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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记》与《呼啸山庄》双重悲剧的异同分析

时间:2016/7/21 作者: 明月清风自在怀 热度: 89952

  关键词:希思克利夫;曹七巧;双重悲剧;异同
  
  摘要:于人于己,希思克利夫和曹七巧都造成了悲剧。本文将以传统式的分析,依次从悲剧的起因,开始,发展及结果来进行对比分析,解读双重悲剧的异同之处。
  
  《呼啸山庄》问世于1847年,《金锁记》问世于1943年,两者问世时间不同;《呼啸山庄》全篇情感丰富,《金锁记》满是苍凉,两者渲染的氛围迥然各异。但是,两者均通过讲故事的方式讲述了希思克利夫与曹七巧的悲剧。时隔多年,然而,这两部作品依旧让人们刻骨铭心,甚至成为艾米莉*勃朗特和张爱玲的代名词。原因不仅在于作者们突破了时代的束缚去写变态的报复心理,更是因为所写为双重悲剧。鲁迅先生曾说:所谓悲剧,是将美撕碎了给人看的。悲剧一个就让人震撼了,双个又如何?接下来,本文将从悲剧的起因,开始,发展及结果,以传统式的分析方法,以外国小说《呼啸山庄》和中国小说《金锁记》为代表,来研究其中双重悲剧的异同之处。
  
  一.相同之处
  
  从悲剧的起因来看,是性欲,命运与选择的问题。吉普赛弃儿希思克利夫自打被呼啸山庄老主人收养后,与老主人的爱女凯瑟琳深深相爱。然而事与其愿违,除有爱心的老主人和一直同情着他的凯瑟琳外,他在家中律遭众人排挤,凌辱与冷眼。此时,凯瑟琳因偶然的迷路结识了地主林顿一家。一时间,凯瑟琳与林顿来往频繁且密切。希思克利夫的初恋受挫,加之家庭施加给他的压力,他离家出走,外出经商。之后,凯瑟琳与林顿结了婚。这对于爱情方面专一的希思克利夫而言,是他的一辈子的悲剧。希思克利夫回乡后,开始了他的报复之路,将悲剧复制给孩子们。希思克利夫的一系列举动,与其说是恨使然,不如说是因爱生恨。这是因为他心中的性欲没有得到满足,他弃儿的命运的制约及他没有努力争取得到凯瑟琳的名分反而以做出了外出逃避的错误选择。
  
  同样,麻油铺的女儿曹七巧嫁给富家少爷,要提及的是她的丈夫患上了软骨症,曹七巧能够入嫁豪门纯粹是由于这个因素成就的。然而,在姜家,尽管曹七巧诞下一男一女,她的性欲受到了捆绑,她一生的悲剧缓慢酝酿。她对于金钱与爱情二选一的答案,就已注定了她的结局,也为她子女的悲惨生活尤其是婚姻作下了铺垫。
  
  从悲剧的开始来看,是个人悲剧为先,他人悲剧为后的时间顺序。希思克利夫的个人悲剧始于他爱上与他身份并不同等的凯瑟琳。希思克利夫所一手造成的悲剧加载在他和他们子女身上,始于他与凯瑟琳的恋爱无法达成现实,尤其是凯瑟琳抑郁死后。曹七巧的爱情以悲剧收场,不得不说是自她嫁进姜家的那刻起,本质上是源于她骨子里对金钱、地位的热爱远超过对爱情的向往。作为儿女生活悲剧的始作俑者,曹七巧完全是将她个人的不幸强加给了无辜的子女。在个人不遂愿时,她内心的嫉妒之火被点燃,丝毫不顾及伤害的对象,哪管这对象是她亲生的子女。
  
  从悲剧的发展来看,强度都是逐渐强化的。希思克利夫曹七巧个人的悲剧是从他们选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法为他们所左右的。一开始,他们各自的生活是平静而美好的。后来他们都是一步一步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从恋上凯瑟琳,到凯瑟琳一直躲避着自己,到凯瑟琳嫁给林顿,再到与凯瑟琳永别,希思克利夫始终没能占有凯瑟琳的肉体,始终没能实现自己对爱情的期许。他这一人生悲剧的色彩越染越浓。他所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自嫁入门不当户不对的姜家,牺牲了青春,一步步地进入争钱夺地,尔虞我诈的深渊,曹七巧原本完整的一生被一下一下地撕成碎片,再也无法复原。
  
  至于他人的悲剧,两部作品也存在着相似点:;第一点,所谓的他人,与希思克利夫和曹七巧的关系十分亲近。也就是说,希与曹将悲剧延及到了他们的后一代。第二点同上。
  
  从凯瑟琳与林顿相见而怠慢了他起,嫉妒就一直缠绕着他;从凯瑟琳嫁的人不是他起,他灰了心并且报复心理愈加,如诱娶了林顿小姐并使林顿姐弟断绝关系;从凯瑟琳死后,他的心理已经随之扭曲。爱的人已不在,然而他却把一生未完的爱情梦付诸于他的后一代。自导自演,他重演了他的爱情路。他制造一切机会,让林顿和凯瑟琳的女儿与自己和林顿的儿子相爱,与此同时,阻止曾经常常虐待他的凯瑟琳哥哥的儿子去爱凯瑟琳的女儿并且让他过着下流的生活。上演的一切就是他之前生活的副本。凯瑟琳的女儿与自己的儿子被强迫结了婚,双方的生活并不美好,日子也一天天地萎缩下去。
  
  曹七巧的报复心理总体上是冷寂无声的。姜家经历的风风雨雨,造就了一个守财奴。曹七巧对于自我保护的武器不是子女,而是金钱。守着金钱,她忘却了子女正常的性欲。当曾经让她心动的男人姜季泽来到她的新家,她毅然拒绝了他,原因在于与金钱相比,他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当她的子女面临娶妻出嫁的年龄,她却以一己之力使他们逆向成长。长白娶妻了,然而曹七巧为了拴住他,使他夜夜伴在身边吸大麻。染上烟瘾的长白,无视每晚守在房间的妻子。最终,妻子发病而死。长安在表亲的撮合下,结识了童世舫。两人互有好感,期待恋情能够继续。然而,曹七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玩弄了长安不抽大麻的事实,也玩弄了两个年轻人的纯情。长白与长安的一生,在母亲的搅和下,因此黯然失色,苍凉无比。
  
  从悲剧的结果来看,悲剧的主人公都是经历了一番爱情的波折,心理被摧残得不能完整。
  
  希思克利夫和曹七巧是如此,他们还饱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度过了凄凉的晚年。希思克利夫的爱情悲剧让他施压于后一代,他的内心始终被复仇的想法所笼罩,再也无法走出阴霾。在实施复仇行动的前前后后,他的心理或大或小是为压力所困的。一手毁了三个孩子的未来,他的晚年必定孤独和不安。曹七巧把子女的爱情作为金钱的交换,因在金钱上的吝啬扭曲了子女的三观。曹七巧对其子女看上去平静的关心,实则是狂风怒吼式强制的命令,让人不得违抗。“七巧似睡非睡横在烟铺上。三十年来她戴着黄金的枷。”“她摸索着腕上的翠玉镯子,徐徐将那镯子顺着骨瘦如柴的手臂往上推,一直推到腋下。她自己也不能相信她年青的时候有过滚圆的胳膊。”[1]可见曹七巧的晚年情状。
  
  希思克利夫后一代和曹七巧的子女的境况如上所说。悲剧重演,当意识到希思克利夫的丑恶嘴脸后,希思克利夫的儿子恐惧他,凯瑟琳的女儿憎恶和反抗他,凯瑟琳女儿的表哥则是无知地为他卖命。尤其当希思克利夫的儿子去世后,凯瑟琳女儿忽然失去了读诗的兴趣,有时还会同其表哥一道使希思克利夫生气。曹七巧的儿子长白染上了大麻,一发不可收拾,败光了家底。她的女儿长安,对爱情深感绝望。“谣言说她和一个男子在街上一同走,停在摊子跟前,他为她买了一双吊带袜。也许她用的是她自己的钱,可是无论如何是由男子的袋里掏出来的。”[1]由此可见,她似乎也成为了曹七巧的克隆物。
  
  二.不同之处
  
  从悲剧的起因来看,希思克利夫的悲剧没有明显涉及到金钱,而曹七巧的悲剧则明显涉及到了金钱。希思克利夫与凯瑟琳的恋爱没有沾染上金钱的铜臭味。希思克利夫一介弃儿,他与凯瑟琳之间是纯粹的爱恋,这种爱恋是不掺杂任何杂物的。曹七巧入嫁姜家,是考虑了金钱的因素。在她人生的天平上,金钱远远重于爱情。铜臭味已经污染了她的爱情。她也因此不再纯洁。
  
  从悲剧的开始来看,希思克利夫的个人悲剧的开始是很漫长的,他所造成的第二重悲剧开始的征兆更明显。希思克利夫人生中尤为难过的几年开始得较晚。相较于曹七巧,他最起码有过爱的经历。一直爱着凯瑟琳,直到她嫁给了林顿,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悲剧。引诱林顿的妹妹,第二重悲剧早已在他脑海里酝酿。当自己的儿子,凯瑟琳的女儿及侄子诞生,第二重悲剧就更有了条件。
  
  曹七巧的悲剧似乎是来得早些,第二重悲剧到来的征兆不是那么明显。在嫁入姜家前,曹七巧没有希思克利夫那样的爱情纠结。曹七巧没有爱过,所以她很决绝地迎入了豪门的怀抱。她的个人悲剧早早的来了。至于给子女造成的第二重悲剧,她时时刻刻都没有忘却。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她总是束缚着子女对性的向往。因此,第二重悲剧出现没有多少征兆可见。
  
  从悲剧的发展来看,希思克利夫个人的悲剧没有终点。第二重悲剧的对象范围较广。希思克利夫内心深处的痛并没有消失,随着岁月的流逝,那痛愈发地猛烈。所以,他复仇的心理愈加地急切。在呼啸山庄中,第二重悲剧的对象不仅限于希思克利夫的子女,而是爱人的女儿,爱人的侄子。他精心设计了一幕剧,以他们为木偶,让他们经历自己的曾经。
  
  曹七巧个人的悲剧显然是有终点的。第二重悲剧的对象仅仅是她的子女。随着丈夫的去世,曹七巧的苦日子名义上结束了。她再也不用去过不自由的生活了。搬出大家庭,寻求自由。金锁记中,仅仅是她的子女,婚姻不顺。至于儿媳妇的死,不是她刻意所为。儿媳妇不是她一开始的棋子。
  
  从悲剧的结果来看,关于希思克利夫的双重悲剧,其最终都还给人以希望。尽管希思克利夫没能与他心目中的女神结为连理,但他与女神共度了她生命中最后的一夜。这算是希思克利夫个人悲剧中美好的一面了,也算是圆了多年的梦了。他的后一代的悲剧也是如此。尽管三个年轻人中,一死两伤。“他们那踏上门阶,停下来看最后一眼—或者,更确切地说,借着月光彼此对着—我不由自主地又想躲开他们。”“我在那温和的天空下面,在这三块墓碑前留恋!望着飞蛾在石南丛和兰铃花中扑飞,听着柔风在草间吹动,我纳闷有谁能想象得出在平静的土地下面的长眠者竟会有并不平静的睡眠。”[2]最后的结局还是值得去回忆的。
  
  而关于曹七巧的双重悲剧,则处处给人以满目疮痍。曹七巧的个人悲剧,是冷寂无声的。事实就是事实,摆在那儿,容不得人去辩驳。曹七巧的婚姻,是天注定了,雷打不动,不可改变的。她对子女的约束,也是无情的。冷冷地,你在她身上看不到人性的情与爱,有的只是对金钱的疯狂。一个女人,可以狠到无视一切。“七巧过世以后,长安和长白分了家搬出来住。七巧的女儿是不难解决她自己的问题的。”长白败尽了家,长安成了金钱至上的行尸走肉。“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有完—完不了。”[1]他们的未来,不能让人看到丝毫光明。
  
  三.结论
  
  本文从希思克利夫和曹七巧个人及其后代的双重悲剧的整个发展过程对比分析了它们的异同。全篇采用了传统式的分析法,单纯地从文本出发,简单而有条理地将两个看似不相连的人物联系在一起。在本文研究中也出现了问题:对比分析两者异同时,发现起因与开始的界限不明。但是分析时略有区分。
  
  参考文献:
  
  [1]谢昭新。吴尚华。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选[M]。时代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安徽教育出版社:郑可,2014
  
  [2]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M]。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张传开,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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