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 神
作者:一个小孩
中国的神似乎特别多,因为他们往往只有一两种权力的,希腊或罗马神话的神,大都一个掌管几件事,所以要少。
神仙一多,各自的纪念日也多了起来,翻出老皇历来,兴许可以找出数十种节日来。
奶奶是虔诚的佛教徒,这些日子自然记得,甚至比我的生日还清楚,但我并不在意,因为这些神仙们大约确实有点本事,并且拜神后的供品大都归于我了,各种水果糕点,以及鱼、肉之类,并不亚于油腻腻的蛋糕(那时候的蛋糕不如现在好吃)。
小时候,一有什么神的节日,我便在一边候着,让我拜我就拜,等到结束了,便可以吃了。虽然我并不知道拜的是什么神,但总之是拜过不少了,也吃到不少,而且吃的水果也往往是过了季节,或还未上市的,因而格外好吃。
初中时,学到一篇课文《卖柑者言》,其中写“将以实笾豆奉祭祀”的柑桔“出之烨然,玉质而金色”,但“剖之,如有烟扑鼻,视其中,则干若败絮”让我不禁吸了口冷气,但细细回想,好在奶奶从未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桔子来供奉的,也便松了口气。
小学春游时,到了谈仙岭,这本是戚家军的城,但现在没了倭寇,也便成了香火之地。里面供了几十百尊佛像。最大的也便是如来等,因为当年欺压孙悟空,而为我辈所恨的神仙。有几个同学便去像前手舞足蹈,拳打脚踢之状,我吃了一惊,因为这些毕竟是我拜过的神的同胞,甚至就是我拜过的。并且奶奶知道了也一定会愤怒的。但我也实在不喜欢这些皮笑肉不笑的泥像,且想起来老师说过的“禁止迷信”大约的确没有鬼神;即使有,想必也不会怪罪我这个小孩子的。所以也忍不住向他们份了个鬼脸,然后趁身边没有善男信女,便逃走了。
过了一段日子。奶奶又供神了。我便轻声对弟弟说:“这是迷信啊!”弟弟使劲地点了点头,姐姐问我们在说什么,我便告诉了她,并叮嘱她不要说出去。但一会儿奶奶似乎很生气,并好像是针对我的。我和弟弟便断定是姐姐泄密,于是“畏罪”逃回了家。
第二天才知道,是奶奶怪我把一只纸元宝踏扁了。但此后,我很少去拜了,只是帮忙洗器皿、水果而己。
还有些节日是不拜并没有供品的。夏日期间,有个节日,大约是敬奉土地公公的吧,要在天黑后在地上插香。我很喜欢去帮着插香,虽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奶奶也很高兴看我去要一把把的香。插完香,便到小巷走一趟,各家香火走成一串,微红的星火中,还杂有荧绿的荧火虫光,煞是好看。所以我只把插香作为一种游戏而己。
现在,我一直忙着,也没有什么信仰,但我想,忙是因为事太多,看来的确要有人或神来管的,而且越多越好。这样就不会有人闲着来拜而贪吃供品,也不会有神或人被白白地供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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