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鬼婆的嚎哭
金满柜在大厅里,踱着步伐,依然恢复了昔日的风采,满脸的微笑,沉稳安详。
然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心底的紧张。
人有时真的很奇怪,越是紧张、危险的时候,越表现的淡定自若,难道他们是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吗?难道这是他们放松紧张的特效方式。
金满柜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大厅堂只剩下,月无痕与他,还有唐痴儿和独孤败。
“你应该知道谁来了!”
月无痕一笑道:“我?”
“对,你应该知道。”
“不,我怎么能知道?”
金满柜一声长啸,蓦地急出左手,五指合拢,化爪疾攻月无痕的右腕,用的正是江湖失传多年的亡魂爪,速度奇快,变化怪异,配以上乘的内功真气,多年的临敌经验,可谓一出手,便是雷霆的震怒。
月无痕反应奇快,就在爪风欲触到手腕时,左手的手腕一抖,食指上昂,一记弹指惊雷,指风凄厉,嘶然,疾封对方的劳宫穴。
转瞬间的变化,成败一刹那。
金满柜见状,也不甘示弱,化爪为手,一记小擒拿手,疾抓对方的食指。
月无痕见状,化指为拳,径自迎上对方的手。
“轰”的一声,两人各自飘退。
就在月无痕飘退的一刹那,金满柜的手化掌,如刀般凄厉,将月无痕的衣袖削落半幅。
与此同时,月无痕也将拳化爪,一记夜叉探海,也将金满柜的肥大衣袖撕下。
阳光下两个人样子都略显狼狈,然而若看彼此的眼神,犀利威严,谁都不敢妄下言论。
“月无痕,你的手腕?”
“你的手腕不也是?”
两人的对答,不仅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原来,月无痕与金满柜的右手手腕上都有刺青,赫然是一样的,都是狼头,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两者之间细微的区别,一是太阳,一是人物。
在场的人凝注着两个人,一时间僵在了当场。
四周静得可怕,听不到任何声音。
大厅笼罩在杀机里,一触即发。
俄尔,金满柜仰天大笑,笑声清逾洪亮,穿云裂石,隔空传来,只震得厅外鲜花纷然放下。
没有人知道金满柜为何笑,但他所展现的功力却再一次证明了金满柜不但富甲天下,而且武功也华冠宇内,绝非常人所及。
唐痴儿与独孤败满目疑惑的看着金满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月无痕站在原处,脸上依旧平淡如水,眼底满是寂寞。
他的表面看不到任何变化,心底却思潮澎湃,暗忖:“难道财神爷源自苍狼一脉——”
他深知自己父亲是苍狼一脉的“月老”,然而母亲呢?
或许财神可以知道他父亲的行踪,也许还可探知他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月无痕心里想什么,但表面的淡定自若,已不得不令人敬佩。
金满柜的脸上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安详,道:“看来,有些事,今天一定要说出来了。我是财神,源自苍狼一脉,是‘人’字门的人,包括人魔、鬼婆和我。”
“花教主死了,教内的群雄各自为政,我是负责管理教内的钱财,因而引起了不少人的垂涎,包括轿内的群雄。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他们绝不敢下手劫财,而且无论谁打算劫财,都必须闯过苍狼群雄这一关,因而多年来我可以安然无恙。”
说完,金满柜满脸得意的微笑,凝注着在场的众人。
“然而,近日来却不断有人来行刺我,虽我与独孤败、唐痴儿二人,拼死相抵,但行刺的人越来越多,武功高深莫测,其中包括不少苍狼一脉的同门。”
“幕后到底是谁?直到今天我才算知道。”
“是谁?”
月无痕平静的脸上掠过一抹落寞,仿佛夕阳下的晚霞,一样迷人。
“鬼婆。”
“刚才我让众位看的信与刀,绝对是鬼婆的,那标志是我们人字门独有的,而人魔早已掠走花嫁衣,隐遁江湖十九载,即便要来,也绝不会耍手段,他的为人凶残暴虐,却没有城府;而鬼婆则不同,自从加入苍狼一脉的那一天,除了花教主,他与任何人都不交往,只听从教主的调遣,为人诡异神秘,很难想象他是怎样的人。'
“人”字一出口,厅外传来一阵长啸,笑声很奇异,宛若圆月下,站在高山绝崖边,望空低嚎的孤狼,完全丧失了本性,迷失了方向,更似痛失了爱子、走散了伴侣,啸声凄冷、悠长,隔空传来,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月光下的狼嚎,笼罩着整个庄园,到处充满了死亡的恐怖。
“金老三,你太了解我了。”
话音一落,一道人影飘无声息的落在大厅。
“‘鬼婆’杜青衣。”
杜青衣身披黑色披风,双手反背,目光如刀,充满阴诡、凄厉的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他的目光掠过月无痕时,脸上的霜意,越加浓重,厉声道:“你就是月无痕。”
月无痕一笑,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岂不是回答。
杜青衣不再多说,转首看向金满柜,道:“金老三,十九年了,你是越老越发福了,莫忘了你的钱可是苍狼一脉的,还有六个月就是苍狼一脉的大聚会,希望届时你不要让人字门丢脸。”
金满柜一笑道:“杜二姐,这个满柜时刻未忘,只是兄弟不明白你老为何抓住雀儿?”
杜青衣听完,笑道:“抓金雀儿不是我的本意,也是情非得已,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杀个人,届时我自当放了令千金,我可不想伤了侄女。”
朱满柜闻言,惊奇的打量着杜青衣。
“谁?”
“月无痕。”
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月无痕都惊住了。
“杜二姐,她可是月老的儿子,魔教现任教主花晓生阻杀,星君都不敢妄动,你我与他又无有深仇大恨,何必......”
“金老三,你给我记住,杀了月无痕包你女儿无事,否则——”
看着杜青衣,满目狰狞可怕的样子,眼底尽是愤怒仇恨,在场的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金满柜从未见过,杜青衣如此,忙满脸堆笑道:“杜二姐,别生气,我随时——”
话音未落,金满柜的人早已纵去,如箭般疾扑向月无痕。
别看金满柜身体肥大,平时说话慢条斯理,动起手来,速度极快,迅疾无伦,更挟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强大的先天罡气,将月无痕笼照在他的掌下。
与此同时,独孤败的凄风苦雨无肠钩,唐痴儿的情人刺千里一线牵也同时攻出,天地间笼罩在一片杀机中。
人类有时真的很奇怪,原本是金满柜请月无痕护院,帮助他对付外敌,谁又想到被保护的人竟像保护自己的人出手,这岂不是恩将仇报,以德抱怨。
这绝对是笑话,天大的笑话,但绝对是事实,没有人可以否认。
*** *** ***
世界上有太多的匪夷所思,谁都不可预料。
此时,让人不禁想起一句话,“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面对三位绝世高手的合击,试问天下几人可以避过这一击,月无痕呢?
月无痕的眼睛完全闭上,他不想被眼前的攻击影响他的判断以至失败。
他的脸看不到任何变化,双手低垂,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剑就在腰间,未动。
然而,就在所有的兵器欲触到月无痕衣衫时,月无痕竟不见了。
没有人看到月无痕是如何发动身形的,就见一道白光划过,转瞬间已脱出了众人的围攻。
鬼婆杜青衣在旁边看着,不禁倒吸了口冷气,道:“你施展的是‘日逝’。”
月无痕淡然一笑道:“你说呢!”
“‘日姬’姬千枝是你什么人?”
月无痕闻言,心底一颤,表面却不动声色,道:“你无权知道。”
杜青衣闻言大怒,纵身扑向月无痕,同样速度极快,宛若鬼魔一般,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柄剑,一短一长,交替飞驰,如花雨般疾攻月无痕的要害,施展的竟是子母离魂剑。
月无痕见状,不禁一惊,心忖:“鬼婆,怎么会鬼花群的绝技,莫非——”
生死一瞬间,岂容人猜疑。
剑已刺到了月无痕的前胸,月无痕忙易体缩身,猛地吸气,胸口蓦地凹入寸许,脚下一滑,平地划出数尺,避过对方的一击。
与此同时,月无痕的剑破空而出,剑若灵蛇,抖起数点寒光,如雨般洒下杜青衣。
他攻击的是杜青衣的手腕太渊穴,变化轻灵,如云飘渺,速度极快,暴风摧树,根本不容人改变。
没有人知道这一剑是如何发出的,更不知剑的最终威力。
这一剑充满着灿烂辉煌,如流星般划破了苍穹,消失了。
杜青衣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匆忙间,左手的长剑迎着寒光刺出,他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剑是指向何处,但他必须在剑落时将其截住,否则他就得败。
败,就意味着什么是死亡?杜青衣深知此战的重要,因而他的剑同样犀利无比,更融入了他多年的临敌经验,是人类灵魂、精神,与剑的霸气、灵性的巧妙结合,是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没有人能说出这一剑的威力,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铛”的一声,火星四溅,人影纷飞。
人已各自退到了大厅的一角。
月无痕的脸显得异样苍白,嘴角有鲜血渗出,似乎受了内伤。
同样,杜青衣满面苍白,无限疲倦,握剑的手,微颤不已。
杜青衣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如狼嚎般,充满着血腥野性,死盯着月无痕。
“金老三,你还不快动手。”
金满柜闻言,笑道:”杜二姐,你放心吧!“
说完,金满柜跨步走向月无痕,道:“月兄弟,不要怪我,雀儿还在他手中。”
他背对着杜青衣,眼睛死盯着月无痕。
于此同时,独孤败、唐痴儿也欺身走向月无痕。
杜青衣怒斥着,“快动手。”
此时,金满柜与独孤、唐二人相互递了个眼色,疾步扑向月无痕。
金满柜攻出的是失传多年的亡魂手,漫天花雨,如蝶纷飞。
独孤败攻出的是凄风苦雨无肠鈎,寒光凄烈,漫天席地。
唐痴儿攻出的是情人刺.千里一线牵,宛若情人的眼波,秋水荡漾,涟漪层出,充满妖异、诡秘,撩人,魂魄,无法抵御。
这一击绝对是天下少有的围攻,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没有人可以想象三名绝顶高手,合围将产生怎样的后果,唯有拭目以待。
月无痕的剑握在手中,冷而锋利。
剑本无情,人呢?
人是否真的无情?
人若无情,剑必绝情。
纵然出手,必见血光冲天。
...... ...... ......
(十)苍穹惊飞鹊
人生永远充满着惊喜,诡异,谁也不知道瞬息间的变化。
就在三种兵器交织在一起,欲触到月无痕身体的一刹那,月无痕的剑飞泻而下。
他的剑完全摒弃了三者的攻击,同样简单、果断,如暴风袭地,剑卷起漫天的罡气飞刺向站在原处不动的杜青衣。
与此同时,原本攻向月无痕的金满柜,竟平地一个旋转,回首反扑向杜青衣。
更奇怪的是,原本攻向月无痕的唐痴儿的情人刺,却准确地封住了独孤败的凄风苦雨无肠鈎,“嗤”的一声,千里一线牵爆出,宛若鲜花绽放,数点寒星,早已毫不留情地钉在了独孤败的前胸诸处。
独孤败“啊”了一声,瘫倒在地上,脸上流露出疲倦、绝望的表情。
他知道此战的一败,可能意味着死亡,
他低估了月无痕,同样也低估了金满柜,一步错,满盘输。
当月无痕的剑与金满柜的手合力攻向杜青衣时,杜青衣的脸变得更加惨白,眼底竟满是惊异,疑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是与非,成与败,转瞬间便是一场空。
原本杜青衣依靠金满柜及手下,可以将月无痕劫杀,同时暗藏独孤败,谁知一切都成了泡影。
杜青衣面对突变,唯有后退。
他后退的速度奇快,宛若鬼魅遁影,同时子母离魂剑齐辉,形成一道无形的剑气,封住自己的终身要处,完全是抵御,根本没有攻击。
然而由于杜青衣与月无痕拼杀时,受了内伤,因而动作略显迟缓,远不及月、金两人速度迅疾,虽然封住了金满柜的亡魂手,却抵不住月无痕的剑。
月无痕的剑,永远是看不懂的。
他的剑早与他的人融合为一体,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剑光一闪。
剑已刺在在对方的肩头,鲜血飞溅,模糊了战者的视线。
杜青衣肩头受痛,一咬牙,硬是又飘退了数尺。
月、金二人没有进逼,站在原处不动。
“金满柜,你敢袭击我,难道——”
“杜青衣,你敢找独孤败做卧底,我为何不可以找人做奸细,莫忘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杜青衣闻言,不禁一凉暗忖:“难道我的人中有叛徒——”
他满身浴血,满目狰狞,回首看着自己带来的。
,所有的人都低着头,不敢正视杜青衣。
“莫忘了‘钱能使鬼推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道不是吗?”
“‘有仇不报非君子’,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我有错吗?”
月无痕闻言,不禁一愣,恍然大悟道:“你是慕容承天的母亲。”
杜青衣凄然一笑,道:“不错,我是杜大先生的母亲。”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鬼婆杜青衣竟是鬼花群杜大先生的母亲。
金满柜终于明白了杜青衣为何要让自己杀死月无痕,也终于明白了独孤败为何会背叛自己?然而所有的一切,又是否值得谅解?
他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做,站在原处再不言语。
月无痕笑道:“既然杜伯母是找小侄的麻烦,就请把雀儿放了吧!”
杜青衣闻言,道:“那我儿子得穷仇呢?”
“我就站在这里,命你随时可以取,不是吗?”
杜青衣看了一眼独孤败,转首道:“人可以放,可是他——”
月无痕没有回答,转首看着金满柜。
金满柜一笑道:“他,可以归你。”
“败儿,你没事儿吧。”
独孤败满目泪水,无限感激地看了一眼杜青衣,大吼道:“干娘,谢了。”
说完,他竟左手挥出无肠钩,钩锋凄厉,已断喉咙。
鲜血如注,自独孤败的颈部涌出,那景象凄绝,艳绝。
钩无肠,人断肠。
如此惨烈的景象,天下几人经历过,在场的人不禁为独孤败的忠义感到震撼,同时又不得不敬佩这个汉子的行径,光明磊落,忠肝义胆,不拘小节,落落大方。
同时所有的人又为独孤败感到惋惜,但又无可奈何。
杜青衣的脸变得扭曲,甚至有些可怕,像头发疯的母狼,更似困笼的猛兽,手持着短剑,怒吼着扑向月无痕。
月无痕站在原处,满脸寂寞,如刀锋般的目光死盯着对方。
他完全没有抵抗,难道他真的要放弃吗?
江湖上有句谚语“以命偿命”,难道月无痕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没有人知道,一切唯有等待。
黎明的等待,总是令人兴奋不已。
然而死亡的等待呢?
等待死亡的滋味,总是令人难捱。
天地间笼罩着死亡的杀机,看不到任何温暖。
*** *** ***
长空啸剑气,苍穹惊飞鹊。
就在杜青衣的剑狠命刺向月无痕的时候,苍穹的林间惊起一群飞鹊。
紧跟着,厅外林间飞射飞泻出一道寒光,同时漫起漫天的剑气。
剑光划落的时候,杜青衣瘫软的倒在地上。
鲜血自他的颈部飞溅,刹那间,天空漫起了一道血雾。
“杜青衣,你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我也要吗?”
“江湖恩怨,江湖了断。”
杜青衣凝注着来人,凄笑道:“月飞袖,你敢......,敢偷袭我。”
月飞袖一声冷笑,道:“‘胜者王侯败者寇’,技不如人,当甘拜下风。”
杜青衣闻言,不禁仰天大笑道:“一切都是天意,命该如此。”
说完,杜青衣竟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鬼花群的人也如烟云般消散,仿佛天地间根本就不曾有过这么一群人的存在。
阳光灿烂,风更加温柔。
所有的杀机都已收敛,天地间笼罩在一片光明中。
大厅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祥和。
大厅里坐满了人,包括金满柜,月无痕,月飞袖,金雀儿,唐痴儿。
“月兄,你来的,是否来得有些迟了。”
“金兄弟,你的要求越来越高,难怪有人说‘财大气粗’。”
金雀儿在旁忙插嘴,道:“师傅,我爹不是那个意思,莫忘了徒儿落入了鬼婆到手中啦。”
原来,金雀儿竟是月飞袖的徒弟。
“月兄弟,见到你父亲为何不前来相拜?”
说完,金满柜转首看向月无痕。
月无痕满脸的落寞,心底却一石激起千层浪,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
他曾经抱怨过,曾经怀恨过,然而当他看到满头银发,清瘦苍白的老父亲时,所有的怨恨一时间都烟消云散了,唯有不尽的凄凉,忧伤。
月飞袖凝望着月无痕,眼底早已老泪纵横,又怜又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痕儿,你长大了。”
月无痕强忍着心底的激情,呜咽,无语。
其他的人早已退出了大厅,只剩下月尾飞袖和月无痕。
夕阳落下的时候,是一天最美的时刻。
月飞袖开始了与月无痕的交谈。
“孩儿,你怨我吗?”
月无痕轻抚着枝上的鲜花道:“怨,怨能改变所发生的一切吗?”
“如此说来,你还是怨我了。”
“不,一切都过去啦!”
“上苍赐给我生命,生命受之于父母,是父母给我带来了这个世界,我岂可心存怨念。相反,我应当感激,感激你将我带到这个世界,由此我才能领到人间的美妙。”
月飞袖静静地聆听,眼底尽是泪光。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孤独无助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寂寞的走在茫茫雪地上。
他的身子很瘦弱,衣衫更是单薄,凛冽的寒风里,显得更加孤独无助。
他的眼底满是落寞倔强,迎着呼啸的西北风,艰难的向前走着,一直没有回头。
前的路很长,很远,看不到终点。
...... ...... ......
“血浓与水”,它永远是人类感情中最基础、最浓重的一种,是任何感情都无法替代的,同样也是所有伦理道德中最受人推崇敬重的。
在人类所有的一切行为中,感情是最为重要的,或是温和,或是严厉,或是亲密,或是疏远,,它时刻缠绕人的灵魂,想逃也逃不掉。
或许是他的感情早已平淡,虽然偶尔的激情唤醒了他尘封已久的心扉,但那仅是一瞬间的变化,因而他的脸上又恢复了昔日的落寞孤独。
他的人恢复了落寞孤独,然而他的心呢!
“我的剑传自师傅‘白衣侯’雪若衣,他不但传我剑技,而且教我轻功、内力数种绝学不知—”
“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你是月啸,月无痕,名字是花教主取的,源于他与雪若衣的一场醉酒。
当日,花百变与雪若衣醉酒赏梅,酒酣间,雪若衣说出了心底的悲哀。
原来雪若衣与姬非凡师出同门,眼见姬非凡衣钵有承,而自己空有绝世武功却竟无传人。
花百变深知雪若衣乃当世第一奇人绝非常人所及,可谓天下无双。
他看到雪若衣满目失落的表情,不禁心底一酸,随口劝慰道:“老兄莫伤心,兄弟定当帮你找到传人。”
雪若衣闻言,转悲为喜道:“花兄,你贵为苍狼一脉教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花百变一笑,借着醉意道:“记住‘月啸惊天下,无痕满乾坤’,他日若见到中我‘一针见血’而不死的人,定是我为你找的传人。”
说完,花百变将杯中酒一言而尽。
雪若衣也不甘示弱,举杯也将酒饮尽。
当时我没明白花教主话的深意,直到他给你取名时,我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那句“月啸惊天下·无痕满乾坤”的深意。
听完,月无痕没有反应,只是盯着月飞袖。
“师傅死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我这一切。”
“薛师叔是个遵守诺言的人,他不可能背弃自己与花教主之间的承诺。”
“‘日姬’姬千枝是谁?”
话一出口,月无痕的目光如刀锋般,再也没有离开月飞袖的面部。
月飞袖闻言,不禁面色巨变,心悸一阵绞痛,道:“日姬,苍狼一脉天字门人。”
“你说的很简单,但我知道没那么简单。”
月飞袖闻言,不禁气恼,怒道:“问也是白问,知道不如糊涂。”
说完,月飞袖径自纵身遁去。
远处传来话语,“痕儿,江湖险恶,保护好自己。”
月无痕遥望父亲消失的方向,心里不禁一酸,暗自祷告:“父亲,你老多珍重。”
*** *** ***
相聚是短促的,然而离别呢?
“人言短暂的别离是为了长久的相聚”,然而月无痕呢?
他不知道何时可以再见到父亲月飞袖,也不知道他们相见是不是最后一次。
他坚信,只要父亲活着,他们就一定可以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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