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成长趣话

　　前言：光影流年!哪是“什么时间追不上白马”！压根就是时间征服了白马，然后纵马奔腾，打马飞过！所以你挽不回绝代的风华，我也抓不住青春的尾巴！弹指一挥，物是人非。端详镜中,昭华已逝；回看小儿，蓬勃生长。心心念念，记载成长。今始提笔，作一补录。

　　学前前篇

　　吾家小儿，幼即语出惊人，趣事一筐。常让我乐不可支，也让我自叹弗如。我不得不承认：小小孩的确是孺子可教，其惟妙惟肖的模仿能力及语言天赋都不容小觑，可以堪称天生的表演家和语言大师。

　　我家那小子可能带他逗他说话的人特多吧，耳濡目染加潜移默化，语言开悟得似乎特别早。七个月一点点就开口叫妈妈，十个月多点就边抹泪边哭嚷出”妈妈你回来了”的完整句子。那时小家伙早已蹒跚开步，总走低爬高摔得鼻青脸肿，而我总常常不由自主就忘了言传身教这码子事儿。一次次满是心疼地拉起他来，还一次次不忘了疾言厉色地对他加上言不由衷的一句话：“你活该！”有一次抱他下楼，突然脚下一滑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所幸没摔倒。我和他一块儿吓得脸变色了，回过神来，我如释重负吐了口气。小家伙居然发出雷人神语录：“吓死我们，差点没命了”，然后他居然又神色凝重地对我加一句：“你活该！”我哑然失笑。直至后来他爸爸和我几次不小心摔跤，他都要马不停蹄冲上前来扶起我们再气急败坏加一句“你活该！”他爸爸先笑骂小子忤逆不孝，再看小子不像幸灾乐祸，有点不明所以地望着我，但我已是心知肚明有点不好意思了，不得不私下汗颜地感慨：原来这就是耳濡目染的力量！原来你不知不觉的一言一行，早已被你认为尚无知无觉的小人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你恍然明白，一切早已烙下印记。遂想起小子他姨姨跟我的一次笑谈：她常带她那小子去购物，后来有一次她就站在稍远处看着，差接近两岁的家伙独自去完成他人生的第一次购物。小子在跟小店店主完成交钱交物的环节时脱口而出，来了一句：“好贵哟”，遂取了他的物品转身就走。店主先一愣随后乐了对姊姊笑道：“你家小子行啰！这么小就会讨价还价了！”。哎，小子看见妈妈购物总要来这么一句，以为买东西必须来这一句才能取到物品呢。你看，言传身教真真无处不在！

　　有一阵子，我家小子一岁左右吧。看他尚幼，工作又太忙，两者想兼顾，就把他送到上班很近的外婆家，上班送去，下班接回。后来两岁的时候又故地重游再住外婆家。小家伙那是玩得乐不思蜀，又偷师学艺，趣事层出不穷,神语录也突飞猛进，势不可挡。外婆家住在镇子街头，带着好几个上中学的表哥表姐又不时有亲朋好友进进出出很是热闹。小子又常常央着外婆东看西逛，从镇子这头逛到那头，马不停蹄西家窜东家，玩具店里拨弄小鼓晃荡风铃，出来神气活现坐了摇摇车；又赶去书店瞅小人书；转角又兴致勃勃看老爷爷和面、捏面、“呯呯啪啪”打锅盔；再一步一摇度到修车铺目不转睛看修车师傅干活计；再好奇十足看大哥哥变戏法似的照出大头贴；后又津津有味地看人家老木屋外晒着太阳的懒猫，闹着要抱回家，外婆指着门口的老爷爷说那是老爷爷的，小子稚气地问“他是猫爷爷吗？”；看到挂在绳上卖的迷彩布风筝，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道“看看！警察风筝”......晃悠大半天，外婆拖着他回家。看见隔壁邻居卖水果，他跟外婆嚷着他要apple。外婆没听懂，帮着卖水果的小姐姐正上中学，她惊呼，“哇呀，婆婆他在讲英语！”这家伙什么时候从表哥姐们那儿偷师这句？！回家外婆做饭，他乖乖坐在电视前一动不动到大家回来吃饭。我顺手关上电视，小家伙蹲下头抵着地面，我们以为他要躺地上耍赖看电视。他却出人意料地手舞足蹈起来，还不明所以又加了点配音“hip--hop”,却踉踉跄跄一屁股坐在地上，外婆说他在学电视里。喔，跳街舞！我们明白过来，笑了。小表哥羞他路都走不稳还跳舞呢，他满不在乎，又不声不响取出一张纸放桌上，拿出外婆的小擀面杖在纸上煞有介事地擀着，然后有模有样地把面杖在桌旁不时敲几下。我看明白了，这家伙现学现用，在学街对面的老爷爷打锅盔！我们笑得更大声了，小家伙还是不理我们，自顾自骑出他的小摩托来。摩托充电不足，骑两圈不动了。他不知从外婆家哪个角落里找出一把梅花改刀，把车放倒在地，然后装模作样东敲敲西捶捶，最后郑重其事地说：“车坏了。”于是放下改刀，去找外婆翻为表姐哥准备的花花绿绿的零钱罐要去买小馒头。从外婆手里取了一元，小子一边往门口跑一边眯着眼睛举着钞票看看说：“是真的”小涛表哥解说“他这是在学人家辨钱真假”，又随口说“姨姨，他在家私下拨通了110，电话里说‘您好110’，他也跟着说‘您好110。’”我想这可不能闹着玩，小孩太不知轻重厉害了，非得教育教育。我追上他拉过来，屁股上打了两巴掌，他翻起来就往外婆怀里钻。我问他“知道错了吗？下次敢这样还打屁股。”小子回过头居然对我还口到“男子汉，不屈不挠！”我哭笑不得，那阵子汶川地震，电视上天天都说“抗震救灾不屈不挠”，小家伙是活学活用啊。这也不奇怪，在那之前，小家伙早就学以致用了。一次在家，他顽皮地着实过份。把家里的大小抽屉书柜翻得一片狼藉，像是屋里遭了贼。他爸凶他，他有点怕他爸，绷着脸不哭。等他爸走出不远，他突然嘟囔一句“一竿打下河！”，他爸爸听得一头雾水，我随即心里有数了。这家伙不高兴他爸爸吼他，就用不久前我讲给他的那个欧阳修与秀才对诗故事里面“远看一群鹅，一竿打下河”的打油诗句，我只有惊叹：Oh,my god!这小小子，第一次引用诗居然用得如此贴切和天衣无缝！

　　小家伙从小还好打抱不平，专门维护他眼里他们那个世界的弱势群体！一次一贯不苟言笑、我们小时就有点惧怕的外爷抽空赶集来，不知为了啥事突然冲小涛表哥大发雷霆。表哥一声不吭脸色难看委屈的泪都要出来了。他先有点不知所措，接着这一岁不到的家伙，路见不平准备拔刀相助了。他皱着眉沉着脸指着门口对外爷喊话，“你回，不准来，自己吃饭！”语言有点含混不清，但我们听得清楚明了，他意即：外爷吃了饭还凶人太不对了，他要赶外爷走，不准再来这吃饭。我们笑的前仰后合，小表哥也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一向严肃的外爷也忍俊不禁，回过头去悄悄道“这个家伙什不是一般聪明！”

　　后来外婆有点忙不过来，小子断断续续被送到奶奶那儿去，就不能天天见面了。小家伙心不甘情不愿，每次我上班走，小子都鬼哭狼嚎一样号啕大哭，我就偷偷摸摸地走。回去听奶奶形容得那个样：哭得死去活来，茶饭不思。接下去就是度日如年望穿秋水，天天问“妈妈几时回来？”老远看见衣服和妈妈相仿的，就欣喜若狂叫“妈妈回来了”，看清楚了接着又失魂落魄，黯然神伤。看见小猫小狗就问“他们的妈妈去哪儿了？是不是也上班去了？”听得人心里酸酸的。为了补偿儿子，隔三差五回去就大包小包给儿子买了各种水果，小子边吃边说，“妈妈我们好幸福！你不走了哈”我开始对小子循循善诱做思想工作，我说：“你选择吃水果，还是选择妈妈陪你？”。小子说“我都要！”，我说“不行！妈妈上班挣钱就能给你买水果，妈妈陪你就没钱买水果！”小子想了想扔下水果，“我不吃水果，我和妈妈在一起！”我突然心酸得没了言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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