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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地草(第十一章)

时间:2016/8/5 作者: 付春 热度: 78385

  第十一章
  
  刘芳芳坐满月子后不久,妈妈回乡下住一阵。张胜爸爸有高血压,教了一辈子书的他连饭菜也不会做,妈妈到城里后,他在家经常胡乱做些吃的,妈妈实在放心不下丈夫。刘芳芳现在休产假,完全可以自己带一阵小孩子。还有妈妈想锻炼一下小两口,让她们自己带孩子生活。
  
  妈妈回家了,刘芳芳每天一人带儿子。张胜上班。
  
  刘芳芳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洗大人小孩的衣服,带孩子,喂孩子,整天不得休息。有时实在累了想休息,孩子又哭了。饿了哭,拉了要哭,有时睡觉醒了没感觉到大人在身边也要哭,刘芳芳累的不想说话。她最高兴儿子睡着的时候,这时可以休息一会儿。家务事做起来都不怕,做完就好了。可孩子是不行的,他要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想你逗他,由不了自己。刘芳芳宁愿做三个家务也不愿带一个孩子。
  
  她有时就想,父母辈的人真是不简单,生了几个带了几个,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刘芳芳怀孕时一直吐,身体亏了很多。坐月子虽然满月了,还有婆婆精心照顾,但身体根本没有恢复。现在这样操劳,有点力不从心。丈夫下班回来,她就感觉舒了一口气,张胜帮着做饭,带孩子。
  
  吃过晚饭,老婆孩子没啥事,张胜还是出去打牌。他回来时老婆孩子已睡了。
  
  有一天,刘芳芳在家忙到下午,很累,她把儿子放在婴儿车里,自己坐在沙发上,手来回推车子,想让儿子睡着。她想丈夫应该快回来了。家里已没菜了,丈夫回来让他去买点。刘芳芳盼着丈夫的身影,快天黑了,丈夫也没回来。往常这时丈夫早下班了,刘芳芳又难过又生气。儿子好象是睡着了,如果不趁机去菜市买点菜,再晚就买不到了。刘芳芳换上鞋子,走的又快又急,几乎是小跑了,她要赶紧买好菜,很担心儿子。
  
  当她来到附近买菜点时,菜贩都在收摊了,大部分都已收好,还有一两家没收拾完。刘芳芳随便买了些菜,用快的象跑步的速度回家。她太担心儿子,从来没有这样单独丢下过他。当她走近家门,就听见儿子嘶声力竭的哭声。刘芳芳开门飞奔过去抱起儿子,儿子躺在妈妈的怀抱都还在抖动着,刘芳芳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哄着儿子,等儿子平静下来,她一边做饭一面照顾儿子。她吃好饭,喂好儿子,坐在沙发上,好象忘记丈夫了,太累了,累到没有多余的精力计较这个人的不作为。
  
  过了很久,丈夫回来了。刘芳芳没有正眼看他一眼。他讪讪的假装来看儿子。“他今天乖嘛。”“你又去打牌了,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吗!”刘芳芳没有看他,语气很冷。“我不想打的。单位几位约人差一个,无论如何叫我去。我说了我要回来带儿子的。我们打完,吃饭我就回来了。他们还想打呢!”刘芳芳一句话都不想说。张胜见刘芳芳没说什么,心里窃喜,过了老婆这关了。两人表面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两样。一些裂纹总是在不经意间慢慢的发生变化,因为太不经意,所以常常被忽略,等到裂成一道口子,才蓦然发现,这里怎么突然裂了呢。
  
  妈妈回家呆了一个月,她实在想念亲爱的小孙儿。同时也不太放心,刘芳芳身体恢复的不是很好,要是这样把媳妇的身体弄垮掉,吃亏的可是儿子、孙子。
  
  妈妈回来,刘芳芳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轻松多了。
  
  这样一来,张胜在外面玩的时间也增加了,玩起来也放心了。每晚必出门打牌。
  
  刘芳芳实在忍不了,有一天,吃过晚饭,刘芳芳把丈夫叫进寝室。“我要和你谈一件事。我们现在孩子都有了。你能不能少打点牌,平时就不要去打,周末没事去娱乐一下,我不反对。家里情况你很清楚,就靠两人工资,一家人吃饭开销就用完了。买房连想都不敢想,靠工资是买不起,我们不可能这样一辈子租房住吧!是不是想点办法做点什么事才好,你把精力放在这些正事上好不好。你不要再打牌了。以前的事不管你怎么样就过去了……”刘芳芳语气沉重而又真诚。张胜觉得老婆说的很有道理,他很诚恳的答应了。“好!我不打了。”刘芳芳欣慰了不少。
  
  过了一会,张胜电话响了,他抬眼看刘芳芳,刘芳芳也看他。都知道是约他打牌的,两人没有说话,电话继续响着。张胜象个想干坏事的小孩子一样,慢慢的走离刘芳芳视线,悄悄接了电话,趁刘芳芳不注意出门了。她失望透底,无语。
  
  刘芳芳象往常一样睡了,但没睡着。她烦恼,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让丈夫不再这样痴迷赌博。当张胜半夜上床时,她知道。他伸手过来抱她,她假装熟睡。张胜以为老婆睡着了。一个是心事重重,睡不着。一个在牌桌上战斗爽了、累了,回家抱着老婆心满意足,呼呼睡去。
  
  日子过的很快,四个半月产假休完了,刘芳芳回单位上班。妈妈一人在家带孙子。
  
  单位新修了办公大楼,和以前的老房子比起来显的高大气派,矗立在县城西面。这是一幢六层的楼房,占地十几亩,被红砖院墙围起来。临街是黑色大铁门,铁门旁是一间小屋子,门卫值班室。进去是一个院子,院子过去就是面向铁门的楼房。院子有草坪,中间种了一些铁树、剑麻、花草。围着院墙种了一些树,有海棠,榕树,紧挨房子地方栽了好些桂花树。楼房前面修了两条倾斜的车道,车子可以直接开到二楼的平台。平台进门是一个三四百平米大厅。大厅正方用铜贴了四个大字,毛泽东行书体的“为人民服务”,因为是铜色,远看象黄金一样金光灿灿。大厅两旁设了办公室。两边都有楼梯,上去是三楼,再上去是四楼……根据需要设了办公室,没有浪费。打字室也迁进了新办公大楼底楼,虽然是在底楼,到底是机关,好象更有面子一样。下面还有四个办事处,分设在所在地旧房子,都在距县城好几公里的地方,有什么事就要到机关汇报。
  
  四个办事处要收粮收款,每天下村。机关上班的就按时上下班,其实待遇都一样,但说出去好象更有面子一样,很多人钻营想调到机关上。
  
  刘芳芳第一天上班就到底楼打字室报到。现在已不对外经营了,只做单位的打印,油印、复印等事。打字室少了两个人,现在只有刘芳芳、高主任、老文、打字的小黄。
  
  这四五个月单位发生了一些事,国家政策出台,凡是乡镇自聘人员一律清退。小张是自聘人员就回家了。
  
  罗云平时管钱,管的认真,她不会打字,帮着做点复印这类事。她不仅把办公室的钱管的好,她自己的钱管的更好更紧,一分钱都舍不得乱花。买个小菜或不管什么都要讨价还价半天,那怕能便宜一角两角,只要能少花钱,她就乐的合不上嘴。办公室和她一起共事几年的同事从来吃不到她的招待,一般都是别人招待她。如果有人下村或熟人带了蔬菜或什么东西从她面前过,她会盯着人家手里的东西问长问短。遇到大方的会送一些给她,她会大声的笑着感谢对方,把本来就高的脸颊笑的堆起更高,把不整齐的牙暴露无遗。嘴本来有点大,嘴唇有点厚,笑起来象是张开大嘴的怪物。她会为这些意外收获高兴半天。
  
  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但都不说什么。虽然平时她和高主任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和矛盾,但高主任心理对她很不屑甚至有点讨厌。特别是小黄隔三岔五送点好处,更让他讨厌她。从工作角度考虑,没有她,打字室一样可以运转很好。
  
  小黄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也没在继续上学,就在自己姐姐开的复印门市打字。姐夫在外吃饭无意听说镇上需要一个打字员,托了很多关系,找到镇上书记,镇上把小黄作为工人编制招入政府。别人给小黄介绍了好几个对象,有点水准的男的看一眼就走掉。条件太差的,小黄家又不同意,最后介绍现在的丈夫,倒是一说就成了。
  
  小黄丈夫在部队。部队的不好找老婆,他年龄大了,好不容易在地方上找个老婆,而且还有正当工作,又比自己年轻七八岁,所以非常宠爱她。用钱,吃穿生怕亏了她,小黄想穿什么,想要什么,男人会满足她。小黄有时就在单位显摆。“哎呀!我老公又给我买了新衣服。上次那件我都不想穿了,又找不到人送,好烦!”“送给我嘛,我又不嫌。”罗支认真接过话去。小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说:“我下班上楼给你拿出来。”心理气的冒火。她本来只是想显摆一下,根本没送人的意思。
  
  罗云才不管这些呢,只要能平白无故占到好处,这就是一种胜利和成就。
  
  小黄一直偷偷留意罗云复印收钱是不是没有记帐。虽然周末大家都这样搞,但谁也没被谁抓个正着。一天中午,轮到罗云值班,小黄上楼吃饭后假装闲逛的样子来到打字室门口,罗云也看到了小黄。正好有几个小朋友复印试卷,陆续又来了好几个小朋友,有些还是附近认识的小孩子。罗云巴不得小黄赶紧消失。今天中午生意这样好,起码挣个好几十元或上百元呢。
  
  小黄站了一会,也没和罗云打招呼,自己走了。罗云心理一下踏实了很多,认真复印认真收钱,心理乐开了花。在记帐的时候,她也犹豫了一下,小黄应该看见了这么多人来复印的,她会不会告状哦。但她又想,这打字室从没人告过状呢,应该不会。她只记了五元钱在帐本上,其余的好几十块全揣进了自己口袋。
  
  下午,上班了,同事们象往常一样上班,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罗云心理踏实下来。
  
  高主任到里面办公室汇报工作。小黄假装说回家里拿东西,看到高主任出来,悄悄叫到无人地方小声说:“今天中午,我看见好多小孩子复印卷子,起码不下一百元钱,她只记了五元钱。不信,你去翻记帐本。有几个复印的孩子你都认的,其中一个还是你们亲戚呢。不信你问这些小孩子。”“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种事还能说假话!”“好!我晓得了!”高主任胸有成竹。小黄得意洋洋,装的没有事一样回家拿了一些水果来到打字室。“大家快吃水果。我老公买多了,我们人少,又吃不了。罗姐快来吃!”她热情招呼大家。罗云答应着,就拿水果吃了起来,心想这小黄人不错!
  
  第二天早晨上班,高主任早早来到纪委书记邹书记办公室汇报罗云私吞公款的事。纪委书记不敢擅自作主,又汇报到一把手王书记这里。王书记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考虑到既然有人举报就必须处理,要不怎么管理服众。问明情况,和纪委书记商量一阵,不公开处理,把罗云调离打字室,下派到最远片区去驻村。
  
  下午,当罗云接到通知,要她马上到某某片区报到时,她一下傻了,不敢相信,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反正她不想离开机关,不想离开打字室。
  
  “高主任,为什么要把我调走,你知道原因吧?”她无助的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带着哭腔着急问。
  
  “这是党委政府工作安排,我怎么可能晓得哦。”高主任轻描淡写地说。
  
  小黄稳坐自己办公桌旁,象不关自己事一样平淡,心理还是掠过一丝不安。
  
  老文茫然不知,但这和他实在没关系,他不开腔。
  
  罗云从高主任嘴里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慌了神,来到王书记办公室。她平时是不可能去王书记办公室的,就是平时碰见也象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见到陌生的客人似的拘谨。王书记正看文件。“王书记,我在打字室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我调走。我孩子又小,调到下面那么远,不好照顾小孩子。”罗云带着哭腔哀求。其实王书记平时对她并没有多深的印象,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是自己单位的。说不定出了单位,在大街上他还认不出来。本来这事这样处理就完了,可这个女的居然跑到这儿。王书记抬头细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感觉很不舒服。两脸颊比较高,大嘴巴,厚嘴唇,皱着眉头,带着哭相。“这是工作安排,打字室精减人员!”书记语气严肃到不容质疑。罗姐一听,没有回旋余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书记感觉更讨厌,马上打电话把纪委书记叫了过来。“我现在忙。你请她去做一下思想工作!”“好!罗云。跟我走!王书记事多,不要在这影响书记工作!”罗云耷拉着脑袋跟在纪委书记后面。到了办公室,纪委书记把罗云狠狠批评了一顿,她最后垂头丧气接受了这个事实。
  
  第二天上班,高主任宣布:“罗云已调走。大家经后要认认真真做好自己工作,否则就和她一样。王书记还表扬了我们办公室老文,说他每次到单位都看到老文第一个来开门,大家向老文学习!”老文听了真是意外之喜。同时偷偷乐,因为他以前在部队呆过,有早起的习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单位8点半上班,小孩子们上学早,早晨有些小孩子要复印试卷,大部分早晨都有不少收获。这个才是促使老文天天早起开门的原因。
  
  刘芳芳象往常一样上班,做好自己分内事,不多说什么。现在不用值班了,和其他办公室一样,下班后刘芳芳就可以回家了。妈妈已做好可口的饭菜等着儿子,媳妇。四个多月大的儿子,远远就能认出妈妈了。奶奶做好饭就抱着孙子在小区院子里等着,儿子看见妈妈身影就在奶奶怀里兴奋起来。刘芳芳会逗着儿子玩,这是她每天下班后最开心的时候。
  
  刘芳芳接过儿子,抱回家。奶水很充足,一整天没喂儿子,胀得发痛,她赶紧把奶头塞进儿子嘴里,儿子拼命吮吸着。等儿子吃好,一家人围着吃饭。
  
  张胜还是每晚打牌。他的工作出现了转机。王东是自聘人员,也被单位清退。单位党委班子成员分工发生了变化,吴镇长已不再分管国土,另一位年轻的余镇长分管国土。办公室人员也作了调整,李红被调整到张胜这个办公室。余镇长有点赏识张胜,张胜平时在单位不乱说话,工作上的事也干的比较好。他也清楚张胜在吴镇长手上吃的苦头。这小子没什么关系,我用他,他肯定听我的。现任的张主任是绝对不能用的,是个老油条,在国土这块也捞了不少好处。余镇长算了算办公室人员也只能用张胜。他想先提张胜当办公室副主任,然后联手把张主任挤出这个办公室,国土这块肥肉就是他的了。
  
  余镇长一来,什么事都找张胜办,张主任被冷落一旁。张胜也感觉到了一丝异常的感觉,工作几年来第一次在工作中感到乐趣。只要余镇长吩咐的,他很乐意很用心做。余镇长观察一阵也非常满意。两人在工作中慢慢熟络起来,后来甚至超过上下级关系变成一种亲密的关系。尤其是在余镇长指挥下做了几次国土批复后,当有人送来好处时,余镇长也分了一些给张胜。张胜感觉工作向他敞开了久违的笑脸。年底张胜理所当然成了办公室先进工作者。
  
  春节时,张胜买了丰富的礼品顺理成章给余镇长拜年。余镇长很热情的接待了他。
  
  春节后上班,在余镇长的极力推荐下,张胜当上了国土办副主任。虽是副主任,可权力比张主任大。过后不久,余镇长找个理由把张主任踢出了国土办,张胜顺利当上了国土办主任。
  
  张胜紧跟余镇长,余镇长指东他不会朝西。余镇长就是张胜工作上的伯乐,是他工作上的指路明灯,是他的恩人,是他的兄长,他对余镇抱着万分感激之情。时间长了,余镇长也把张胜当成可以交心的好兄弟,他觉得张胜甚至比他有些多年的朋友还够意思。两人在工作中齐心协力,在生活上步调一致。
  
  张胜在工作上一点一点的自信,也在家里表现出来,也在他的牌桌上表现出来。他觉得自己更加应该出去打牌应酬,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迟迟娶不到老婆的在单位受气的张胜了。他交给老婆的钱也多了起来,他在刘芳芳面前没有了以前那种伸不直腰的感觉了。他没有必要再讨好似的宠着刘芳芳,想干嘛干嘛,他感觉舒展了很多。当他要出去打牌或玩的时候,象例行公事一样打个招呼,并不是要你刘芳芳同意,即使半夜三更归来,他已没有愧疚感了。
  
  刘芳芳也感觉丈夫变了,以前虽然打牌,但心好象还在家里,还在自己身上,可现不一样了,他的心好象已从自己身上独立出去了,难以掌握。自己好象除了守家守儿子就行,丈夫好象不归自己了。她的心受到冷落,隐隐伤感。
  
  由于生孩子的巨大创痛,身体恢复慢,还有一个更重要原因,刘芳芳厌烦丈夫很晚归家,当丈夫半夜三更把自己从睡梦中弄醒时,刘芳芳非常生气,她拒绝了丈夫的要求。张胜从牌桌上兴奋回家,经常被浇一盆冷水。他们的夫妻关系不论从那方面都在一点一点滑向很不好的方向。
  
  当余镇长带着张胜到外县去玩时,当妖娆的小姐跑过来坐在他身边扭怩作态时,张胜全身血液涌动,但还是竭力忍着。当他看见余镇长和他的朋友轻车熟路的样子时,无形中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他忘记了老婆儿子,搂抱着小姐进了房间。疯狂过后,他也吃惊,自己怎么竟干这种事!
  
  不管什么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且慢慢变得习惯和无所谓。这些刘芳芳浑然不知。她也不可能相信,再怎么说丈夫也是大学毕业,受到那多年的教育。而且他平时也很看不惯那些在外晃的女人,被他说的一文不值。他老家一位女邻居在外乱搞,被张胜鄙视成什么样子,刘芳芳亲眼所见。他悄悄给刘芳芳说:“这女的看起来就恶心!我真不想看到这种人。要是我是他男人,早把她离了,这种女人拿来做什么!”
  
  其实这女的长得有几分姿色,平时招呼应酬还可以。要不是被他丈夫抓住现行,而且不止一次,真让人不敢相信。她就在附近物色经济好的男人勾引,想凭这几分姿色换取一些物质而已。她丈夫又气又恨又爱,想离又舍不得,不离,在人前抬不起头,郁闷之至。邻居们都痛情但不好说什么。
  
  妈妈一直和刘芳芳一起住着,带孙子,做饭。有时她会把孙子背回乡下,住几天又回来。
  
  妈妈也没有觉出小夫妻有什么异常。她一直知道儿子好赌博,这也没办法,劝也不听。刘芳芳也是个好脾性人,不会撒泼辣。就算她刘芳芳闹也没用,她了解儿子脾气,他虽不多说什么,骨子里倔强的很。记得小时候,六七岁,妈妈让他拾谷穗,他就在田里疯跑着玩,别的小孩子拾了不少。妈妈很生气,就当着很多人批评了他,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妈妈把谷穗塞到手里他都扔掉。妈妈最后气的用鞭子狠打,他泪水落了不少,也不哭出声,还是不拾,最后是妈妈投降。这孩子太倔强。
  
  有一次,生产队分东西,妈妈让他去端回来。排前面的人分的多,分到他这里,就几乎没有了。他一句话不说,上去把盆子踢了几脚,分的东西也不要了,转身走了。有几位大人看了心里都颤了一下,才六七岁的孩子,这样有脾性。
  
  当妈妈把孙子背回乡下,领居都围拢来看,夸这小孩子长得好,逗一逗,妈妈感到很满足。
  
  领居们会问她儿媳妇怎么样呢?她总很自豪的说,这媳妇好,心胸宽,不计较,做事很有分寸,不说高言矮语。处起来舒服,象在家里一样。大家也知道他儿子当了国土办主任,管国土的能找钱几乎成了这个社会不公开的秘密。哪家修房批地不找他们,而且有些事情没有他们你也办不好。全部按国家政策办,一部分人根本就不符合资格,全靠他们帮忙。有些老板想扩建厂房也必须要找他们。张胜妈妈觉得人生熬了几十年终于出头了。这个让他操碎了心的儿子终于让他有一点点脸面。老头子也退休了。带带孙子,打打小牌,妈妈觉得知足。
  
  妈妈带孙子回乡下了,刘芳芳下班回家就一个人。丈夫不知要什么时候才回来,最多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我有事,不回来吃饭!”下面再没有多余的话了。每次接到这个电话,刘芳芳心就愣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对方已经挂了电话。时间久了,刘芳芳变得麻木了。丈夫成了隐形人了,白天要上班,见不着,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根本不确定。刘芳芳大部分时间闷闷的过着,她也不知道生活是怎么了,怎么就是这个样子呢。别人的家是不是也这样呢。
  
  她突然理解了母亲,一生操劳唠叨的母亲,为什么有那么多怨言。父亲一辈子做了什么呢,身体不好,体力劳动不行,家里全靠母亲撑着。母亲能力有限,她除了辛苦节约,还能做什么呢。可是她是多么努力要把家搞好哦。父亲农忙一过,就到茶馆里喝茶打牌,把所有家务丢给妈妈。妈妈带着两个孩子,要做那么多的家务,农村一个家庭有做不完的事……割草、拾柴、喂猪、鸡、鸭还要洗衣做饭……爸爸打完牌要傍晚才归家,归家就等着妈妈做饭。家里不知什么不成文的规定,男的不做家务事,刘芳芳想到这些就生气。一定要给爸爸指出来,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呢。
  
  一个周末,刘芳芳带着儿子回娘家。爸爸妈妈别提多高兴了,围着女儿外孙转。青儿和玉儿抱走了儿子。妈妈张罗饭菜,她要做好吃的给女儿吃。女儿终于也当妈妈了,母子健康。妈妈忙碌但非常开心,女儿的到来让这个每天按部就班的日子添了不少乐趣。
  
  一家人吃过饭,哥哥和嫂子去做活了。三个小孩子一起在外面玩。妈妈收拾碗筷。刘芳芳帮妈妈收拾。“你不要做,这点事妈妈能做。”妈妈边说边强行推开了女儿。爸爸正在泡茶,他准备去茶馆了。
  
  刘芳芳看看爸爸,又想想在厨房忙碌的妈妈。爸爸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他的好脾气是众所周知,但没事天天喝茶打牌也是众所周知。妈妈多么辛苦!刘芳芳盯着爸爸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爸”,我想和你说一事。”刘芳芳语气很庄重。“哦。”爸爸抬起头,以为女儿有什么重要事情。“爸爸,我现在结婚生子了,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爱发脾气,牢骚满腹的。妈妈每天其实好辛苦哦,你知道么。哪个规定男的不做家务事。爸爸,你每天能不能帮妈妈做点事,例如,妈妈忙,你能不能把饭给她做好。如果妈妈事多,你的衣服能不能自己洗,或者帮她也洗一下。”父亲震憾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妻子所做的一切,这么多年他都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好象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听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这样说,他震慑了,想想女儿说的确实是啊。为什么就必须要等妻子做一切事呢,为什么就没想过要帮妻子减轻一些负担呢。爸爸的眼神告诉刘芳芳,她的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当刘芳芳下次再回娘家时,奇迹出现了,做饭的不是妈妈,而是爸爸。“你上次说过我后,我就天天做饭了。有时衣服也自己洗。”爸爸骄傲的告诉女儿,好象在等女儿的表扬似的。妈妈最近也感觉幸福多了,老头子知道心疼自己了,老了才懂事,即使这样妈妈也觉得满足。再也不用操心做饭的事了。老头子做菜比自己好吃,每天吃什么还要作安排,比自己想的还周到。以前因为忙就胡乱做点。刘芳芳欣慰的看着爸爸。她希望爸爸妈妈幸福,必须要幸福,这样多好!
  
  随着儿子一天一天长大,张胜妈妈把孙子带走的时间越来越长。她觉得这样既能照顾孙子,又能照顾丈夫。每次让刘芳芳把奶粉孩子的必需品买好,要是没有买好,刘芳芳就给钱。一般会多给一些,妈妈格外高兴。妈妈有时也让刘芳芳哭笑不得。一次刘芳芳整理床铺,边做边说:“再添两床棉絮,这棉絮有点板结了。”妈妈在客厅抱着孙子逗着:“小孙儿,奶奶亲亲。”她接过话:“要做棉絮吗,一定要守着做的才行,要不掺假了你们这些年青人是不知道的。我认识人,我去给你们做。”刘芳芳完全赞成:“好嘛。”第二天早晨妈妈一早就收拾好东西,背着孙子,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她要回乡下。她站在客厅,想走,不想走的样子,有点磨蹭。刘芳芳在卫生间洗衣服,没注意她的行为。妈妈就来到厨房问正在刷牙的张胜:“你们做棉絮不给钱吗!把钱给我!”张胜一听,非常冒火,他把嘴里包着的濑口水吐了出来,铁青着脸,冷冷问:“好多钱?”妈妈也感觉到了儿子的不悦。自己这样做好象有点过分,但话已出口,她还是装的理直气壮的样子说:“两床一百八。”儿子从钱夹里取二百元递给她。妈妈背着孙子出门了。她也后悔刚才的做法,同时又安慰自己,我是帮你们做事,你们是应该给钱嘛。有时拿走家里一些必需品,难道不应该吗,是孙子要用嘛,又不是我用你们的。这样一想她心理恢复平衡了。妈妈走后,张胜对正在卫生间洗衣服的刘芳芳说:“你晓得我妈刚才做什么事?两床棉絮问到我要钱,生怕不给她一样!”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相信的气愤。“哦,他们都走了?气什么呢,是你妈呢,计较什么嘛!好小的事。多给点她,她给我们带小宝也辛苦!”刘芳芳安慰丈夫。其实比这可笑可气的事还有呢,只是自已没有说罢了。
  
  有一次,妈妈带儿子回乡下了。刘芳芳洗衣服,怎么也找不到洗衣粉。可昨天才买的,怎么就不见了呢,外人又进不了家。刘芳芳只好重新买一袋。等她回乡下,才看见洗衣粉被妈妈和儿子一起带到乡下了。刘芳芳笑笑一句话也没说,随她做吧。
  
  后来家里洗衣粉什么的不见了,刘芳芳不找了,知道被妈妈带回乡下了。她也不多说什么,不就一些小事吗,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妈妈带孙子也是免费帮忙,非常感激了。
  
  春节到了,儿子早被她奶奶带回乡下。农历二十八上完班,就放假了,今天张胜早早回来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春节,有些人家已开始团年了。一大家人有几户的就提前几天开始团年,一户做一天东,这样到年三十每户都做了一次东,刚刚好。偶尔听到鞭炮的声音,这种鞭炮声是春节前夕特有的,让人感受到春节马上来临的气息。不管城市的还是农村的集市这几天都热闹得很,卖年货的买年货的喧嚣一片,人们摩肩接踵,脸上满是对即将到来的新年的期盼……幸福。烟酒糖茶,各种礼包,果蔬菜品……对联,鞭炮、小孩子耍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所有一切都让人感受到快过年的浓浓气息。
  
  张胜和刘芳芳第二天一早就回家了。家人早就盼着他们回来了。一大家人忙着做年饭。今年在大哥家做。妈妈背着小宝在锅台上忙着洗冬天烟熏的猪头,猪尾,香肠,腊肉等。大哥在灶下把木头柴火烧的很旺。“水温够了,把火灭一点。”妈妈一边用干丝瓜瓤认真擦洗这些腊肉,一边对下面烧火的大儿子说。她把腊肉上面的灰尘擦洗干净,肉就变成黄灿灿的,惹人喜爱。这些都是妈妈入冬后亲自腌制烟熏的,春节时一家人美美享受,妈妈感觉很有成就感,年年如此。几乎每家每户都是这样。爸爸在磨刀石上“噌噌”磨着菜刀,磨好了,用大拇指试了试刀口,很满意它的锋利。他用一只大碗兑好一些盐水,到柴房提出早就绑在那里的大公鸡。这是一只毛色铮亮,鸡冠高耸,体格健壮的大公鸡。当爸爸把它提出屋子,它圆圆的亮晶晶的眼睛四处打量。“老三,来帮我捉住鸡脚。”爸爸招呼小儿子。爸爸拨去鸡劲下的一些毛,露出鸡皮。小儿子牢牢捉住鸡脚。爸爸用刚磨好的刀在露出鸡皮的劲部用力一刀划了下去,血就汩汩流了出来。爸爸和小儿子把鸡倒提,血流进了兑好的盐水里。“爸爸,今天这鸡杀的好,财运好。”儿子看着流了一大碗的鸡血说。这里有个风俗,鸡血流的多就说明今年财运好。爸爸把准备好的几张纸钱沾了点鸡血贴在房子几处,堂屋、厨房、家禽家畜屋子,传说中这是避邪的。三弟的老婆用铝锅在蜂窝炉上烧水用来拨鸡毛。大嫂在压水井旁洗菜,手冻的红通通的。一大盆清水里放了白萝卜,胡萝卜,青菜,大葱,生姜。大嫂把洗好的放在旁边的大筲箕里,菜堆了满满一筲箕。侄儿和侄女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们一会儿看爷爷杀鸡贴纸钱,一会跑到压水井旁看大嫂洗菜。“爸爸。”刘芳芳和张胜同时招呼站在院门口的爸爸。他刚停下来,正感受家人的忙碌和过节前的这种幸福,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噢,你们回来了。”爸爸笑眯眯说。看着到家的儿子和儿媳妇,他心情更好。刘芳芳招呼两个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他们答应着,停止了跑。刘芳芳和张胜来到厨房打过招呼:“妈妈。大哥。”哥哥妈妈都高兴地说:“哟,你们回来了。”妈妈用身子扭了下背上的孙子说:“孙儿,看哪个回来了。”小宝在奶奶背上早醒了,他在奶奶背上随着奶奶劳动节奏享受着。其实奶奶没说,妈妈刚进来他就看到了,他在奶奶背上激动了一下,她想到妈妈怀里去。奶奶边说解开背带,把孙儿放下来交给媳妇。小宝一从奶奶背上下来,身子就向妈妈扑去了。刘芳芳抱着儿子在脸上亲了又亲。妈妈把洗好的整猪头,猪尾放在大锅里煮。根据经煮时间陆续下其他的菜,都是整的下。锅下燃着熊熊大火。
  
  快中午时,大锅里猪头,猪尾,鸡等全煮熟了。妈妈把它们从锅里捞起来,摆放在一只大筐里,在猪头上插上筷子。爸爸带领一家人开始祭祀。大哥和张胜抬着这大筐放到堂屋家神前。爸爸站在最前面点燃香,上香。大哥哥站在爸爸身边点燃红烛,插进香炉,他退到后面。爸爸作揖,跪拜,瞌头,点燃一叠纸钱。然后是排在身后大哥和张胜三弟也是作揖,跪拜,瞌头,燃纸钱。接着是侄儿,大哥在一旁指挥着,侄儿象模象样的作揖,跪拜,瞌头,烧纸钱。刘芳芳和女的就在最后面,也不要求这样做。大哥和张胜把猪头,猪尾,鸡抬到祖坟去祭祀。爸爸拿着香,烛,钱纸走在前面。祖坟在新房旁边的一处高地上,穿过旁边一条田间小道就到了。小道两旁是齐膝高蚕头苗,蚕头苗长势篷勃,椭圆形的叶片绿油油的,两旁的叶片快交接在一起了,人就穿行在蚕头苗之间。一家人穿过蚕头苗来到坟地,大哥和张胜把筐抬到祖坟前放好。爸爸开始上香,点烛,作揖,跪拜,瞌头。接着大哥……祭祀完。大哥展开一盘很大的鞭炮,有十几米长,点燃引子,鞭炮“噼噼啪啪”响了起来。中午时分到处都是这种鞭炮的响声,很多人家也在祭祀团年。大哥和张胜抬回这些祭品。这时妈妈才敢把猪头,猪尾和鸡切的切,宰的宰,摆好在碗盘里。中午摆了一大桌丰盛的团年饭,凉拌鸡、猪嘴巴,猪耳,猪舌头,猪心,猪肚,猪尾,香肠,酱肉,炒菜,粑粑菜。这粑粑菜和平时大有区别,青菜是没有切,茎叶都是整的。萝卜也切的很大块,一只萝卜最多一剖为四,葱也是整的。这是当地风俗习惯,要吃的长长久久,要清清白白的意思。这粑粑菜特别好吃,每家都煮的特别多,下一顿热着吃。还有酒水和饮料,家人各取所需。一家人吃的开心热闹。吃过年饭收拾停当,刘芳芳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包:“给,小松,”她递给侄儿一个红包。“给,兰兰。”她递给侄女一个红包。“哟,拿到红包了,要说什么呢。”“说谢谢呀。”“说恭喜发财嘛。”嫂子和弟媳还有妈妈几乎同时在说。两个小孩子拿着红包很开心,学着大人的话。刘芳芳笑着答应,抚摸着两个可爱的孩子。
  
  “妈妈,你喜欢打牌,拿去翻几番。”刘芳芳最后递给妈妈一个红包。妈妈接过钱,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三个儿子没一个给过她一分钱。“爸爸,你有退休工资,我就不给了!”刘芳芳笑着说。爸爸笑眯眯的很赞许刘芳芳的做法。即使刘芳芳给他,他也不会要,两个人挣点工资,还养个孩子,房子都没着落,家里帮不上忙,只能靠他们自己。这孩子做事端正,孝顺,光明磊落,爸爸觉得儿子最成功的事就是娶到这样的老婆,他为儿子高兴,这是家门之幸,他更加喜欢这个儿媳妇。
  
  吃过午饭,没什么事,一家人玩牌娱乐,连平时不玩的爸爸也加入进来。一家人玩着,笑着。妈妈反而没玩,给大家做后勤工作,然后站在爸爸后面看着,爸爸打牌技术不如她。张胜也不玩,他觉得和家人这样玩没兴致,抱着儿子带着侄儿和侄女到代销店给他们买炮仗和烟花。侄儿点燃一只小炮,把它向田野扔去,田野是一片碧绿的油菜和麦苗,“嗖”的一声已被他扔出很远,“嘭”的一声远处绿油油田野飞溅起烟雾。小宝在爸爸怀里激动着,扭动着小身体,他兴奋的样子让张胜格外高兴。“小宝,爸爸晚上带你放烟花。”他对只有半岁多点的儿子说。小宝目光随着哥哥放炮的动作移动,一会又“嘭”一声,小宝又在爸爸怀里激动着,他扭动作小身体,这是男孩子的天性。
  
  大年初二,刘芳芳和张胜带着儿子回娘家。爸爸和妈妈一早就去院门口望了几次,盼着女儿一家的到来。当地风俗,年初二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爸爸小声和妈妈嘀咕:“笋子片好没,芳芳最爱吃的。”“弄好了,你不要担心。其他菜也准备好了。”妈妈答着,眼睛却望着一条女儿必经的碎石路。“李三嫂家女儿都已到了,芳芳怎么还没来。”妈妈嘀咕着。“带着小宝,又远些,是要慢点嘛。”爸爸安慰妈妈说。当刘芳芳到院门时,妈妈和爸爸哥哥早就候在那里了。“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好几步远,刘芳芳就开心叫着。哥哥和妈妈走过去帮着提东西,抱小宝,都开心的不得了。“小宝,到外婆家了。”外婆抱着刚睡醒的外孙说。小宝脸上还带着刚睡过的红晕,他打量着外婆,怎么不是妈妈呢,他扭着身子想离开的样子,看见走在后面的妈妈,身子向妈妈的方向倾。外婆也感觉这小家伙不愿意她抱,赶紧把他递给刘芳芳。小宝一下就倾向妈妈的怀抱。“这小家伙还认人呢。”外婆边递边说。
  
  妈妈和爸爸忙碌着做饭,他们脸上写满认真,偶尔还露出满意的笑,象是在款待一位尊贵的客人。哥哥本来要去岳父家,他让妻子带着两女儿先去玩,他要等见过妹妹一家再去,反正岳父家近。哥哥看见好久没回来的妹妹格外高兴,看着妹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他为妹妹开心。哥哥陪张胜在堂屋坐,两人喝茶,说了一会话。堂屋茶几上摆了不少水果,妈妈还嫌少似的,又忙里偷闲去砍了几截甘蔗放在茶几上,妈妈打断了张胜和儿子的谈话:“张胜,吃这个。”妈妈招呼张胜。“好的,放在这里,妈妈,我自己来。”,放下甘蔗然后又出去忙其他的了。刘芳芳把儿子放到张胜怀里,拿一根甘蔗咬嚼起来。
  
  差不多快晌午,哥哥骑车去岳父家吃午饭了。中午就爸爸妈妈和女儿,女婿四人吃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很多是刘芳芳爱吃的。刘芳芳左手把儿子抱在怀里,右手吃饭,一点不客气,开怀大吃,吃的有得撑了。可妈妈还在说:“芳芳,这是你喜欢的,再吃点。”刘芳芳笑着说:“妈妈,我都吃撑了,吃不下了。”爸爸给张胜斟了酒。张胜吃的尽兴。爸爸和妈妈在家陪着女儿一家,看着女儿,女婿,孙子很知足,象是看不够一样。时间还早他们又开始准备晚饭。其实中午吃的多,肚子都没饿。桌上摆满菜,刘芳芳笑着说:“一点都不饿哦,又做这么多菜。”她动了两下筷子。张胜也吃的少。张胜和刘芳芳要回家,孩子奶奶已安排明天要去她娘家。
  
  春节刘芳芳一家跟着两边父母走亲戚,每家亲戚都给半岁多的小宝压岁钱。这是当地风俗,小孩子走亲戚要给压岁钱。春节一晃过去了,刘芳芳和张胜也上班了。妈妈过完节也回城和刘芳芳住一起,每天带孙子,买菜做饭,过一阵又把孙子带回乡下。张胜也是每晚吃过晚饭出去打牌。刘芳芳有空就回乡下看儿子,儿子一见妈妈回来,就高兴的蹦着。
  
  刘芳芳回乡下时,爸爸会心平气和跟她摆谈,家里有什么事,包括过去的,现在的……孩子教育……他很愿意讲给刘芳芳听。爸爸希望儿子一家幸福,可儿子回家没事就跑外面玩,不愿意和他这个当爸爸的多说。爸爸感觉儿媳妇比自己儿子强多了,非常明事理,善听大人的教导。他甚至觉得儿子这个家得靠媳妇才能经营好。有时他悄悄和妈妈说:“芳芳比儿子强,儿子这东西不争气,成天赌。你帮他们把小宝带好。什么事多和芳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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