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冬日的沉醉

　　（故事简介：二妮终于打了刘流的电话。她想去上班，快速的适应城市。然后，她去了这个酒店上班。认识了一个怪人。这个怪人接二连三的邀请她跳舞，喝饮料，也没有多余的话，也没做出格的事，还给了她好多的钱。她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刘流。在刘流和她约会的时候，刘流对她表白。她心跳了起来。）

　　“你想通了呀？想通了就好。反正，我很忙，你迟早是要过来给我帮忙的，因为我们是朋友，对不？”

　　那边每说一句话，二妮就狠命的点头。她觉得对方很体贴自己，明明是自己求助于人家，人家却说话很巧妙，说是他需要二妮给帮忙。自己一定是遇着贵人了，一定是。有一句话说的好，“人要成功，除了自己的奋斗，还要有贵人相助。贵人有大小之分，决定了你成功的可能性。”二妮放下电话的那一刻，还久久地沉醉在莫名其妙的激动里。她赶紧取出日记本，写到：“我一定是要中奖了。这个奖，不关风月。关乎未来。一定的。”

　　二妮有了这个电话后，信心百倍地去上班。

　　她脸上的描画，就用了近乎一个小时。是的，她还学会了袅袅的走步，款款的摆弄腰肢。最要命的是，要学说普通话，她对着镜子练了好久，包括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字句牵扯到的脸部表情。她一定要细心。虽然过了很久，还是觉得有点四不像，就像自己经常糟蹋别人的“醋溜普通话，潮潮子把式。”管它呢，以后会好起来的。

　　第一天，二妮坐在了盛世王朝大厅一侧的那一排红色座椅上，等待第一个顾客。

　　好多西装革履的男人像狼一样扫向她，然后剥光她的衣服。她感到了心跳，惶惶不安。在醉人的音乐响起的时候，她拒绝了好几个男人的邀请。好多的姑娘穿着很露，已经在舞池里翩翩起舞了。她的心里有一座小小的城。二妮感到局促不安，她在内心里说，渔夫的网已经撒了三遍，如果再捞不到任何东西，就收手了。

　　二妮拿起了电话，准备拨打给刘流，说自己还是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时候，过来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邀请她跳舞，她惶恐的说：“我不会跳舞。我在等人。”

　　“哦。那我们去那边休息吧。这里太吵了。”来人径直走向一个包间。二妮也觉得赶紧离开这里才好，就莫名其妙的跟了上去。

　　在这个橘黄色的包间里，二妮的心略微缓和了一下。男人给她倒了一杯，然后对着空气敬了一下，干完了那杯。又倒了一杯，慢慢地摇着酒里红色的液体，盯着她。

　　二妮笑了笑，仿佛是回答对方，一饮而尽。

　　男人一句话也不说，将一沓钱放在玻璃桌子上，走了。

　　第二天的时候，这个男人又邀请二妮跳舞。二妮说了一句：“你忘了？我不会跳舞啊。”男人似乎记起来了，便说：“那，去喝一杯吧。你能喝的。”二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再一次的和这个男人坐在了包间。

　　男人喝完一杯酒后，问了二妮一句：“你是哪里人？”

　　二妮用练习了好久的普通话回答说：“商洛枫镇。”

　　她说的是实话。说出去后，又有点后悔。枫镇究竟有几个人熟悉，她为何要对一个陌生人说实话呢，难道是因为这个男人给了她小费的缘故？这个男人果然停顿了好久，才吐了一句：“商洛是个好地方，秦岭最美。那里也产美女。”

　　他这次盯着二妮看，二妮不害怕了。也抬头挺胸，和来人对视。

　　那个男人很快招架不住了，低下了头说：“不要和陌生人跳舞，你是独一无二的。”然后，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金丝绒的小盒子来，“这个送给你。”

　　二妮不停的推让着，男人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走了。

　　二妮回到住处一看，里面是一个戒指。这个戒指最特别之处是凸起的环形山上，有一个月亮。在它的背面，刻了一个“2”字。二妮戴在手上，对着白炽灯照，发现戒指闪着银白色的光，而自己就像童话里的白雪公主。

　　二妮自我陶醉了一会儿，清醒开来，赶紧打电话给刘流，她说了自己这几天的奇遇：“刘流，我咋感觉那个男人不怀好意呢？”这是她结束时的一句话。

　　“放心好啦。来我们这里的客人，每一个人都是高贵的，是社会名流。是不会做出伤害顾客的事的。”刘流在那边甚至笑出了声，“你有这个反应，是正常的。”

　　这件事过去了一个月，二妮也努力地适应这里的生活。刘流有次下班，（天知道，他上班来没有？）路过这里，看到了二妮坐在那里，还是有点六神无主的模样，就将她安置在了前台，只负责接待，引荐。再也不用去包间陪人喝酒了。二妮心生感激，觉得还是刘流这个贵人了解自己的心。

　　有个夜晚，她请刘流在“老孙家羊肉泡馍馆”吃了一顿饭。她局促的说：“我的能力，只能让你在这里吃一顿。”

　　“很好啦。你懂得了感谢，报恩。这是好事情。”刘流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喝红酒的。”

　　“没问题！”二妮对着服务员爽快的打了个响指：“再来一瓶红酒。”花去了她近乎二百元，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在前台后，二妮也很快学会了使用电脑，打打字，复印之类。并且，还有一个紫蝶给她帮忙。没事的时候，她就站在那里观察来客。她的记性很好，可以很准确地知道来客是多长时间来了这里，来了几次，和谁关系好。

　　一下班，刘流就开着车来接她。她开始的时候，还东张西望，害怕熟人知道。他们天天某某饭店去，吃腻了，二妮提议去路边的小吃摊，说想吃橡子凉粉。

　　“你真是异类。大冬天，偏偏爱吃我不爱吃的。”刘流指了一下她的鼻子补充了一句，“为了你，我还是忍受一下，让胃难受了。”

　　“你如果爱上我，请你一定爱上我的胃。”在那个路边摊里，这样的歌词，竟然一放再放。二妮的鼻子有点发酸，觉得写这个歌词的人，一定是懂得爱情的。尤其是一个乡村少女的爱情。

　　当紫蝶开玩笑说，二妮一定是在和刘流拍拖时，二妮的脸红了，“有什么不可以吗？”

　　“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了，才说的。”紫蝶卖弄了一下，“爱他的人很多，他爱的人不一定只你一个。”

　　二妮的心一下子打起了退堂鼓，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会的，我一定让你看到一个最完美的结果。”

　　紫蝶嘿嘿的笑着，觉得这个丫头真是傻到家了。

　　这句话说出时，二妮也觉得是自欺欺人。不过，谎话就是这样，只要你抱着一个成功的信念，你就会相信谎言的力量。二妮现在就是。有时候，她佩服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自己的那个梦想：“一定要在这个城市里，顽强地生存下来。一定要在这个城市里，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哪怕伤痕累累。”

　　快到年关的时候，刘流第18次的约了二妮。每一次的前后过程，二妮都写进了日记去，还附带了感悟之类的。这次，二妮也爽快的答应了。

　　他们在环城公园一边转，一边聊天。

　　“二妮，你打算怎样过这个年？”

　　二妮搓着自己的手，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还没想呢。回家吧。”

　　“来我的家，怎样？”刘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刚好二妮抬起了头，看到了他嘴角一丝狡黠的笑。

　　“你是在一本正经的邀请我吗？”二妮随口才说出了这句话，突然有点后悔。

　　“当然。在我的心里，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一枚女朋友了。”

　　二妮微微一笑。她的心鹿一样的跳着，如果不是喉咙管太细，一定会蹦出来的。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也许是自己改变了那个青葱形象吧？二妮知道城里人说每一句话的含义，就像钓鱼一样，要有耐心。力气太小的话，人，也许会被鱼拉到了水里。

　　“这句话，你一定对好多女孩说过。”

　　“嗯。”

　　刘流大胆的承认了，这完全出乎了二妮的意料之外。

　　“不过，从现在起，这句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为啥？我哪里好？”

　　刘流偏偏一句话也不说，拉住了二妮的手，一下子贴住了自己的心。她的手，有点冷。“你试试，我的心跳得多么厉害。对别的女孩，就没这样高频率的跳过。”

　　二妮的脸变得更红了，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如果骗我，你猜，我家乡的人会怎样说？”

　　“天打五雷轰！对不对？”刘流说出这句话时，脸上露出了怪怪的笑。这个女孩，真逗。

　　“上坡圈死，下坡滚死。走路撞死，让屁打脚后跟，喝凉水牙缝疼死。”二妮一连串说出这些家乡土话后，不由自主的笑了。她的笑容，如冬天的矢车菊，灿烂极了。刘流也跟着笑了，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爱上了这个女孩——没有一点心计，淳朴的山里女孩。

　　刘流绕到二妮的面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在这个城市，让我来保护你，关心你，爱你爱你吧。”

　　二妮的头有点晕。

　　在一切暴风雨来临之前，她突然间迷失了方向。二妮一再地告诉自己，这个男孩，有好多的女孩爱着的。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过客，也许，是一座城，已经沦陷。但是，她愿意这样闭着眼睛，梦一样，永远的沉醉下去。自己一定是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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