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的人生经历中发现闪光点,以激励自己的人生!”这便是我观看影视作品的最大乐趣也是最大收获所在!
电影《集结号》带给我的,与其说是收获,倒不如说是印证!在观看《集结号》的整个过程中,不知怎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的却是我在学生时代曾经无数次背诵过也歌咏过的几段毛主席语录:“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但是我们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数人民的痛苦,我们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
发生在一九四八年初冬华东腹地的一场攻坚战,令中原野战军独立二师一三九团三营九连伤亡惨重,全连伤亡包括指导员在内七十一人,只剩下包括连长谷子地在内四十六人。巨大的悲痛让谷子地下令枪杀已经放下武器的敌军俘虏,并私分、哄抢俘虏的衣物。他这一无视战场纪律的举动,在全团造成很坏的影响,因此受到禁闭三天、且九连转为团预备队的处置。
禁闭出来后,谷子地从团长刘泽水那儿接到一项打阻击的命令: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在汶河南岸旧窑场坚守阵地;不管几点钟,以集结号为令,随时准备撤退!团长特别强调:听不见号声,就是打剩下最后一个,你也得给我接着打下去!
阵地上,在敌军炮火一阵猛烈的轰击之后,牺牲一人,谷子地的那块表也不走了,谷子地只得吩咐所有官兵竖起耳朵注意听集结号。敌步兵黑鸦鸦的一片压向阵地,激烈的阻击战开始了;敌步兵退下了,敌炮兵又开炮了,在敌军这样轮番的进攻中,九连的伤亡不断增加。在又一次打退敌军进攻之后,九连还剩下三十二人。为给连长找回一块能看点儿的手表,战士吕宽沟挨了黑枪。
这时,阵地前方出现了敌军坦克,在敌坦克的炮击之后,谷子地的耳朵出现了应激障碍,战士们纷纷跳出阵地,试图靠近坦克去炸掉它们。成功炸毁一辆敌坦克但已身伤重任的一排长焦大棚临死前告诉谷子地:“他们吹集结号了!”并恳求道:“一直都听你的,听我一回,快走吧!再不走,就死光了!”!但谷子地问遍了其他士兵,却没有第二个人听到集结号!因此,无论兄弟们如何争执,没有听见集结号的谷子地没有下达撤退命令:“对不起,弟兄们!”此时,全连只剩下十五人,其中有六名重伤!
夜幕降临,敌军再次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早已准备好一切的九连尚存士兵端着武器在爆炸的火光声中冲向了敌军。
幕字:三营九连全体阵亡,仅谷子地一人得以死里逃生!被我军误俘时,谷子地已伤重昏迷,却身着敌军制服……
自打谷子地在野战医院醒来后,就一直希望能证实自己的身份,然而,他那一身敌军制服以及他说的部队番号已经取消……中原野战军已经改为第二野战军,而他就治的医院属于第三野战军……即原来的华东野战军,加上此时的“二野、三野都全部南下准备渡江战役了”,所以院方即没能力也没义务为他证实身份。院方建议他领路费回家,他拒绝了!正在这时炮兵部队来医院招募炮兵,他便毛遂自荐地来到了炮连。
一九五一年,谷子地随炮连来到朝鲜中部横城郡,在一次侦察中,谷子地为不慎踩上松发雷的连长赵二斗排雷:“你是那几十门大炮的眼睛,拔腿,走人!”“炸我就一条腿,炸你可就全没了!”“你每天打炮响不响?我根本就听不见!那集结号堵着我耳朵,没完没了的吹!我那帮弟兄们都听见了,就我没听见!没了就没了,就见着我那四十七个弟兄了!”“大哥,你可不能没啊!”“赶紧滚蛋!”赵二斗脱身后,随即准确指挥部队向目标开火,炸毁了敌军的运输线路横城大桥。谷子地虽侥幸脱险,但瞎了一只眼睛!
一九五五年,已是志愿军二等功臣的战斗英雄谷子地来到汶河南岸寻找当年战斗的足迹,然而,那里已然成了矿区,烈士们牺牲的地方已被煤山淹没!在那里,谷子地遇见了前去寻找丈夫的王金存媳妇孙桂琴,他带给桂琴关于王金存的消息,终于让这位烈士的遗孀从此可以抬起头做人了!
那里有太多的无名烈士,孙桂琴说:“大哥,别看了,一个人名都没有,全是无名烈士!”“爹妈都给起了名了,怎么全成了没名的孩子了?”当地在对待烈士和战斗中失踪人员家属问题上的巨大反差,似乎令谷子地要找原部队的愿望更为急切。他带着桂琴找到了赵二斗的驻地,把桂琴介绍给了已是炮兵团长的赵二斗。
然而,县里来人对谷子地进行询问时的语气,再次令深感“不公平”的谷子地动怒,这“太不公平”的遭遇也更令他伤心!
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谷子地要找的部队找到了!虽然现存的一三九团档案不全,但有关汶河阻击战失踪人员名单里确实有谷子地的名字,并找到了当年团部的司号员、现只剩下一只胳膊的小梁子。
在团长刘泽水的墓碑前,小梁子回忆说:“五次战役的时候,团长带着两个营打阻击,掩护全师撤退。等到自己该往下撤的时候,撤不下来了!阵亡了五百多口子,活着突围的就俺三十几个人!团长的腰被打穿了,是我把他背回来的!在后方医院耗了半个多月,没抢救过来!”“为什么不早点撤?”“电台被打烂了,接不到撤退的命令!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老八区教导队出来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心死眼!小梁子,我们守旧窑场这拨弟兄一个都没回去!团里是怎么处置的?”“打完仗张政委亲自勘验过了,死的活的都找不着,都按失踪处理了!”“我是猪耳朵,没听见你吹的集结号!阵地上好几个人都听见了,可是我没听见!我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他们!”“我根本就没吹集结号!”“他们都听见了!”“可是我没吹呀!老谷,我得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根本就没给你们九连吹过集结号!”“为什么呀?”
“团里也是突然接到的撤退命令!当时,你们在旧窑场,牵制了大批的敌军,如果按原计划让你们撤下来,整个部队可能有大麻烦!弄不好,全都得让敌军咬死!刘团长,他没下达吹集结号的命令!”“你们怕被咬死?我们呢?九连呢?刘泽水!”“老谷,团长一直觉着对不住你,他死以前一直还念叨呢!他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我跟了团长十几年了,团长是个好人啊!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没有给团长、我没有给你们九连吹号呀!老谷,团长已经不在啦!你让我给团长赔个不是,我给你跪下了!九连的弟兄们,刘团长给你们赔不是了!”“我早就想把自己给咬死了!姓刘的,我一直等你的号,我的弟兄们一直等你的号,一个一个到死,都在等着你的号!”“谷子地,你还没完没了啦?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再说死的又不是你们一个九连!我告诉你,我当初是团长的警卫员,我现在还是!你要是再敢骂刘团长,老子把你头给你拧下来!”
赵二斗:“干什么?这是烈士陵园!不让你找,你非得找,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他手下的人都死了,找你们找了那么多年,你让他嚷嚷两句怎么啦?这事过去了,都别提了!你也别提了!都冷静点!”
是啊,谷子地如何能不激动呢?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才没有听见集结号而令全连兄弟无一生还,才因此一直深深地自责、深深地愧疚、甚至带有深深的负罪感,然而,不是!只是因为战事瞬息万变,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着继续战斗!
是啊,谷子地又如何能不冷静呢?如果当初这样残酷的选择摆在他和他那些早已长眠地下的兄弟们面前,他们又会怎么选择呢?他们一定会像团长那样选择: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让更多的同志能够继续为人民的解放事业而战斗!不正是因为有太多太多这样的战士作了这样无畏的牺牲,才保障了人民的解放事业最后胜利吗?
冷静下来之后的谷子地对着墓碑说:“老刘啊,咱不是非得跟你矫情,吹没吹这号,咱九连四十七个弟兄,明明都是烈士,怎么就成了失踪了呢?你现在躺在这,谁能给他们证明这事?老刘,好好睡你的觉,往后清明的烟酒,我年年替你供着!咱哥俩是一个命,你先走一步,我早晚得跟过去,就在那边踏实地等着我!”
谷子地再次来到当年的汶河阻击战故地,吃住在那堆高高的煤山上,没时没晌地挖,问他挖什么?他说他挖人!或许他是想把烈士们的遗骸挖出来,还他们一个名分吧?
孙桂琴找来了:“谷大哥,二斗通过小梁子,找到了你们一三九团的张政委,首长听说你还活着,也知道了九连全部都阵亡的消息,急着想要见你!这是部队给汶河县民政局的通知!你眼神不好,我念给你听!”“等会儿,我洗把脸!”“关于追认原中原野战军独立二师一三九团三营九连牺牲人员为革命烈士的通知!原中原野战军独立二师一三九团三营九连指导员王金存、一排长焦大棚、战士罗广田、吕宽沟、姜茂财、龚良国、孟士林等四十七名同志,在一九四八年解放战争汶河战役中,出色的完成了阻击任务,全体壮烈牺牲!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现被追认为革命烈士!特此通知!中国人民解放军汶河军分区政治部一九五六年十二月十九日”“小兔崽子们,我怎么就挖不着你们?都出来透透气吧,我的弟兄们!”
这个消息,终于让我们知道了后面仍在继续的战斗(回顾):被鲜血染红的阵地上,只剩下谷子地不停地将牺牲弟兄的遗体拖进窑里。窑里,王金存正在作最后的笔录:九连共打退敌人三次进攻,击毁敌坦克两辆,歼敌无算,连长谷子地以下四十七人,全体阵亡,无一幸存!指导员王金存 民国三十七年腊月初四
敌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再次逼进了阵地,谷子地告诉王金存:“敌人又上来了!”王金存:“连长,这还有个炮弹!我腿动不了了!”“不能让弟兄们的尸体落在敌人手里!”“连长,我没给你丢人吧?”“下辈子还做兄弟!”曾经只是书生意气便上了战场却被吓得尿了裤子的王金存,如今经过这般血与火的洗礼,终于以视死如归的坚定与平静点燃了手中的导火索!而阵地上,谷子地几乎与敌坦克同时向对方开了炮!
字幕:一九五八年的冬天,汶河县大兴水利,水库的大坝从南岸的矿区拦腰穿过,施工中人们从一口废窑井时发现了四十七具烈士遗骸!
一座烈士墓碑建在了汶河边,碑上字样: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原野战军独立二师一三九团三营九连四十七名烈士之墓
一个迟到了很多年的仪式开始了!谷子地:“报告首长!中原野战军独立二师一三九团三营九连连长谷子地向您报告,我连奉命在汶河南岸旧窑场阻击敌八十五军二五四师一部,击毁敌坦克三辆,毙敌官兵无数,全连除连长谷子地,余下四十七名,全部阵亡,无一生还!报告完毕!”政委:“辛苦了!”“九连列队完毕!请您检阅!”“九连在汶河战役中,执行命令坚决,完成任务出色,特授予九连全体指战员中华人民共和国解放奖章!九连的英雄们,你们受委屈了!”执行官:“敬礼!”之后,三排枪鸣响,“礼毕!”政委:“司号员!”小梁子:“有!”“吹号!”“是!”
当那段字幕和那座四十七名烈士之墓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令我想到的就是那首歌《祖国不会忘记》!
字幕:一九八七年谷子地病故于汶河荣誉军人疗养院,享年七十一岁。三个月大时父母饿死在逃荒路上。一个鞋匠在谷子地里拾到他,见他没名没姓,取名:谷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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