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进山
来到通化,媳妇就像到主场似的感觉离家也就一米远。她先去买晚上的车票,赶巧买到车票就又马上招呼我去吃晚饭。我们来到车站广场附近一家小饭馆,才十月初就看见里面热气腾腾的样子。小老板娘嘴特别快,又是介绍饭菜又是大哥大姐地招呼,又是扭过脖子歪着头向外瞅又是把我与媳妇往屋里让。坐下之后把菜单一放就又出去但马上又有来人接力好像已经走不了了,媳妇熟练地要了米饭两碗又要了两个菜但我只记得其中一个叫“海炮炖豆腐”感觉好奇怪啊,海炮是什么,今天见识见识。谁知等服务员端上来一看,我就有些苦笑想,不就是墨鱼炖豆腐吗,还什么海炮,你看小的跟蚕蛹似的还都飘着。
坐上进山的火车时候大概有午夜的样子,进山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是人人都有座。媳妇买的是有座车票在车厢一头,边上就有站着的关外男女。两个男人一边吸烟一边说:这车一进山,一溜上坎,全是上道,因此就慢。另一位说:过了白山就开始下道,那家伙车都不敢开,我是说公路。我的斜对面站着一对男女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看样子,那男的几乎是抓住紧紧女人的双手不松开,而女人似乎好像要懒洋洋的状态眯起双眼说:你说你我有啥好啊,你喜欢我什么啊。男人自豪嬉笑压低了声音又想把声传出去说:我喜欢你啊,就喜欢你身上的两块肉啊,还有一个无底洞啊。我想似乎周围的人只要没睡觉都会听得见也都知道男人说的是什么,我斜看了一眼媳妇,很像装睡因为,马上就要见到亲娘了。
在没有预告也没有任何感觉的情况下,车在一片漆黑的空旷山野慢慢停下媳妇告诉我说到站下车。我下车一看啥也没有好像在极远处的一片儿光亮似是要被黑暗吞噬的小姑娘,边上的小黑屋也没有人。刚离开火车皮有一米距离,突然感觉有零星雨点还是碎雪来袭媳妇说:下雪了。媳妇几乎是拽着我向下坡走跟着几个黑影,深一脚浅一脚有些紧张在一条土路上也没听到火车开走的声音。不知迈了多少趔趄步,不知摸了几里通体黑,前方那盏孤灯始终在摇曳着黑咕隆冬的寒冷不放松,紧几步撵不上慢下来在眼前真像传说中的鬼火在指引。媳妇说前面亮灯的地方是旅社,全林业局就这一个旅社。我们从旅社门前走过时感觉家就在眼前媳妇说:从这里过桥就是我们厂的宿舍,我们家是六排一号,出门就是小河。冬天蹓冰打雪仗夏天摸鱼洗衣服可好玩啊,顺道还可以上山,打核桃挖野菜采松子。我跟着媳妇过公路串过道走到屋后的小窗户下面媳妇大声叫道:妈啊,妈啊。我们回来了。屋里马上亮起灯并有声音回到:等等啊。敞开院门,岳父母先把我们让到屋里,媳妇摸了摸正在被窝里睡觉的小妹又去叫了几声大黄狗,又去她的小房看了又看问:我这里有谁来住过,我姐来没来,打扫了没有,今晚俺就在这里睡。
屋里的小房热量袭人,下车的寒冷遭遇赶夜路的热冷又遇到火热小屋的冲刷我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睡下之后根本睡不着又被烫得起来喝几次水,我像是有些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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