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晴空的蝉鸣,使劲挽留夕阳的光辉。晚霞和蓝天在西山头交染,几十个颜色在牵手游戏,那是它们好动的孩子。
一群蜻蜓在旧厂房的上空盈盈飞舞,冷不丁地一阵黑雀飞过。我喜好一个人走走看看,一个人静坐,一个人的时候精神便可以自由,也便多加思考了。接近黄昏时,在铺着黑青瓦的房屋上,常看到灰喜鹊一蹦一格地从屋檐上到屋顶上。站住大概地观望一下,它又迅速地转到背面下去了。它的动作太快,有时又要敏捷地绕过屋上破碎的瓦片。路上来来往往匆匆下班的过路人,铃铛声,鸣笛声,打招呼声···是惊不动它们的。我恨不是鸟儿,真不明白它们为何那般行色。若下大雨,屋檐下是晶莹剔透的雨帘,狂风卷过,在屋顶的青瓦上就会飘起一块块白纱。从村落间有无数条小路通往江边,江堤里侧是绿油油的密芨芨的青草。五六只白山羊一趟,农民只把老母羊扣在附近的树桩上,小羊仔便不会乱跑了。江堤与田块中间那些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孩子们是不能够靠近的,大人们会直接告诉他们里面有很多大蛇!此时,江堤下的远空中已盘旋着黑影影的盐蝙蝠。
柔情的黄昏啊!夕阳透过树林的缝隙,洒在田间,洒在村落。归家的羊群拖着长长的“咩”叫声,村里传出深沉的犬吠声,要进窝的公鸡打着长长的悲鸣,久久地回荡在空中。思念也油然而生。这一切具有表现主义手法的生灵啊!是如此地迷惑我呀!
树林深处,传出布谷的哀切之声;那定是在呼喊漂泊的孩子。独自爬上江堤的小囝啊!为何不告诉你的父母,一个人站在江边的石头上。小囝啊!你的姐姐走出江岛了吧!小小的你为何不作声,只顾望着茫茫的江水。沙洲躺在江心也是船儿的寄翼。在芦苇荡的心里藏着一个个灵秀的水塘,渔夫的小船撩开了她们的心扉。孩子手里的风筝啊!为何在水乡的上空摇荡,竟毫无顾忌无根浮萍的瞧见。
天越来越黑,鱼儿盯着水中无数点的灯火。小囝啊!快回家吧!小囝啊!快涨潮了,江面上该会白雾升腾吧!小囝啊!快从那块石头上来吧!小囝啊!就在现在流下你的眼泪吧!让它进入江的心里,它便会到达大海。看姐姐手指头上滑落的那一滴江水,就是你的眼泪。提岸的柳树已在风中摇曳,她就要把她全部的温柔献给潮水。树上比你更悲伤的布谷鸟会同你一道哭泣,它看穿了你的思念。
夏天的夜晚,它就停在瓦屋前面的老桑树上,树下摆了一张竹凉床。它看见了你和姐姐在上面乘凉。它听见了你母亲的故事:“那是只贪吃的老鼠,跳上了漂在水面上的西瓜皮。它无比地高兴,啊,有吃有喝!啊,又香又甜!小老鼠在西瓜皮上眉飞色舞,它就一个劲地啃啊,啃啊···西瓜皮随着水流往下漂呀,漂呀···慢慢地西瓜皮被咬出了个大窟窿。“咕噜”西瓜皮沉了,小老鼠也掉下去了。”
枯草化成的萤火虫啊!在石板桥及河水的两旁的草丛上萦绕。用生命燃烧的灯火啊!指引水乡的小路吧!小囝啊!快回家吧!不再害怕父亲的脾气。小囝啊!他养育了你啊!小囝啊!他把你送到了学校呀!皮带抽打过身的地方,血珠已冒出了头。小囝啊!青草上的露水会滋润你的伤痕,心底的白鸽已衔着马兰花飞翔。现在已经平静了,抱怨将会和解。小囝啊!快回家吧!
母亲啊!不再叫我苦读功名吧!我甘愿做一只飞鸟在这江水上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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