺牲”的,我只是耳闻,对于自己,我可是眼见并深深的遗憾。我平常练倒车入库练的是最多,可是两次都死在倒车入库这儿;第一把我倒库时,用李小兵后来形容自己的话讲,就像尺子量出来一样的标准,返库时,临近库脚线,我修了一把,然后右打死。在练车时,朱大姐比我来的玩,对倒库的步骤不是太熟悉,我经常在下面帮他看着,一到离车库右角部30厘米时,就会在旁边大声喊:右打死、右打死。由于这句话喊顺嘴了,以至于她返库时,也会猝不及防的喊上一嗓子:右打死。那时候刚开始练习返库的朱大姐往往是应声而右打死,于是车辆离车库越来越远了。他妈的,报应来了,朱大姐20号已经考过了,我却在返库时,右打死了,把自己打死了。后来补考时,直接死在倒库上了。拿走我两盒芙蓉王的那个引导员看我沮丧的从车里走下来,要把香烟还我,我忙说:别别,考不过就不让朋友吸烟了。引导员不好意思的提醒我说:都死在倒库上了。我笑笑没说话,想我会不知道死在倒库上,还用你说。
那天晚上,心情一直不好,打着伞在雨里,回忆自己三个月来学车的经历,在那个破破烂烂的练车场练车,从7月份一直到10月底,蚊子就没有间断过,练车场里的狗、猫都不见了,我一直怀疑是蚊子给咬跑了,那里的蚊子都是那种穿“海军衫”的特种蚊子,咬人一个狠,每次练一天车,身上都会凭空多出来10几处红肿疙瘩,7月份那么热的天,男生不敢穿裤衩,女生不敢穿裙子,都是怕那些个穿“海军衫”的,好不容易熬死了那些短命的家伙,老天爷好像无视春夏秋冬季节变换的规则,直接从炎热进入寒冷,愣是把一场秋雨下了半个月,把温度丛40几度一下子弄到10度以下。现在可好,没有考过,之前那些都变得可笑起来。整整2天,我都没有去练车,想干脆过了年再考得了。徐教练说:不如趁热打铁。李小兵说:他反正10天以后的那场是不考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还没有从失败的阴影里面走出来。
我听了徐教练的话,却动心了。决定趁热打铁。恢复了每天练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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