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不错,但有点热。
这条街是这个钢筋城市中最繁华热闹的街之一。这里的繁华热闹却感染不了简单,一想到明天就可以挣脱禁锢牢笼获得自由,那份雀跃感便油然涌上心头,但同时她那双杏眼理闪过一丝的不确定,从小就是在家人的庇佑下走过20年,如今她有能力飞得那么远吗?
简单甩甩头发,觉得给理发了,于是行走的双腿便停下,四处张望。在前面转角处有一间装潢不错的美发店。
“麻烦,我要剪发。”简单推门而进。发现里面的客人还蛮多的。
“好的,您请坐。有指定的设计师吗?”迎客小弟面带笑容,殷勤地递上一杯水。
“没有。”
不久,来了一位穿着不一样的男人,娇好的面容。像这种店制服的不同是辨认设计师与洗头小弟的快捷方式。洗头小弟一般是染个五颜六色的头发和穿上颜色鲜艳的制服,以此来吸引人们的目光,即使他们的这身打扮在行人眼里看来是光怪陆离。设计师的反而随和一点。虽然大家出卖的都是劳动力,但毕竟技术含量是不一样的。
“小姐,你好,我是来帮你剪发的,请问你想剪什么样的发型?”
“随便!干净、利落便可。”
设计师便开始挥舞着他的双手。头上传来节奏的嚓嚓剪刀声。简单开始觉得剪刀在设计师的手中是有生命的,随着那双灵巧的手,飞舞着,各种发剪在设计师的腰间时不时地更换。剪落的碎发像是瞬间获得自由似的,兴奋地从眼前飘落,洒落一地。
简单想设计师是快乐的,因为他有一份他自己中意的工作……
“这么长的头发,剪了不觉得可惜?”
简单回过神来,顿了一下,“可惜?怎么会!三千烦恼丝,剪掉岂不是更省心。况且可惜的越多,便总是会停留在原地,没有前进。剪了它才会长得更好!”
“嗯!”
“这几天有点热,南方的气候就是与北方不一样。”
北方?!那个她即将要去的地方,那会是一个怎样让人期待的地方呢?简单的眼神开始迷离了……
“像现在的月份,家那边该起风了。突然想念那下雪的日子,想起和伙伴们打雪仗快乐的日子,还有那屋檐边透亮的冰条。”说着脸上便浮出了那种让人感到是久违了的笑容。
“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还舍得离开?”
“像你说的,要是离开觉得可惜与舍不得,那会总是停留在原地,就不会在今天帮你剪发了。看着身边的人向′下‵跑,也许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不可抗拒地吸引着他们。行囊一背,就这么莫明奇妙地来了。”
简单不说话,静静地听他说。
“几年打拼下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明白了‘现实与理想有一定的差距’这个至理明言,也感受到无形的竞争。不过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活已经让我感到满足。我不明白报道上所说的大学生毕业后找不到事做的窘迫,他们的知识比我还……”
“不要剪得太短了”简单突兀地打断他的话语。
“嗯,已经剪好了!”
走出美发店,一头的轻松却抵不过心头的沉重,雀跃的心情逐渐被这沉重所替代。
简单回到家中,进房间准备行囊,书桌整洁但不失单调,相框伫立在桌面上。其中有一张是小时候的全家福,坐在爸爸妈妈怀里的小女孩笑得多幸福啊。身后的爸爸妈妈又是那么的年轻。可是,相片她一张也没带走。既然是去新的地方,那就重新开始,没有过去。她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把心给遗漏了,毕竟这是一颗被禁锢又备受呵护的心。房门外仍传来长辈那略带怒气却又无可奈何的劝说声。
“待在家里头多好啊,工作都替你安排好了,工资不错,福利也不错,一个女孩子家走得天那么远干吗呀?”
简单只顾低头整理行李,心想,什么都替我安排好,这还会是我的人生吗?一想到这,手中的动作更加快了。但心里闪过一丝的恐惧,一个人北漂能行吗?但迅速被抛掷脑后,有些事情既然决定了,那就义无反顾地坚持到底吧!
一个人坐上北上的列车,显得孤单。简单望向窗外,天边仅残留的一丝光线被黑幕慢慢地吞嗤。沉寂的黑夜下没有喧嚣,有的是轴轮压轨而过的隆隆声。列车就像一条长龙不断地在乡村、旷野中穿梭。车厢内的喇叭传来孙楠唱的《风往北吹》。也许,这趟列车载着不只一颗像她这样北上漂泊的心。北边的人想南下,她能逆流而上去北边寻找一片天空吗?列车前面剩下的路她能找得到方向坚强地走下去吗?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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