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城待久了,便与其有了割不断的情感,即使隔了很多年不在这里居住,到骨子里留下的记忆依然无法磨灭。 多年后回到家乡,以前的那个小山村因为时间的缘故,早已破败不堪,但正是因为时隔多年后,那份旧景保留的如此完整,记忆的存折才会被完全的打开,一些无法触碰的空白在这里全填充的满满。这里保留着我们最原始的童年,大杏树,老榆树,旧窑洞和早已被蜘蛛网占据的山洞,只要看到这些记忆便犹如潮水般袭来。 门前的那颗苹果树早已变成了朽木,如今长树的地方变成平台,但还是能够想起关于他的记忆,六月多苹果树上的苹果就可以食用了,在大人的眼中或许只是酸,但在我们孩子的眼中,酸永远充满了挡不住的诱惑。十二三岁时,吃完晚饭后,全家人都围在一起看电视了,只有我和哥哥还惦记着那颗苹果树,悄悄地先后溜出大人的视线,汇聚在树下,然后每人摘下两个苹果,在树下吃起来,整个牙齿都被酸了,但还是津津乐道,每次哥哥每次都要多吃一个,他说办法是他想到的,所以他有权多吃,那时候这样的理由对于我是很有说服力的。 再瞧瞧我住了十二年的小屋,自打我记事的时候便一直就在这小屋了,几乎所有的童年睡梦都与这小屋有关。小屋贴着我小学读书时的奖状,那是母亲引以为豪的东西,每次家里来亲戚她都要擦的干干净净,虽然后来我上初中高中也拿过不上证书,但都不及小学时那些对于母亲重要。小屋的窗户是朝南开着的,冬暖夏凉,是中国传统式房屋的一种,一扇门一扇窗,屋子有十多个平方,全是我和哥哥的东西,我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笔,读过的书。屋子里的墙皮退掉了,大片裸露的墙让它多了岁月的痕迹,我很喜欢岁月浸泡过的房屋,有说不清的味道,那种烙印在骨子深处的记忆,就如同这老房子现在的样子,一样令人神往。 我小时候最常玩的地方就是大碾场,那里是一块平平的大地,堆满了草堆,那里也堆着我们的记忆,小时候在那里学会了骑自行车,堆着的草堆我们经常偷偷爬上去,然后恶狠狠的撒泡尿,留下我们的痕迹。草堆之间的狭窄距离穿梭着我们瘦小的身影,偶尔也能听到邻居大骂我们的声音,这是常有的事,小时候我们习以为常。 爬树掏鸟窝是每个男孩子必备功,树上的每个鸟窝都会被掏的干干净净,弹弓成了很好的玩伴,装石头,瞄准,拉皮筋,放手,石头飞了出去,打偏了,意料之中,石子落下来,打碎了玻璃,意料之外。然后我们只能夹着腿轻手轻脚的跑掉。 放羊是每个农村孩子都会的,早上自己赶着羊群出去,在山上羊群自己吃草,而我们呢,则各处找山鸡,运气好时能抓住山鸡,运气差时就只能一无所获。野兔和山鸡能经常看到,有时候也能抓住他们的幼崽,带回家来养,成活率相当低,大多都活不过第二天。但依然对此乐此不疲。 现如今看着小村,一切只有回忆的份了,许多人都涌入了城里,而这里正被人们慢慢遗忘,但这里的价值却越发珍贵,有一天他们还会回来,至少这里没有大都市的喧闹,没有大都市的怪味。 小山村依旧发散着它的香味,等待一批怀念它的人,解剖它深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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