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以示年年有余,也许是为了满足孩子们多样、挑剔的口味,也许是出于老年人的任性以及对别人建议的逆反,也许是自己一辈子养成的习惯,也许是觉得只有满桌子全是菜才能显示出过年的气氛,也许是下意识里还要和别的亲属家比一比谁家的年夜饭丰盛,结果,五口人的桌子上摆上了十六个菜,给大家摆碗筷的空间显的格外紧巴,酒瓶子只好不得不放在桌下,大家喝酒、吃菜、盛饭,推杯换盏,必须加十二分的小心,不然的话,很容易不经意就可能把杯子碰倒了或碎了。更有趣的是,十六个菜,其中有十五个是大鱼大肉,且都是传统基本无新意的菜。几口菜吃下以后,大家更多的是望而怯手,力有余而心腻味了。尽管如此,过年了,而且是老人忙乎小半天(为准备这顿饭有的菜甚至是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准备了)的劳动成果,出于起码的良心和礼貌,也一定要昧着心、含着笑、满是诚心的要一遍又一遍表示赞叹最好崇拜。
■在老人家吃完年夜饭出来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三口人不知是余兴未消,还是觉得马上回家睡觉给这个年留下的痕迹太少,竟然不约而同、一致同意去中央大街溜达一圈儿。后半夜的中央大街的景象和我等主观的理想预期当然相去甚远,整条大街人影稀稀疏疏,街道两旁的灯光或睁或闭,当然闭者居多,商店、快餐等悉数上锁,只是精挑细刻、各具形态的冰灯、冰雕栩栩如生,巍然挺立,个个透着寒气。人为财死,中途几段所在有个别叫卖烟花小贩在有一搭无一搭的兜售,稀稀拉拉的人群,除了我等三人,基本都是外地游客,或搂、或靠、或骑、或做背景,和哈尔滨人早就已经麻木的冰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亲密接触、留下自鸣得意的倩影。
■大年初二,驱车长途回老家看望自己的两个长辈。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既是亲情之间,如果大家条件所限,即使过年节,有些礼节和心意基本都从简甚至取消了,因为大家都坚定的认为,生存超越一切,满足自己永远第一。看得出,两家的老人都非常高兴,尤其孩子们也都满眼激动,因为我们不但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礼物,而且也真切的感到他们会因我们的到来感到喜庆和荣耀。 有点小不爽的是,在城里方便惯了,回老家的长途公路竟然都在整修、重修的过程中,沿途的一路坎坷、车速上不来的心里憋闷,叫人很是恼火;到了老人家,祖孙三代、两家加一起十六七口人,小孩子竟然七八个,狭小的屋里人头攒动,小孩子上蹿下跳、屋里屋外打闹,原本想在一起吃顿饭的心情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匆匆别离绕道绥化返回哈尔滨,中途在绥化吃了顿火锅,三口人任性了一下,无拘无束,每个人都随意的时段,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酒足饭饱、已近晚上七点多、满意回家的下高速进学府路之前,不知什么原因,高速路前方突然烟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激灵灵立马精神了好多,瞪着眼睛使劲儿往前边看(怕烟雾里有车),回头回闹担心后边的车缺心眼开得太快。那个瞬间,叫人很是害怕和无助,好在十几秒之后,车摸索着开出了迷雾,道路恢复了正常。
■ 初四老人家亲属聚餐。上年纪的人越来越多,喝酒的人越来越少。但是总要有些气氛,于是老哥两个在一起对着抬杠儿、吹牛。哥说自己身体好啥毛病没有,弟说自己一天早上锻炼走两三个小时;哥说光走不行,达不到锻炼效果,自己都是跑和跳,弟说自己走的时候搓手、揉眼睛、拍肚皮、听音乐,自己都有成套动作。哥说我养狗养的好,弟说狗我不稀罕养;哥说,自己对狗有专门的研究,弟说你养的那只狗确实不好看;哥说歌谁谁唱的最好,弟说我看只是一般,和谁谁比差的老远;哥说某某首歌是谁唱的,弟说年轻时我唱的最好;哥说我孙女学习出类拔萃,弟说我外孙女那也是声名远播.......期间,哥两个常因为一些说的细节漏洞被对方抓住,而后彼此根问、纠缠到没完没了。你都不可想象,因为这些无聊的扯皮,整个一晚上,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为当时营造了愉快的氛围,给大家留下了太多的笑料和难忘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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